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洋娃娃,都换上了芭蕾舞鞋。她们在SARS和SARS之间的缝隙中,立起脚尖,舒缓地唱着,轻柔地走着。夏娃也立起足尖,和她们一起舒缓地唱着,轻柔地走着。
走到较大的空间,她们边唱边眺起了布雷舞步,这种带有欧洲民间色彩的芭蕾舞步,洋娃娃们跳起来尤其地可爱、纯朴。
然后边唱边跳起了勃里泽。芭蕾舞中的勃里泽,是一种打脚小跳,跳出了洋娃娃们的快乐无忧。
爱和快乐是一对孪生姐妹。如果你无忧欢快,你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爱;如果你付出爱情,你的心里就涨满了欢快爱加快乐等干什么?等干美。
天上的星星全过来看夏娃和洋娃娃的儿歌芭蕾。洋娃娃们个个边跳边抓住一道道星光,把那星光系在自己的后腰上。
洋娃娃们边唱边眺边织起了星光。
星光编织成一个轻盈、银亮的大帐篷。
积木凯旋门
SARS们睡在这个帐篷里,被快乐轻吻,被爱情滋润。
后来,海东市成立“爱与快乐研究所”所——专门研究爱与快乐的清热解毒、去病固本的作用。后来干脆把市医院挂靠这个研究所。牌子改成:“爱与快乐研究所附属海东市医院”。研究所一开始简称01,后来为了言简义明突出爱与快乐,简称口。不过那是后话了。
姐妹篇
人类对自然开采过多,往往会遭到自然的报复。人类对欲望开采过多,也会变得欲惑无度。当然,人类社会也是在对欲望的不断开采中前进的,不管是求知欲、成才欲、发财欲、成功欲。但是,这一路开采中,能不能停下来问一句:你快乐吗?你到底要什么?
小孩子最知道自己要什么,可能是一只红气球,一只卡通狗,一份小小的然而是放大的快乐。
你到底要什么?
在欲望和快乐失衡的地方,让成人变回到831,也许是上苍的主意。
王丰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他的智力只相当于两三岁的孩子。还有一个重病号是汪姑,也相当于两三岁的孩子。其他的们大都相当于五六岁的孩子,而且都在好转。SARS们和王丰、汪姑玩不到一块儿——他们太小了。
SARS们都在搭积木。王丰和汪姑只能傻坐在草地上,拍手叫好。不过,不管是五六岁,还是两三岁,每一个1SARS都天真烂漫、快乐无极限。
王丰带来那一大堆没有人要的“好东西”,都由警员带到警署去暂时保管起来。那张一千万元的支票已经还给了李中。至于王丰么,他的偷盗案眼前无法审讯,只好暂时由SARS乐园“保管”了。
后来专家们研究发现,越是童心十足的人,病情越轻,好起来越快。甚至童心超常的夏娃,无论怎样接触SARS,也可以不传染SARS病。相反,凡是心计太多的人,病得就越重。要是一无童心、又利欲熏心者,一旦染上SARS病,要想治愈,就困难了。专家指出,治愈重症病号的疫苗目前尚未研究出来,没有特效药。
乐园,如今好像是成人幼儿园的姐妹篇。贝尔带着SARS们搭出一个积木的世界。居然搭出了一个好有气势的凯旋门。他们谁也不知道什么凯旋门,只是跟着贝尔搭呀搭呀的,就搭出这么一个非常凯旋的大门。
凯旋门在白云蓝天的背景下闪烁着光辉。这样有气势的快乐,这样无极限的天真。没有阻隔人际的围墙,没有自我封闭的沉闷。走进这样的积木凯旋门,是一种怎样的福分!
还用积木搭出各种童桌、童椅、童床,当然都是放大了的。
绿色的草坪上,撒落着好多彩色的童桌椅,没有穷奢极欲的俗气,没有思虑过度的刻意,这样无边际的想像,这样有童趣的大气,看着这样的童话天地,谁都不免想:不如去当肌
李中望着SARS园里的凯旋门,立刻知道是贝总的杰作。这不是成人幼儿园的模型吗?贝总成了SARS,还想着我们的工程设计。伟大的贝总!伟大的贝总SARS!
把贝总藏起来
拂晓时分,工地上灯火璀璨。各处施工的灯,照着已经浮出水面的成人幼儿园。正门,像欧洲古城堡。里面各种尖顶屋、圆顶屋,让人觉得迷离而神奇。尚未褪尽的夜色,隐隐地罩着这处建筑,更好像这位佳人偏要用面纱包裹起自己的美丽。
只有大门外,大灯箱里夏娃的照片,那双纯真的眼睛,在拂哓的面纱下,越发地通明。
还有工地上的贝总办公室,也夜夜通明。李中如今在这里担任总指挥,他淸楚,以贝总的风格实施贝总的计划,这是他惟一应该做的。
东东来了。
李中,拍电视的事怎么办?明天——哦不,现在应该说今天了,今天一上班,电视台又会来电话缠我!
