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序管仲言齐桓公曰决狱折中不诬无罪不杀无
辜则臣不若弦宁请置以为大理
说苑楚令尹子文之族有干法者廷理拘之闻其令
尹之族也而释之子文召廷理而责之曰凡立廷理
者将以司犯王令而察触国法也夫直士持法柔而
不挠刚而不折今弃法而背令而释犯法者是为理
不端怀心不公也岂吾营私之意也何廷理之驳于
法也吾在上位以率士民士民或怨而吾不能免之
于法今吾族犯法甚明而使廷理因缘吾心而释之
是吾不公之心明着于国也执一国之柄而以私闻
与吾生不以义不若吾死也遂致其族人于廷理曰
不是刑也吾将死廷理惧遂刑其族人成王闻之不
及履而至于子文之室曰寡人幼少置理失其人以
违夫子之意于是黜廷理而尊子文使及内政国人
闻之曰若令尹之公也吾党何忧乎乃相与作歌曰
子文之族犯国法程廷理释之子文不听恤顾怨萌
方正公平
新序晋文公反国李离为大理过杀不辜自系曰臣
之罪当死文公令之曰官有上下法有轻重是下吏
之罪也非子之过也李离曰臣居官为长不与下让
位受禄为多不与下分利过听杀无辜委下畏死非
义也臣之罪当死矣文公曰子必自以为有罪则寡
人亦有过矣李离曰君量能而授官臣奉职而任事
臣受印绶之日君命曰必以仁义辅政宁过于生无
失于杀臣受命不称壅惠蔽恩如臣之罪乃当死君
何过之有且理有法失生即生失杀即死君以臣为
能听微决疑故任臣以理今离刻深不顾仁义信文
墨不察是非听他辞不精事实掠服无罪使百姓怨
天下闻之必议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怨积于百
姓恶扬于天下权轻于诸侯如臣之罪是当重死文
公曰吾闻之也直而不枉不可与往方而不圆不可
与长存愿子以此听寡人也李离曰君以所私害公
法杀无罪而生当死二者非所以教于国也离不敢
受命文公曰子独不闻管仲之为人臣邪身辱而君
肆行污而霸成李离曰臣无管仲之贤而有辱污之
名无霸王之功而有射钩之累夫无能以临官藉污
以治人君虽不忍加之于法臣亦不敢污官乱治以
生臣闻命矣遂伏剑而死
韩诗外传楚昭王有士曰石奢其为人也公而好直
王使为理于是道有杀人者石奢追之则父也还返
于廷曰杀人者臣之父也以父成政非孝也不行君
法非忠也弛罪废法而伏其辜臣之所守也遂伏鈇
锧曰命在君君曰追而不及庸有罪乎子其治事矣
石奢曰不然不私其父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以
死罪生不廉也君欲赦之上之惠也臣不能失法下
之义也遂不去鈇锧刎颈而死
说苑卫灵公问于史曰政孰为务对曰大理为务
听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
为务
韩子荆庄王有茅门之法曰群臣大夫诸公子入朝
马蹄践溜者廷理斩其辀戮其御于是太子入朝马
蹄践溜廷理斩其辀戮其御太子怒入为王泣曰必
为我诛戮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
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焉可诛也夫犯
法废令不尊敬社稷者是臣乘君而下尚校也臣乘
君则失主威下尚校则上位危威失位危社稷不守
吾将何以遗子孙于是太子乃还走避舍露宿三日
北面再拜请死罪
汉书张汤传汤为延尉是时上方乡文学汤决大狱
欲傅古义乃请博士弟子治尚书春秋补廷尉史平
亭疑法奏谳疑必奏先为上分别其原上所是受而
着谳法廷尉挈令扬主之明奏事即谴汤摧谢乡上
意所便必引正监掾史贤者曰固为臣议如此上责
臣臣弗用愚抵此罪常释间即奏事上善之曰臣非
知为此奏乃监掾史某所为其欲荐吏扬人之善解
人之过如此所治即上意所欲囗予监吏深刻者即
上意所欲释予监吏轻平者所治即豪必舞文巧诋
