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口吐莲花:幽默自我训练50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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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歪拆姓名法

姓氏对中国人来说与祖先崇拜联系在一起,多少有点儿神圣,而名字则包含着对人的品德的赞美和前途的预望,因而也有庄严郑重的意味,互相歪拆姓名的幽默则力求破坏这些神圣庄严的意味,硬加上牵强附会的意思汉字的指事、象形形声和会意等等在今天世界文字中是独有的,把形声和会意加以拆卸组装来预言未来和解释过去也是汉族人所特有的职业。如果你相信他的话,就是一种迷信,一点儿也不好玩。如果你不相信呢?明知其不科学,仍然姑妄听之,那就有点儿好玩,很可变成幽默了。

在日常生活中,利用歪拆汉字来调笑的机会很多,不但在朋友集会中,而且在政治生活中,常以此增加谐趣。在三四十年代,国民党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是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可是他是个没有实权的人,实权都在蒋介石手中,所以当时报纸上解释林森的性格时说:“林森五木”,意思是他像五根木头那样没有活力。

胡风在文艺理论问题上和何其芳有很大分歧,胡风为了表示他对何其芳的藐视说:“何其芳有什么,不过是多么香而已。”

三十年代,当时还是一个邮局的普通职员的唐XX常写些杂文在上海报纸上发表,其犀利的文风酷似鲁迅。因为鲁迅用过“唐俟”的笔名,不少人以为唐XX就是鲁迅,后来唐XX第一次见到鲁迅,鲁迅告诉唐XX,他曾为了他的杂文代他挨骂,说完又说:“其实,我也姓过一回唐的。”

由于笔名,被解得很歪(姓过一回,好像人的姓是可以更改,姓好几回似的),自然产生了幽默感,这就解除了唐XX初见鲁迅的紧张心理。

在人际交往中拆卸汉字的方法的调笑性和斗智性是结合在一起。一般地说,拆卸的常常是对方的姓氏或名字。姓氏对中国人来说是多少有点儿神圣,因为与中国人的祖先崇拜联系在一起,而名字则往往包含着对其品德的赞美、美好命运的预期,多少有一点儿庄严、郑重的意味。而互相歪拆姓名则力求破坏这种郑重庄严的意味,而使之变得可笑。

这种传统至少从唐代就开始了。据说是唐朝幽默大家侯白所作的《启颜录》中有不少这类的故事。

北齐人徐之才,官封酉阳王,尚书王元景和他开玩笑说:“你名字叫之才,有什么道理?在我看来,你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徐之才反过来嘲笑王元景说:“你姓的那王字,在言为证,加上颈和脚就成了马,装上角和尾就成了羊。”

又:隋朝一人姓马,一个姓王。二人吃酒谈笑,姓马的嘲笑姓王的说:

“王是你,原来本姓二,为你漫走来,将丁钉你鼻。”姓王的反过嘲笑姓马的说:“马是你,原来本姓匡,拗你尾子东北出,背上负王郎。”两人大笑。

明显是在互相攻击但却并不引起冒犯的感觉,相反,双方都引以为乐。原因是,这种拆卸汉字的方法都有一点儿歪,不是正经分析,而是往荒谬里引申,而其引申的方法,又带着任意的色彩,特别是在反击性对方的时候,更有将谬就谬的特点。双方都力争占上风,但其道理又同样是歪的。这是双方所心照不宣的,才不成其为真正的攻击。

但是歪拆汉字,也得有歪道理才成,这就看你拆得巧妙不巧妙了,拆得巧妙,从汉字的部件中引申出某种意思来,才能成攻击的根据。如果拆不出部件来,或者虽有部件,仍然不能引申出什么便于攻击的逻辑来,也不能取胜。

以姓名的文字为根据来嘲笑对方,本来是没有什么必然道理的,你如果从中挖出一点,哪怕是偶然的、任意的、站不住脚的歪道理来,这种歪理和双方心照不宣的正理形成一个对照,幽默感就产生了。

