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明伦汇编官常典都察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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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名臣列传(14)

元三

陈思谦

按元史本传思谦字景让其家世见祖佑传中思谦

少孤警敏好学凡名物度数纲纪本末考订详究尤

深于邵子皇极经世书文宗天历初政收揽贤能丞

相高昌王亦都护举思谦时年四十矣召见兴圣宫

明年二月授典宝监经历十一月改礼部主事首言

教坊仪凤二司请并入宣徽以清礼部之选其官属

不当与文武臣并列朝会宜置百官之后大乐之前

诏从之而二司隶礼部如故至顺元年拜西行台监

察御史建明八事一曰正君道二曰结人心三曰崇

礼让四曰正纲纪五曰审铨衡六曰励孝行七曰纾

民力八曰修军政先是关陕大饥民多鬻产流徙及

来归皆无地可耕思谦言听民倍直赎之使富者收

兼入之利贫者获已弃之业从之监察御史李扩行

部甘肃金州民刘海延都其男元元自称流民王延

禄非海延都之子告海延都掠其财扩听之以酷法

抑其父思谦劾扩逆父子之天坏朝廷之法遂抵扩

罪明年二月迁太禧宗禋院都事九月拜监察御史

首陈四事言上有宗庙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

生前有祖宗垂创之艰后有子孙长久之计中论秦

汉以来上下三千余年天下一统者六百余年而已

我朝开国百有余年混一六十余年土字人民三代

汉唐所未有也民有千金之产犹谨守之以为先人

所营况君临天下承祖宗艰难之业而传祚万世者

乎臣愚以兴亡恳恳言者诚以皇上有元之圣主今

日乃皇上盛时图治之机兹不可失也又言户部赐

田诸怯薛支请海青狮豹肉食及局院工粮好事布

施一切泛支以至元三十年以前较之动增数十倍

至顺经费缺二百三十九万余定宜节无益不急之

费以备军国之用苟能三分损一以惠民夫岂小哉

又言军站消乏佥补则无殷实之户接济则无羡余

之财倘有征行必括民间之马苟能修马政亦其一

助也方今西越流沙北际沙漠东及辽海地气高寒

水甘草美无非牧养之地宜设置群牧使司统领十

监专治马政并畜牛羊数年之后马实蕃盛或给军

以收兵威或给站以优民力牛羊之富又足以给国

用非小补也又言铨衡之弊入仕之门太多黜陟之

法太简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设三策以

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后增设衙门冗滥不急

者从实减并其外有选法者并入中书二曰宜参酌

古制设辟举之科令三品以下各举所知得才则受

赏失实则受罚三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

百里盖使外职识朝廷治体内官知民间利病今后

历县尹有能声善政者受郎官御史历郡守有奇才

异绩者任宪使尚书其余各验资品通迁在内者不

得三考连任京官在外者须历两任乃迁内职绩非

出类守不败官者则循以年劳处以常调凡朝缺官

员须二十月之上方许迁除帝可其奏命中书议行

之时有官居丧者往往夺情起复思谦言三年之丧

谓之达礼自非金革不可从权遂着于令有诏起报

严寺思谦曰兵荒之余当罢土木以纾民力帝嘉之

曰此正得祖宗立台宪之意继此事有当言者无隐

赐缣绮旌之未几迁右司都事元统二年五月转兵

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台都事重纪至元元年五月

出为淮西道廉访副使至淮未囗月引疾归六月召

为中书省员外郎上言强盗但伤事主者皆得死罪

而故杀从而加之人与斗而杀人者例杖一百七下

得不死与私宰牛马之罪无异是视人与牛马等也

法应加重因奸杀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止

坐所犯似失推明遂令法曹议着为定制至正元年

转兵部侍郎俄丁内艰服除召为右司郎中岁凶盗

贼囗起剽掠州邑思谦力言于执政当竭府库以赈

贫民分兵镇抚中夏以防后患五年参议中书省事

转刑部尚书改湖广廉访使八年迁淮东宣慰司都

元帅九年迁浙西廉访使湖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辞十一年改淮西廉访使庐州盗起思谦亟命庐州

