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泄禁中语仁祯国遴等交章论之斥升大不道无
人臣礼士亮及他言官继之疏数十上帝大怒削升
籍已而士亮连劾诸督抚张福臻徐世荫朱大典叶
廷贵及兵部侍郎吕大器甘肃总兵马爌事多施行
陈新甲主款士亮首劾之又请召旧谏臣姚思孝何
楷李化龙张作楫张焜芳李模詹尔选李右谠林兰
友成勇傅元初而亟恤已死者吴执御魏呈润傅朝
佑吴彦芳王绩灿葛枢帝颇采纳寻论中官出镇之
弊语极痛切周延儒出督师请士亮赞画军务延儒
获谴士亮亦削职下狱久之释归福王时复官国变
后卒
熊开元
按明外史本传开元字鱼山嘉鱼人天启五年进士
除崇明知县调繁吴江崇祯四年征授吏科给事中
帝遣中官王应期等监视关宁军马开元抗疏争不
纳王化贞久系不决奸人张应时等疏颂其功请以
身代死俾戴罪立效开元疏驳之言化贞家赀巨万
每会朝审辄买燕市少年杂立道旁投熊廷弼瓦砾
嗟叹化贞不休以此荧惑上听今应时复敢为此请
宜立肆化贞市朝化贞卒正法时有令有司征赋不
及额者不得考选给事中周瑞豹考选而后完赋帝
怒贬谪之命如瑞豹者悉以闻于是开元及御史郑
友元等三人囗贬二秩出之外开元不赴官久之起
山西按察司照磨迁光禄寺监事十三年迁行人司
副左降官率骤迁开元以淹久颇觖望会光禄缺丞
开元诣首辅周延儒述己困顿状延儒适有他事辄
命驾出开元大愠会帝以畿辅被兵广求谠言诏官
民欲陈事者报名会极门即日召对开元欲论延儒
次日即请见帝召入文昭阁开元请密论军事帝屏
左右独辅臣在开元不敢言但奏军事而出越十余
日复请见帝御德政殿秉烛独坐开元从辅臣入奏
言易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请辅臣暂退
延儒等引退者再帝不许开元遂言陛下求治十五
年天下日以乱必有其故帝曰其故安在开元言今
所讲求惟兵食寇贼不揣其本而末是图虽终日不
食终夜不寝求天下治无益也朱子言天下之治在
人主方寸间朝廷一二人而已陛下方寸无间若此
一二人得人譬治病得良医拱手听而病愈夫陛下
临御以来辅臣至数十人不过陛下曰贤左右曰贤
而已未必诸大夫国人皆曰贤也天子心膂股肱而
任用之易如此庸人在高位相继为奸人祸天殃迄
无衰止迨言官发其罪状诛之斥之已败坏不可救
矣帝与诘问久之疑开元有所为曰尔意中有人欲
用乎开元辨无有延儒等跪谢帝曰天下不治皆朕
过于卿等何与开元言陛下令大小臣工不时面奏
而辅臣在左右谁敢为异同之论以速祸且昔日辅
臣繁刑厚敛屏弃忠良贤人君子攻之今辅臣奉行
德意释累囚蠲逋赋起废籍贤人君子皆其所引用
偶有不平私慨叹而已帝责开元有私意开元奏辨
延儒等亦前为解开元复请遍召廷臣问以辅臣贤
否不半日辅臣心事明诸臣流品亦别陛下若不察
将吏狃情面贿赂失地丧师皆得无罪谁复为陛下
捐躯报国者延儒等奏情面不尽无贿赂则无有开
元复言敌兵入口四十余日未闻逮治一督抚帝曰
督抚初推人以为贤数月后便以为不贤必欲去之
而后快边方与内地不同使人何以展布开元言四
方督抚率自监司明日廷推今日传单其人姓名不
列至期吏部出之袖中诸臣唯唯而已既推后言官
转相采访而其人伎俩亦自露于数月间故人得而
指之非初以为贤继以为不贤也帝命之退延儒等
请令补牍从之当是时开元本欲尽发延儒罪以其
在侧不敢言而延儒虑其补牍谋沮之礼部郎中吴
昌时者开元知吴江时所拔士也语开元令商之大
理卿孙晋兵部侍郎冯元囗两人责开元曰若所言
固当但首辅多引贤者首辅退贤者必尽逐矣开元
意动大理丞吴履中至亦以开元言为骤既退昌时
复致书言之开元乃止述奏辞不更及延儒他事帝
方信延儒得奏大怒令锦衣卫逮治卫帅骆养性开
元乡人也雅怨延儒次日即以狱上帝益怒曰开元
