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
沈畸
按宋史本传畸字德侔湖州德清人第进士历官州
县崇宁中为尚书议礼编修官召对擢监察御史畸
至台欲有所论建而六察无言事法乃诣匦上十事
言花石扰民土木弊国冗费多恩泽滥议论异同下
情暌隔其论当十夹锡钱最为剀当略曰小钱之便
于民久矣古者军兴用之或以一当百至于当十此
权时之术非可行于无事之世今当十之议固足纾
目前然使游手鼓铸无故有倍称之息何惮而不为
虽日加断斩势不可止恐未能期岁东南小钱轻钱
轻则物重物重则民愈困此盗贼所由起也陕西旧
无铜钱故以夹锡为贵一切改铸则由前日铁钱耳
今东南方私铸乂将使西北效之是导民犯法也进
殿中侍御史尝经国子监门有小内侍从数骑绝道
突过驺卒追问不为止台檄诸司捕之不获畸曰风
宪之地可但已乎入言之徽宗下内省迹治竟抵罪
蔡京兴苏州钱狱欲陷章綖兄弟遣开封尹李孝寿
御史张茂直鞫之株逮至千百强抑使承盗铸罪死
者甚众京犹以为缓帝独意其非辜遣畸及御史萧
服往代京将啖以显仕白为左正言及权侍御史畸
至苏即日决释无佐证者七百人叹曰为天子耳目
司而可傅会权要杀人以苟富贵乎遂阅实平反以
闻京大怒削畸三秩贬监信州酒税未几卒既而狱
事竟复羁管明州使者持敕至家将发棺验实畸子
浚泣诉乃止建炎初赠龙图阁直学士浚官至右正
言
萧服
按宋史本传服字昭甫庐陵人第进士调望江令治
以教化为本访古迹得王祥卧冰池孟宗哭囗台皆
为筑亭又刻唐县令鞫信陵文于石碑民知所向已
而邑人朱氏女割股愈母疾人颂传之以为治化所
致知高安县尉获凶盗狱具矣服审其辞疑之且视
其刀室不与刃合顷之而杀人者得囚盖平民也徙
知康州未行改亲贤宅教授提举淮西常平召为将
作少监以使事得入对论人主听言之要以谓唐虞
盛世犹畏巧言而堲谗说纚纚数百言徽宗谓有争
臣风擢监察御史奉诏作崇宁备官记帝称善诏辅
臣曰服文辞劲丽宜居翰苑朕爱其鲠谔顾台谏中
何可阙此人俄偕沈畸使鞫狱坐羁管处州逾岁得
归张商英当国引为吏部员外郎送辽使得疾于道
遂致仕既愈还旧职以父老得请知蕲州卒年五十
六
黄葆光
按宋史本传葆光字元晖徽州黟人应举不第以从
使高丽得官试吏部铨第一赐进士出身由齐州司
理参军为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校书郎擢监察御史
左司谏始囗职即言三省吏猥多如迁补升转奉入
赏劳之类非元丰旧制者其大弊有十愿一切革去
徽宗即命厘正之一时士论翕然而蔡京怒其异己
密白帝请降御笔云当丰亨豫大之时为衰乱减损
之计徙葆光符宝郎省吏醵钱入宝箓宫作十道斋
报上恩帝思其忠明年复拜侍御史辽人李良嗣来
归上平夷书规进用擢秘书丞葆光论其五不可大
概言良嗣凶黠忿鸷犯不赦之罪于邻国逃命逭死
妄作平夷等书万一露泄为患不细中秘图书之府
岂宜以罪人为之宜厚其禄赐置诸畿甸之外又言
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刚健者君之德而其道不可屈
柔顺者臣之常而其分不可亢苟致屈以求合则是
伤仁非所以驭下也苟矫亢以求伸则是犯分非所
以尊君也帝感悟命近臣读其奏于殿中自崇宁后
增朝士兼局多葆光以为言乃命蔡京裁定京阳请
一切废罢以激怒士大夫葆光言如礼制局详议官
至七员检讨官至十六员制造局至三十余员岂不
能省去一二上副明天子之意时皆壮之政和末岁
旱帝以为念葆光上疏曰陛下德足以动天恩足以
感人检身治事常若不及而不能感召和气臣所以
不能无疑也盖人君有屈己逮下之心而人臣无归
美报上之意者能致阴阳之变人君有慈惠恻怛之
心而人臣无将顺钦承之意者能致阴阳之变陛下
恭俭敦朴以先天下而太师蔡京侈大过制非所以
明君臣之分陛下以绍述为心而京所行乃皆元丰
之法强悍自专不肯上承德意太宰郑居中少宰余
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此天气下而地不应
大臣不能尚德以应陛下之所求者如此疏入不报
且欲再上章京权势震赫举朝结舌葆光独出力攻
之京惧中以他事贬知昭州立山县又使言官论其
附会交结泄漏密语诏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京
致仕召为职方员外郎改知处州州当方腊残乱之
后尽心牧养民列上其状加直秘阁再任卒年五十
八州人祠之葆光善论事会文切理不为横议所移
时颇推重本出郑居中门故极论蔡京无所顾然其
他不能不迎时好方作神霄万寿宫温州郭敦实泗
州叶点皆坐是得罪葆光遂疏建昌军陈并秀州蔡
岳州傅惟萧祁门令葛长卿不即奉行制书存留
僧寺形胜佛像及决罚道流乞第行窜黜遂悉坐停
废识者尤之
张克公
按宋史本传克公字介仲颍昌阳翟人起进士大观
中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蔡京再相克公与中
丞石公囗论其罪京罢克公徙起居舍人逾月进中
书舍人改右谏议大夫京犹留京师会星文变克公
复论之中其隐慝语在京传京致仕张商英为相与
郑居中不合克公由兵部侍郎拜御史中丞治堂吏
讼归曲商英且疏其罪十商英罢京复召衔克公弗
置徽宗知之为徙吏部尚书京欲以铨综稽违中克
公既又擿其知贡举事帝以为所取得人不问也居
吏部六年卒赠资政殿学士
毛注
按宋史本传注字圣可衢州西安人举进士知南陵
高苑富阳三县皆以治办称大观中御史中丞吴执
中荐为御史诏赐对未及而执中罢注辞焉徽宗固
命之既见谓曰今士大夫方寡廉鲜耻而卿独知义
命故特召卿即以为主客员外郎俄擢殿中侍御史
蔡京免相留京师注疏其擅持威福动摇中外以叶
梦得为腹心交植党与帝逐梦得而迁注侍御史遂
极论京受孟翊妖奸之书与逆人张怀素游处引凶
朋林摅置政府用所亲宋乔年尹京其门人播传咸