路总管杭州不花领弓兵捕之而贼已不可扑灭矣

言于宣让王帖木儿不花曰承平日久民不知兵王

以帝室之胄镇抚淮甸岂得坐视思谦愿与王戮力

殄灭且王府属怯薛人等数亦不少必有能摧锋陷

阵者惟王图之王曰此吾责也但鞍马器械未备何

能御敌思谦括官民马置兵甲不日而集分道并进

遂禽渠贼庐州平既而颍寇将渡淮又言于王曰颍

寇东侵亟调芍陂屯卒用之王曰非奉诏不敢调思

谦言非常之变理宜从权擅发之罪思谦坐之王感

其言从之其侄立本为屯田万户召语曰吾祖宗以

忠义传家汝之职乃我先人力战所致今国家有难

汝当身先士卒以图报效庶无负朝廷也寻召入为

集贤侍讲学士修定国律十二年拜治书侍御史明

年升中丞年近七十上章乞老不允特旨进一品授

荣禄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谢感疾及命下强拜受命

明日卒赠宣猷秉宪佐治功臣翰林学士承旨荣禄

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通敏

盖苗

按元史本传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聪敏好学善

记诵及弱冠游学四方艺业大进延佑五年登进士

第授济宁路单州判官州多系囚苗请疏决之知州

以为囚数已上部使者未报不可决苗曰设使者有

问请身任其责知州乃勉从之使者果阅牍而去岁

饥白郡府未有以应会他邑亦以告郡府遣苗至户

部以请户部难之苗伏中书堂下出糠饼以示曰济

宁民率食此况不得此食者尤多岂可坐视不救乎

因泣下时宰大悟凡被灾者咸获赈焉有官粟五百

石陈腐以借诸民期秋熟还官及秋郡责偿甚急部

使者将责知州苗曰官粟实苗所贳今民饥不能偿

苗请代还使者乃已其责单州税粮岁输馆陶仓距

单五百余里载担负民甚苦之春犹未足是秋馆

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籴粟仓下十月初仓券已至省

民力什之五辟御史台掾除山东廉访司经历历礼

部主事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建言严武备以备不

虞简兵卒以壮国势全功臣以隆大体惜官爵以清

铨选考实行以抑奔竞明赏罚以杜奸欺计利害以

孚民情去民贼以崇礼节皆切于时务公论韪之天

历初文宗诏以建康潜邸为佛寺务穷壮丽毁民居

七十余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闻

使民以时使臣以礼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

者陛下龙潜建业之时居民困于供给幸而获囗今

日之运百姓跂足举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夺农时以

刱佛寺又废民居使之家破产荡岂圣人御天下之

道乎昔汉高帝兴于丰沛为复两县光武中兴南阳

免税三年既不务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满斯民之望

哉且佛以慈悲为心方便为教今尊佛氏而害生民

无乃违其方便之教乎台臣职专纠察表正百司今

乃委以修缮之役岂其礼哉书奏御史大夫果免督

役入为监察御史文宗幸护国仁王寺泛舟玉泉苗

进曰今频年不登边隅不靖政当恐惧修省何暇逸

游以临不测之渊乎帝嘉纳之赐以对衣上尊即日

还宫台臣拟苗佥淮东廉访司事以闻帝曰仍留盖

御史朕欲闻其谠言也以丁外艰去免丧除太禧宗

禋院都事中书檄苗行视河道还言河口淤塞今苟

不治后日必为中原大患都水难之事遂寝至正初

用荐者知亳州修学宫完州廨有豪强占民田为己

业民五十余人诉于苗苗讯治之豪民咸自引服苗

曰尔等罪甚重然吾观皆有改过意遂从轻议至元

四年起为左司都事在左司仅十八日凡决数百事

丁内忧宰相惜其去重赙之至正二年起为户部郎

中俄擢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

曰非其才也大夫不悦而起其晚邀至私第以谢人

两贤之出为山东廉访副使益都淄莱地旧称产金

朝廷建一府六所综其事民岁买金以输官至是六

