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明伦汇编官常典风节部
4725200000022

第22章 名臣列传(21)

遂谢病归家居环堵萧然躬课耕作客遇诸田间曰

为我通主人翁世威诺而入须臾衣冠肃客即向持

刺入者也万历十二年卒年八十二久之赠刑部尚

书谥恭介

袁洪愈

按明外史本传洪愈字抑之吴县人举嘉靖二十五

年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授中书舍人擢礼科给事

中劾检讨梁绍儒阿附权要文选郎中白璧招权鬻

官尚书万镗侍郎葛守礼不检下诏切责镗守礼下

璧诏狱斥绍儒于外绍儒大学士严嵩私人也已陈

边务数事诏俱从之嵩属吏部尚书吴鹏出为福建

佥事历河南参议山东提学副使湖广参政所在以

清节着嵩败召为南京太仆少卿就迁太常隆庆五

年以疾归万历中起故官迁南京工部右侍郎进右

副都御史掌南院事就改礼部尚书南京御史谭希

思疏中官外戚且请循旧制内阁设丝纶簿宫门置

铁牌诏下南京都察院勘讯将坐以诬罔洪愈已改

官代者未至乃具言希思所陈载王可大国宪家猷

薛应旗宪章录二书帝以所据非颁行制书竟谪希

思杂职洪愈寻上疏请禁干谒又极谏屯田废坏之

害乞令商人中盐免内地飞挽皆议行万历十五年

就改吏部其冬引年乞休帝重其清德加太子少保

致仕洪愈通籍四十余年所居不增一椽出入徒步

卒年七十四巡抚周孔教捐金葬之赠太子太保谥

安节子一鹗以荫官冶中饘粥不继以死希思茶陵

人历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

海瑞

按明外史本传瑞字汝贤琼山人举乡试入都即伏

阙上平黎策欲开道置县以靖乡土识者壮之署南

平教谕御史诣学宫属吏咸伏谒瑞独长揖曰台谒

当以属礼此堂师长教士地不当屈也迁淳安知县

布袍脱粟令老仆艺蔬自给总督胡宗宪尝语人曰

昨闻海令为母寿市肉二斤矣宗宪子过淳安怒驿

吏倒悬之瑞曰曩胡公按部令所过毋供张今其行

装盛必非胡公子发橐金数千纳之库驰告宗宪宗

宪无以罪都御史鄢懋卿行部过供具甚薄抗言邑

小不足容车马懋卿恚甚然素闻瑞发胡公子装为

敛威去而属巡盐御史袁淳论瑞及慈溪知县霍与

瑕与瑕尚书韬子亦抗直不谄懋卿者也时瑞擢嘉

兴通判坐谪兴国州判官久之陆光祖为文选擢瑞

户部主事时世宗享国日久不视朝深居西苑专意

斋醮督抚大吏争上符瑞礼官辄表贺廷臣自杨最

杨爵得罪后无敢言时政者瑞感愤四十五年二月

上疏曰臣闻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其任至重

民生利病一不周即为不称其任欲称其任亦惟以

责寄臣工使尽言而已臣请披沥肝胆为陛下陈之

昔汉文帝贤主也贾谊犹痛哭流涕而言非苛责也

以文帝性仁而近柔虽有及民之美将不免于怠废

此谊所大虑也陛下天姿英断过汉文远甚然文帝

能充其仁恕之性节用爱人使天下贯朽粟陈几致

刑措陛下则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反刚明之质

而误用之至谓遐举可得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滥兴

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法纪弛矣数年推广事例名

器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

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人以为

薄于夫妇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

天下因即陛下建元之号而臆之曰嘉靖者言无家

不净也陛下试思今日天下为何如乎迩者严嵩罢

相世蕃极刑一时差快人意然嵩罢之后犹嵩未相

之前而已世非甚清明也不及汉文帝远甚盖天下

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古者人君有过赖臣工匡囗今

乃修斋建醮相率进香仙桃天药同辞表贺建宫筑

室则将作竭力经营购香市宝则度支差求四出陛

下误举之而诸臣误顺之无一人肯为陛下正言者

谀之甚也然愧心馁气退有后言欺君之罪何如夫