谓陛下恩眷不衰行且复用于是论者相继京遂致
仕四年彗再见注又言臣累论蔡京罪积恶大天人
交谴虽罢相致政犹怙恩恃宠偃居赐第以致上天
威怒推原其咎实在于京考京之罪盖不可以缕数
陛下去党碑以开自新之路京疾其异己而别为防
禁陛下颁明诏以来天下之言京恶其议己而重致
于法以严刑峻罚胁持海内以美官重禄交结人心
钱钞屡更而商贾不行边事数易而国力大匮声焰
所震中外愤疾宜早令去国消弭灾咎奏上京始出
居钱塘注复采当世之急务曰省边事足财用收士
心禁技巧大概谓近年以来边民侥幸苟得昔所入
贡者今必城为郡县昔所羁縻者今尽纳其土疆以
内地金帛而事穷荒不可计之费今黔南已有处分
如夔渝新边宜在裁省运盐昔主于漕计今移于他
司常平昔积于外州今输于都下经费安得不匮财
货何以转移愿诏有司悉讲复元丰旧制汤之遭旱
以士失职为辞今学校养士盖有常额额外之人不
复可预教养岁贡之余略无可进之地愿留贡籍三
分暂存科举以待学外之士使无失职东南造作奇
玩花石纲舟与后苑工徒京城营缮并宜暂罢以抑
末敦本凡此皆圣政之所当先人心悦则天意解矣
注所论切于世务类此迁左谏议大夫张商英为相
言者攻之力注亦言其无大臣体然讫以与之交通
罢提举洞霄宫居家数岁卒建炎末追复谏议大夫
洪彦升
按宋史本传彦升字仲达饶州乐平人登第调常熟
尉奉母之官既至前尉欲申期三月以规荐而中分
奉入彦升处僧舍却奉不纳如约始交印历郴州判
官签书镇东军节度判官彦升尝辟广西经略府或
称其材擢提举常平御史中丞石公弼荐新提举广
西学事辛义可御史及陛辞适与同日徽宗两留之
遂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彦升孤立任言责阅
五年论蔡京再居元宰假绍述之名一切更张败坏
先朝法度朋奸误国公私困弊既已上印而偃蹇都
城上凭眷顾之恩中怀跋扈之志愿早赐英断遣之
出京何执中缘潜邸之旧德薄位尊当轴处中殊不
事事见利忘义唯货殖是图愿解其机政以全晚节
吕惠卿与张怀素厚善序其所注般若心经云我遇
公为黄石之师且张良师黄石之策为汉祖定天下
惠卿安得辄以为比他如邓洵仁蔡薿刘极李孝称
许光凝许畿盛章李譓任熙明之流皆条摭其过一
不为回隐右仆射张商英与给事中刘嗣明争曲直
事下御史彦升蔽罪商英商英去又累疏抨郭天信
以谈命进用交结窜斥因请禁士大夫毋语命术毋
习释教先是诏诸道监司具法令未备若未便于民
者久而弗上彦升言吏狃于势随时俯仰不能上承
德音因缘为奸者众有因追科而欲害熙宁保伍之
法因身丁而故摇崇宁学校之政省事原情当有劝
沮宜遣官编汇辨其邪正以行赏罚皆从之迁给事
中尝谒告一日而张商英复官之旨经门下言者以
为顾避封驳出知滁州寻加右文殿修撰进徽猷阁
待制知吉州久之知潭州未行卒年六十三赠大中
大夫
陈过庭
按宋史本传过庭字宾玉越州山阴人中进士第为
馆陶主簿澶州教授知中牟县除国子博士何执中
侯蒙器其才荐之擢祠部吏部右司员外郎使契丹
过庭初名扬庭辞日徽宗改赐今名时人或传契丹
主苦风痹又箭损一目过庭归证其妄且劝帝以边
备为念迁太常少卿起居舍人宣和二年进中书舍
人纔七日迁礼部侍郎未尽一月又迁御史中丞兼
侍读睦寇窃发过庭言致寇者蔡京养寇者王黼窜
二人则寇自平又朱囗父子本刑余小人交结权近
窃取名器罪恶盈积宜昭正典刑以谢天下由是大
与权贵迕囗陷以不举劾之罪罢知蕲州未半道责
海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三年得自便钦宗立以集
英殿修撰起知潭州未行以兵部侍郎召在道除中
丞初入见帝谕以国家多难每事当悉意尽言于是
节度使范讷丐归环卫过庭因言自崇宁以来建旄
钺者多不由勋绩请除宗室及将帅立功者余并如
讷例又乞辨宣仁后诬谤姚古拥兵不援太原陈其
可斩之罪七窜诸岭表进礼部尚书擢右丞中书侍
郎议遣大臣割两河与金耿南仲以老聂昌以亲辞
过庭曰主忧臣辱愿效死帝为挥涕叹息固遣南仲
昌及城陷过庭亦以金人拘之军中因留不得还建
炎四年卒于燕山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
肃
陆蕴
按宋史本传蕴字敦信福州候官人少知名登进士
第为太学春秋博士经废员省改国朝会要所检阅
文字崇宁中提举河北两浙学事召对言元佑异意
俗学既不为我用近诏不以使一路而犹得为守令
臣愚未知其可遂拜礼部员外郎转吏部迁辟雍司
业太常少卿议原庙不合黜知瑞金县还为太常进
国子祭酒中书舍人请葺诸州天庆观立学事司考
课法迁大司成擢御史中丞引门下侍郎余深亲嫌
自列徽宗曰相避之法防有司不能尽公尔侍从吾
所信任岂得下同庶僚乎不许蕴颇论事尝言御笔
一日数下而前后相违非所以重命令辅相大臣宦
官戚里赐第营筑纵撤民居县官市财于民而不予
直贵游子弟以从官领闲局奉朝请为员猥多无益
于事又赐予过制中外用度多于赋入数幸私室乖
尊卑之分亦非臣下之福其言皆中时病以龙图阁
待制知福州改建州时弟藻由列曹侍郎出为泉州
过蕴合乐燕款闽人以为盛事加显谟阁直学士引
疾提举鸿庆宫方二浙用兵旁郡皆缮治守备蕴闻
命就道使者劾为避事夺职稍复集英殿修撰卒
虞奕
按宋史虞策传策弟奕字纯臣第进士崇宁提举河
北西路常平洺相饥徙之东路入对徽宗问行期对
曰臣退即行流民不以时还则来岁耕桑皆废矣帝
悦既而西部盗起复徙提点刑狱时朝廷将遣兵逐
捕奕条上方略请罢勿用而自计讨贼不阅月可定
转运使张抟以为不可宰相主抟策数月不效卒用
奕议悉降之擢监察御史亲祭北郊燕人赵良嗣为
秘书丞侍祠奕白其长曰今亲卫不用三路人而良
嗣以外国降子顾得预祠事可乎长用其言具以请
不报阳武民佣于富家其室美富子欲私之弗得怒
杀之而赂其夫使勿言事觉府县及大理鬻狱奕受
诏鞫讯皆伏辜坐漏泄语言罢去再逾年还故职提
点河北刑狱自何承矩创边地为塘泺有定界既中