即下户羸弱时口言虽文致法上裁察于是往往释
汤所言丞相弘数称其美及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狱
皆穷根本严助伍被上欲释之汤争曰伍被本造反
谋而助亲幸出入禁闼腹心之臣乃交私诸侯如此
弗诛后不可治上可论之其治狱所巧排大臣自以
为功多此类由是益尊任迁御史大夫
儿宽传宽以射策为掌故功次补廷尉文学卒史宽
为人温良有廉知自将善属文然懦于武口弗能发
明也时张汤为廷尉廷尉府尽用文史法律之吏而
宽以儒生在其间见谓不习事不署曹除为从史之
北地视畜数年还至府上畜簿会廷尉时有疑奏已
再见却矣掾史莫知所为宽为言其意掾史因使宽
为奏奏成读之皆服以白廷尉汤汤大惊召宽与语
乃奇其材以为掾上宽所作奏即时得可异日汤见
上问曰前奏非俗吏所及谁为之者汤言儿宽上曰
吾固闻之久矣汤由是乡学以宽为奏谳掾以古法
义决疑狱甚重之
杜周传周为廷尉其治大抵放张汤而善候司上所
欲挤者因而之上所欲释久系待问而微见其冤
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
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
所是着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
乎至周为廷尉诏狱亦益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
因不减百余人郡吏太府举之廷尉一岁至千余章
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者数十人远者数千里近
者数百里会狱吏因责如章告劾不服以掠笞定之
于是闻有逮证皆亡匿狱久者至更数赦十余岁而
相告言大抵尽诋以不道以上廷尉及中都官诏狱
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十有余万
孔光传光左迁廷尉久典尚书练法令号称详平时
定陵侯淳于长坐大逆诛长小妻乃始等六人皆以
长事未发觉时弃去或更嫁及长事发丞相方进大
司空武议以为令犯法者各以法时律令论之明有
所讫也长犯大逆时乃始等见为长妻已有当坐之
罪与身犯法无异后乃弃去于法无以解请论光议
以为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欲惩
后犯法者也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离长未自
知当坐大逆之法而弃去乃始等或更嫁义已绝而
欲以为长妻论杀之名不正不当坐有诏光议是
朱博传博迁廷尉职典决疑当谳平天下狱博恐为
官属所诬视事召见正监典法掾史谓曰廷尉本起
于武吏不通法律幸有众贤亦何忧然廷尉治郡断
狱以来且二十年亦独耳剽日久三尺律令人事出
其中掾史试与正监共撰前世决事吏议难知者数
十事持以问廷尉得为诸君覆意之正监以为博苟
强意未必能然即共条白焉博皆召掾史并坐而问
为平处其轻重十中八九官属咸服博之疏略材过
人也每迁徙易官所到辄出奇谲如此以明示下为
不可欺者
三辅决录茂陵何比干汉武时丞相公孙弘举为廷
尉右平世无冤民号曰何公
后汉书陈宠传永元六年宠代郭躬为廷尉性仁矜
及为理官数议疑狱常亲自为奏每附经典务从宽
恕帝辄从之济活者甚众其深文刻敝于此少衰宠
又钩校律令条法溢于甫刑者除之曰臣闻礼经三
百威仪三千故甫刑大辟二百五刑之属三千礼之
所去刑之所取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也今律令