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长意辄谓所居地有金矿掘地

及泉而后止猾吏为奸利莫敢谁何苗建言罢之三

年入为户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监迁刑部尚书初盗

杀河南省宪官延坐五百余家已有诏除首罪外余

从原宥至是宰臣追复欲尽诛戮苗坚持不可御史

趣具狱苗曰肆赦复杀在法所无御史独宜劾苗其

敢累朝廷之宽仁乎卒用苗议罢之出为山东廉访

使民饥为盗所在群聚乃上救荒弭盗十二事劾宣

慰使囗骳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征苗所得职田苗曰

年荒民困吾无以救尚忍征敛以肥己耶辄命已之

同僚皆无敢取召参议中书省事五年出为陕西行

台侍御史迁陕西行省参知政事六年复入为治书

侍御史升侍御史寻拜中书参知政事同知经筵事

大臣以两京驰道狭隘奏毁民田庐广之已遣使督

有司治之矣苗执曰驰道创自至元初何今日独为

隘乎力辩乃罢又欲宿卫士悉出为郡长官俾以养

贫苗议曰郡长所以牧民岂养贫之地哉果有不能

自存赐之钱可也若任郡寄必择贤才而后可议遂

寝又欲以钞万贯与角抵者苗曰诸处告饥不蒙赈

恤力戏何功获此重赏乎又佥四川廉访司事家人

违例收职田奉使宣抚直坐其主宰臣命奉使即行

遣苗请付法司详议勿使宪司以为口实于是时相

顾谓僚佐曰所以引盖君至枢机者欲其相助也乃

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务毋白参政苗叹曰猥以

非才待罪执政中书之事皆当与闻今宰相言若此

不退何俟将引去而适有旨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

然宰臣怒苗终不解比至即除甘肃行省左丞时苗

已致仕归田里矣时宰复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

至镇即上言西土诸王为国藩屏赐虽有常制而

有司牵于文法遂使恩泽不以时及有匮乏之忧大

非隆亲厚本之意又言甘肃每岁中粮奸弊百端请

以粮钞兼给则军民咸利矣朝廷从之迁陕西行御

史台中丞到官数日即上疏乞骸骨还乡里明年卒

年五十八赠摅诚赞治功臣中书左丞上护军追封

魏国公谥文宪苗学术淳正性孝友喜施与置义田

以赡宗族平居恂恂谦谨及至遇事张目敢言虽经

锉折无少回挠有古遗直之风焉

马祖常

按元史本传祖常字伯庸世为雍古部居靖州天山

有锡里吉思者于祖常为高祖金季为凤翔兵马判

官以节死赠恒州刺史子孙因其官以马为氏曾祖

月合乃从世祖征宋留汴掌馈饷累官礼部尚书父

润同知漳州路总管府事家于光州祖常七岁知学

得钱即以市书十岁时见烛欹烧屋解衣沃水以灭

火咸嗟异之既长益笃于学蜀儒张讲道仪真往

受业其门质以疑义数十甚器之延佑初科举法

行乡贡会试皆中第一廷试为第二人授应奉翰林

文字拜监察御史是时仁宗在御已久犹居东宫饮

酒过度祖常上书请御正衙立朝仪御史执简太史

执笔则虽有怀奸利己乞官求赏者不敢出诸口天

子承天地祖宗之重当极调摄至于酒醴近侍进御

当思一献百拜之义英宗为皇太子又上书请慎简

师傅于是奸臣铁木迭儿为丞相威权自恣祖常知

其盗观国史率同列劾奏其十罪仁宗震怒黜罢之

秦州山移祖常言山不动之物今而动焉由在野有

当用不用之贤在官有当言不言之故致然尔疏

闻大臣皆家居待罪祖常荐贤拔滞知无不言俄改

宣政院经历月余辞归起为社稷署令亡何奸臣复

相左迁开平县尹因欲中伤之遂退居光州久之奸

臣既死乃除翰林待制泰定建储擢典宝少监太子

左赞善寻兼翰林直学士除礼部尚书丁祖母忧起

为右赞善复除礼部尚书寻辞归天历元年召为燕

王内尉仍入礼部两知贡举一为读卷官时称得人

升参议中书省事参定亲郊礼仪充读册祝官拜治

书侍御史历徽政副使迁江南行台中丞元统元年

召议新政赐白金二百两钞万贯又历同知徽政院

事遂拜御史中丞帝以其有疾诏特免朝礼光禄日

给上尊祖常持宪务存大体西台御史劾其僚禁酤

时面有酒容以苛细黜之山东廉访司言孔氏讼事

以事关名教不行按者亦引去除枢密副使顷之辞

职归光州复除江南行台中丞又迁陕西行台中丞

皆以疾不赴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赠摅忠宣宪协正