贵人典领以屯田开拓为功肆侵民田民上诉屡出
使者按治皆不敢与直奕曲折上之疏其五不可诏
罢屯田加直秘阁淮南转运副使入为开封少尹故
时大理开封治狱得请实蔽罪其后率任情弃法法
益不用奕言廷尉持天下平京师诸夏本法且不行
何以示万国请自今非情法实不相当毋得辄请从
之迁光禄卿户部侍郎睦州乱以龙图阁直学士知
镇江府寇平论劳增两秩还为户部内侍总领内藏
予夺颛己视户部如僚属度支郎方讨理滞奉中旨
令开封尹与总领者来奕白宰相曰计臣不才当去
之而易能者不可使他人侵其官即自劾不称职诏
为罢内侍而徙奕工部袭庆守张囗使郡人诣阙请
登封东平守王靓谏以京东岁凶多盗不当请封为
政者不悦将罪靓奕言靓忧民爱君所当奖激奈何
用为罪乎靓获免未几卒年六十赠龙图阁学士
郭知章
按宋史本传知章字明叔吉州龙泉人第进士从刘
彝广西幕府知浮梁分宁县黄履荐为御史以忧不
克拜知海州濮州提点梓州路刑狱复以郑雍顾临
荐为监察御史哲宗亲政上书请用淳化天禧诏增
谏官员曰馆职无所用朝廷设之不疑谏官最急乃
常不足是急于所无用缓其所当急也又比岁选授
监司多繇寺监丞不过知县资序外官莫重于部使
者岂宜轻用若是宜稍限以节如转运判官择实任
通判者提点刑狱择实任郡首者然后考其治理简
拔用之又言自大河东北分流生灵被害今水之趋
东者已不可遏顺而导之闭北而行东其利百倍矣
迁殿中侍御史言先帝辟地进壤建策四寨据高临
下扼西戎咽喉元佑用事者委而弃之愿讨赜议奏
显行黜罚史院究神宗实录诬罔事知章请贬治吕
大防等绍圣复制科知章校试言先朝既策进士即
废此科近年复置诚无所补遂复罢又请复元丰役
法大抵迎合时好进左司员外郎改左司谏尝言爵
禄庆赏以劝天下之善愿无以假借大臣使行私恩
刑罚诛戮以惩天下之恶愿无以假借大臣使快私
忿忠于陛下者必见忌大臣党于大臣者必上负陛
下惟明主裁察权工部侍郎为中书舍人辽使萧德
崇来为夏人请还河西地命知章报聘德崇曰两国
久通好小国蕞尔疆土还之可乎知章曰夏人累犯
边法当致讨以北朝劝和之故务为优容彼若恭顺
如初当自有恩旨非使人所能预知也归未至坐尝
主导河东流议以集贤殿修撰知和州徽宗立曾布
用为工部侍郎加宝文阁直学士知太原府召拜刑
部尚书知开封府为翰林学士言者又论河事罢知
邓州旋入党籍数年复显谟阁直学士政和初卒
吴执中
按宋史本传执中字子权建州松溪人登嘉佑进士
第历官州县同门婿吕惠卿方贵盛不肯附以取进
凡三十余年始提举河南常平连徙河东淮南江东
转运判官提点广东刑狱入为库部吏部右司郎中
大观初擢兵部侍郎二年进御史中丞论开封府内
侍省京畿秦凤违法干请诏奖其得风宪体又言开
封之治事大理之决狱将作之营缮榷货之入中皆
职所当为乃妄以为功一岁迁官至五六宜行抑损
遂诏自今但赐束帛郑居中知枢密院执中言外戚
不宜在政地帝还其章而谕所以用居中之意初蔡
京忌张康国故引执中居言路执中先劾刘炳兄弟
宋乔年父子皆京客也帝尝语执政嘉其不阿康国
曰是乃为逐臣地耳已而章果至帝怒黜知滁州未
几徙越州石公弼以为执中反复得罪未宜殿大府
改提举洞霄宫以集贤殿修撰知扬州加显谟阁待
制知河南府道过都复拜中丞帝以星变逐蔡京言
者未已执中谓进退大臣当全礼貌于是为京下诏
京得不重贬恭孙赵遹开梓夔诸夷州执中乞正
其罪又言八行之举所得皆乡曲常人不足以为士
愿下太学考其道艺而进退之所论多施行迁礼部
尚书张商英罢御史张克公言执中与商英皆由郭
天信以进除枢密直学士知越州寻降待制又夺职
卒于家
许景衡
按宋史本传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佑九年
进士第宣和六年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是
时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书省比阙长官而同知
枢密院亦久阙虽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
枢密本兵之地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博采公
议遴选忠贤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
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将北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
者数十事不报睦寇平江浙郡县残毁而茶盐比较
之法如故景衡奏茶盐之法当以食之众寡为岁额
之高下今收复之后户版半耗民力萧然而茶盐比
较不减于昔民欲无困得乎奏上诏两浙江东路权
免茶盐比较贼平日仍旧朝廷既兴燕云之师调度
不继诛求益急景衡奏财力匮乏在节用民力困弊
在恤民今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
一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
缘侥幸干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极
论和买和籴盐法之害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
书抵执政子道景衡之贤因从子婿符宝郎周离亨
以达离亨缪以其书误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
钦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
