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五
朱淛
按明外史本传浙字必东莆田人举乡试第一嘉靖
二年成进士明年春与同县马明衡囗授御史甫阅
月会昭圣皇太后生辰有旨免命妇朝贺浙言皇太
后亲挈神器以授陛下母子至情天日昭鉴若传免
朝贺何以慰亲心而隆孝治明衡亦言暂免朝贺在
恒时则可在议礼纷更之时则不可且前者兴国太
后令节朝贺如仪今相去不过数旬而彼此情文互
异诏旨一出臣民骇疑万一因礼仪末节稍成嫌隙
俾陛下贻讥天下匪细故也时帝亟欲尊所生而群
臣必欲帝母昭圣相持未决二人疏入帝恚且怒立
捕至内廷责以离间宫闱归过于上下诏狱拷讯侍
郎何孟春御史萧一中论救皆不听御史陈逅季本
员外郎林应骢继谏帝愈怒并下诏狱远谪之帝必
欲杀二人变色谓阁臣蒋冕曰此曹诬朕不孝罪当
死冕膝行顿首请曰陛下方兴尧舜之治奈何有杀
谏臣名良久色稍解欲戍之冕又固请继以泣乃杖
八十除名为民两人遂废廷臣多论荐不复召浙为
人长者不欺人或为人欺亦不校与明衡皆贫浙尤
甚乡里利病必与有司言虽忤弗顾家居三十余年
卒
马明衡
按明外史朱浙传马明衡字子萃父思聪死宸濠难
明衡登正德十二年进士授太常博士甫为御史即
与浙同得罪闽中学者率以蔡清为宗至明衡独受
业于王守仁闽中有王氏学自明衡始
陈逅
按明外史朱浙传陈逅字良会常熟人正德六年进
士除福清知县入为御史以救两人谪合浦主簿累
官河南副使帝幸承天坐供具不办下狱为民
刘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字汝勉慈溪人嘉靖五年进士授
南京工部主事改河南道御史入台甫一月上疏曰
人君贵明不贵察察非明也人君以察为明天下始
多事矣陛下临御八年而治理未臻识者谓陛下之
治功捐于明察夫治可以缓图不可以急取可以休
养致不可以督责成以急切之心行督责之政于是
躬亲有司之事指摘臣下之失令出而复返方信而
忽疑大小臣工救过不暇多有不安其位者孰能为
陛下建长久之策以图治平哉且朝廷者四方之极
也内之君臣习尚如此则外抚按守令之官风从响
应上以苛察绳下以苛察应恐民穷为起盗之源食
寡无强兵之理今明天子综核于上百执事振刷于
下丛囗之弊十去其九所少者元气耳伏望大包荒
之量重根本之图略繁文而先急务细故而弘远
猷不以一人之毁誉为喜怒不以一言之顺逆为行
止久任老成优容言官则君臣上下一德一心人人
各安其位事事各尽其才雍熙太和之治不难见矣
帝阅疏大怒逮赴锦衣卫拷讯兵科给事中胡尧时
救之并逮治狱具谪尧时攸县主簿安余干典史筑
决堤数十丈人称刘公堤再迁长沙同知擢凤阳知
府治行卓异赐正三品服以忧归卒
郭弘化
按明外史本传弘化字子囗安福人嘉靖二年进士
除江陵知县征授御史十一年冬彗星见弘化言按
天文志井居东方其宿为木今者彗出于井则土木
繁兴所致也臣闻四川湖广贵州江西浙江之采大
木者劳苦万状应天苏松常镇五府有造之役民
间耗费不赀囗户逃亡过半而广东以采珠之故激
民为盗至攻劫会城皆足戾天和干星变请悉停罢
则彗灭而前星耀矣户部尚书许赞等请听弘化言
帝怒曰采珠故事也朕未有嗣以是故耶责赞等附
和黜弘化为民久之言官会荐报寝卒于家穆宗立
赠光禄少卿
喻希礼 石金
按明外史薛侃传侃归数月御史喻希礼石金皆以
言皇嗣得罪希礼言陛下祈嗣礼成瑞雪遂降臣以
为招和致祥不尽于此往者大赦今岁免刑臣民尽
沾泽独议礼议狱得罪诸臣远戍边侥乞量移近地
或特赐赦免则和气熏蒸前星自耀帝大怒曰谓朕
罪诸臣致迟嗣续耶所司参议以闻议未上金亦言
陛下一日万几经理劳瘁何若中涵太虚物来顺应
凡人才之用舍政事之敷施始以九卿之详度继以
内阁之咨谋其弗协于中者付诸台谏之公论陛下
恭默凝神挈其纲领使精神内蕴根本充固则百斯
男之庆自不期而至王守仁首平逆藩继靖巨寇乃
因疑谤泯其前劳大礼大狱诸臣久膺流窜困郁既
久物故已多望录守仁功宽诸臣罪则太和之气寒
宇宙间矣帝不悦曰金欲朕勿御万几即古奸臣导
其君不亲政之意其并察奏尚书夏言等言二人无
他肠帝益怒下二人诏狱而责言等陈状伏罪乃宥
之二人竟谪戍边卫久之赦还卒隆庆初俱赠光禄
少卿希礼麻城人金黄梅人巡按广西与姚镆不协
后与守仁共抚卢苏王受还台值张桂用事诸御史
储良才辈争附之金独侃侃不阿以是有名
包节
按明外史本传节字元达先世嘉兴人其父始迁华
亭节祖鼎池州知府为治清简早岁乞休为乡邑所
重节生五岁而孤母躬教育之举嘉靖十一年进士
授东昌推官入为御史劾兵部尚书张瓒贪秽出按
云南时仕者以荒侥惮不欲往因设告就远方之法