功臣河南行省右丞上护军魏郡公谥文贞祖常立

朝既久多所建明尝议今国族及诸部既诵圣贤之

书当知尊诸母以厚彝伦又议将家子弟骄脆有孤

任使而庶民有挽强蹶张老死草野者当建武学武

举储材以备非常时虽弗用识者韪之祖常工于文

章宏赡而精核务去陈言专以先秦两汉为法而自

成一家之言尤致力于诗圆密清丽大篇短章无不

可传者有文集行于世尝预修英宗实录又译润皇

图大训承华事略又编集列后金鉴千秋记略以进

受赐优渥文宗尝驻驆龙虎台祖常应制赋诗尤被

叹赏谓中原硕儒惟祖常云

月鲁帖木儿

按元史本传月鲁帖木儿卜领勤多礼伯台氏曾祖

贵裕事太祖为管领怯怜口怯薛官祖合剌袭父职

事世祖父普兰奚由宿卫为中书右司员外郎与丞

相哈剌哈孙建议迎立武宗累迁至山北辽东道肃

政廉访使月鲁帖木儿幼警囗读书强记俶傥有大

志年十二成宗命与哈剌哈孙之子脱欢同入国学

仁宗时入宿卫一日帝顾问左右曰斯人容貌不凡

谁之子耶左右忘其父名月鲁帖木儿即对曰臣父

普兰奚也帝曰汝父赞谋以定国难朕未尝忘因命

脱忽台传旨四怯薛札撒火孙令常侍禁廷毋止其

入哈剌哈孙欲用为中书蒙古必阇赤辄辞焉哈剌

哈孙曰汝年幼欲何为乎对曰欲为御史尔人壮其

志久之遂拜监察御史巡按上都劾奏太师右丞相

帖木迭儿受张弼赃六万贯贷死帝怒碎太师印赐

月鲁帖木儿钞万贯除兵部郎中拜殿中侍御史迁

给事中左侍仪同修起居注寻为右司郎中赐坐便

殿帝顾左右谓曰月鲁帖木儿识量明远可大用者

也他日帝语近臣曰朕闻前代皆有太上皇之号今

皇太子且长可居大位朕欲为太上皇与若等游观

西山以终天年御史中丞蛮子翰林学士明里董阿

皆称善月鲁帖木儿独起拜曰臣闻昔之所谓太上

皇若唐元宗宋徽宗皆当祸乱不得已而为之者也

愿陛下正大位以保万世无疆之业前代虚名何足

慕哉帝善其对仁宗崩帖木迭儿复入中书据相位

参议乞失监以受人金带系狱帖木迭儿乃使乞失

监诉月鲁帖木儿为御史时诬丞相受赇皇太后命

丞相哈散等即徽政院推问不实事遂释帖木迭儿

乃奏以月鲁帖木儿为山东盐运司副使降亚中大

夫为承事郎期月间盐课增以万计丁外艰扶丧西

还擢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副使泰定初迁汴梁路

总管再调总管武昌以养亲不赴致和元年河南行

省平章伯颜矫制起月鲁帖木儿为本省参知政事

共议起兵月鲁帖木儿固辞曰皇子北还问参政受

命何人则将何辞以对伯颜怒会明里董阿迓皇子

过河南而月鲁帖木儿为御史时尝劾其娶娼女冒

受封明里董阿因说伯颜收之丞相别不花亦与之

有隙乃谪月鲁帖木儿干宁安抚司安置至顺四年

移置雷州至元六年顺帝召之还至正二年入觐帝

欲留之以毋丧未葬辞四年乃起同知将作院事寻

除大宗正府也可札鲁花赤九年由太医院使拜翰

林学士承旨知经筵事进读之际引援经史台本于

王道帝嘉纳焉十二年江南诸郡盗贼充斥诏拜月

鲁帖木儿平章政事行省江浙因言于丞相脱脱曰

守御江南为计已缓若得从权行事犹有可为不从

陛辞赐尚御衣弓矢甲胄卫卒十人钞万五千贯

以行比至镇引僚属集父老询守备之方招募民兵

数千人号令明肃统师次建德获首贼何福斩于市

遂复淳安等县俘获万余人复业者三万余家是年

七月次徽州以疾卒于军中

成遵

按元史本传遵字谊叔南阳穰县人也幼敏悟读书

日记数千百言年十五丧父家贫勤苦不废学问二

十能文章时郡中先辈无治进士业者遵欲为以不

合程式为患一日愤然曰四书五经吾师也文无逾

于史汉韩柳区区科举之作何难哉会杨惠初登第

来尹穰遵乃书所作数十篇见之惠抚卷大喜语之

曰以此取科第如拾芥耳至顺辛未至京师受春秋

业于夏镇遂入成均为国子生时陈旅为助教喜其

文数以语于奎章阁侍读学士虞集集亟欲见之旅

令以己马俾遵驰诣集集方有目疾见遵来迫而视

之曰适观生文今见生貌公辅器也吾老矣恐不及

见生当自爱重也元统改元中进士第授将仕郎翰

林国史院编修官明年预修泰定明宗文宗三朝实

录后至元四年升应奉翰林文字五年辟御史台掾

至正改元擢太常博士明年转中书检校寻拜监察

御史扈从至上京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节嗜欲

以保养圣躬圣躬安则宗社安矣言甚迫切帝改容

称善又言台察四事一曰差遣台臣越职问事二曰

左迁御史杜塞言路三曰御史不思尽言循叙求进