死刑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赎罪以下二千
六百八十一溢于甫刑者一千九百八十九其四百
一十大辟一千五百耐罪七十九赎罪春秋保干图
曰王者三百年一蠲法汉兴以来三百二年宪令稍
增科条无限又律有三家其说各异宜令三公廷尉
平定律令应经合义者可使大辟二百而耐罪赎罪
二千八百并为三千悉删除其余令与礼相应以易
万人视听以致刑措之美传之无穷未及施行会坐
诏狱吏与囚交通抵罪诏特免刑
陈忠传忠字伯始永初中辟司徒府三迁廷尉正以
才能有声称司徒刘恺举忠明习法律宜备机密于
是擢拜尚书使居三公曹忠自以世典刑法用心务
在宽详初父宠在廷尉上除汉法溢于甫刑者未施
行及宠免后遂寝而苛法稍繁人不堪之忠略依宠
意奏上二十三条为决事比以省请谳之敝又上除
蚕室刑解臧吏三世禁锢狂易杀人得减重论母子
兄弟相代死听赦所代者事皆施行
杨赐传赐拜尚书令数日出为廷尉赐自以代非法
家言曰三后成功惟殷于民皋陶不与焉盖吝之也
遂固辞以特进就第
何敞传敞六世祖比干武帝时为廷尉正与张汤同
时汤持法深而比干务仁恕数与汤虽不能尽得然
所济活者以千数
会稽典录盛吉字君达为廷尉性多哀怜其妻谓吉
曰君为天下执法不可使一人滥罪殃及子孙其囚
无后嗣者令其妻妾得入使有遗类视事十二年天
下称有恩也
述异记后汉季子长为政欲知囚情以梧桐木为之
像囚形穿地为坎卧木囚于其中祝之罪正者不动
冤者木囚动出时谓精诚所应子长时为大理卿
三国魏志司马芝传芝为大理正有盗官练置都囗
上者吏疑女工收以付狱芝曰夫刑罪之失失在苛
暴今赃物先得而后讯其辞若不胜掠或至诬服诬
服之情不可以折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也不失
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从之义不亦可
乎太祖从其议
锺毓传毓为御史中丞侍中廷尉听君父己没臣子
得为理谤
晋书刘颂传颂迁议郎守廷尉时尚书令史扈寅非
罪下狱诏使考竟颂执据无罪寅遂得免时人以颂
比张释之在职六年号为详平会灭吴诸将争功遣
颂校其事以王浑为上功王浚为中功帝以颂持法
失理左迁京兆太守
王彪之传彪之为侍中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
杀郡人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冤扬州刺史殷浩遣
从事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
尉所料不受与州相反复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
上疏执据时人比之张释之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
军执政访彪之应有赦不答曰中兴以来郊祀往往
有赦愚意常谓非宜何者黎庶不达其意将谓郊祀
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
南史顾协传协少清介有志操初为廷尉正冬服单
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与之惮其清严不敢发口
魏书游明根传明根子肇肇之为廷尉也世宗常私
敕肇有所降恕肇执而不从曰陛下自能恕之岂足
令臣曲笔也其执意如此
隋书卢思道传思道为散骑侍郎奏内史侍郎事于
时议置六卿将除大理思道上奏曰省有驾部寺留
太仆省有刑部寺除大理斯则重畜产而贱刑名诚
为未可又陈殿庭非杖罚之所朝臣犯笞罪请以赎
论上悉嘉纳之
刑法志大理寺丞杨远刘子通等性爱深文每随牙
奏狱能承顺帝旨帝大悦并遣于殿庭三品行中供