节言此曹志甘投荒非年迫衰迟则家贫急禄志在
为己岂在恤民滇中长吏所以多不得人也请自今
以附近选人充之而州县佐贰姑用此曹庶吏治可
举吏部请以节言概行于云贵两广制可以疾归起
故官再按湖广显陵守备中官廖斌擅威福节欲绳
之语先泄斌俟节谒陵时故献膳羞遽使撤去诡称
节麾出之锺祥民王宪告斌党庇奸豪周章等节捕
章毙之杖下斌益怒遂奏节不以正旦谒陵次日始
谒时当进膳不旁立亵慢大不敬奏已入节始奏斌
前事帝大怒以节抵罪逮诣诏狱搒掠永戍庄浪卫
庄浪极边败屋颓垣节处之甚安独念其母自伤不
克终养日饮泣母讣至昼夜哭已又闻弟孝卒抚膺
曰谁代吾奉祀者哭益悲病死遗言以衰绖殓
曾翀
按明外史薛宗铠传曾翀字习之霍丘人以进士授
南京刑部主事改御史抗疏劾吏部尚书汪鋐语具
宗铠传中廷杖垂毙曰臣言已行臣死何憾神色无
变隆庆初赠太常少卿
龚恺
按明外史何光裕传御史龚恺共光裕劾尚书史道
廷杖八十光裕死恺既杖复官如故寻列靖江王骄
恣状疏止大征粤寇终湖广副使恺字次元松江华
亭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
张芹
按明外史本传芹字文林峡江人弘治十五年进士
授福州推官正德中召为南京御史宁夏既平大学
士李东阳亦进官荫子芹抗疏曰东阳谨厚有余正
直不足儒雅足重节义无闻逆瑾乱政东阳为顾命
大臣既不能遏之于始及恶迹既彰又不能力与之
抗脂韦顺从惟其指使今叛贼底平东阳何力冒功
受赏何以服人心臣窃见大臣正直者多不容于瑾
得势之时奸邪者多见斥于瑾得罪之后而东阳始
终无患不知何术善为身谋至此也乞立赐罢斥夺
其加恩为大臣事君不忠者戒疏出东阳涕泣不能
辩帝责芹沽名令对状芹请罪停俸三月给事中宝
明言事下狱芹疏救之帝尝驰马伤编修王思切谏
坐远戍芹曰彼非谏官尚尔吾侪可坐视乎遂上疏
曰孟子言从兽无厌谓之荒老聃曰驰骋田猎使人
心发狂心狂志荒何事不忘皆甚言无益有害也今
轻万乘之尊乘危冒险万一有不可讳皇嗣未诞如
宗庙社稷何帝不省寻出为徽州知府宁王宸濠反
言者以芹家江西贼劫其亲属取道出徽乃改知
杭州已复还徽州嘉靖初迁浙江海道副使历右参
政右布政使坐为海道时倭人争贡误伤居民罢归
芹事继母孝持身俭素枲袍粝食终其身
萧鸣凤 高公韶
按明外史本传鸣凤字子雍浙江山阴人少从王守
仁游举乡试第一正德九年成进士授御史副使胡
世宁下狱抗章救之同官内江高公韶劾王琼误边
计言松潘副将吴坤请增设总兵于成都琼即以坤
任之花当本我属卫日凭陵由本兵非人致小丑轻
中国琼怒奏讦公韶中旨责公韶阴结外蕃交通间
谍令首实鸣凤上疏曰公韶劾琼所论者天下之事
琼不当逞忿恣辨以箝谏官口中旨责鸣凤党庇而
謪公韶富民典史鸣凤又劾江彬恃宠恣肆蔓将难
图士论壮之寻巡视山海诸关武宗将出塞捕虎鸣
凤疏谏因具陈官司掊囗兵民疾苦状不报引疾归
起督南畿学政诸生以比前御史陈选曰陈泰山萧
北斗嘉靖初迁河南副使仍督学政考察拾遗被劾
吏部惜其学行调为湖广兵备副使明年复改督广
东学政鸣凤督学政三廉无私然性刚狠以愤挞肇
庆知府郑漳漳惭恚投劾去由是物论大哗八年考
察两京言官交章论坐降调巳与漳相诋讦皆下巡
按御史逮治鸣凤遂不出公韶正德中为御史尝劾
总兵官郭勋罪朵颜花当入寇又劾总兵官遂安伯
陈鏸中官王欣巡抚王倬鏸坐解职世宗立起谪籍
历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终户部右侍郎
袁宗儒
按明外史齐之鸾传袁宗儒字醇夫雄县人正德初
进士授御史十二年冬帝在大同以郊祀将回銮既
而复止宗儒率同官力谏明年夏孝贞纯皇后将葬
帝还京宗儒等复引灾异力请罢皇店遣边兵既又
谏帝巡边语极危切皆不报擢大理寺丞嘉靖三年
争大礼廷杖历官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吏部尚书
桂萼议宗儒改调遂解职归未几起郧阳改山东坐
属吏赈饥无术不能觉察罢免以荐起左副都御史
扈跸承天还京卒
余珊
按明外史本传珊字德辉桐城人正德三年进士授
行人擢御史庶吉士许成名等罢教习留翰林者十
七人珊以为滥疏论之语侵内阁不纳干清宫灾疏
陈弊政极指义子西僧之谬巡盐长芦发中官奸利
事为所诬械系诏狱谪安陆判官移知沣州世宗立
擢江西佥事讨平梅花峒贼迁四川副使备兵威茂
嘉靖四年二月应诏陈十渐其略曰陛下有尧舜汤
武之资而无稷契伊周之佐致时事渐不克终者有
十正德间逆瑾专权假子乱政不知纪纲为何物幸
陛下起而振之未几而事乐因循政多苟名实乖