四曰体覆廉访声迹不实贤否混淆帝皆嘉纳之谕

台臣曰遵所言甚善皆世祖风纪旧规也特赐上尊

旌其忠遵又言江浙火灾当赈恤及劾火鲁忽赤不

法十事皆从之复上封事言时务四事一曰法祖宗

二曰节财用三曰抑奔竞四曰明激劝奏入帝称善

久之命中书速议以行是岁言事并举劾凡七十余

事皆指讦时弊执政者恶之三年自刑部员外郎出

为陕西行省员外郎以母病辞归五年丁母忧八年

擢佥淮东肃政廉访司事改礼部郎中奉使山东淮

北察守令贤否得循良者九人贪懦者二十一人奏

之九人者赐上尊币帛仍加显擢其二十一人悉黜

之九年改刑部郎中寻迁御史台都事时台臣有嫉

赃吏多以父母之忧免者建论今后官吏凡被案劾

赃私虽父母死不许归葬须竟其狱庶恶人不获幸

免遵曰恶人固可怒然与人伦孰重且国家以孝治

天下宁失罪人千百不可使天下有无亲之吏御史

大夫是其言升户部侍郎十年迁中书右司郎中时

刑部狱案久而不决者积数百遵与其僚分阅之共

议其轻重各当其罪未几无遗事时有令输粟补官

有匿其奸罪而入粟得七品杂流者为怨家所告有

司议输粟例无有过不与之文遵曰卖官鬻爵已非

盛典况又卖官与奸淫之人其将何以为治必夺其

敕还其粟着为令乃可省臣从之除工部尚书先是

河决白茅郓城济宁皆为巨浸或言当筑堤以遏水

势或言必疏南河故道以杀水势而漕运使贾鲁言

必疏南河塞北河使复故道役不大兴害不能已廷

议莫能决乃命遵偕大司农秃鲁行视河议其疏塞

之方以闻十一年春自济宁曹濮汴梁大名行数千

里掘并以量地形之高下测岸以究水势之浅深遍

阅史籍博采舆论以谓河之故道不可得复其议有

八而丞相脱脱已先入贾鲁之言及遵与秃鲁至力

陈不可且曰济宁曹郓连岁饥馑民不聊生若聚二

十万人于此地恐后日之忧又有重于河患者脱脱

怒曰汝谓民将反耶自辰至酉辨论终不能入明日

执政者谓遵曰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

责矣公其毋多言幸为两可之议遵曰腕可断议不

可易也由是遂出为大都河间等处都转运盐使初

汝汴二郡多富商运司赖之是时汝宁盗起侵汴境

朝廷调兵往讨括船运粮以故舟楫不通商贩遂绝

遵随事处宜国课皆集十四年调武昌路总管武昌

自十二年为沔寇所残毁民死于兵疫者十六七而

大江上下皆剧盗阻绝米直翔涌民心遑遑遵言于

省臣假军储钞万锭募勇敢之士具戈船截兵境且

战且行籴粟于太平中兴民赖以全活者众会省臣

出师遵摄省事于是省中府中惟遵一人乃远斥候

塞城门籍民为兵得五千余人设万夫长四配守四

门所以为防御之备甚至号令严肃赏罚明当贼船

往来江中终不敢近岸城赖以安十五年擢江南行

台治书侍御史召拜参议中书省事时河南之贼数

渡河而北焚掠郡县上下视若常事遵率左右司僚

佐持其牍诣丞相言曰今天下州县丧乱过半河北

之民赵安者以天堑黄河为之障贼兵虽至不能飞

渡所以剥肤椎髓以供军储而无深怨者视河南之

民犹得保其室家故也今贼北渡河而官军不御是

大河之险已不能守河北之民复何所恃乎河北民

心一摇国势将如之何语未毕哽咽不能言宰相以

下皆为之挥涕乃以入奏帝诏即遣使罪守河将帅

而守御自是亦颇严先是湖广倪贼质威顺王之子

而遣人请降求为湖广行省平章朝臣欲许者半遵

曰平章之职亚宰相也承平之时虽德望汉人抑而

不与今叛逆之贼挟势要求轻以与之如纲纪何或

曰王子世皇嫡孙也不许是弃之与贼非亲亲之道

也遵曰项羽执太公欲烹之以挟高祖高祖乃以分

羹答之奈何今以王子之故废天下大计乎众皆韪

其论除治书侍御史俄复入中书为参知政事离省

仅六日丞相每决大议则曰姑少缓之众莫晓其意

及遵拜执政喜曰大政事今可决矣十七年升中书

左丞阶资善大夫分省彰德是时太平在相位以事

忤皇太子皇太子深衔之欲去之而未有以发以为

遵及参知政事赵中皆太平党也遵中两人去则太

平之党孤十九年用事者承望风旨嗾宝坻县尹邓

守礼弟邓子初等诬遵与参政赵中参议萧庸等六

人皆受赃皇太子命御史台大宗正府等官杂问之

锻炼使成狱遵等竟皆杖死中外冤之二十四年御

史台臣辩明遵等皆诬枉诏复给还其所授宣敕

乌古孙良桢

按元史本传良桢字干卿世次见父泽传资器绝人

好读书至治二年荫补江阴州判官寻丁内艰服除

调婺州武义县尹有惠政改漳州路推官狱有疑者

悉平反之上言律徒者不杖今杖而又徒非恤刑意

宜加徒减杖遂定为令移泉州益以能称转延平判