迁中书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鲠亮忤执政
斥景衡为辨白坐落职予祠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
既至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言者附黄潜善
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
行在闻泽之为尹威名政事卓然过人虽不识其人
窃用叹慕臣以为去冬京城内有赤心为国如泽等
数辈其祸变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较其小短不顾尽
忠徇国之节则不恕己甚且开封宗庙社稷所在苟
欲罢泽别遣留守不识缙绅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泽
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杭州叛卒陈通
作乱权浙西提刑赵叔近招降之请授以官景衡曰
官吏无罪而受诛叛卒有罪而蒙赏赏罚倒置莫此
为甚卒奏罢之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
潜善伯彦以景衡异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
乃太乙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高宗以问景
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乙之有初李纲
议建都以关中为上南阳次之建康为下纲既相遂
主南阳之议景衡为中丞奏南阳无险阻月密迩盗
贼漕运不继不若建康天险可据请定计巡幸潜善
等倾纲使去南阳之议遂格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
泛水景衡又奏请南幸建康已而有诏还京罢景衡
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至瓜州得暍疾
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
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建炎初李纲议幸南阳宗泽
请还京景衡乃请幸建康黄潜善等素恶其异己暨
车驾驻扬州怵于传闻不得已下还京之诏遂借渡
江之议罪之斥逐而死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
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诏赐景衡家温
州官舍一区
蒋猷
按宋史本传猷字仲远润州金坛县人举进士政和
四年拜御史中丞兼侍读有直声尝论士风浮薄廷
臣伺人主意承宰执风旨向背以特立不回者为愚
共嗤笑之此风不可长辅臣奏事殿上雷同唱和略
无所可否非论道献替之礼内侍省不隶台察紊元
丰官制杨戬不当除节度使赵良嗣不宜出入禁中
上皆嘉纳至揭其章内侍省且诏自今无得规图节
钺又疏孟昌龄徐铸等奸状迁兵部尚书兼礼制局
详议官七年知贡举改工部吏部尚书以徽猷阁直
学士知婺州明年请祠归宣和末召为刑部尚书兼
资善堂翊善靖康初奉上表起居太上皇帝于淮阴
且特诏贬童贯猷奏贯得罪天下愿黜远之太上以
为然亟命宣诏趣贯赴贬所遂奉太上还京移兵部
尚书累官正议大夫引疾授徽猷阁直学士提举嵩
山崇福宫卒赠特进
沈与求
按宋史本传与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登政和五年
进士第累迁至明州通判以御史张守荐召对除监
察御史上疏论执政迁兵部员外郎自劾以为言苟
不当不应得迁上乃行其言除殿中侍御史上在会
稽或劝幸饶信有急则入闽与求以为今日根本正
在江浙宜进都建康以图恢复论范宗尹年少为相
恐误国事上不悦以直龙图阁知台州宗尹罢召还
再除侍御史时军储窘乏措置诸镇屯田与求取古
今屯田利害为集议二卷上之诏付户部看详江西
安抚知江州朱胜非未至而马进寇江州陷之与求
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胜非罢去时方多事
百司稽违与求援元丰旧制请许台谏官弹奏上从
之与求再居言路或疑为范宗尹所引用者将悉论
出之与求曰近世朋党成风人才不问贤否皆视宰
相出处为进退今当别人才邪正而言之岂可谓一
时所用皆不贤哉人服其言吕颐浩再相御营统制
辛永宗枢密富直柔右司谏韩璜屡言其短与求劾
直柔附会永宗兄弟为致身之资上遂出永宗而璜
直柔亦相继罢黜迁御史中丞时禁卫寡弱诸将各
拥重兵与求言汉有南北军唐用府兵彼此相维使
无偏重之势今兵权不在朝廷虽有枢密院及三省
兵房尚书兵部但行文字而已愿诏大臣益修兵政
助成中兴之势浙西安抚刘光世来朝以缯帛方物
为献上已分乞六宫与求奏今为何时而有此时已
暮疏入上命追取斥还内侍冯益请别置御马院自
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与求劾益专恣请治其罪
谍报刘豫在淮阳造舟议者多欲于明州向头设备
与求言使贼舟至此则入吾腹心之地臣闻海舟自
京东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崇明镇等处次
