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辉钦相并复故官钦相寻擢太仆少卿杨涟既劾
魏忠贤钦相亦抗疏极论五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
福建讨贼杨六蔡三锺六等有功旋以忤忠贤除名
思辉崇祯时终南京督储尚书
毛士龙
按明外史本传士龙字伯高宜兴人万历四十一年
进士授杭州推官熹宗即位擢刑科给事中首劾姚
宗文阅视乖张罪杨涟去国抗疏请留天启改元正
月疏论三案力言孙慎行陆梦龙陆大受何士晋马
德澧王之采杨涟等有功社稷而韩浚辈丑正害直
之罪帝是之李选侍之移宫也其内竖刘朝田诏刘
进忠等五人以盗赀下刑部狱尚书黄克缵庇之数
称其冤帝不从论死是年五月王安罢魏进忠用事
诏等进重赂令其下李文盛等上疏鸣冤进忠即传
旨贷死大学士刘一等执奏者再旨下刑科士龙
抄参者三旨几中寝克缵乃陈其冤状而请付之热
审进忠不从传旨立释士龙愤劾克缵阿旨骫法不
可为大臣且数朝等罪甚悉由是进忠及诸奄衔士
龙次骨进忠广开告密诬天津废将陈天爵交通李
永芳逮其一家五十余人下诏狱士龙即劾锦衣骆
思恭及诬告者罪进忠憾张后抑己诬为死囚孙二
所出布散流言士龙请究治妖言奸党并主使逆徒
进忠益憾至九月士龙劾顺天府丞邵辅忠奸贪希
孔允成亦劾之辅臣大惧朝等因诱以超擢令攻士
龙辅忠遂讦士龙官杭州时盗库纳妓进忠从中下
其疏尚书周嘉谟等言两人所讦皆风闻请宽贷进
忠不从削士龙籍辅忠落职闲住进忠后易名忠贤
显盗国柄恨士龙未巳四年冬令其私人张讷劾之
再命削籍明年三月入之汪文言狱词谓纳李三才
贿三千谋起南京吏部下抚按提讯追赃遣戍平阳
卫已而辅忠起用骤迁兵部侍郎六年十二月御史
刘徽复摭辅忠前奏劾士龙纳访犯万金下法司逮
治士龙知忠贤必杀己夜中穴墙遁其妾不知也谓
有司杀之被发号泣于道有司无如之何士龙乃潜
至家载妻子浮太湖以免未几庄烈帝嗣位忠贤伏
诛朝士为士龙称冤诏尽赦其罪士龙始诣阙谢恩
且陈被陷之故帝怜之命复官致仕竟不召用至崇
祯十四年里人周延儒再相始起漕储副使督苏松
诸郡粮明年冬入为太仆少卿又明年春擢右佥都
御史时左都御史李邦华副都御史惠世扬皆未至
士龙独掌院事帝尝语辅臣往例御史巡方类微服
访民间近高牙大纛气凌巡抚且公署前后皆通窦
纳贿每奉使富可敌国宜重惩士龙闻劾逮福建巡
按李嗣京十月谢病归国变后卒
周朝瑞
按明外史本传朝瑞字思永临清人万历三十五年
进士授中书舍人光宗嗣位擢吏科给事中疏请收
录先朝遗直俄陈慎初三要曰信仁贤广德泽远邪
佞因请留上供金花银以佐军兴词多斥中贵中贵
皆恶之激帝怒贬秩调外时列谏垣甫四日也未出
都而熹宗立诏复故官疏请容纳直言又陈考选诸
弊日讲将举进君臣交警之规帝并褒纳贾继春之
请安李选侍也朝瑞力驳之与继春往复者数四天
启元年再迁礼科左给事中时辽事方棘朝瑞请于
阁臣中推通晓兵事者二人专司其事而以职方郎