官拜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劾辽阳行省左丞相达识

帖睦迩卖国不忠援汉高帝斩丁公故事以明人臣

大义并劾御史中丞胡居佑奸邪皆罢之中外震慑

升都事犹以言不尽行解去复起为监察御史良桢

以帝方览万几不可不求贤自辅于是连疏天历数

年间纪纲大坏元气伤夷天佑圣明入膺大统而西

宫秉政奸臣弄权畜憾十有余年天威一怒阴晦开

明以正大名以章大孝此诚兢兢业业祈天永命之

秋其术在乎敬身修德而已今经筵多领以职事臣

数日一进讲不逾数刻已罢而囗御小臣恒侍左右

何益于盛德哉臣愿招延儒臣若许衡者数人置于

禁密常以唐虞三代之道启沃宸衷日新其德实万

世无疆之福也又以国俗父死则妻其从母兄弟死

则收其妻父母死无忧制遂言纲常皆出于天而不

可变议法之吏乃言国人不拘此例诸国人各从本

俗是汉南人当守纲常国人诸国人不必守纲常也

名曰优之实则陷之外若尊之内实侮之推其本心

所以待国人者不若汉南人之厚也请下礼官有司

及右科进士在朝者会议自天子至于庶人皆从礼

制以成列圣未遑之典明万世不易之道又言隐士

刘因道学经术可比许文正公衡从祀孔子庙庭皆

不报御史台作新风宪复疏其所当行者以举贤才

为纲而以厚风俗均赋役重审理汰冗官选守令出

奉使均公田为目指摘剀切虽触忌讳亦不顾也宦

者罕失嬖妾杀其妻糜其肉饲犬上疏乞正重刑并

论宦寺结廷臣挠政为害可汰黜之憸侧目至正

四年召为刑部员外郎转御史台都事五年改中书

左司都事出为江东道肃政廉访司副使上官一日

辞归六年授平江路总管不拜八年复召为右司员

外郎九年升郎中寻迁广东道肃政廉访使未行还

为郎中迁福建道肃政廉访使中道召还参议中书

省事兼经筵官十一年拜治书侍御史升中书参知

政事同知经筵事十三年升左丞兼大司农卿仍同

知经筵事时中书参用非人事多异同不得一一如

志会军饷不给请与右丞悟良哈台主屯田岁入二

十万石东宫久未建恳恳为言车驾幸上都始册皇

太子立詹事院驿召为副詹事每直端本堂则进正

心诚意之说亲君子远小人之道皇太子嘉纳焉当

时盗贼囗起帝闻恶之下诏分讨必尽诛而后已良

桢言平贼在收人心以回天意多杀非道也乃赦以

安之十四年迁淮南行省左丞初泰州贼张士诚既

降复叛杀淮南行省参知政事赵琏进据高邮六合

太师脱脱奉诏总诸王军南征而良桢洎参议龚伯

璲刑部主事庐山等从之既平六合垂克高邮会诏

罢脱脱兵柄遂有上变告伯璲等劝脱脱勒兵北向

者下其事逮问词连良桢簿对无所验即日还中书

左丞命分省彰德主调军食居半岁还中书十六年

进阶荣禄大夫赐玉带一十七年除大司农明年升

右丞兼大司农辞不允论罢陷贼延坐之令有恶少

年诬知宜兴州张复通贼之罪中书将籍其孥吏抱

案请署良桢曰手可断案不可署同列变色卒不署

良桢自左曹登政府多所建白罢福建山东食盐浙

东西长生牛租濒海被灾围田税民皆德之尝论至

正格轻重不伦吏得并缘为奸举明律者数人参酌

古今重定律书书成而罢家居辄训诸子曰吾无过

人者惟待人以诚人亦以诚遇我汝宜志之晚岁病

瘠数谒告病益侵遂卒自号约斋有诗文奏议凡若

千卷藏于家

崔敬

按元史本传敬字伯恭大宁之惠州人通刑名法律

之学淮东山南廉访司皆辟书吏天历初辟御史台

察院书吏历刑部令史徽政院掾史遂升中书掾至

元五年用累考及格授刑部主事六年迁枢密院都

事拜监察御史时既毁文宗庙主削文宗后皇太后

之号徙东安州而皇弟燕帖古思文宗子也又放之

高丽敬上疏略曰文皇获不轨之愆已彻庙祀叔母

有阶祸之罪亦削洪名尽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

弟燕帖古思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迁天理人情有

所不忍明皇当上宾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间尚未有

知义当矜悯盖武宗视明文二帝皆亲子也陛下与

太子皆嫡孙也以武皇之心为心则皆子孙固无亲

囗以陛下之心为心未免有彼此之论臣请以世俗

喻之常人有百金之产尚置义田宗族困厄者为之

教养不使失所况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子育黎

元当使一夫一妇无不得其所今乃以同气之人置

之度外适足贻笑边方取辱外国况蛮夷之心不可