奉每有诏狱专使主之候帝所不快则案以重抵无
殊罪而死者不可胜原远又能附杨素每于涂中接
候而以囚名白之皆随素所为轻重其临终赴市者
莫不涂中呼枉仰天而哭
文帝尝发怒六月棒杀人大理少卿赵绰固争曰季
夏之月天地成长庶类不可以此时诛杀帝报曰六
月虽曰生长此时必有雷霆天道既于炎阳之时震
其威怒我则天而行有何不可遂杀之大理掌固来
旷上封事言大理官司恩宽帝以旷为忠直遣每旦
于五品行中参见旷又告少卿赵绰滥免徒囚帝使
信臣推验初无阿曲帝又怒旷命斩之绰因固争以
为旷不合死帝乃拂衣入阁绰又矫言臣更不理旷
自有他事未及奏闻帝命引入阁绰再拜请曰臣有
死罪三臣为大理少卿不能制驭掌固使旷触挂天
刑死罪一也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争死罪二也臣
本无他事而妄言求入死罪三也帝解颜会献皇后
在坐帝赐绰二金杯酒饮讫并以杯赐之旷因免死
配徒广州
唐书孙伏伽传伏伽累迁大理卿时司农市木橦倍
直与民右丞韦悰劾吏隐没事下大理讯鞫伏伽曰
缘官市贵故民直贱臣见司农识大体不见其罪帝
悟顾悰曰卿不逮伏伽远矣
刘德威传德威为大理卿太宗问曰比刑网密咎
安在德威曰在君不在臣下之宽猛视主之好律失
入者减三失出者减五今坐入者无辜坐出者有罪
所以吏务深文为自营计非有教使然也帝然其言
后迁刑部尚书
戴胄传秦王引胄为参军封武昌县男大理少卿缺
太宗曰大理人命所系胄清直其人哉即日命胄长
孙无忌被召不解佩刀入东上阁尚书右仆射封德
彝论监门校尉不觉罪死当无忌赎胄曰校尉与无
忌罪均臣子于尊极不称误法着御汤剂饮食舟囗
虽误皆死陛下录无忌功原之可也若罚无忌杀校
尉不可谓刑帝曰法为天下公朕安可阿亲戚诏复
议德彝固执帝将可胄曰不然校尉缘无忌以致罪
法当轻若皆误不得独死由是校尉皆免时选者盛
集有诡资荫冒牒取调者诏许自首不首罪当死俄
有诈得者狱具胄以法当流帝曰朕诏不首者死而
今当流是示天下不以信卿卖狱邪胄曰陛下登杀
之非臣所及既属臣敢亏法乎帝曰卿自守法而使
我失信奈何胄曰法者布大信于人言乃一时喜怒
所发陛下以一朝忿将杀之既知不可而置于法此
忍小忿存大信也若阿忿违信臣为陛下惜之帝大
感寤从其言胄犯颜正数查参处法意至析秋毫
随类指擿言若泉涌帝益重之迁尚书左丞矜其贫
特诏赐钱十万
唐临传临迁大理卿高宗尝录囚临占对无不尽帝
喜曰为国之要在用法刻则人残宽则失有罪唯是
折中以称朕意他日复讯余司断者辄纷诉不已独
临所讯无一言帝问故答曰唐卿断囚不冤所以绝
意帝叹曰为狱者固当如是乃自述其考曰形如死
灰心若铁石云
张文瓘传文瓘改黄门侍郎秉太子右庶子又兼大
理卿下旬日断疑狱四百抵罪者无怨言尝有小疾
囚相与斋祷愿亟视事时以执法平恕方戴胄后拜
侍中兼太子宾客诸囚闻其迁皆垂泣其得人心如
此
尹思贞传思贞擢大理卿雍人韦月将告武三思大
逆中宗命斩之思贞以方发生月固奏不可乃决杖
流岭南三思讽所司加法杀之复固争御史大夫李
承嘉助三思而以他事劾思贞不得谒思贞谓承嘉
曰公为天子执法乃擅威福慢宪度谀附奸臣图不
轨今将除忠良以自恣邪承嘉惭怒劾思贞为青州
刺史或问曰公敏行何与承嘉辩答曰石非能言者
而或有言承嘉恃权而侮吾义不辱亦不知言何从
而至
倪若水传若水出为汴州刺史时天下久平朝廷尊
荣人皆重内任虽自冗官擢方面皆自谓下迁班景
倩自扬州采访使入为大理少卿过州若水饯于郊
顾左右曰班公是行若登仙吾恨不得为驺仆
李朝隐传朝隐入为大理卿武强令裴景仙丐赃五
千匹亡命帝怒诏杀之朝隐曰景仙其先寂有国功
载初时家为酷吏所破诛夷略尽而景仙独存且承
嫡于法当请又丐乞赃无死比藉当死坐犹将宥之
使私庙之祀无馁魂可也帝不许固请曰生杀之柄
人主专之条别轻重有司当守且赃唯枉法抵死今
丐赃即斩后有枉法抑又何加且近发德音杖者听
减流者给程岂一景仙独过常法有诏决杖百流岭
南