天下者陛下之家人未有不顾其家者内外臣工皆

所以奠陛下之家而盘石之者也一意修真是陛下

之心惑过于苛断是陛下之情偏而谓陛下不顾其

家人情乎诸臣徇私废公得一官多以欺败多以不

事事败实不足当陛下意者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

不相值也而遂谓陛下厌薄臣工是以拒谏执一二

之不当疑千百之皆然陷陛下于过举而恬不知怪

诸臣之罪大矣记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

长劳此之谓也且陛下之误多矣其大端在于斋醮

斋醮所以求长生也自古圣贤垂训修身立命曰顺

受其正矣未闻有所谓长生之说尧舜禹汤文武圣

之盛也未能久世不终下之亦未见方外士自汉唐

宋至今存者陛下受术于陶仲文以师称之仲文则

既死矣彼不长生而陛下何独求之至于仙桃天药

怪妄尤甚昔宋真宗得天书于干佑山孙奭曰天何

言哉岂有书也桃必采而后得药必制而后成今无

故获此二物是有足而行耶曰天赐者有手执而付

之耶此左右奸人造为妄诞以欺陛下而陛下误信

之以为实然过矣陛下又将谓悬刑赏以督责臣下

则分理有人天下无不可治而修真为无害己乎太

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

诸非道用人而必欲其唯言莫违陛下之计左也即

观严嵩有一不顺陛下者乎昔为同心今为戮首矣

梁材守道守官陛下以为逆者也历任有声官户部

者至今首称之然诸臣宁为嵩之顺不为材之逆得

非有以窥陛下之微而潜为趋背乎即陛下亦何利

于是陛下诚知斋修无益一旦翻然悔悟日御正朝

与宰相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洗数十年之积误

置身于尧舜禹汤文武之间使诸臣亦得自洗数十

年阿君之耻置其身于囗夔伊傅之列天下何忧不

治万事何忧不理此在陛下一振作间而已释此不

为而切切于轻举度世敝精劳神以求之于系风捕

影茫然不可知之域臣见劳苦终身而终于无所成

也今大臣持禄而好谀小臣畏罪而结舌臣不胜愤

恨是以冒死愿尽区区惟陛下垂听焉帝得疏大怒

抵之地顾左右曰趣执之无使得遁宦官黄锦在侧

曰此人素有痴名闻其上疏时自知触忤当死市一

棺诀妻子待罪于朝其僮仆亦奔散无留者是不遁

也帝默然少顷复取读之日再三为感动太息留中

者数月尝曰此人可方比干第朕非纣耳会帝有疾

烦懑不乐召阁臣徐阶议内禅因曰海瑞言俱是朕

今病久安能视事又曰朕不自谨惜致此疾困使朕

能出御便殿岂受此人诟詈耶遂逮瑞下诏狱究主

使者寻移刑部论死狱上仍留中户部司务何以尚

者揣帝无杀瑞意疏请释之帝怒命锦衣卫杖之百

锢诏狱夜昼搒讯越二月帝崩穆宗立两人并获释

帝初崩外庭多未知提牢主事闻状以瑞且见用设

酒馔款之瑞自疑当赴西市恣饮啖不顾主事因附

耳语宫车适晏驾先生今即出大用矣瑞曰信然乎

即大恸尽呕出所饮食陨绝于地终夜哭不绝声既

释复故官俄改兵部擢尚宝丞调大理隆庆元年徐

阶为御史齐康所劾瑞言阶事先帝无能救于神仙

土木之误畏威保位诚亦有之然自执政以来忧勤

国事休休有容有足多者康乃甘为鹰犬搏噬善类

其罪又浮于高拱人韪其言历两京左右通政三年

夏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十府属吏惮其威墨者

多自免去有势家朱丹其门闻瑞至黝之中人监织

造者为减舆从瑞锐意兴革请浚吴淞白茆通流入

海民赖其利素疾大户兼并力摧豪强抚穷弱贫民

田入于富室者率夺还之徐阶罢相里居按问其家

无少贷下令飙发凌厉所司惴惴奉行豪有力者至

窜他郡以避而奸民多乘机告讦故家大姓时有被

诬负屈者又裁节邮传冗费士大夫出其境率不得

供顿由是怨谤颇兴都给事中舒化论瑞迂滞不达

政体宜以南京清秩处之帝犹优诏奖瑞已而给事

中戴凤翔承阶指劾瑞庇奸民鱼肉缙绅沽名乱政

遂改督南京粮储瑞抚吴甫半岁小民闻当去号泣

载道家绘像祀之将履新任会高拱掌吏部素衔瑞

并其职于南京户部瑞遂谢病归万历初张居正当

国亦不乐瑞令巡抚御史廉察之御史至山中视瑞

设囗黍相对食居舍萧然御史叹息去居正惮瑞峭

直中外交荐卒不召十二年冬居正卒吏部拟用左

通政帝雅闻瑞名畀以前职明年正月召为南京右

佥都御史道改南京吏部右侍郎瑞年已七十二矣

疏言衰老垂死愿比古人尸谏之议大略谓陛下励

精图治而治化不臻者贪吏之轻刑也诸臣莫能言