测度倘生他变关系非轻兴言至此良为寒心臣愿

杀身以赎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迎归太后太子

以全母子之情尽骨肉之义天意回人心悦则宗社

幸甚不报又上疏谏天子巡幸上都宜御内殿其略

曰世祖以上都为清暑之地车驾行幸岁以为常阁

有大安殿有鸿禧睿思所以保养圣躬适起居之宜

存畏敬之心也今失剌斡耳朵思乃先王所以备宴

游非常时临御之所今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屡降德

音祗行宗庙亲祀之礼虽动植无知罔不欢悦而国

家多故天道变更臣备员风纪以言为职愿大驾还

大内居深宫严宿卫与宰臣谋治道万机之暇则命

经筵进讲究古今盛衰之由缉熙圣学乃宗社之福

也时帝数以历代珍宝分赐近侍敬又上疏曰臣闻

世皇时大臣有功所赐不过盘革重惜天物为后世

虑至远也今山东大饥燕南亢旱海潮为灾天文示

儆地道失宁京畿南北蝗飞蔽天正当圣主恤民之

日近侍之臣不知虑此奏禀承请殆无虚日甚至以

府库百年所积之宝物遍赐仆御阍寺之流孔稚童

孩之子帑藏或空万一国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将何

以为赐乎乞追回所赐以示恩不可滥庶允公论是

年出佥山北廉访司事按部全宁狱有李秀以坐造

伪钞连数十人而皆与秀不相识敬疑而谳之秀曰

吾以训童子为业居村落间有司至秀舍谓秀为伪

造钞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诬服耳敬询知始谋者乃

大同王浊十余年事不泄而有司误以李秀为王浊

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浊为真造伪钞者至正初迁

河南又迁江东所至抑豪强惠下穷洗冤滞兴学劝

农百废具举除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入为诸路宝

钞提举改工部侍郎十一年迁同知大都路总管府

事直沽河淤数年中书省委敬浚治之给钞数万锭

募工万人不三月告成咸服其能除刑部侍郎迁中

书左司郎中十二年历兵部尚书为枢密院判官十

四年迁刑部尚书广东府宪雠杀以沙加班处大逆

敬详宪府以私相害致有是变杀人者自有典章得

坐一人大逆非谋反则不科得坐一家敬立论全重

而就轻朝廷咸以为然十五年复为枢密院判官寻

拜参知政事行省河南复为兵部尚书兼济宁军民

屯田使朝廷给以钞十万锭散于有司招致居民军

士立营屯种岁收得百万斛以给边防居岁余其法

井井十有七年召为大司农少卿遂拜中书参知政

事盗据齐鲁敬与平章政事荅兰参知政事俺普分

省陵州陵州乃南北要冲无城郭而居民散处敬兼

领兵刑户工四部事供给诸军事无不集丞相以其

能上闻赐之上尊仍命其便宜行事敬与俺普密议

曰我军强且胜彼将败而降如得仗义之士直抵其

巢穴而招安之亦方面之幸也有国子生王恪等愿

请往敬以便宜授以官俾之行至郓城见李秉彝田

丰等谕以逆顺祸福之理丰与秉彝皆悔过自新山

东郡邑之复敬之策居多敬以军马供给浩繁而民

力日疲乃请行纳粟补官之令中书以其言闻诏从

之河北燕南士民踵蹑而至积粟百万石绮段万匹

用以给军费民获少苏十八年除山东行枢密院副

使俄迁江浙行省左丞卒年六十七赠资善大夫江

浙行省左丞如故谥曰忠敏

张桢

按元史本传桢字约中汴人幼刻苦读书登元统元

年进士第授彰德路录事辟河南行省掾桢初娶祁

氏祁生贵富家颇骄纵见桢贫不为礼合卺逾月即

出之祁之兄讼于官且污桢以黯昧事左右司官听

之桢因移疾不出滞按俱积平章政事月鲁帖木儿

怒曰张桢刚介士也岂汝曹所当议耶郎中虎者秃

谒而谢之乃起范孟为乱矫杀月鲁帖木儿等城中

大扰桢暮夜缒城出得免逾年除高邮县尹门无私

谒县民张提领尚任侠武断乡曲一日至县有所嘱

桢执之尽得其罪状里中受其抑者咸来诉焉乃杖

而徒之人以为快守城千户狗儿妻崔氏为其小妇

所谮虐死其鬼凭七岁女诣县诉桢备言死状尸见

瘗舍后桢率吏卒即其所发土得尸拘狗儿及小妇

鞫之皆伏辜人以为神明焉累除中政院判官至正

八年拜监察御史劾太尉阿乞剌欺罔之罪并言明

里董阿也里牙月鲁不花皆陛下不共戴天之雠伯

颜贼杀宗室嘉王郯王一十二口稽之古法当伏门