大唐新语权善才高宗朝为将军中郎将范怀义宿
卫昭陵有飞骑犯法善才绳之飞骑因番请见先涕
泣不自胜言善才等伐陵柏大不敬高宗悲泣不自
胜命杀之大理丞狄仁杰断善才罪止免官高宗大
怒命促刑仁杰曰法是陛下法臣仅守之奈何以数
株小柏而杀大臣请不奉诏高宗涕泣曰善才斫我
父陵上柏我为子不孝以至是知卿好法官善才等
终须死仁杰固谏侍中张文瓘以笏筑令出仁杰乃
引张释之高庙辛毗牵裾之例曰臣闻逆龙鳞忤人
主自古以为难臣以为不难居桀纣时则难尧舜时
则不难臣今幸逢尧舜不惧比干之诛陛下不纳臣
言臣瞑目之后羞见释之辛毗于地下高宗曰善才
情不可容法虽不死朕之恨深矣须法外杀之仁杰
曰陛下作法悬诸象魏徒流及死具有等差岂有罪
非极刑特令赐死法既无恒万方何所措其手足陛
下必欲变法请今日为始高宗意乃解曰卿能守法
朕有法官命编入史又曰仁杰为善才正朕岂不能
为朕正天下耶授侍御史后因谏事高宗笑曰卿得
权善才便也时左司郎中王本立恃宠用事朝廷惧
之仁杰按之请付法高宗特原之仁杰奏曰虽国之
英秀岂少本立之类陛下何惜罪人而亏王法必不
欲推问请曲赦之弃臣于无人之境以为忠贞将来
之戒高宗乃许之由是朝廷肃然
延和中沂州人有反者诖误坐者四百余人将隶于
司农未即路系州狱大理评事敬昭道援赦文刊而
免之时宰相切责大理奈何免反者家口大理及正
等失色引昭道以见执政执政怒而责之昭道曰赦
云见禁囚徒沂州反者家口并系在州狱此即见禁
也反复诘对至于五六执政无以夺之诖误者悉免
昭道迁监察御史先是中州征人舒万福等十人次
于巴阳滩溺死昭道因使巴渝至万春驿方睡见此
十人祈哀纔寐觉至于再三乃召驿吏问之驿人对
如梦昭道即募善游者出其尸具酒殽以酹之观者
莫不歔欷乃移牒近县备槥榇归之故乡征人闻者
无不感激
天中记王正雅字光谦穆宗时为大理卿会宋申锡
事起狱自内出卒无证验是时王守澄之威权郑注
之宠势虽宰相重臣无敢显言其事者唯正雅与京
兆尹崔绾上疏请出造事者付外考验其事别具状
闻由是申锡止于贬官中外翕然推重之
辽史刘伸传伸字济时宛平人少囗悟长以辞翰闻
重熙五年登进士第历彰武军节度使掌书记大理
正因奏狱上适与近臣语不顾伸进曰臣闻自古帝
王必重民命愿陛下省臣之奏上大惊异擢枢密都
承旨权中京副留守诏徙富民以实春泰二州伸以
为不可奏罢之迁大理少卿人以不冤升大理卿改
西京副留守以父忧终制为三司副使加谏议大夫
提点大理寺以伸明法而恕案冤狱全活者众徙南
京副留守
宋史崔台符传台符字平反入判大理寺初王安石
定按问欲举法举朝以为非台符独举手加额曰数
百年误用刑名今乃得正安石喜其附己故用之历
知审刑院判少府监复置大理狱拜右谏议大夫为
大理卿时中官石得一以皇城侦逻为狱台符与少
卿杨汲辄伺其意所向以锻炼笞掠成之都人惴栗
至不敢偶语数年间毙文法者且万人
王济传济为盐铁判官时选官判大理寺上曰法寺
宜择当官不回者苟非其人或有冤滥即感伤和气
王济近数言事似有操持可试之遂令济权判大理
寺事福津尉刘莹集僧舍屠狗群饮杖一伶官致死
济论以大辟遇赦从流时王钦若知审刑与济素不
相得又以济常忤齐贤乃奏莹当以德音原释齐贤
王钦若议济坐故入停官逾年复为监察御史
国老谈苑雷德让判大理寺适有疑谳非次请对时
太祖放鸷禽于后苑见德让奏曰陛下以放禽为急
刑狱为常臣切未谕上怒举持玉针撞之二齿坠地
德让拾结于带中上谓曰汝待诉我耶德让曰臣安
敢诉陛下自有史官书之上从而悔厚赐以遣之
渑水燕谈录咸平三年大理寺上言曰本寺案牍未
决者常几百事近日逾月并无公案汉文决死刑四
百唐太宗决死罪三百史臣书之以为刑措今以四
海之广而奏牍不闻动辄逾月足以知民识礼义而
不犯于有司也请载之史笔
东观奏记大理寺司直王景初与刑部郎中唐技议
谳不平景初坐贬潭州司户参军制下景初挝登闻
鼓称冤再贬昭州司户制曰不遵严谴辄冒登闻以
惩不恭也
甲申记陈刑部缜公密云祖宗刑部大理寺每半
年一次断讫天下案牍至神宗朝以春秋二时差铨