其故反借待士有礼之说交口而文其非夫待士有

礼而民则何辜哉因举太祖法剥皮囊草及洪武三

十年定律枉法八十贯论绞谓今当用此惩贪其他

规切时政语极剀切独劝帝虐刑时议以为非御史

梅囗祚劾之帝虽以瑞言为过然察其忠诚为夺囗

祚俸帝屡欲召用瑞执政阴沮之乃以为南京右都

御史诸司素偷惰瑞以身矫之有御史偶陈戏乐欲

尊太祖法予之杖百司惴恐多患苦之提学御史房

寰恐见纠擿欲先发给事中锺宇淳复从谀寰再上

疏丑诋瑞亦屡疏乞休慰留不允十五年卒官瑞无

子卒时佥都御史王用汲入视葛帏敝有寒士所

不堪者因泣下醵金为敛小民罢市丧出江上白衣

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赠太子太保谥忠

介瑞生平为学以刚为主因自号刚峰天下识与不

识咸称刚峰先生尝言欲天下治安必行井田不得

已而限田又不得已而均税尚可存古人遗意故自

为县以至巡抚所至力行清丈颁一条鞭法意主于

利民而行事不能无偏云始救瑞者何以尚广西兴

业人起家乡举出狱擢光禄又以劾高拱坐谪拱罢

起雷州推官终南京鸿胪卿

梅守德

按明外史本传梅守德字纯甫宣城人嘉靖二十年

进士授台州推官入为户部主事改吏部给事中顺

天府尹胡奎时相严嵩私人也谋为工部侍郎守德

立斥其贪鄙徐可成以道士累官工部侍郎掌太常

寺既得荫叙复夤缘嵩父子求政官守德抗疏论驳

事皆得已而嵩父子深疾之出为绍兴知府时倭难

初起守德搜卒缮城储饷庀械戎备渐修俗尚侈靡

士女好游观为设防禁秘图山人杨珂隐居尚志守

德三造其庐皆辞不见为立高士碑表之迁山东副

使曹濮间多盗各有大猾为之主莫可究诘守德钩

得其主名辄捕杀之盗无所附渐以衰止寻改督学

校陶仲文为帝祈年泰山纳富人陈生贿檄送入学

立褫责之转云南右参政乞养归里居建书院与沈

宠聚诸生讲学乡人宗之

叶春及

按明外史本传春及字熙甫归善人自幼立志矫然

不随流俗隆庆初由乡举授福清教谕未赴尚书陈

时政曰端治本曰正士习曰纠官邪曰安民生曰足

国用其目二十有五纚纚三万言都下翕然传诵既

之官教先孝悌忠信其所执持大吏莫能夺也迁惠

安知县勤恤民隐至废寝食毁淫祠以正道迪民诉

赋不平辄钩校境内田均之以是忤势要将投劾去

会擢宾州知州州士民乞留巡抚刘尧诲请以新秩

知县事不许乃赴宾州既入境意有所不乐辄自引

归所司遂劾以逃坐削籍后复置之察典家居授徒

着书从游者日众有司为辟石洞书院置产赡其生

徒声闻益广朝右多推荐之终格于例而止万历十

九年四川巡抚艾穆初拜官举春及暨周应中自代

会陆光祖秉铨方搜扬侧陋起春及兴国知州未上

迁郧阳府同知旋入为户部郎中榷税都下坚持法

守即中贵无所私草疏请严核九边屯田将有所措

置未及上而卒春及刚方廉介学行冠一时位虽不

达岭南人士率奉为仪表云

丘度

按明外史本传度字志中山阳山人万历五年进士

授南康推官举法不避豪强御史刘台既获罪有司

复摄其父置对或盛气诟谇度独慰问护视惟谨入

为户部主事榷税九江尽弛苛禁归橐无长物历郎

中出汝宁知府一意清静与民休息监司恶其简傲

置下考巡抚吴自新深知度贤劾奏监司置度治行

第一父丧去官补归德出无辜数十人河决黄堌口

河臣檄疏支河度不可曰水性就下今所疏河反高

是逆行也事得寝尚书沈鲤家奴犯前导执而抶之

鲤闻往谢时人两贤焉进陕西副使以病去改补山

西入为太仆少卿时巡抚多缺人或讽度一诣当涂

度笑曰有呈身都御史耶四十年进光禄卿中人传

旨横索度觉其诈辄云俟奏取进止多气慑去属吏

挟中人囗法者劾去之累乞骸骨不允寻卒赠户部

右侍郎度初为诸生知府邵元哲高其文行延为弟

子师居月余以病谢元哲心知其不屈顾念度贫为

置田数顷谢曰我家无任耕者遗之百金复不受元

哲叹曰穷视其所不取我今益知丘生矣度艰于子

家人为置妾久而还之仍处子也操行如此

贡靖国

按明外史梅守德传同邑贡靖国字元忠生有至情

年十四补诸生兄安国见其履污怒曰汝尚为童子

戏耶扑之靖国谨受教后罗汝芳来知府事从之问

学居母忧柴毁骨立举万历二年进士除刑部主事

进员外郎张居正欲置人重辟令其子嗣修以通家

刺来谒靖国还之曰误矣彼此初无世谊也力争于

尚书前竟出之秩满调泉州知府用廉平为理移两

浙盐运使属吏来长科者巡鹾御史姻也倚势为奸

靖国廉得状置之狱御史怒属监司出之靖国遂投

劾归贡氏家世富厚自靖国入仕产日减尝曰人皆

因禄富我独为官贫久之卒弟安国由岁贡生历东

平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