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头又闻料角
水势湍险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转运宜于石港料角
等处拘收水手优给钱粮而存养之以备缓急两浙
转运副使徐康国自温州进发宣和间所制间金销
金屏障什物与求奏曰陛下俭侔大禹今康国欲以
微物累盛德乞斥而焚之仍显黜康国从之与求历
御史三院知无不言前后几四百奏其言切直自敌
己已下有不能堪者上时有所训敕每曰汝不识沈
中丞邪移吏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兼侍读遂出为
荆湖南路安抚使知潭州引疾丐祠许之四年出知
镇江府兼两浙西路安抚使复以吏部尚书召除参
知政事金人将入寇上谕辅臣曰朕当亲总六军与
求赞之曰今日亲征皆由圣断上意决亲征书车攻
诗以赐上曰朕以二圣在远屈己通和今豫逆乱如
此安可复忍与求曰和亲乃金人屡试之策不足信
也因奏诸将分屯江岸而敌人往来淮甸当遣岳飞
自上流取间道乘虚击之彼必有反顾之忧上曰当
如此措置五年兼权知枢密院事时张浚视师江上
以行府为名言知泰州邵彪及其营田利害事乞送
尚书省有旨从之与求不能平曰三省枢密院乃奉
行行府文书邪六年张浚复欲出视师不告之同列
及得旨乃退而叹曰此大事也吾不与闻何以居位
遂丐祠罢出知明州七年上在平江召见除同知枢
密院事从至建康迁知枢密院事薨赠左银青光禄
大夫谥忠敏
辛炳
按宋史本传炳字如晦福州候官县人登元符三年
进士第累官至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先是蔡
京废发运司转般仓为直达纲舟入率侵盗沈舟而
遁户部受虚数人畏京莫敢言炳极疏其弊且以变
法后两岁所得之数较常岁亏欠一百三十有二万
支益广而入寖微乞下有司计度徽宗以问京京怒
以炳为沮挠责监南剑州新丰场寻提举洞霄宫起
知袁州移无为军靖康初召为兵部员外郎高宗即
位除左司员外郎辞未几起直龙图阁知潭州明年
张浚调兵潭州以炳懦怯不能罢之寻以起居舍人
召辞绍兴二年复以侍御史召首言今日公道壅塞
风俗颓薄连疏三省所行乖失数十事请谕大臣勿
废都堂公见之礼时福建八州添差至百八十余员
炳言艰危多事之时冗食之官无益当罢从之苏湖
地震下诏求言炳言大臣无畏天之心何事不可为
其言甚峻由是宰执吕颐浩居家待罪炳劾罢颐浩
知枢密院事张浚诏赴行在炳论其败事误国浚坐
落职除御史中丞时方遣使议和炳方言金人无信
和议不可恃宜讲求守御攻战之策以疾请外除显
谟阁直学士知漳州未赴而卒诏炳任中执法操行
清修今其云亡贫无以葬赐银帛赙其家赠通议大
夫
何铸
按宋史本传铸字伯寿余杭人登政和五年进士第
历官州县入为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秘书郎御史中
丞廖刚荐铸操履劲正可备拾遗补阙之选即命对
铸首陈动天之德莫大于孝感物之道莫过于诚诚
孝既至则归梓宫于陵寝奉两宫于魏阙绍大业复
境土又何难焉帝嘉纳之拜监察御史寻迁殿中侍
御史上疏论士大夫心术不正徇虚以掠名托名以
规利言不由中而首尾乡背行险自售而设意相倾
者为事君之失怀险巇之谋行刻薄之政轻儇不庄
慢易无礼者为行己之失乞大明好恶申饬中外各
务正其心术毋或欺诞盖有所指也时迁温州诸宫
殿神像于湖州有司迎奉所过骚然铸言孝莫大于
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海之欢心浙东旱荒若加勤
动恐道路怨咨乞务从约不得过为骚扰疏奏其
事遂已擢右谏议大夫论中兴之功在于立志天下
之事济与否在于思与不思愿陛下事无大小精思
熟虑求其至当而行如是则事无过举矣寻拜御史
中丞先是秦桧力主和议大将岳飞有战功金人所
深忌桧恶其异己欲除之胁飞故将王贵上变逮飞
系大理狱先命铸鞫之铸引飞至庭诘其反状飞袒
而示之背背有旧涅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既
而阅实俱无验铸察其冤白之桧桧不悦曰此上意
也铸曰铸岂区区为一岳飞者强敌未灭无故戮一
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桧语塞改命万俟
飞死狱中子云斩于市桧衔铸时金遣萧毅邢具瞻
来议事桧言先帝梓宫未反太后銮舆尚迁朔方非
大臣不可祈请乃以铸为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密院
事为报谢使铸曰是行犹颜真卿使李希烈也然君
命不可辞既返命桧讽万俟使论铸私岳飞为不
反欲窜诸岭表帝不从止谪徽州时有使金者还言
金人问铸安在曾用否于是复使知温州未几以端
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召赴行在力辞乃再
遣使金使事秘而不传既归报帝复许以大用又力
请祠除资政殿学士知徽州居数月提举江州太平
兴国宫卒年六十五铸孝友廉俭既贵无屋可居止
寓佛寺其辨岳飞之冤亦人所难然绍兴己未以后
遍历台谏所论如赵鼎李光周葵范冲孙近诸人未
免迎望风旨议者以此少之至于慈宁归养梓宫复
还虽铸祈请之力而金谋盖素定矣先是金诸将皆
已厌兵欲和难自己发故使桧尽室航海而归密有
成约绍兴以后我师屡捷金欲和益坚至是遣铸衔
命盖桧之阴谋以铸尝争岳飞之狱而飞竟死使金
知之而其议速谐也铸死四十余年谥通惠其家辞
焉嘉定初改谥恭敏
黄龟年
按宋史本传龟年字德邵福州永福人登崇宁五年