谬宫府异同纷拿泄沓以为在朝廷而不在朝廷以
为在宫省而不在宫省遂致天子以其心为心百官
万民亦各以其心为心此纪纲之颓其渐一也正德
间士大夫寡廉鲜耻趋附权门幸陛下起而作之乃
今则前日之去者复来来者不去自夫浮沉一世之
人擢掌铨衡首取软美脂韦重富贵薄名检者列之
有位致谀佞成风廉耻道薄甚者侯伯专纠弹罢吏
议礼乐市门复开贾贩仍旧此风俗之坏其渐二也
正德间国柄下移王灵不振是以有安化南昌之变
赖陛下起而整肃之乃塞上戍卒近益骄恣曩杀许
巡抚而姑息顷遂杀张巡抚而效尤曩缚贾参将以
立威近又缚桂总兵而报怨致榆关妖贼效之而戕
主事北边库吏仿之而贼县官陛下惑鄙儒姑息之
谈牵俗吏权宜之计遂使庙堂号令出于二三戍卒
之口此国势之衰其渐三也自逆瑾以来以苞苴易
将帅故边防尽坏赖陛下起而申严之然积弊己久
未能骤复今朵颜蹢躅于辽海羌戎跳梁于西川北
狄蹂囗于沙漠寇势方张而食肉之徒不能早见预
料亟求制驭之方乃假镇静之虚名掩无能之实迹
甚且诈饰捷功滥邀赏虚张劳伐峻取官阶而塞
上多事日甚此外裔之强其渐四也自逆瑾以来尽
天下之脂膏输入权贵之室是以有刘赵蓝鄢之乱
赖陛下起而保护之乃近年以来黄纸蠲放白纸催
征额外之敛下及鸡豚织造之需自为商贾江淮母
子相食兖豫盗贼横行川陜湖贵疲于供饷田野嗷
嗷无乐生之心此邦本之摇其渐五也正德朝衣冠
蒙祸家国几空幸陛下起而收录之乃未几而狂瞽
之言一鸣辄斥昔犹谪迁外任今或编配遐荒昔犹
禁锢终身今至棰死殿陛盖自吕楠邹守益等去而
殿阁空顾清汪俊等去而部寺空张原胡琼等死而
言路空间有一二忠直士又为权奸排挤而违之俾
不通致陛下耳嚣目眩忽不自知其在鲍鱼之肆矣
此人才之雕其渐六也正德朝奸邪迭进忠谏不闻
幸陛下起而开通之顾阅时未久而此风复见降心
未惩其愤逆耳或动诸颜不剿说而折人以言即臆
度而虞人以诈朝进一封暮投千里甚至三木囊头
九泉含泣此言路之塞其渐七也正德朝忠贤排斥
天下几危赖陛下起而主持之岂期一转瞬间憸邪
投隙而起饰六艺以文奸言假周官而夺汉政坚白
异同模棱两可是盖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王莽匿情
于下士之日安石垢面于入相之初虽有圣哲谁其
辨之臣恐正不敌邪群阴日盛此邪正之淆其渐八
也正德之世大臣日囗小人日亲致政事乖乱赖陛
下绍统堂廉复亲乃自大礼议起凡偶失圣意者谴
谪之鞭笞之流窜之必一网尽焉而后已由是小人
窥伺巧发奇中以投主好以弋功名陛下既用先入
为主顺之无不合逆之无不怒由是大臣顾望小臣
畏惧上下乖戾寖成睽孤而泰交之风息矣此君臣
之暌其渐九也正德之世天鸣地震物怪人妖曾无
虚岁赖陛下绍统灾异始除乃顷岁以来雨雹杀禽
兽雷风拔树屋妇人产子两头无极昼晦如夜四方
旱潦奏报不绝曾何异正德之季乎且京师阴霾之
气上薄太阳白昼冥冥罕有晖采尤为可畏此灾异
之臻其渐十也此十者天子有一无以保四海陛下
圣明何以致此无乃辅囗召之与窃见今日之为辅
囗第一人者徒以奸佞伴食怙恩致上激天变下召
民灾中失物望臣逆知其非天下之第一流而陛下
乃信任之不至于鱼烂不已愿亟去其人更求才兼
文武如前大学士杨一清老成厚重如今大学士石
囗者并置左右庶弊政可除天下可治臣又闻献皇
帝好贤下士容物恕人天下所共知也今议礼诸臣
一言未合辄以悖逆加之谪配死徙朝宁为空此岂
献皇帝意苟非其意虽尊以天下无当也陛下何不
起而用之使骏奔清庙以慰献皇帝在天之灵哉疏
反复万四千言最为剀切帝不能用付之所司其所
斥辅囗第一人谓费宏也珊律已清严居官有威惠
外艰归士民祀之名宦后副使胡东皋谒祠独顾珊
叹曰此吾师也服阕以故官莅广东终四川按察使
洪垣
按明外史本传垣字峻之婺源人嘉靖十一年进士
礼部侍郎湛若水讲学京师垣受业其门授永康知
县征授御史十八年世宗南巡册立皇太子命阁臣
夏言顾鼎臣选宫僚垣再疏言温仁和张衍庆薛侨
胡守中屠应囗华察胡经史际白悦皇甫涍等皆庸
流不可使辅导青宫帝亦己从他谏官言废黜者数
人未几劾文选郎中黄祯先贿选郎杨育秀得为考
功及居文选贪婪欺罔知州王显祖等考察调简而
补大州知县何瑚年过六十而选御史皆非制今当
大计京官乃以猥琐之曹世盛为考功郎误国甚帝
下其章都察院令会吏科参核乃下祯诏狱及育秀
显祖等咸斥为民因诘责吏部尚书许赞都御史王
廷相而令十三道御史公举隐年冒进若瑚者御史
王之臣等坐调者四人世盛亦改他部垣一疏而御
史曹郎以下得罪者至二十余人出按广东以安南
款附增俸一级未竣出为温州知府岁饥有闭籴者
饥民杀之垣坐落职归复与同里方瓘往从若水若
水为建二妙楼居之家食四十余年年四十而卒