因而在这里,构成幽默的关键在于从文字的部件中寻求某种任意的、明知站不住脚的理由。这就得第一有一点儿智慧,起码对于汉字的结构有比较足够的知识,否则无从拆起;第二,得有一点儿任意发挥的本领。

懂得一点儿汉字的结构知识并不难,而能够把汉字在分解的过程中任意加以发挥则不容易。通常人都太死心眼儿,太拘泥于科学的道理,以至于有时有这样的情况:对于汉字的知识掌握得越多,他越是挥洒不开,幽默不起来。幽默毕竟与科学不同,虽不能没有机智,但是更主要的是一种自由、任意的情感,这种情感常常是超越于科学的理性的。

在歪拆汉字时,关键不在拆,而在歪。

《启颜录》两次记载了徐之才、卢元明之间用拆组对方的姓氏来互相调笑。

一次是徐之才宴请客人,卢元明戏弄徐之才说:“你那个徐字其实就是未入人。”(卢元明把徐字拆成双人旁,和“人”宇下面一个“未”)徐之才反过来嘲弄卢元明的名字是:“安上王成为‘虐’待的虐,生男成虏,配马成驴。”弄得卢元明答不上,一座欢笑。

又一次,徐之才在宴会上嘲弄卢元明的名字说:“去头则是无明(把元明的‘元’上面一横去掉),减半则是无日(把明字的一半‘日’宇去掉),变声则是无盲。”看来这个卢元明老爱开玩笑,可老不是徐之才的对手。原因是徐之才的思路比卢元明活,卢元明只会歪拆,而徐之才还会歪组新字加以歪解。

在戏谑过程中,互相交锋往往不是一个回合,而是几个,第一个回合常是简单拆卸对方名字,或简单地进攻或反击。

冯梦龙所著《雅谑》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苏州太湖龟山寺有一个叫天灵的和尚,博学通文。有一个秀才去嘲弄他,问道:“秃驴的秃字如何写?”这个和尚回答说:“把秀才的秀字屁股略弯弯掉转就是。”

在歪解秃字写法时,已经向秀才反攻了过去。

有时不一定带着这样明显的攻击性。

同书记载:青州东门皮匠王芬发了财,不做皮匠了。邻里商议为他取个别号。王芬大喜,摆了酒席请客,一个调皮的小伙子说叫兰玻,因为兰花多芬芳之气,他叫王芬,是从芬字引申出来的。王芬大喜,大大酬谢了这位小伙子。起初大家都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异样,后来仔细想想才知兰玻依然是“东门王皮”四个字拼起来的。(按:在兰的繁体字是门字里一个东是其主要成分)。

善于斗争者不能指望一个回合了结,在进攻时就得准备反攻过去,因而在进攻时要善于引人就范,把对手诱入你的圈套。

《雅谑》中有一个《换名字》的故事:

一人去邻家赴宴,主人很吝啬,鱼端上来主人自己面前一盆特别大。

此人见了,就问主人说,“我常看见人家写蘇字(按:苏的繁体)有时写成蘇,鱼在左,有时写成蘓,鱼在右。为什么?”主人说:“古人作字,不拘一体,怎样方便就怎样写。”这人就把主人的鱼拉到自己面前说:“现在我就听你的,把左边的鱼移到右边来。”一座大笑。

这人的高明处,利用苏字的结构从主人口中引出了有利于自己的话。这自然是为了调笑,如果真的是为吃条更大的鱼,就不好笑。幽默若不超越于实用的生理需求就不能成其为幽默了。

《雅谑》中还有一个《煮熟狗》的故事。

唐朝的著名官员狄仁杰和他的下级属员卢献开玩笑说:“把足下和马放在一起就变成了驴。”卢献回敬过来:“把大人(的姓)从中劈开就成了两头犬。”狄仁杰说:“我的狄字一边是反犬,一边是火。”卢献说:

“犬边上有火,是煮熟了的犬。”卢献的官比狄仁杰小,可幽默感比狄仁杰强,原因是他在进攻时就想着反攻。

歪拆汉字,进攻对方并不太难,但要在进攻时就准备好反攻就相当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