“姓关的虽然脑筋不错,可是行事作风比较保守。这么多年来,他固守宜光,没有做其他投资,拒绝了很多次外部共同投资的提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怕穷!他怕失败,怕从高空跌入谷底!”
这个男人,她关注了多年,太清楚他的弱点。甚至不用研究,以常态论,穷久了突然发迹的人,尝到掌握财富的好处后,就舍不得放手!宁愿没有更多的收获,也要死死守住现有的东西。
“如果他开始吸入散股,或者考虑整体收购,那就正好让我看看,他到底舍得动用多少钱。他出多少钱,我永远比他多一分,一毛,一块!他是为了钱娶了我的母亲,以为骗到手的就是财富,那我就让他真正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财富!多少钱才算是钱!”
她毫不收敛地释放着她的傲气豪情,用铿锵的语言昭示她最坚定的决心。
这个无处不女人的年轻女子,让公孙擎陡然看到一把出鞘的尖刀。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嗜血。
公孙擎含笑看着她,他就喜欢她这样。这个女人,他没有选错。
二人站在观光电梯里,八层的豪华卖场尽收眼底。
轩辕翔突然浅叹一声:“那个人准备怎么对付我,我都不需要发愁。你看下面那些人,他们都靠宜光吃饭。象这样的分公司,全国有二十三个。靠宜光吃饭的有多少人?除了他们,背后还有无数的供货商……可能是十万人,也可能是几十万人。
如果我只是一味地依赖雄厚的资金来以本伤人,或许能立即满足我快意恩仇的畅快。可是最终必然引起宜光的大动荡,一条巨大的食物链被我破坏,他们可能失业,可能生活的秩序受到影响。
无论如何,我要惩罚一个人,都不能用他们的陪葬作为代价。
私心里,我倒不是多么的善良,这些人和我毕竟无关。可是我从小就知道,权力大小与游戏规则遵守程度的永远成正比。
我只凭一时脑子发热莽撞而为,违背的是这个巨大游戏的规则。当我的个人作为影响多数人的利益时,受到惩罚的也必然是我自己。
所以我要等,等那个人先动起来!”
公孙擎了然:“所以你要来宜光上班,天天坐在这里监工,他那张椅子一定是如坐针毡。就算你什么也不干,你一日不走,他的心里就不得安稳。长久之计,只有把你隔离或者彻底赶出宜光。不管是哪一种方法,都逼着他不得不动。”
轩辕翔咯咯大笑:“他多半不敢动!除了刚才我说的原因,今天特意提醒负债率的事实,也是其中一个关键。关有良是靠宜光发家的,除了宜光,他什么都没有。收购,除非他想自己背上更多的宜光的负债!”
公孙擎这下已经完全确定关有良将会很倒霉了。
“换言之,他不敢在明面上和你拼资金,只有私下向其他股东提出转让。可是你又在旁边看着,那些股东就算想卖出手上持有的股份,也要看看你的脸色,想着你会不会出更高的价钱。不管你和他哪个先提出意向,那些股东都会坐地起价。价高者得,最终,还是要拼本钱。”
他觉得很好笑。其实翔只是露了个面,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把人家逼疯,吃不好睡不安。
忍不住笑问:“如果他来求你高抬贵手呢?”
电梯回落四层,二人在卖场里随意走动,各式的杯子趣致可爱。翔正捧着个手工吹制的双层玻璃杯观察里面各层的小鱼。
闻言立即不依的反问:“他能用什么来求我?休妻?逐女?”
“啧啧,原来你是要拆散人家的美满家庭啊!”
公孙擎做西子捧心壮,唱做俱佳:“翔,你好狠的心!”
翔翻个白眼,突然灵机一动,好奇地眨眼:“他能把自己卖给我妈妈那么多年,你说,他会不会为了宜光把现在的老婆卖了?”
“没市场。”
公孙擎实话实话:“卖女儿比较可能。不过有你在,关诗雅就难卖了。”
毕竟,关诗雅只是关有良的女儿,轩辕翔却真正拥有宜光的百分之二十五股份,二者谁重谁轻,生意人都会算。
除非关有良把关诗雅贱卖了,以交换外部资金的支持。不过那就是伤筋动骨的代价了。
翔的做法不可谓不毒辣。
“我看啊,你在宜光坐上一个月,关有良就得老上一岁,你这是要他的老命咯。”
看见一对立体几何外形的情侣杯,公孙擎眼睛一亮,居然正好是一红一绿,立即猫下腰象小狗似的甩尾巴讨好:“就要这个如何?看在我给你煮咖啡的份上?”
就这样大概还觉得不够诚恳,看四下无人,索性摘下平光眼镜,用一双碧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的对着轩辕翔眨眼乞求。
轩辕翔哭笑不得,真怕有人过来围观,只好投降。
他立即欢天喜地地亲自跑去买单,把盒子捧在手里爱不释手,笑得象个心愿得到满足的小孩子。轩辕翔几乎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
“公孙,我明天自己开车上班。”
公孙擎一怔,微微收了笑容,倒也不见多么沮丧,默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