周鈇
按明外史王与龄传周鈇字汝威榆次人嘉靖五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巡按陕西被俘民自塞外逃归
者边将杀以冒功鈇请下诏严禁有报降五人以上
者赏之诏可再按山东特改右春坊清纪郎兼翰林
院侍书俺答将入寇总督侍郎翟鹏以闻鈇以中枢
无筹策请早为计帝以为浮词乱政责降庐州府知
事旋改国子监丞擢吏部文选主事坐与与龄发严
嵩私属事贬河间通判已而吏部拟擢南京吏部主
事嵩言鈇调官甫四月不得骤迁帝怒诘责尚书许
赞等令录左降官迁擢者姓名赞引罪并列陈叔颐
等十六人以闻诏夺赞等俸镌文选郎郑晓三级鈇
叔颐等褫职为民廷臣论荐鈇以嵩在位不复召穆
宗初赠光禄少卿
冯恩
按明外史本传恩字子仁松江华亭人幼孤家贫母
吴氏亲督教之比长知力学除夜无米且雨室尽湿
恩读书囗上自若举嘉靖五年进士除行人出劳两
广总督王守仁遂执贽为弟子擢南京御史故事御
史有所执讯不具狱以移刑部不复牒报恩请尚书
必报御史诸曹郎欢谓御史属吏我尚书以语恩恩
曰非敢然也欲因以知事本末得相参耳尚书无以
难已巡视上江指挥张绅杀人立置之辟大计朝觐
吏南台例先纠都御史汪鋐擅权请如北台既毕事
始许论列恩与给事中林士元等疏争之得如故帝
用阁臣议分建南北郊且欲令皇后蚕北郊下诏令
廷臣各陈所见而诏中屡斥异议者为邪徒恩上言
人臣进言甚难明诏令直谏又诋之为邪徒安所适
从哉此非陛下意必左右奸佞欲信其说者阴诋之
耳今士风日下以缄默为老成以謇谔为矫激建言
得罪不惟父母妻子自相怨尤即朋友故旧且绝迹
往来远近相戒遂以成俗士处今世已难乎其忠直
矣若预恐有异议而逆诋之为邪则必雷同附和而
后可也况天地合祀已百余年岂宜轻改礼男不言
内女不言外皇后深居九重岂宜远出郊野愿速罢
二议毋为好事希宠者所误恩草疏时自意得重谴
及疏奏帝不之罪恩于是益感奋十一年冬彗星见
诏求直言恩以天道远人道迩乃备指大臣邪正谓
大学士李时小心谦抑解棼拨乱非其所长翟銮附
势持禄惟事模棱户部尚书许赞谨厚和易虽乏剸
断不经之费必无礼部尚书夏言多蓄之学不羁之
才驾驭任之庶几救时宰相兵部尚书王宪刚直不
屈通达有为刑部尚书王时中进退昧几委靡不振
工部尚书赵璜廉介自持制节谨度吏部左侍郎周
用才学有余直谅不足右侍郎许诰讲论便捷学术
迂邪礼部左侍郎湛若水聚徒讲学素行未合人心
右侍郎顾鼎臣警悟疏通不局偏长器足任重兵部
左侍郎钱如京安静有操守右侍郎黄宗时虽擅文
学因人成事刑部左侍郎闻渊存心正大处事精详
可寄以股肱之任右侍郎朱廷声笃实不浮谦约有
守工部左侍郎黎奭滑稽浅近才亦有为右侍郎林
庭才器可取通达不执而极论大学士张孚敬方
献夫右都御史汪鋐三人之奸谓孚敬刚恶凶险媢
嫉反侧近都给事中魏良囗已痛言之不容复赘献
夫外饰谨厚内实诈奸前在吏部私乡曲报恩雠靡
所不至昨岁伪以病去陛下遣使征之礼意恳至彼
方倨傲偃蹇入山读书直俟传旨别用然后忻然就
道夫以吏部尚书别用非入阁而何此献夫之病所
以痊也今又使兼掌吏部必将呼引朋类播弄威福
不坏国事不止若鋐则如鬼如蜮不可方物所仇惟
忠良所图惟报复今日奏降某官明日奏调某官非
其所憎恶则宰相之所憎恶也臣不意陛下寄鋐以
腹心而鋐逞奸务私乃至此极且都察院为纲纪之
首陛下不早易之以忠厚正直之人万一御史衔命
而出效其锲薄以希称职为天下生民害可胜言哉
故臣谓孚敬根本之彗也鋐腹心之彗也献夫门庭
之彗也三彗不去百官不和庶政不平虽欲弭灾不
可得已帝得疏大怒逮下锦衣狱究主使名恩日受
搒掠濒死者数语卒不变惟言御史宋邦辅尝过南
京谈及朝政暨诸大臣得失遂囗逮邦辅下狱夺其
职明年春移恩刑部狱帝欲坐以上言大臣德政律
致之死尚书王时中等言恩疏毁誉相半非专颂大
臣宜减戍帝愈怒曰恩非专指孚敬三臣也徒以大
礼故仇君无上死有余罪时中乃欲欺公鬻狱耶遂
褫时中职夺侍郎闻渊俸贬郎中以下极边杂职而
恩竟论死长子行可年十三伏阙讼囗日夜匍匐长
安街见冠盖者过辄攀舆号呼乞救终无敢言者时
鋐已迁吏部尚书而王廷相代为都御史以恩所坐
未当疏请宽之不听比朝审鋐当主笔东向坐恩独
向阙跪鋐令卒拽之西面恩起立不屈卒呵之恩怒
叱卒卒皆靡鋐曰汝屡上疏欲杀我我今先杀汝恩
叱曰圣天子在上汝为大臣欲以私怨杀言官耶且
此何地而对百僚公言之何无忌惮也吾死为厉鬼
击汝鋐怒曰汝以廉直自负而狱中多受人馈遗何
也恩曰患难相恤古之义也岂若汝受金钱鬻官爵
耶因历数其事诋鋐不已鋐益怒推案起欲殴之恩
声亦愈厉廷相曰冯御史无多言我朝不杀谏官百
五十年矣岂今日破祖宗法又好谓鋐曰公当惜大