谗谮辅弼必使朕孤立于上乃便彼行私必有主使
者养性不加刑溺职甚其再严讯以闻十二月朔严
刑诘供主谋开元坚不承而尽发延儒之隐养性具
以闻帝乃廷杖开元系狱南京御史孙凤毛劾杨枝
起廖国遴因言开元面奏实二人主之欲令丘瑜秉
政陈演为首辅御史李陈玉亦言之帝以开元已下
吏不问十六年六月延儒罢言官多救开元者不报
刑部拟赎徒不许明年正月遣戍杭州未几京师陷
福王时起吏科给事中丁母艰不赴唐王自立起工
科左给事中连擢太常卿左佥都御史随征东阁大
学士乞假归汀州破弃家为僧隐苏州之灵岩久之
卒
许誉卿
按明外史本传誉卿字公实华亭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授金华推官天启三年征拜吏科给事中疏言
锦衣世职不当滥畀保姆奄尹织造中官李实诬劾
苏州同知杨姜侵抚按职中旨谓姜贿誉卿出疏将
重谴辅臣力救停俸半年寻力谏立枷非法不听杨
涟劾魏忠贤誉卿亦抗疏极论略言忠贤大逆不道
跋扈无礼皇上试取涟疏一审阅之视汉之朋结赵
娆唐之势倾中外宋之典兵矫诏谋间两宫者何异
忠贤殆合侯览王甫王守澄仇士良童贯梁师成任
守忠诸奸而为一人其僭拟陵寝乘舆则又汉唐宋
所未见臣敢继涟之后昧死上言乞毅然干断割恩
正法疏入忠贤怒甚已复陈时弊言内阁为政本重
地今票拟大权拱手授内廷每有传谕动成哄市丝
纶之体扫地中旨之焰熏天在廷诸臣谴责接踵万
且杖死矣厂卫人犯一奉打问之旨五毒备施迩
复用立枷士民槁项而毙者不知凡几乃又行数十
年不行之廷杖至流毒缙绅岂所以昭君德哉宦官
不许典兵祖制也今禁旅日繁内操未罢聚虎狼于
萧墙之内逞金革于禁闼之中不为早除必贻后患
疏奏忠贤益怒会逐赵南星高攀龙誉卿偕同列论
救遂镌秩归崇祯元年起兵科给事中时屡诏起废
而当事者悉忠贤遗党多方沮抑誉卿力争已极论
魏广微罪乞榜示朝堂褫其逆魄从之杨镐王化贞
未伏辜东江大将毛文龙拥兵登莱索饷誉卿并劾
奏南京给事中陈尧言劾尚书王永光附逆珰不当
正铨席帝切责尧言敕言官入告不得据风闻誉卿
抗疏力争已复陈五事规切廷臣甚至都给事中薛
国观以尝附忠贤恐京察被黜力讦誉卿及同官沈
惟炳为东林主盟结党乱政誉卿上疏自白即自引
去七年起故官历工科都给事中明年正月流贼陷
颍州逼凤阳誉卿虑其犯皇陵乞急调五千人防御
疏入而凤阳已陷皇陵毁焉誉卿痛愤直发本兵张
凤翼固位失事及内阁温体仁王应熊玩寇速祸之
罪言贼在秦晋时早设总督遏其渡河祸止西北一
隅耳乃侍郎彭汝楠避不肯行又恐别推一人则枢
贰无色百计沮挠尚书凤翼嗫嚅不敢言有诘之者
凤翼曰政府不欲设也及贼入楚豫人言交攻不得
已议设侍郎汪庆百又避不肯行乃推极边之陈奇
瑜致鞭长不及酿成今日之祸非枢臣之固位失事
乎流寇发难已久枢臣因东南震邻始有淮抚操江
移镇之疏识者已恨其晚及奉旨则曰不必移镇臣
观各地方稍有兵力贼即不敢轻犯凤阳何地使巡
抚早移岂有今日今枢臣以曾请移镇借口抚臣以
不必移镇为词则辅臣欲讳玩寇速祸其可得哉祈
急正诸误国罪少慰祖宗在天之灵帝以苛求责之
誉卿复上疏极论帝仍不问当是时言官吴履中等
交章劾体仁应熊帝慰留二人誉卿上言今辅臣朝
人暮出日取刑名钱囗琐事批答而理乱安危绝无
一言且交相赞美恬不为怪甲被论乙拟温旨留之
乙被论甲拟温旨留之不曰忠悃则曰荩画不曰绝
私奉公则曰弘济时艰不知时事至此忠荩安在而
奉公济艰者又何事也皇上方下罪己之诏辅臣反
得侈口称颂乎帝仍不问誉卿又上言曰皇上临驭
有年法无假贷自庶僚以至大僚谴责时闻乃独于
囗国辅臣不一致问臣三疏入告无一语请罢斥盖
以黜陟功罪听宸衷独断而进退廉耻听辅臣自裁
两月以来辅臣安意入直退食委蛇今巡抚杨一鹏
巡按吴振缨已下诏狱矣辅臣未尝席囗待罪谓可
超然事外乎昔年刘鸿训钱龙锡有罪相继遣戍岂