一人专理机宜给事中二人专主封驳帝可之雄县
知县王纳谏为奄人所诬中旨镌秩给事中毛士龙
以纠驳奄人为府丞邵辅忠所陷中旨除名朝瑞囗
抗章论列十二月辛巳日上有一物覆压忽大风扬
沙天尽赤都人駴愕所司不以闻朝瑞请帝修省而
严敕内外臣工毋斗争囗国更诘责所司不奏报之
罪帝纳之时帝践阼岁余未尝亲政权多旁落朝瑞
请帝躬览万机帝降旨言政委阁臣祖宗旧制不可
紊然其时政权故不在阁也明年二月广宁失诏停
经筵日讲朝瑞等上言此果出圣意辅臣当引义争
如辅臣阿中涓意则其过滋大且主上冲龄志意未
定独赖朝讲不辍诸臣得以觐天颜共白指鹿之奸
今当朝已渐传免倘并讲筵废之九阍既隔无谒见
时司马门之报格不入吕大防之贬不及知国家大
事去矣会礼部亦以为言乃命日讲如故已偕诸给
事御史惠世扬左光斗等极论大学士沈结中官
练兵为肘腋之贼疏辨朝瑞等尽发其贿交李进
忠卢受刘朝客氏而末复侵其私人邵辅忠徐大化
语过激夺疏首世扬俸大化尝承要人指力攻熊廷
弼朝瑞恶之无何王化贞弃广宁逃大化又请立诛
廷弼朝瑞以廷弼才可用请令戴罪守山海疏四上
囗寝不行大化遂力诋朝瑞朝瑞愤亦丑诋大化所
司为两解之朝瑞方擢太仆少卿而大化为魏忠贤
腹心必欲杀朝瑞窜其名汪文言狱中与杨涟等五
人囗逮下镇抚狱坐妄议移宫及受廷弼贿万金五
日再讯搒掠备至竟毙之狱崇祯初赠大理卿予一
子官福王时追谥忠毅
魏大中
按明外史本传大中字孔时嘉善人性狷介为诸生
酷贫读书砥行从高攀龙受业意豁如也举于乡家
人易新衣冠怒而毁之第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徒步
观政既官行人数奉使秋毫无所扰天启元年擢工
科给事中杨镐李如桢既论死以佥都御史王德完
言大学士韩爌遽拟旨减免大中愤抗疏力争诋德
完晚节不振尽丧典刑语并侵爌帝已诘责大中德
完恚言曩不举李三才为大中所怒故排正论击忠
良两人互相诋讦疏屡上爌亦引咎辞位御史周宗
建徐扬先张捷徐景濂温皋谟给事中朱钦相为德
完不平交章论大中久而后定明年偕同官周朝瑞
等两疏劾大学士沈侵及魏进忠客氏中外忌之
红丸议起力请诛方从哲崔文升李可灼且追论郑
国泰倾害东宫罪持议峻切益为邪党仄目太常少
卿王绍徽素与东林为难至是营求巡抚大中恶其
人特疏请斥绍徽卒自引去再迁礼科左给事中是
时恤典冒滥每大臣卒其子弟夤缘要路以请无不
如志大中素疾之一切裁以典制要路咸怨四年迁
吏科都给事中大中为人刚方严冷疾恶若仇在官
不以家自随止二苍头给爨入朝则键其户寂无一
人有外吏以苞苴至者举发之自是无敢及其门吏
部尚书赵南星知其贤事多咨访言必见纳诸人不
能得之南星者率归怨大中是时清流气盛前此抵
排东林者非废处林泉则出居外服其人方恨之刺
骨而东林中又自相龃龉各以地分彼此先是大中
驳苏松巡抚王象恒恤典山东人居言路者咸怒及
驳浙江巡抚刘一焜江西人亦大怒给事中章允儒
尤甚遂鼓其同官傅櫆假汪文言发难劾大中貌陋
心险色取行违交通文言肆为奸利并及左光斗疏
