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的小姑娘,身上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岗……”
清晨时节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清新的山风吹过,青草和树木的自然清香扑鼻而来。抬头仰望,一朵朵白云变幻着自己的身姿在头顶上飘逸而过,再洗耳聆听着不知名的鸟儿们在山谷中的轻吟鸣啼……,令人浮想联翩目不暇接。
“好美啊,小娟姐你快看天多蓝,那边那朵云彩像不像一只兔子?”王晓娜像个孩子一般穿过山口的树林,手中的小筐也被她当成帽子扣在了头上。
“小娜老师说的不对,明明像山羊。”仪彤一蹦一跳的往前跑,嘴里还脆生生的喊着。
“不能只顾浏览山中的美丽风景,别忘了正题,我们是来采蘑菇的!”韩涛一边走一边向王晓娜和大辫子这两个城里人儿传授着采蘑菇的经验和体会“咱这大青山里蘑菇可太多了,有黄蘑、榛蘑、松散蘑、灰蘑和油蘑等等一大堆,所以你俩要仔细看,一般情况下松散蘑是长在松树下,榛蘑通常生长在榛柴稞子底下..............。
王晓娜学着韩涛的样子,仔细地寻找起来。本来她以为这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却出乎意料之外,因为才下过雨的原因,有的路段很不好走,但是采蘑菇又要专门找那树趟子和草棵子以及上岩下坡的路段行走,一不小心就会跌上一跤。
就这样寻找了一小会,王晓娜竟然一朵蘑菇也没有寻到,天生急脾气的她好像泄了气儿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不走了,涛哥净骗人,我一个蘑菇也没看到。”
“小娜老师快来呀,我和小娟老师这有好多蘑菇。”突然,仪彤大声喊了起来。
“在哪,等等我。”一路小跑,王晓娜来到了仪彤所在的树下,只见仪彤轻轻拨开覆盖的草儿,原来这里真的有一堆胖嘟嘟的小蘑菇!
“还是仪彤厉害,找到这么多蘑菇。”王晓娜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捏住蘑菇的颈部,再拖住蘑菇的根轻轻地提了出来,然后把带土的根部去掉放进筐内,只这一个地方就装了半小筐。
“韩大哥那里还有,好多啊!”大辫子见韩涛低头捡起一朵蘑菇,欣喜至极的拉着仪彤跑了过去,开始采起蘑菇来。
“小娜,你别乱跑了,要留意一下周边的烂树根底下是否还有蘑菇,只要找到了一颗蘑菇,再细心查找一定会在四周发现更多的蘑菇的。”韩涛见王晓娜又开始乱逛,紧忙提醒她“一定要有耐心,如果发现哪个树叶或杂草上鼓起了一个个包包,那就要注意了,下面可能隐藏着蘑菇了。”
“咦,好大一片榛蘑!”王晓娜大喊一声,笑嘻嘻的蹲下“小娟姐快过来呀,涛哥的办法还真有效。”
采蘑菇其实最吸引人的就是寻找和发现的过程,采蘑菇同样也蕴含了一个深刻的哲理:不在于采蘑菇的数量,而在于“采”的过程。人生其实也是如此:播种“希望”的过程,就是“采”的过程;然后追寻希望去努力拼搏实现梦想。
不知不觉天已经晌午了,几个人的筐里也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蘑菇。可是王晓娜和大辫子依然兴趣儿盎然,下山的路上又顺手采摘了些山里特有的“红姑娘”,装满了两大塑料袋儿。
“别看这东西吃起来又苦又酸,老板叔说这可是止咳的良药呢!到了冬天咳嗽时,泡上一杯当茶饮那是又止咳又败火。”韩涛笑着二人科普知识,要说这大青山里处处都是宝。
仪彤在几人前面兴奋地跑着,突然停下向远处的树枝上一指,大声问道:“老叔快过来,看看这是啥东西?”