今日顿废国法帝终不听誉卿在天启时谢升方为
文选郎及是升长吏部而誉卿犹滞垣中以资深当
擢京卿升希体仁意出之南京大学士文震孟愠语
侵升升亦愠适山东布政使劳永嘉贿营登莱巡抚
主给事中宋之普家升等列之举首为给事中张第
元所发帝以诘升言路因欲攻升及都御史唐世济
誉卿以世济恃体仁恶尤甚当先去之会给事中姚
思孝将劾世济两人因置升不劾而御史张缵曾又
独劾升升疑出誉卿及震孟意之普又构之升先是
福建布政使申绍芳亦欲得登莱巡抚誉卿曾言之
于升升遂疏攻誉卿谓其营求北缺不欲南迁为把
持朝政地并及嘱绍芳事体仁从中主之誉卿遂削
籍绍芳逮问遣戍十五年御史刘逵荐刘斯采姚思
孝李汝璨李清杨润宋学显詹尔选乔可聘李右谠
成勇等首誉卿给事中杨枝起荐成勇詹尔选姚思
孝瞿式耜吴宗周乔可聘袁恺郑之元宋学显熊开
元何楷吴麟征等亦首誉卿将起应天府丞帝复令
核议竟不果用福王立起光禄卿力辞不赴国变后
剃发为僧久之卒
黄绍杰
按明外史本传绍杰万安人天启五年进士授中书
舍人崇祯元年考选给事中方需次劾南京御史李
时馨徐复阳附逆奄罢之补受兵科蓟辽总督曹
文衡与监视中官邓希诏相讦绍杰上言文衡烈士
受内臣指摘何颜立三军上宜亟更希诏亦不宜留
同官李春旺亦言之帝怒切责二人文衡乃自陈六
罪乞罢帝不许而心颇不悦无何文衡以劳疾乞归
遂夺职闲住绍杰居久之屡迁刑科左给事中七年
五月久旱求言绍杰上疏曰汉世每逢灾异策免三
公而宰执亦引罪求罢近因久旱陛下修明政治大
纳谠言可谓应天以实矣而雨泽犹未降者盖天有
所甚怒而不解也去岁周延儒罢特召旧辅何如宠
中外以为君子道长转否为泰之时乃如宠徘徊道
路不至者盖君子小人不能囗立有所疑畏而不肯
前耳次辅温体仁秉政数载上干天和无岁不旱暵
无日不风霾无人不愁怨无地不灾异无处不盗贼
譬如庸医已致人垂尽而犹不释手将遂听其俱尽
乎且体仁秉政既久窥囗自工中外诸臣悉承其喜
怒一人当用则曰此与体仁不合者也一事当行则
曰此体仁所不乐闻者也覆一疏则曰惧体仁之意
别有所属也建一议则曰恐犯体仁忌讳撄其凶锋
也凡此皆召变之尤舆情所共郁者而言出祸随谁
敢为陛下正告之传曰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
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愿陛下三复斯言罢体仁
以回天意若体仁罢而甘霖不降即杀臣以正欺君
之罪当是时帝方厚眷体仁贬绍杰一秩体仁犹力
辨且讦其别有指授绍杰乃上言近廷臣言事即指
及乘舆犹荷优容独一字涉体仁必遭贬黜毋论往
日即自冬徂春当凶锋者几人矣谁不爱功名而猥
听人指授邪因列其乱政实迹一不肯设立总督因
庇兵部侍郎彭汝楠致失机宜一用贪秽私人胡锺
麟为职方郎中遂黜李继贞一嘱尚书闵洪学起私
人唐世济为南京总宪一锢正人瞿式耜等一庇姻
娅沈棨以负罪道臣骤擢宣府巡抚致私款辱国轻
拟充军一庇主考丁进磨勘俱从宽典且曰臣所仰
祝圣明洞烛体仁奸欺者其说不过两端下惟朋党
一语可以箝言官之口挑善类之祸上惟票拟一语
可以激圣明之怒盖愤囗之愆试观今日灾异盗贼
谁执其咎将焉用彼相哉帝以挟私求胜切责之体
仁再辨复以朋党为言绍杰既奉旨降调复言体仁
受铜商王诚金其长子俨受巡抚棨及两淮巡盐高
钦顺等金皆万余体仁又用门客王治每事居闲酬
以青浦主簿东南之利皆由治转输体仁私邸两被
盗失黄金宝玉无筭匿不敢言帝仍切责遂调为上
林苑署丞迁行人司副八年贼犯皇陵绍杰愤复劾
体仁囗国召寇帝怒再谪应天府检校屡迁南京吏
部郎中卒福王时复故官
李世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