试官遂四季各断讫上等赐绢十五匹中等十匹下
等七匹恩赐止如此今年乙酉于例十二月五日合
断绝但移先一月至十一月五日断讫宰府及刑寺
称贺自侍郎刘赓大理曹调李孝称而下各迁两官
簿一官乃非常之恩也
挥麈后录靖康末驸马都尉王师约之子球为龙德
宫都监佑陵北狩御府器玩服御不能尽从者悉为
其掩有携以南渡事露下廷尉伏罪高宗欲戮之时
叔祖子裳为棘卿启于上曰球诚可杀但倘非其隐
匿则诸物悉为金人得无从复归天上矣上于是贷
而不诛先人摹得其古玉印数十今假于杨伯虎文
昺未归
建炎己酉高宗蹔驻跸于建康闽中擒苗傅刘正彦
献俘于朝槛车几百两先付之大理狱将尽尸诸市
子裳请对以陈云在律俱当诛死然其中妇女有雇
买及卤掠以从者倘杀之未免无辜愿赐哀矜上矍
然曰卿言极是朕思虑之所不到即诏除二凶妻子
之外余皆释放欢呼而出
金史移剌慥传慥为大理卿被诏典领更定制条初
皇统间参酌隋唐辽宋律令以为皇统制条海陵虐
法率意更改或同罪异罚或轻重不伦或共条重出
或虚文赘意吏不知适从夤缘舞法慥取皇统旧制
及海陵续降通类校定通其窒碍略其繁碎有例该
而条不载者用例补之特阙者用律增之凡制律不
该及疑不能参决者取旨画定凡特旨处分及权宜
条例内有可常行者收为永格其余未可削去者别
为一部大凡一千一百九十余为十二卷书奏诏颁
行之
邹谷传谷字应仲密州诸城人中大定十三年进士
第累官渖王府文学尚书省奏议大理司直上曰司
直争论情法折正疑难谷非所长也宰臣曰谷有吏
才陕西河南访察及定课皆称职上以谷为同知曹
州军事召为刑部主事转北京临潢提刑判官入为
大理寺丞尚书省点差接送伴宋国使官令史周昂
具数员呈请左司都事李炳乘醉见之怒曰吾口举
两人即是安用许为命左右揽昂衣欲杖之会左司
官召昂去乃已詈诸令史为奴畜明日语权令史李
秉钧曰吾岂惟棰骂汝进退去留亦皆在我群吏将
陈诉会官劾奏事下大理寺议差接送伴官事当奏
闻炳谓口举两人当科违制谷曰口举两人一时之
言当杖赎揽昂衣欲加杖当决三十上曰李炳读书
人何乃至是宰臣对曰李炳疾恶众人不能容耳上
曰炳诚过矣告者未必是也乃从谷议
掾曹名臣录杨时习江西人永乐二十二年仁庙初
即位大理卿虞谦奏事侍臣有言此当榻前密请旨
不当于朝班对众敷奏为卖恩者又有言其属官杨
时习先导之密陈而谦不从者遂降谦为大理寺少
卿而升时习为卿其后大学士杨士奇独进奏事毕
未退上问士奇曰汝有欲言者否对曰有非虞谦乎
对曰然上曰吾亦颇悔之汝试言之对曰外间皆云
时习实无先导之言时习是臣江西人亦亲语臣本
无此言今冒居卿位惭惧不安士奇又言谦历事三
朝皆居通显颇为得大臣体者且今所犯小过上曰
吾之悔亦念此因问时习其人若何对曰虽起于吏
然明习法律公正廉洁上喜曰吾有以处之会以吏
部言交址阙按察使上乃复虞谦大理卿取时习交
址宪使
吾学编胡闰鄱阳人建文中进大理少卿靖难兵起
数与齐黄议军国事壬午七月不屈死之籍其家子
传道论死传庆戌边一女得释归贫甚无依乡人竞
遗钱谷曰此忠臣女也
明诗小传薛瑄历大理少卿时人呼为薛夫子后忤
王振下狱振老奴伏下抱薪而泣人问之曰闻欲
杀薛夫子故泣耳振心动乃免
春明梦余录林俊罪人送大理寺疏嘉靖元年十月
管牛房尚膳监左少监贾全奉御王大安郭文王川
长随段仲张仲堂姜辅阎川内使任信等侵盗喂养
牛只料豆三十九石仓官徐钧失于觉察该本部浙
江司问拟贾全等俱犯斩罪徐钧减等杖罪具奏
送审奉旨是贾全送司礼监奏请发落徐钧等送大
理寺审了来说钦此看得刑部大理寺皆古刑官虞
谓之士师周谓之司寇我太祖慎重刑狱鞫于刑部
而谳于大理寺然后告成于天子而听之成法也近
者内侍有犯多付司礼监似无刑部也今付刑部又
即付司礼监又似无大理也窃意终非祖宗成法伏
望圣明将贾全等仍同徐钧送大理寺审录然后付
之司礼监庶几成法具存为圣子神孙万世不易之
定守臣等可胜愿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