进士第调洛州司理参军累官河北西路提举学士
吕颐浩见而奇之入为太常博士靖康元年除吏部
员外郎拜监察御史寻除尚书左司员外郎中书门
下检正诸房公事充修政局检讨官乞令检正官察
通进司帝从其请时颐浩再相植党倾秦桧引朱胜
非奉京祠兼侍读恐中书舍人胡安国持录黄不下
特命龟年书行议者讥其侵官迁殿中侍御史会边
报王伦来归龟年劾桧专主和议沮止恢复植党专
权渐不可长乃上书曰臣闻一言而尽事君之道曰
忠罪莫大于欺君一言而尽辅政之道曰公罪莫大
于私己臣人者背公而徇私则刑赏僭滥虑人主之
照其奸则合党缔交相与比周荧惑主听故附下罔
上之党盛而威福之柄下移祸有不可胜言者伏见
秦桧还自金国陛下骤任不一年而超至宰辅乃不
顾国家盗威福在己欲永塞言路书上桧罢并劾桧
党王王囗王守道皆罢之桧乃授观文殿大学士
提举江州太平观官如故龟年又奏比论桧徇私欺
君合正典刑投诸裔土以御魑魅今乃任便居住虽
陛下曲全大臣之礼察桧奸状暴露复宠以儒学最
上职名俾优游琳馆听其自如律断群盗必分首从
为之从者皆已伏诛独置渠魁可乎又曰臣闻恩莫
隆于父子义莫重于君臣不义则后其君不仁则遗
其亲君亲既然则何忌惮而不为桧厚貌深情矫言
伪行进迫君臣之势阳为面从退恃朋比之奸阴谋
沮格上不畏陛下中不畏大臣下不畏天下之议无
忌惮如此欺君私己有一即可黜况桧之欺与私显
著者为多乎章凡三上遂褫桧职复上章曰桧行诡
而言谲外缩而中邪以巧诈取相位奸回窃国柄收
召险蟠结党与陛下以智临而辨之早以刚决而
去之速故端人正士举手相庆盖以公天下之同恶
耳臣愿陛下发明诏以桧潜慝隐恶暴白于天下使
知陛下数易相位真不得已也又所以破为臣奸胆
庶朋比之风不复作矣除太常少卿累迁起居舍人
中书舍人兼给事中侍御史常同言龟年阴结大臣
致身要地又交结诸将趣操不正罢归可谏詹大方
希桧意劾龟年附丽匪人缙绅不齿落职本贯居住
卒六十三龟年微时永福簿李朝旌奇之许妻以女
龟年既登第而朝旌已死家贫甚或劝龟年别娶龟
年正色曰吾许以诺死而负之何以自立遂娶之任
子恩先奏其弟之子人皆义之子衡仕至湖南提举
王十朋
按宋史本传十朋字龟龄温州乐清人资颖悟日诵
数千言及长有文行聚徒梅溪受业者以百数入太
学主司异其文秦桧死上亲政策士谕考官曰对策
中有陈朝政切直者并置上列十朋以权为对大略
曰揽权者非欲衡石程书如秦皇传餐听政如隋文
强明自任不任宰相如唐德宗精于吏事以察为明
如唐宣宗盖欲陛下惩既往而戒未然威福一出于
上而已尝有铺翠之禁而以翠羽为首饰者自若是
岂法令不可禁乎抑宫中服澣濯之化衣不曳地之
风未形于外乎法之至公者莫如选士名器之至重
者莫如科第往岁权臣子孙门客类窃巍科有司以
国家名器为媚权臣之具而欲得人可乎愿陛下正
身以为本任贤以为助博采兼听以收其效几万余
言上嘉其经学淹通议论醇正遂擢为第一学者争
传诵其策以拟古晁董上用其言严销金铺翠之令
取交址所贡翠物焚之谓十朋乃朕亲擢授绍兴府
签判既至或以书生易之十朋裁决如神吏奸不行
时以四科求士帅王师心谓十朋身兼四者独以应
诏召为秘书郎兼建王府小学教授先是教授入讲
堂居宾位十朋不可皇孙特加礼而位教授中坐金
将渝盟十朋轮对言自建炎至今金未尝不内相残
贼然一主毙一主生曷尝为中国利要在自备如何
御敌莫急于用人今有天资忠义材兼文武可为将
相者有长于用兵士卒乐为之用可为大帅者或投
闲置散或老于藩郡愿起而用之以寝敌谋以图恢
复盖指张浚刘锜也又言今权虽归于陛下政复出
于多门是一桧死百桧生也杨存中以三衙而交结
北司以盗大权汉之祸起于恭显王氏之相为终始
唐之祸起于北军藩镇之相为表里今以管军位三
公利源皆入其门阴结诸将相为党援枢密本兵之
地立班甘居其后子弟亲戚布满清要台谏论列委
曲庇护风宪独不行于管军之门何以为国至若清
资加于哙伍高爵滥于医门诸军承受威福自恣甚
于唐之监军皇城逻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监谤将
帅剥下赂上结怨三军道路捕人为卒结怨百姓皆
非治世事上嘉纳戢逻卒罢诸军承受更定枢密管
军班次解杨存中兵权其言大略施行秦桧久塞言
路至是十朋与冯方胡宪查钥李浩相继论事太学
生为五贤诗述其事除著作郎三十一年正月风雷
雨雪交作十朋以为阳不胜阴之验遗陈康伯书冀
以春秋灾异之说力陈于上崇阳抑阴以弭天变迁
大宗正丞亟诣祠归金犯边起刘锜为江淮浙西制
置张浚帅金陵悉如其言孝宗受禅起知严州召对
首言太皇非倦勤时而以大器付陛下贤于尧舜陛
下当思以副太上者今社稷之安危生民之休戚人
才之进退朝廷之刑赏宜若舜之协尧断然行之以
尽继述之道拜司封郎中累迁国子司业言今居位
者往往职之不举宜有以革之人主有大职三任贤
纳谏赏罚是也上嘉之除起居舍人升侍讲时左右
史失职久十朋除起居郎胡铨奏四事语在胡铨传
除侍御史上谓胡铨曰比除台官外议如何铨曰皆
谓得人上曰卿与十朋皆朕亲擢十朋见上英锐每
见必陈恢复之计及将北伐上疏曰天子之孝莫大
于光祖宗安社稷因前王盈成而守者周成康汉文
景是也承前世衰微而兴者商高宗周宣王是也先
君有耻而雪之汉宣帝臣单于唐太宗俘颉利是也
先君有雠而复之夏少康灭浇汉光武诛莽是也迹
虽不同其为孝一也靖康之祸亘古未有陛下英武
慨然志在兴复窃闻每对群臣奏事则曰当如刱业
时又曰当以马上治之又曰其事当俟恢复后为之
比因宣召语及陵寝圣容恻然曰四十年矣陛下之
心真少康高宗宣王光武之心奈何大臣不能仰副
圣心愿戒在位者去附和之私心赞国家之大计则
中兴日月可冀矣因论史浩八罪曰怀奸误国植党
盗权忌言蔽贤欺君讪上上为出浩知绍兴府十朋
再疏谓陛下虽能如舜之去邪未能如舜之正名定
罪绍兴密迩行都浩尝为属吏奸赃彰闻亦何颜复
见其吏民遂改与祠史正志与浩族异拜浩而父事
之十朋论正志倾险奸邪观时求进宜黜正志以正
典刑林安宅出入史浩龙大渊门盗弄威福至是诈
病求致仕十朋并疏其罪皆罢去张浚出师复灵壁