体不可以私怒废公义夏言亦曰此岂冢宰私家耶
鋐稍止然犹署情真恩出长安门士民观者如堵皆
叹曰是御史非但口如铁其膝其胆其骨皆铁也因
称四铁御史恩母吴氏击登闻鼓讼囗不省又明年
行可上书请代父死不许其冬事益迫行可乃刺臂
血书疏自缚阙下谓臣父幼而失怙祖母吴守节教
育底于成立得为御史举家受禄图报无地乃私忧
过计欲为陛下作一吠奸之犬而顿忘逆鳞之戒遽
陷大辟祖母吴年已八十余忧伤之深仅余气息若
臣父今日死祖母吴亦必以今日死臣父死臣祖母
复死臣茕然一孤必不独生冀陛下哀怜置臣辟而
赦臣父苟延母子二人之命陛下僇臣不伤臣心臣
被僇不伤陛下法谨延颈以俟白刃帝览之恻然令
法司再议尚书聂贤与都御史廷相言前所引律情
与法不相丽宜用奏事不实律输赎还职帝不许乃
言恩情重律轻请戍之边侥制可遂遣戍雷州而鋐
亦后两月罢矣越六年遇赦还恩乃稍治生产家渐
饶专为德于乡穆宗即位录先朝直臣恩年已七十
余即家拜大理寺丞致仕复从有司言旌行可为孝
子恩年八十一卒行可既脱父于死越数年登乡荐
久之不第谒选得光禄署正迁应天府通判有善政
弟时可隆庆五年进士累官按察使以文名邦辅字
子相东流人既罢归躬耕养亲妻操井臼子樵牧岁
时与田夫会饮醉即作歌相和高风动远迩士大夫
造其门者屏舆从而后入焉
杨爵
按明外史本传爵字伯珍富平人年二十始读书家
贫燃薪代烛耕陇上辄挟册以诵兄为吏忤知县系
狱爵投牒直之囗系会代者至爵上书讼囗代者称
奇士立释之资以膏火益奋于学立意为奇节从同
府韩邦奇游遂以学行名举嘉靖八年进士授行人
帝方崇饰礼文爵因使王府还上言臣奉使湖广睹
民多菜色挈筐操刃割道殍食之假令周公制作尽
复于今何补老羸饥寒之众奏入被俞旨久之擢御
史以母老乞归养母丧庐墓冬月囗生推车粪田妻
馌于旁见者不知其御史也服阕起故官翊国公郭
勋有宠用事岁频旱帝日夕建斋醮修雷坛屡兴工
作经年不视朝而太仆卿杨最复谏死二十年元日
微雪大学士夏言尚书严嵩侍郎温仁和张邦奇孙
承恩张潮詹事陆深等作颂称贺爵抚膺太息中宵
不能寐逾月乃上疏极谏言帝任用匪人兴作土木
朝讲不亲信用方术阻抑言路足以失人心而致危
乱者五事先是七年三月灵宝县黄河清帝遣使祭
河神大学士杨一清张璁等屡疏请贺御史鄞人周
相抗疏言河未清不足亏陛下德今好谀喜事之臣
张大文饰之佞风一开献媚者将接踵愿罢祭告止
称贺诏天下臣民毋奏祥瑞水旱蝻蝗即时以闻帝
大怒下相诏狱拷掠之复杖于廷谪韶州经历而诸
庆典亦止不行及帝中年益好祥瑞恶言者诸大臣
亦每事将顺中外相戒不敢言爵疏诋符瑞且词过
切直帝震怒立下诏狱搒掠肉血狼籍关以五木死
一夕复苏所司请送法司拟罪帝不许命严锢之狱
卒以帝意不测屏其家人不得纳食饮屡滨于死处
之泰然既而主事周天佐御史浦鋐以救爵先后棰
死狱中自是无敢救者逾年工部员外郎刘魁再逾
年给事中周怡皆以言事同系历五年不释至二十
四年八月有神降于乩帝感其言立出三人狱未逾
月尚书熊浃疏言乩仙之妄帝怒曰我固知释爵诸
妄言归过者纷至矣复令东厂追执之爵抵家甫十
日见校尉复至与共麦饭饭毕即就道其人曰盍处
置家事爵遥呼其妇曰朝廷逮我我去矣竟去不顾
左右观者为泣下比三人至复同系镇抚狱桎梏加
严饮食屡绝适有天幸得不死二十六年十一月大
高元殿灾帝祷于露台火光中若有呼三人忠臣者
遂传诏急释之家居二年一日晨起大鸟集于舍爵
曰杨伯起之祥至矣果三日而卒隆庆初复官赠光
禄卿任一子万历中赐谥忠介爵之初入狱也帝令
东厂伺爵言动五日一奏校尉周宣稍左右之受谴
其再至治厂事太监徐府奏报帝以密谕不宜宣亦
重得罪先后系七年日与怡魁切劘讲论忘其困所
着周易辨说中庸解则狱中作也
浦鋐
按明外史杨爵传浦鋐字汝器文登人正德十二年
进士授洪洞知县有异政嘉靖初召为御史刑部尚
书林俊去国中官秦文已斥复用鋐疏力争之且言
武定侯郭勋奸贪宜罢其兵权忤旨夺俸三月以养
母归母丧除起掌河南道事给事中饶秀考察黜讦
鋐与同官张禄段汝砺给事中李凤来考功郎余引
绪谈省署得失鋐等坐罢家居七年廷臣交荐起故
官出按陕西连上四十余疏总督杨守礼请破格超
擢未报而杨爵以直谏系诏狱鋐驰疏申救曰臣惟
天下治乱在言路通塞言路通则忠谏进而化理成
言路塞则奸谀恣而治道隳御史爵以言事下狱幽
囚已久惩创必深臣行部富平皆言爵囗诚孚乡里
孝友式风俗有古贤士风且爵本以论郭勋遭罪罟
今勋奸大露陛下业致之理则爵前言未为悖妄望
弘覆载之量加日月之照赐之矜释使列朝端爵必
能尽忠补过不负所学疏奏帝大怒趣缇骑逮之秦
民远近奔道舍车下者常万人皆号哭曰愿还我使
君鋐赴征业已病既至下诏狱搒掠备至除日复杖