“小丫头闲不住啊,总是大惊小怪的。”韩涛嘴里叨咕着,跟大辫子溜达过去。
韩涛顺着仪彤的小手望去,只见在一个树杈子的根上,长着一个白色的毛球,个头跟个小孩脑袋差不多大,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软毛。
“是猴头!”大辫子忍不住一声惊呼,熊掌、飞龙、林蛙、猴头,这四样可是最有名的山珍。
当然,这个猴头不是真猴子的脑袋,而是一种猴头菇,鲜嫩的猴头是洁白的,干了变为黄白色,因其顶上长着粗毛发般菌丝,形状像猴子脑袋而得名。
“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真的是猴头。”韩涛虽然来大青山时间不短了,但是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猴头。
一般来说,猴头的数量比较稀少,主要长在活着的柞木主叉间的腐朽部位,离地一般一人来高。也正是因其生长的条件要求比较苛刻,才导致物以稀为贵。
“东北三件宝,人参貂皮乌拉草,想吃猴头满山跑”韩涛没想到会在大青山外围看到猴头,因为三叔说过,想要捡猴头,那必须不辞辛苦的遍山寻找。
“韩大哥,你到是快点摘回来啊。”王晓娜见真的发现了猴头菇,也跑过来凑热闹。
韩涛一看,这猴头长在三米多米的高处,二话不说就爬上去了“接住喽,别摔坏了。”
王晓娜紧忙站在树底下,撩起衣襟,把碗口大小的猴头接住。
“好像味道真不错,韩大哥,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好不好。”把猴头拿在手中,只见上面的长毛有两三公分,王晓娜用鼻子一闻,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整个山野的气息都凝聚其中。
“别忙,咱们再四周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说完,韩涛向外围搜寻。
“韩大哥,猴头这么稀少,哪能像蘑菇似的,随处可见。”大辫子觉得韩涛的做法有点贪心,猴头菇可遇而不可求,不可能扎堆。
“别说,这还真有一个!”韩涛忽然哈哈大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听老板儿叔说过,猴头又叫对脸蘑,一般都是成对生长,但又不长在一起。如果你在这棵树上拣到一个猴头,那么你顺着猴头脸朝的方向寻找,在不太远——大概几十米的地方往往还能找到另一个猴头。”
没一会,王晓娜和大辫子就一人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猴头,“还真是神奇,为什么猴头要对着脸长呢?”
韩涛叹了口气,脸上漏出惋惜的神色“说起来,这还有一个凄美的故事: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咱们东北的大山中前后相距不远的两个部落之间常常发生争斗,山前部落族长在一次争斗中服了伤。
为了给父亲治伤,族长年轻英俊勇敢的儿子带上腰刀弓箭,只身一人进山采药。归途中遭遇了凶恶的狼群,小伙子射死了狼群的狈和几只大狼,砍伤了头狼,赶跑了狼群,他自己也被狼群咬伤了,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恰巧被放牧麋鹿路过此地的山后部族族长美丽善良的女儿救活。
两个年轻人因此产生了爱情,却遭到双方父亲及族人的坚决反对,一次次的血战给两个部落间造成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
在经过多次的努力争取无效后,两个年轻人躲进了大山,却被闻讯赶来追杀的两个部落的人包围了,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二人双双唱起了“孔雀东南飞”——殉情在相距不远的两棵老柞树上。
他们的死终于唤醒了两个族长和族人冰冷的心,从此两个部落停止了争斗。两个年轻人的躯体被埋在那两棵柞树下,第二年的夏秋之际,两颗树的树杈间都长出了一个猴头,如两个人头在相视而望。
“韩大哥讨厌,本来挺高兴的,现在被你弄伤感了。”王晓娜看了看大辫子,转头对韩涛举起拳头“你要补偿我们,就罚你明天再陪我和小娟姐采一天蘑菇。”
“好,明天叫上香菱嫂和老板儿叔他们一起,人多热闹。”韩涛见二人都眼睛红红的,赶紧应承下来。
“哎呀!”没走几步,大辫子就听王晓娜一声大喊,回头一瞅,她已经摔了个屁墩在那。
“别总毛毛躁躁的,林子里滑,看着点脚下。”大辫子紧忙去扶她起来。结果两人在撑地起来时就觉得手下滑溜溜的,大辫子以为是水蛇啥玩意,吓得紧忙一松手。
“哎呦!”王晓娜再次大喊道:“小娟姐,你想摔死我呀。”
“咋地啦?咋地啦?”韩涛连忙拉着仪彤也跑了过来。
“我也不知手碰到啥啦,滑溜溜的,我就害怕啦。”大辫子再次扶起王晓娜,之后低头瞅了瞅。看见了草地上一个个黑色的东西,有点像野生木耳“这是啥东西,韩大哥你认识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咱们采点回去问问老板儿叔,他准知道。”韩涛用手摸摸这黑色的滑溜溜的东西,觉得在草地里长得东西可能也是一种野菜。
“老叔是笨蛋,这叫地瓜皮,可好吃了。”仪彤把两只小手放到背后,学车老板子的样子“姜爷爷还说这地瓜皮是药材,有清热降火解毒的功效,我吃过老祖奶用它炒的鸡蛋,姜爷爷家也用地瓜皮作过包子,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