虹县归附者万计又复宿州十朋奏王师以吊民为
主先之以招纳不获已而战伐随之乞以此指戒浚
金将既降宜速加爵赏以劝来者上皆嘉纳会李显
忠邵宏渊不协王师失律张浚上表自劾主和者乘
此唱异议十朋上疏言臣素不识浚闻其誓不与敌
俱生心实慕之前因轮对言金必败盟乞用浚陛下
嗣位命督师江淮今浚遣将取二县一月三捷皆服
陛下任浚之难及王师一不利横议囗起臣谓今日
之师为祖宗陵寝为二帝复雠为二百年境土为中
原吊民伐罪非前代好大生事者比益当内修俟时
而动陛下恢复志立固不以一囗为群议所摇然异
论纷纷浚既待罪臣其可尚居风宪之职乞赐窜殛
因言臣闻近日欲遣龙大渊抚谕淮南信否上曰无
之又言闻欲以杨存中充御营使上嘿然改除吏部
侍郎力辞出知饶州饶并湖盗出没其间闻十朋至
一夕遁去丞相洪适请故学基益其圃十朋曰先圣
所居十朋何敢予人移知夔州饶民走诸司乞留不
得至断其桥乃以车从间道去众葺断桥以王公名
之移知湖州召对刘珙请留之上曰朕岂不知王十
朋顾湖州被水非十朋莫能镇抚至郡户部责虚逋
三十四万命吏持券往辨不听即请祠去起知泉州
十朋前在湖割奉钱刱贡闱又为泉建之尤宏壮凡
历四郡布上恩恤民隐士之贤者诣门以礼致之朔
望会诸生学宫讲经询政僚属间有不善反复告戒
俾之自新民输租俾自概量闻者相告宿逋亦愿偿
讼至庭温词晓以理义多退听者所至人绘而祠之
去之日老稚攀留涕泣越境以送思之如父母饶久
旱入境雨至湖积霖入境即霁凡祷必应其至诚不
独感人而亦动天地鬼神东宫建除太子詹事力辞
诏州郡礼致遂力疾造朝以足疾不能趋诏给扶减
拜谒东宫太子以其旧学待遇有加又诏免朝参遣
中使以告及袭衣金带就其家赐之疾革累章告老
以龙图阁学士致仕命下而卒年六十绍兴三年谥
曰忠文十朋事亲孝终丧不处内友爱二弟郊恩先
奏其名没而二子犹布衣书室扁曰不欺每以诸葛
亮颜真卿寇准范仲淹韩琦唐介自比朱熹张栻雅
敬之子闻诗闻礼皆笃学自立闻诗知光州提点江
东刑狱闻礼知常州江东转运判官为治能守家法
人亦思慕之
王庭秀
按宋史郑囗传王庭秀字颖彦慈溪人与黄庭坚杨
时游其为学旁搜远绍不苟趣时好造诣深远操持
坚正发为文辞俊迈宏远登政和二年上舍第历官
州县侍御史李光荐为御史台检法官宣和靖康时
进言皆发于忠义御史中丞言伪楚时庶官中如虞
谟王庭秀者初非疾病毅然致为臣而归愿褒擢之
拜监察御史奏乞威断当出于人主而所遣宣谕官
当令举廉吏又言刑名有疑虑者令州郡法官申宪
司阅实具奏以取裁决迁殿中侍御史论黄潜善卖
官售宠罢之既与郑囗力争降封高宗事未几出知
瑞州右正言吕祉奏朝廷今日缘论大臣移一言官
明日罢一言官则后日大臣行事有失谁敢言者遂
召为吏部郎改左司言朝廷比来深疾贪吏然州县
之间岂无廉介自将沈于下僚者宜命五使所至以
廉洁清修可以师表吏民者以名来上参之公议不
次升擢以厉士风从之迁检正中书门下省诸房公
事与宰相议多不合不自安引疾求去诏直秘阁主
管崇道观而归
刘一止
按宋史本传一止字行简湖州归安人七岁能属文
试太学有司欲举八行一止曰行者士之常不就登
进士第为越州教授参知政事李邴荐为详定一司
囗令所删定官绍兴初召试馆职其略曰事不克济
者患在不为不患其难圣人不畏多难以因难而图
事耳如其不为俟天命自回人事自正敌国自屈盗
贼自平有是哉高宗称善且谕近臣以所言剀切知
治道欲骤用执政不乐除秘书省校书郎考两浙类
试以科举方变欲得通时务者同列皆患无其人一
止出一卷曰是直为首启号乃张九成也众皆厌服
迁监察御史上疏谓天下之治众君子成之而不足
一小人败之而有余君子虽众道则孤小人虽寡势
则蔓不加察则小人伺隙而入以败政矣又言陛下
悯宿蠹未除颓纲未振民困财竭故置司讲究然未
闻有所施行得无有以疑似之说欺陛下曰如此将
失人心夫所谓失人心者必刑政之苛赋役之多好
恶之不公赏罚之不明若皆无是则所失者小人之
心耳何病焉时庶事草创有司以吏所省记为法吏
并缘为奸一止曰法令具在吏犹得舞文矧一切听
其省记所欲与则陈与例欲夺则陈夺例与夺其在
牙颊患可胜言哉请以省记之文刊定颁行庶几绝
奸吏弄法受财之弊从之逾年而书成秦桧请置修
政局一止言宣王内修政事修其外攘之政而已今
之所修特簿书狱讼官吏迁降土木营建之务未见
所当急也又谓人才进用太遽仕者或不由铨选朝
士入而不出外官虽有异能不见召用非军事而起
复皆幸门不塞之故请选近臣晓财利者仿刘晏法
濒江置司以制国用乡村置义仓以备水旱增重监
司之选后多采用其言选起居郎奏事帝迎语曰朕
亲擢也繇六察迁二史祖宗时有几一止谢先朝惟
张澄李梲耳因极陈堂吏宦官之蠹执政植私党无
忧国心翌日罢主管台州崇道观召为部祠郎知袁
州改浙东路提点刑狱为秘书少监复除起居郎擢
中书舍人兼侍讲莫将赐出身除起居郎一止奏将
以上书助和议骤自太府丞缀从班前此未有臣乃
与将同命愿并臣罢之不报迁给事中徐伟达者尝
事张邦昌为郎得知池州一止言伟达既仕伪廷今
付以郡无以示天下孟忠厚乞试郡一止言后族业
文如忠厚虽可为郡他日有援例者何以却之汪伯
彦知宣州入觐诏以元帅府旧人特依见任执政给
奉一止言伯彦误国之罪天下共知以郡守而例执
政殆与异时非待制而视待制非两府而视两府者
类矣帝皆为罢之于凡贵近之请虽小事亦论执不
置御史中丞廖刚谓其僚曰台当有言者皆为刘君
先矣居琐闼百余日缴奏不已用事者始忌奏一止
同周葵荐吕广问迎合李光罢提举江州太平观进
敷文阁待制御史中丞何若奏一止朋附光偃蹇慢
上落职罢祠后八年请老复职致仕秦桧死召至国
门以病不能拜力辞进直学士致仕卒年八十三一
止冲淡寡欲尝诲其子曰吾平生通塞听于自然唯
机械不立故方寸自有乐地博学无不通为文不事
纤刻制诰坦明有体书诏一日数十辄办尝言训诰
者赏善罚恶词也岂过情溢美怒邻骂坐之为哉其
草颜鲁公孙特命官制甚伟帝叹赏为手书之诗自
成家吕本中陈与义读之曰语不自人间来也有类
囗五十卷子峦囗从弟宁止
杜莘老