之百锢以铁押爵迎哭之鋐息已绝徐张目曰此吾
职也子无然系七日而卒穆宗嗣位恤典视爵等
周冕
按明外史本传冕资县人嘉靖二十年进士授太常
博士擢贵州道试御史重建太庙成奉安神主帝将
遣官代祭御史鄢懋卿言其不可帝怒降手诏数百
言谕廷臣且言更有胁君取誉者必罪不宥举朝悚
息无敢复言冕独抗章争之帝震怒立下冕诏狱搒
掠终以其言直释还职是时太子生十一年矣犹未
出阁讲学冕极言谕教不可缓请早降纶言慎选侍
从帝又大怒谪云南通海县典史冕虽远窜意慷慨
无所屈数迁至武选郎中杨继盛劾严嵩及严效忠
冒功事语侵欧阳必进必进奏辩章下兵部冕上言
臣奉诏检得二十七年通政司状效忠年十六因武
会试未第咨两广军门听用已而必进及总兵官陈
圭奏黎贼平遣效忠报捷授锦衣试所镇抚未逾月
严鹄言兄效忠曾斩首七级囗功加赏应得署副千
户今效忠身抱痼疾鹄请代职臣心疑其伪方将核
实以闻嵩子世蕃乃自创一囗付臣属臣依违题覆
臣观其囗率诞谩舛戾请得一一折之如效忠曾中
武举何初无本籍起送文牒今又称民人而不言武
举如效忠果鹄之兄世蕃之子则世蕃数子俱幼未
有名效忠者如效忠果斩首七级则当时状称年止
十六岂能赴战何军门诸将俱未闻斩获功独宰相
一孙乃骁勇冠三军如曰效忠对敌胫臂受创计临
阵及差委相去未一月何以万里军情即能驰报如
曰效忠到京以创甚疾故何以鹄代职之日止告不
能受职如曰效忠镇抚当代则奏捷功止及身例无
传袭如曰效忠功当并论例先奏请何止用通状而
逼令司官奉行臣悉心廉访初未有名效忠者赴军
门听用鹄亦非效忠亲弟其姓名乃诡设首级亦要
买而非有纤毫实迹也必进既嵩乡曲圭又世蕃姻
亲依阿朋比共为欺罔臣如不言陛下何从知其奸
且自累朝以来未闻有宰相之子孙送军前报效者
今嵩不惟咨送军门而且诡托姓名破坏祖宗之制
彼蒋应奎唐国相辈何怪其效尤耶臣职守攸关义
不敢隐乞特赐究正使天下晓然知朝廷有不可幸
之功不可犯之法臣虽得罪死无所恨疏奏直声震
朝廷嵩父子大惧力事弥缝帝反责冕报复下诏狱
拷讯斥为民冕得罪尚书聂豹竟覆奏如世蕃指矣
隆庆初录先朝直臣起冕太仆少卿遭母忧未任卒
王宗茂
按明外史本传宗茂字时育京山人父桥广东布政
使从父格太仆卿宗茂登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授行
人三十一年擢南京御史时先后劾严嵩者皆得祸
沈炼至谪佃保安中外慑其威益箝口宗茂积不平
甫拜官三月上疏曰嵩本邪之徒寡廉鲜耻久持
国柄作福作威薄海内外罔不怨恨如吏兵二部每
选请属二十人人索贿数百金任自择善地致文武
将吏尽出其门此嵩负国之罪一也任私人万采为
考功郎凡外官迁擢不察其行能不计其资历惟贿
是问致端方之士不得为国家用此嵩负国之罪二
也往岁遭人论劾潜输家资南返辇载珍宝不可数
计金银人物多高二三尺者下至溺器亦金银为之
不知陛下宫中亦有此器否耶此嵩负国之罪三也
广市良田遍于江西数郡又于府第之后积石为大
坎实以金银珍玩为子孙百世计而国计民瘼一不
措怀此嵩负国之罪四也蓄家奴五百余人往来京
邸所至骚扰驿传虐害居民长吏皆怨怒而不敢言
此嵩负国之罪五也陛下所食大官之馔不过数品
而嵩则穷极珍错殊方异产莫不毕致是九州万国
之待嵩有甚于陛下此嵩负国之罪六也往岁寇迫
京畿正上下忧惧之日而嵩贪肆益甚致民俗歌谣
遍于京师达于沙漠海内百姓莫不祝天以冀其早
亡嵩尚恬不知止此嵩负国之罪七也募朝士为干
儿义子至三十余辈若尹耕梁绍儒早已败露此辈
实衣冠之盗而皆为之爪牙助其虐焰致朝廷恩威
不出于陛下此嵩负国之罪八也夫天下之所恃以
为安者财也兵也不才之文吏以赂而出其门则必
剥民之财去百而求千去千而求万民奈何不困不
才之武将以赂而出其门则必囗军之饷或缺伍而
不补或逾期而不发兵奈何不疲迩者四方地震其
占为臣下专权试问今日之专权者宁有出于嵩右
乎陛下之帑藏不足支诸边一年之费而嵩所积蓄
可赡储数年与其开卖官鬻爵之令以助边盍去此
囗国害民之贼籍其家以纾患也臣见数年以来凡
论嵩者不死于廷杖则役于边塞臣亦有身家宁不
致惜而敢犯九重之怒撄权相之锋者诚念世受国
恩不忍见祖宗天下坏于贼嵩之手也疏至通政司
赵文华密以示嵩留数日始上由是嵩得预为地遂
以诬诋大臣谪平阳县丞方宗茂上疏自谓必死及
得贬恬然出都到官半岁以母忧归嵩无以释憾夺
其父桥官桥竟愤悒卒嵩罢相之月宗茂亦卒隆庆
初赠光禄少卿
周弘祖
按明外史本传弘祖麻城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除
吉安推官征授御史出督屯田马政隆庆改元司礼