入魏忠贤大喜立下文言诏狱大中时迁吏科疏辨
会有左右之者诏许履任御史袁化中给事中甄淑
等相继为大中光斗辨向高以举用文言亦引罪求
罢事获解大中乃遵旨履任明年鸿胪报名面恩忠
贤忽矫旨责大中互讦未竣不得赴新任故事鸿胪
报名状无批谕旨者举朝骇愕櫆亦极言中旨不宜
旁出大中乃复视事然自是朝端水火诸正人咸不
安其位矣未几杨涟疏劾忠贤大中亦率同官上言
从古君侧之奸非遂能祸人国也有忠臣不惜其身
以告之君而其君不悟乃始至于不可救今忠贤擅
威福结党与首杀王安以树威于内继逐刘一周
嘉谟王纪以树威于外近且毙三戚畹家人以树威
于三宫深结保姆客氏伺陛下之起居广布傅应星
陈居恭傅继教辈通朝中之声息人怒于下天怒于
上故宪臣涟不惜粉身碎骨一为陛下力陈今忠贤
种种罪状陛下悉引为亲裁代之任咎恐忠贤所得
之温旨即出忠贤之手而宪臣之疏陛下且未及省
览也陛下贵为天子致三宫列嫔尽寄性命于忠贤
客氏能不寒心陛下谓宫禁严密外庭安知枚乘有
言欲人弗知莫若弗为未有为其事而他人不知者
又谓左右屏而圣躬将孤立夫陛下一身大小臣工
所拥卫何藉于忠贤若忠贤客氏一日不去恐禁庭
左右悉忠贤客氏之人非陛下之人陛下真孤立于
上耳忠贤得疏大怒矫旨切让熊廷弼久论辟后因
孙承宗言有诏待以不死及朝审刑部乔允升等遂
欲轻之大中力持不可乃止是时魏广微结纳忠贤
表里为奸大中素欲纠之会孟冬时享广微偃蹇后
至大中遂抗疏论列广微愠益与忠贤合先是忠贤
势张甚及廷臣交攻阳为敛戢诸奏请故示曲从而
阴伺其隙迨吏部推谢应祥山西巡抚广微遂嗾所
亲陈九畴发难谓大中出应祥门推举不公遂贬三
秩出之外诸正人一时并逐而天下大权尽归忠贤
矣明年汪文言再下狱许显纯自削牍诬大中受杨
镐熊廷弼贿三千遂矫旨与涟光斗等五人并逮乡
人号泣送者数千人既下诏狱显纯酷刑拷讯血肉
狼藉其年七月狱卒受指与涟光斗同夕毙之大中
故迟数日始报尸溃败至不可识行道莫不哀之庄
烈帝嗣位忠贤既诛广微櫆九畴并丽逆案大中赠
太常卿谥忠节录其一子
王元翰
按明外史本传元翰字伯举云南宁州人万历二十
九年进士选庶吉士三十四年改吏科给事中意气
陵厉以谏诤自任时廷臣习偷惰法度尽弛会推之
柄散在九列科道率推京卿每署数倍旧额而建言
诸臣一斥不复大臣被弹率连章诋讦元翰悉疏论
其非寻进工科右给事中巡视厂库极陈惜薪司官
多之害其秋上疏极言时事败坏请帝昧爽视朝廷
见大臣言官得随其后日陈四方利病寻复陈时事
可痛哭者八言辅臣心膂也朱赓辅政三载犹未一
觏天颜可痛哭者一九卿强半虚悬甚者阖署无一
人监司郡守亦旷年无官或一人绾数符事不切身
政自苟且可痛哭者二两都台省寥寥几人行取入
都者累年不被命庶常散馆亦越常期御史巡方事
竣遣代无人威令不行上下胥玩可痛哭者三被废
诸臣久沦山谷近虽奉诏叙录未见连茹汇征苟更
阅数年日渐销铄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可痛哭者四