按宋史本传莘老字起莘眉州青神人唐工部甫十
三世孙也幼岁时方禁苏氏文独喜诵习绍兴间第
进士以亲老不赴廷对赐同进士出身授梁山军教
授从游者众秦桧死魏良臣参大政莘老疏天下利
害以闻良臣荐之主管礼兵部架阁文字彗星见东
方高宗下诏求言莘老上书论彗盭气所生多为兵
兆国家为民息兵而将骄卒惰军政不肃今因天戒
以修人事思患预防莫大于此因陈时弊十事时应
诏者众上命择其议论切当推恩以劝之后省以莘
老为首进一阶迁敕令删定官太常寺主簿升博士
轮对论金将败盟宜饬边备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
待之上称善再三南渡后典秩散失多有司所记省
至凶礼又讳不录显仁皇后崩议礼有疑吏皆拱手
莘老以古义裁定大敛前一日宰相传旨问含玉之
制莘老曰礼院故实所不载请以周礼典瑞郑元注
制之其可因立具奏上览之曰真礼官也及虞祭或
谓上哀劳欲以宰相行事莘老曰古今无是卒正之
迁秘书丞论江淮守备上曰卿言及此忧国深矣擢
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入对上曰知卿不畏强御
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陈俊卿既解言职力求去莘
老因奏事从容曰多事之际令俊卿辈在论思之地
必有补益上以为然俊卿辈复留金遣使致嫚书传
钦宗凶问请淮汉地指索大臣上决策亲征莘老疏
奏赞上且谓敌欺天背盟当待以不惧勿以小利钝
为异议所摇谀言所惰则人心有恃而士气振矣宜
不限早暮延见大臣侍从谋议国事申敕侍从台谏
监司守臣亟举可用之才又言亲征有期而禁卫纔
五千余老居半至不能介胄者愿亟留圣虑事皆
施行带御器械刘炎管禁中市易通北贾大为奸利
一日见莘老辄及朝政语狂悖莘老以闻斥监嘉州
税知枢密院事周麟之初请使金及嫚书至闻金将
盛兵犯边乃大恐建言不必遣使莘老劾麟之挟奸
罔上避事辞难恐惧至于掩泣众有哭杀富郑公之
诮寻与宫观疏再上乃责瑞州幸医承宣使王继先
怙宠干法富浮公室子弟直延阁居第僭拟别业外
帑遍畿甸数十年无敢摇之者闻边警亟辇重宝归
吴兴为避敌计莘老疏其十罪上曰初以太后饵其
药稍假恩宠不谓小人骄横乃尔莘老曰继先罪擢
发不足数臣所奏其大概耳上作色曰有恩无威有
赏无罚虽尧舜不能治天下诏继先福州居住子孙
皆勒停籍其赀以千万计诏鬻钱入御前激赏库专
以赏将士天下称快内侍张去为取御马院西兵二
百髡其顶都人异之口语籍籍莘老弹治上疑其未
审不乐莘老执奏不已竟罢去为御马院致仕而莘
老亦以直显谟阁知遂宁府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舍
人刘珙封还制书改司农少卿寻请外仍与遂宁始
莘老自蜀造朝不以家行高宗闻其清修独处甚重
之一日因对褒谕曰闻卿出蜀即蒲团纸帐如僧然
难及也未几遂擢用莘老官中都久知公论所予夺
奸蠹者皆得其根本脉络尝叹曰台谏当论天下第
一事若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
及任言责极言无隐取众所指目者悉击去声振一
时都人称骨鲠敢言者必曰杜殿院云治郡课绩为
诸州最孝宗受禅莘老进三议曰定国是修内政养
根本寻卒年五十八
张大经
按宋史本传大经字彦文建昌南城人绍兴十五年
中进士第宰吉之龙泉有善政诸司列荐赐对便殿
出知仪真时两淮监司帅守多兴事邀功大经独以
平易近民民咸德之提举湖南常平提点湖北刑狱
寻移江东他路有巨豪犯法狱久不竟命移属大经
豪挟权势求脱大经卒正其罪孝宗重风宪之选命
条上部使者十人上独可大经召见上曰朕十人中
得卿一人以卿风力峻整遂除监察御史命下中外
耸叹大经首陈士风掊克偷惰诞慢浮虚四弊时理
官间多居外大经奏非便乃作舍寺庭迁大理少卿
守殿中侍御史言今日不治由大臣不任责又言诸
路荒政不实飞蝗颇多愿益加恐惧申饬大臣俾内
而百官有司输忠谠修厥职外而监司守臣察贪理
冤去苛敛宽民力上皆嘉纳因论近习韩俣荐士上
曰此亦无害昔杨得意为狗监亦尝荐司马相如大
经奏彼何人斯使得荐士将恐无廉耻者望风希旨
伤毁士俗后数日上谓大经曰卿前所论韩俣朕思
之诚是也又论宦者董琏暴横将命淮甸所至诛求
且自号董阎罗上曰然人皆言之即依奏镌罢窜南
康军除侍御史上宣谕曰卿论事得体且详练大经
遂言士风未厚吏治未肃民力未苏和气未应皆由
人心未正愿察公正明义利以彰好恶抑浮薄去贪
刻则莫不靡然洗濯一归于正上称善再三又言监
司治民之本不可限以资格上纳其言即选四寺丞
同时临遣试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请通漕臣之计以
补州郡之有无拘户绝之租以广常平之储偫严赃
罪改正法以惩贪黩收外路辟阙归吏部以杜私谒
而通孤寒秋旱诏求言大经极言人心不和有以致
之民力竭而愁叹多军士贫而怨嗟众二者当今大
弊州县之间绢帛多折其估米粟过收其赢关市苛
征榷酤峻禁中外兵帅多出贵幸之门营利自丰素
召众怨教阅灭裂军容不整且近习甲第名园越法
逾制别墅列肆在在有之非赂遗何以济欲愿陛下
疏斥憸腐抑绝幸门垂意人主之职责成宰辅一提
其纲则天下事必有能办之者俄而地司郝政降充
统制官殿帅补外盖用其言也除礼部尚书兼侍读
大经屡请祠上曰卿公廉必能为朕牧民以徽猷阁
学士知建宁府未几移镇绍兴辞不拜予祠进龙图
阁学士告老以通奉大夫致仕方主眷未衰抗疏引
去人方之孔戣寿逾八囗绍熙五年宁宗即位进正
议大夫降诏抚问赐银奁药茗庆元四年七月疾革
语诸子曰吾目可瞑吾爱君忧国之心不可泯无一
语及私卒年八十九讣闻上甚悼之赠银青光禄大
夫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