中贵及藩邸近侍荫锦衣指挥以下至二十余人弘
祖驰疏请止金币或停世袭且言高皇帝定制宦
侍止给奔走扫除不关政事孝宗召对大臣辄左右
顾宦侍必退去百余武非惟不使之预亦且不使之
闻愿陛下勿与谋议假以嚬笑则彼无乱政之阶而
圣德媲太祖孝宗矣臣又闻先帝初载欲荫太监张
钦义子锦衣兵部尚书彭泽执奏再四今赵炳然居
泽位不能效泽忠无所逃罪报闻已请汰内府监局
锦衣卫光禄寺文思院冗员复嘉靖初年之旧又请
仿行古社仓制诏皆从之明年春言近四方地震土
裂成渠旗竿数火天鼓再鸣星陨旋风天雨黑豆此
皆阴盛之征也洪范传曰人愤怨则水涌溢翼奉曰
阴极生阳不旱则火陛下嗣位二年未尝接见大臣
咨访治道边患孔棘备御无方事涉内庭辄见挠沮
如阅马核库诏出复停皇庄则亲收子粒太和则榷
取香钱织造之使累遣纠核之疏留中内臣爵赏谢
辞温旨远出六卿上尤祖宗朝所绝无者疏入不报
其冬诏市珍宝魏时亮等争不听弘祖复切谏寻迁
福建提学副使大学士高拱掌吏部考察言官恶弘
祖及岑用宾等谪弘祖安顺判官弘祖谪未几拱罢
量移广平推官万历中屡迁南京光禄卿坐朱衣谒
陵免
樊深 凌儒 王时举 方新
按明外史沈朿传嘉靖二十九年俺答薄都城通政
使樊深陈御寇七事中言仇鸾养寇要功帝方眷鸾
立斥为民四十二年正月御史凌儒请重贪墨之罚
革虚冒之兵搜遗逸之士因荐罗洪先陆树声吴岳
吴悌帝恶其市恩杖六十除名四十五年十月御史
王时举劾刑部尚书黄光升言内官季永以诉事犯
乘舆本无死比乃拟真犯奸人王相私阉良民者三
本无生法乃拟矜疑宜勒令致仕帝怒命编氓口外
逾月御史方新上言黄河与北狄之患自古有之乃
今丰沛间陆地为渠而兴都有陵寝之忧凤阳有冰
雹之厄河南有饥馑之灾尧之洚水不烈于此矣诸
边将惰卒骄寇至辄选蠕观望而宁武有军士之变
南赣有土兵之叛徽州诸府有矿徒窃发之虞舜之
三苗不棘于此矣夫囗水三苗不足为累者以尧舜
兢业于上而禹皋诸臣分忧于下也今司论纳者日
献祯祥而疆埸之臣惟冒首功隐丧败为国分忧者
谁也斥罚之法今不得不严而陛下亦宜随事自责
痛加修省然后灾变可息而外患可弭也疏入斥为
民深大同人儒泰州人时举顺天通州人新青阳人
穆宗嗣位囗复官深寻迁刑部右侍郎齐康之劾徐
阶也深劾康并诋高拱时登极诏书赦死罪以下囚
而流徒已至配者所司拘律令不遣深言殊死犹赦
而此反不及非所以广皇仁诏从其议旋进左侍郎
罢归儒既复御史益发舒亦以康事率同列劾拱拱
罢又劾去大学士郭朴顷之劾罢抚治郧阳都御史
刘秉仁又以永平失事劾总督刘焘巡抚耿随卿总
兵官李世忠罪随卿世忠被逮焘贬官隆庆二年儒
再迁右佥都御史理山西屯盐吏部追论其知永丰
时贪墨遂落职闲住时举复官后巡按贵州闻给事
中石星廷杖且帝方广市珠宝驰疏救星极陈奢靡
之害已请陈后还中宫章囗报闻万历初都给事中
雒遵御史景嵩韩必显论谭纶被谪时举抗章救之
历大理左少卿新终湖广参议
桑乔
按明外史周怡传桑乔字子木江都人嘉靖十一年
进士十四年冬由主事改御史出按山西所部频寇
囗乔奏请尽蠲徭赋厚恤死者家参将叶宗等将万
人至荆家庄陷贼伏中大溃贼遂深入天城阳和两
月间五遭寇巡抚樊继祖总兵官鲁纲以下皆为乔
劾副将李懋及宗等六人并逮治十六年夏雷震谨
身殿下诏求言乔偕同官陈三事略言营造两宫山
陵多侵冒吉囊恣横边备积弛而末言陛下遇灾而
惧下诏修省修省不外人事人事无过择官尚书严
嵩及林庭张瓒张云皆上负国恩下乖舆望灾变
之来由彼所致疏奏四人皆乞罢诏庭云致仕留
嵩瓒如故嵩再疏辨且诋言者给事中胡汝霖言大
臣被论引罪求退而已嵩负秽行召物议逞辞奏辨
阴挤言官无大臣体帝下诏戒饬如汝霖指时嵩拜
尚书甫半岁方养交游扬声誉为进取地举朝犹未
知其奸乔首发之后咸服乔先见乔寻巡按畿辅引
疾都御史王廷相以规避劾之嵩因构其罪逮下诏
狱廷杖戍九江居戍所二十六年而卒隆庆初赠恤
如制
谢瑜
按明外史周怡传谢瑜字如卿上虞人嘉靖十一年
进士由南京御史改北十九年正月礼部尚书严嵩
屡被弹劾求去帝慰留瑜言嵩矫饰浮词欺罔君上
箝制言官且援明堂大礼南巡盛事为解而谓诸臣
中无为陛下任事者欲以激圣怒奸状显然帝留疏
不下嵩奏辩且言瑜掇陈言击臣不已欲与朝廷争
胜帝于是切责瑜而慰谕嵩甚至居二岁竟用嵩为
相甫逾月瑜疏言武庙盘游佚乐边防宜坏而未甚
坏今圣明在上边防宜固而反大坏者大臣谋国不
忠而陛下任用失也自张瓒为中枢掌兵而天下无
兵择将而天下无将说者谓瓒形貌魁梧足称福将
夫诚边尘不耸海宇晏然谓之福可也今瓒无功而
恩荫屡加有罪而褫夺不及此其福乃一身之福非
军国之福也昔舜诛四凶万世称圣今瓒与郭勋胡
守中严嵩圣世之四凶陛下旬月间已诛其二天下