诛而其妻子兄弟尚仕于朝宜急诛窜别儿怯不花

阿附权奸亦宜远贬今灾异迭见盗贼蜂起海寇敢

于要君阃帅敢于玩寇若不振举恐有唐末藩镇噬

脐之祸不听及毛贵陷山东上疏陈十祸根本之祸

有六征讨之祸有四历数其弊一曰轻大臣二曰解

权纲三曰事安逸四曰杜言路五曰离人心六曰滥

刑狱所谓根本之祸六也其言事安逸之祸略曰臣

伏见陛下以盛年入纂大统履艰难而登大宝因循

治安不预防虑宽仁恭俭渐不如初今天下可谓多

事矣海内可谓不宁矣天道可谓变常矣民情可谓

难保矣是陛下警省之时战兢惕厉之日也陛下宜

卧薪尝胆奋发悔过思祖宗创业之难而今日坠亡

之易于是而修实德则可以答天意推至诚则可以

回人心凡土木之劳声色之好燕安鸩毒之戒皆宜

痛撤勇改有不尽者亦宜防微杜渐而禁于未然黜

宫女节浮费畏天恤人而陛下乃安焉处之如天下

太平无事时此所谓根本之祸也至若不慎调度不

资群策不明赏罚不择将帅所谓征讨之祸四也其

言不明赏罚之祸略曰臣伏见调兵六年初无纪律

之法又无激劝之宜将帅因败为功指虚为实大小

相谩上下相依其性情不一而邀功求赏则同是以

有覆军之将残民之将怯懦之将贪婪之将曾无惩

戒所经之处囗犬一空货财俱尽及其面谀游说反

以克复受赏今克复之地悉为荒墟河南提封三千

余里郡县星罗囗布岁输钱囗数百万计而今所存

者封丘延津登封偃师三四县而已两淮之北大河

之南所在萧条夫有土有人有财然后可望军旅不

乏馈饷不竭今寇敌已至之境固不忍言未至之处

尤可寒心如此而望军旅不乏馈饷不竭使天雨粟

地涌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况以地方有限之费而

供将帅无穷之欲哉其为自启乱阶亦已危矣陛下

事佛求福饭僧消祸以天寿节而禁屠宰皆虚名也

今天下杀人矣陛下泰然不理而曰吾将以是求福

福何自而至哉颍上之寇始结白莲以佛法诱众终

饰威权以兵抗拒视其所向骎骎可畏其势不至于

亡吾社稷烬吾国家不已也堂堂天朝不思靖乱而

反为阶乱其祸至惨其毒至深其关系至大有识者

为之扼腕有志者为之痛心此征讨之祸也疏奏不

省权臣恶其讦直二十一年除佥山南道肃政廉访

司事至则劾中书参知政事也先不花枢密院副使

脱脱木儿治书侍御史奴奴弄权误国之罪又不报

方是时孛罗帖木儿驻兵大同察罕帖木儿驻兵洛

阳而毛贵山东势逼京畿二将玩寇不进方以争

晋冀为事构兵相攻互有胜负朝廷乃遣也先不花

脱脱木儿奴奴往解之既受命不前进桢又言其贪

懦庸鄙苟怀自安之计无忧国致身之忠朝廷将使

二家释憾协心讨贼此国之大事谓宜风驰电走而

乃迂回退慑枉道延安以西绕曲数千里迟迟而行

使两军日夜仇杀黎庶肝脑涂地实此三人之所致

也宜急殛之以救时危亦不报桢乃慨然叹曰天下

事不可为矣即辞去居河中安邑山谷间结茅仅容

膝有访之者不复言时事但对之流涕而已二十四

年孛罗帖木儿犯阙皇太子出居冀宁奏除赞善又

除翰林学士皆不起扩廓帖木儿将辅皇太子入讨

孛罗帖木儿遣使传皇太子旨赐以上尊且访时事

桢复书曰今燕赵齐鲁之境大河内外长淮南北悉

为丘墟关陕之区所存无几江左日思荐食上国湘

汉荆楚川蜀淫名僭号幸我有变利我多虞阁下国

之右族三世二王得不思廉蔺之于赵寇贾之于汉

乎京师一残假有不逞之徒崛起草泽借名义尊君

父倡其说于天下阁下将何以处之乎守京师者能

聚不能散御外侮者能进不能退纷纷藉藉神分志

夺国家之事能不为阁下忧乎志曰不备不虞不可

以为师仆之惓惓为言者献忠之道也然为言大要

有三保君父一也扶社稷二也卫生灵三也请以近

似者陈其一二卫出公国至于不父其父赵有沙

丘之变其臣成兑平之不可谓无功而后至于不君

其君唐肃宗流播之中怵于邪谋遂成灵武之篡千

载之下虽有智辩百出不能为雪呜呼是岂可以不

鉴之乎然吾闻之天之所废不骤也骤其得志肆其

宠乐使忘其觉悟之心非安之也厚其毒而降之罚

也天遂其欲民厌其汰而鬼神弗福也其能久乎阁

下览观焉谋出于万全则善矣询之舆议急则其变

不测徐则其衅必起通其往来之使达其上下之情

得其情则得其策矣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

九重在上者如寄青宫在下者如寄生民之忧国家

之忧也可不深思而熟计之哉扩廓帖木儿深纳其

说是用事克有成后三年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