九边岁饷缺至八十余万平居冻馁脱巾可虞有事
怨愤死绥无望塞北之患未可知也京师十余万兵
岁糜饷二百余万大都市井负贩游手而已一旦有
急能驱使赴敌哉可痛哭者五天子高拱深居所恃
以通下情者祇此章疏耳今且一切高阁慷慨建白
者莫不曰吾知无济囗存此议论耳言路惟空存议
论世道何如哉可痛哭者六榷税使者满天下致小
民怨声彻天降灾召异方且指殿工以为名借停止
以愚众是天以回禄警陛下陛下反以回禄剥万民
也众心离叛而犹不知变可痛哭者七郊庙不亲则
天地宗祖不相属朝讲不御则伏机隐祸不上闻古
今未有如此而天下无事者且青宫辍讲亦已经年
亲宦官宫妾而疏正人端士独奈何不为宗社计也
可痛哭者八帝皆不省武定贼阿克作乱元翰上言
克本小丑乱易平也至云南大害莫甚贡金榷税二
事民不堪命至杀税使而征榷如故贡金请减反增
益之众心愤怒使乱贼假以为名贼首纵扑灭虐政
不除滇之为滇犹未可保也俄言矿税之设本为大
工若捐内帑数百万金工可立竣毋徒苦四方万姓
疏皆不报寻两疏劾贵州巡抚郭子章等凡四人言
子章曲庇安疆臣坚意割地贻西南大忧且尝着妇
寺论言人主当隔绝廷臣专与宦官宫妾处乃相安
无患子章罪当斩不纳先是廷推阁臣元翰言李廷
机非宰相器已而黄汝良推吏部侍郎金天叙推南
京礼部侍郎汝良廷机邑人天叙朱赓同乡也元翰
极言会推之弊讥切政府二人遂不用至是将推两
京兵部尚书萧大亨孙囗为吏部尚书元翰亦疏论
二人并言职方郎申用懋为大亨谋主太常少卿唐
鹤征为囗谋主亦当斥寻因灾异乞亟罢赓大亨及
副都御史詹沂且言近更有二大变大小臣工志期
得官不顾嗤笑此一变也陛下不恤人言甚至天地
谴告亦悍然弗顾此又一变也有君心之变然后臣
工之变因之在今日挽天地洪水寇贼之变易挽君
心与臣工之变难又言陛下三十年培养之人才半
扫除于申时行王锡爵半禁锢于沈一贯朱赓因荐
邹元标顾宪成等十余人无何又劾给事中喻安性
御史管橘败群丛秽皆不报掌厂内官王道不法疏
暴其罪亦弗听元翰居谏垣四年力持清议摩主阙
拄贵近世服其敢言然锐意搏击毛举鹰鸷举朝咸
畏其口吏科都给事中陈治则与元翰不相能御史
郑继芳其门人也遂劾元翰盗库金囗商人赀奸赃
数十万元翰愤甚辨疏诋继芳北鄙小贼语过激于
是继芳党刘文炳王绍徽刘国缙等十余疏并攻之
而史记事胡忻史学迁张国儒马孟祯陈于廷吴亮
金士衡高节刘兰辈则连章论救帝悉不省元翰乃
尽出其筐箧舁置国门纵吏士简括恸哭辞朝而去
吏部坐擅离职守谪刑部检校后孙丕扬主京察斥
治则国缙等亦以浮躁坐元翰再贬湖广按察司知
事方继芳之发疏也即潜遣人围守元翰家及元翰
去所劾赃无有则谓寄之记事家两党分争久不息
而是时劾李三才者亦指其贪诸左右元翰者又往
往左右三才由是臣寮益相水火而朋党之势成矣
天启初累迁刑部主事魏忠贤乱政其党石三畏劾
之削籍庄烈帝即位复官将召用为尚书王永光所
尼元翰乃流寓南都十年不归卒遂葬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