翕然称圣何不并此二凶放之流之以全帝舜之功
也大学士翟銮起废弃中授以巡边之寄乃优游曼
衍糜费供亿以盛苞苴者为才献淫乐者为敬遂使
边军益瘠边备更弛行边若此将焉用之故不清政
本天下必不治也不易本兵武功必不竞也疏入留
不下嵩复疏辩求罢帝更慰谕瑜复被谯让然是时
帝虽向嵩犹未深罪言者嵩亦以初得政未敢显挤
陷故瑜得居职如故未几假他事贬其官又三载大
计嵩密讽主者黜之比疏上令如贪酷例除名瑜遂
废弃终于家始瑜之为御史也武定侯郭勋陈时政
极诋大小诸臣不足任请复遣内侍出镇守诏从之
瑜抗章奏曰勋所论诸事影响恍惚而复设镇守则
其本意所注也勋交通内侍代之营求利他日重贿
毒害天下曰天下官吏贪浊为民害由陛下无腹心
耳目之人在四方又曰文武怀奸避事许内臣劾奏
则奸贪自息果若勋言则内臣用事莫如正德时其
为太平极治耶陛下革镇守内臣诚圣明善政而勋
诋为偏私在朝百官孰非天子耳目而勋诋为不足
任欲陛下尽疑天下士大夫独倚宦官为腹心耳目
臣不知勋视陛下为何如主会给事中朱隆禧亦以
为言勋奏始寝瑜隆庆初复官赠太仆少卿
叶经
按明外史周怡传叶经字叔明亦上虞人嘉靖十一
年进士除常州推官擢御史嵩为礼部交城王府辅
国将军表柙谋袭郡王爵秦府永寿王世子惟与
嫡孙怀墡争袭皆重贿嵩嵩许之二十年八月经指
其事劾嵩嵩惧甚力弥缝且疏辩帝乃付袭爵事于
廷议而置嵩不问嵩由是憾经又二年经按山东监
乡试试录上嵩指发策语为诽谤激帝怒下礼部参
论尚书张璧等阿旨言寇不南犯经不归功君父而
以贼餍饱为词考试官教授周囗经及提调布政陈
儒等宜并治嵩密言试事尽由御史帝乃降旨斥文
中语为狂悖经儒囗等悉逮系诏狱廷杖经八十斥
为民创重卒儒及参政张臬副使谈恺潘恩皆谪边
方典史由嵩报复也穆宗即位赠经光禄少卿任一
子官
童汉臣
按明史外本传汉臣钱塘人由魏县知县入为御史
寇大入宣府大同总督樊继祖等掩败三以捷闻汉
臣等劾之得罪其按山西督诸将击却俺答之薄太
原者会方劾严嵩触其怒明年汉臣与巡抚李囗核
上继祖等失事状章下吏部汉臣前劾嵩并劾吏部
尚书许赞赞亦憾汉臣因言汉臣勘迟延宜并论嵩
遂拟旨镌囗一阶留任谪汉臣湖广布政司都事举
朝皆知为嵩所中莫能救也久之为泉州知府倭贼
簿城有保障功终江西副使
伊敏生 郑芸 陈策 陈绍 喻时
按明外史王煜传伊敏生郑芸陈策陈绍喻时俱隆
庆时御史疏论严嵩奸贪敏生上元人芸策俱莆田
人绍上虞人时光山人敏生官至山东参政芸终御
史策台州知府绍韶州知府时官至南京兵部侍郎
颜鲸
按明外史本传鲸字应雷慈溪人举嘉靖三十五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出视仓囗奸人马汉怙定国公
势贷子钱漕卒偿不时则没入其粮为怨家所诉汉
持定国书至鲸立论杀之四十一年畿辅山东西河
南北大稔鲸请州县赃罚银毋输京师尽易粟备赈
且发内府新钱为籴本帝悉报可已上漕政便宜六
事明年出按河南伊王典怙恶久结掖廷中官严
嵩父子内外应援所请奏立下爪牙率矿盗鲸欲除
之与参政耿随卿计把王承奉王鉴罪鉴日告王所
谋时嵩已败鲸乃奏记徐阶说诸大珰绝其援又尽
捕王侦事飞骑托言防寇檄知府兵分屯要害地乃
会巡抚胡尧臣核典抗旨矫囗僭拟淫虐十大罪
王护卫及诸亡命几万人不敢发帝震怒废王为庶
人锢之高墙没其赀削世封两河人鼓舞相庆景王
之国越界夺民产为庄田鲸执治其爪牙魏国公侵
民产假钦赐名树碑为界鲸仆其碑戍其人锦衣帅
受诸侠少金署名校尉籍中为民害列侯使王府道
路驿骚王府内官进奉驾龙舟所过恣横鲸请校尉
缺从兵部补册封改文臣王府进奉遣属吏诏册亲
王及妃遣列侯余皆如鲸议改督畿辅学政大兴知
县高世儒奉诏核逃役都督朱希孝以勾军劾之下
部议鲸劾希孝乱法言世儒等按籍召行户非勾禁
军此乃禁军子弟家人倚城社冒禁卫名致吏不敢
问富人得抗诏而贫者为沟中瘠世儒无罪罪在锦
衣帝怒责鲸诋诬勋臣贬安仁典史隆庆元年历湖
广提学副使以试恩贡生失张居正指降山东参议
改行太仆少卿都御史海瑞荐鲸异才不报鲸按河
南时黜新郑知县其人高拱所庇也在湖广王篆欲
祀其父乡贤执不许至是拱掌吏部篆为考功遂以
不谨落鲸职万历中给事中邹元标御史饶位交章
荐之报寝御史顾云程言陛下大起遗佚独鲸及管
志道以考察格之夫相与冢宰贤则黜幽为公典否
则驱除异己而已近又登用被察吴中行艾穆魏时
亮赵世卿独靳鲸志道何也给事中姜应麟李弘道
亦言之仅以湖广副使致仕中外论荐十余疏不果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