你跟他们怎么说都行。反正想法不让他们拍SARS乐园!现在全市都知道我们这里的卯是最健康最快乐的,他们要把我们的SARS乐园拍成片,让全社会都来关心SARS!我实在很难推挡!
那贝总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别人看到贝总现在的样子!我们公司真正的形象代言人就是贝总自己!任何人做得再卖力,也做不成贝尔也不是贝尔!没有贝总,贝尔公司就不可能再是贝尔公司!
这一切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恨不得用我自己的身体把贝总包起来藏起来!不让任何外人看到!你说藏起来?
怎么?
为什么不可以把贝总藏起来?那就不怕电视台拍SARS乐园了?就藏到卵乐园旁的诊所里,让医生好好看着他。等电视台一走,再让贝总出来玩。哦,伟大的李中!
爱心这个词,已经被有爱心,或者不大有爱心,或者其实没有爱心的人,都人手一词地挂在嘴上,所以这里不想用这个词,而想用:爱情。一切的爱,都是爱情。
夏娃这天没有看到贝总: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事实上连夏娃也看得出,贝尔的病情好转得很快。但是,人们往往对最亲近的人,总会去想最坏的可能。太怕亲近的人出事,就太容易产生出事的妄想。有句大家爱用的话叫:梦想成真。而这种害怕叫做:妄想成真。
是不是病重被隔离了?是不是住进SARS诊所了?
诊所的门外,显眼处,挂着大牌:“SARS时期,务须隔离,SARS病房,严守严防。”
门口倒是没有人把守一这块牌子就是最好的守门人,没有人看了这牌还会立志当SARS地往里闯。
走在病房过道里的夏娃,给护士拦住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是从大门进来的。那你是谁?我是来看贝尔的。你怎么知道贝尔在这里?我知道贝尔在这里。
该问的都问了,护士让夏娃先等一下。夏娃知道,等护士进去跟什么人请示以后,肯定还是不让她进去。她想起电影里边,都是找一件白大褂穿上,冒充医护人员进病房,或者是假装打扫卫生的护士,推着一车病房里替换的床单什么的就混进了病房。夏娃不会说假话,开玩笑的时候都不会。
可这下,她想当007。比快乐更大的是爱情。
迎面又走来一个没表情的女医生——你是谁?
我是来看贝尔的。你怎么知道见尔在这里?我知道他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是从大门进来的。那你从大门出去吧!
夏娃吓得不知所措。
——贝尔公司全体不肖员工
东东拿着一只大花篮出现在楼道里:“夏娃,我们一起去看贝总!”
夏娃被突然出现的救星弄糊涂了:东东,你又闹什么鬼?
东东把花篮举向夏娃,花篮上垂下一根宽大的飘带,上面写着——
庆贺贝总离病房!贝尔贝尔我爱你!好像老鼠爱大米!
——贝尔公司全体不肖员工
夏娃想笑却哭了起来。
东东的头从花篮里钻了出来,大叫:贝尔贝尔我爱你!好像老鼠爱大米!
卷到夏娃和东东,贝尔的眼睛投下一天阳光。
贝尔问护士:其他病人怎么样?
护士说,这种病,简直是一种童心的测试仪。好得最快的,必定是最有童心的。另外,儿童有模仿的天性。如果有一个人好了,这一片里的其他人看着他的样子很快就会好了。
夏娃说,会不会再传染上?
护士说,这个病是不是传染,现在还不清楚。得过SARS病以后就有了免疫力,不会再得。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后遗症,所以需要有人在身边仔细观察,好好照料。
夏娃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贝尔。
贝尔笑:你是不是怕我又变冋去?
夏娃笑:变回去也很好,我们又可以在SARS园玩了。
不是俄菲丽亚
贝尔走向SARS乐园。他记得,有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积木的世界。醒来后他就带着SARS们把他的梦境复制出来了。是的,这个积木凯旋门,这草坤上的彩色积木世界,都是他梦境的显现。
梦里没有显现的,是并排坐在积木凳上的那两个美丽女孩。她们都穿着白色衣裙,头上都戴着自己编的花环,她们还在编花环。这种静谈的美,不知怎的叫他想起《哈姆雷特》里的俄菲丽亚。俄菲丽亚头戴花环穿着白裙随着小河飘流就是这样美得静谧,又美得令人心酸。不对,她们不是俄菲丽亚,她们不会随水飘走的,她们会好的。
贝尔:麦子!克拉!
两个美丽女孩抬头看着贝尔。
贝尔一手拉起一个:来,我带你们回家!
两个女孩静静地、乖乖地跟着贝尔走。
东东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喊着摇着克拉:克拉!麦子!他是贝总!我是东东!
克拉被摇醒了:东东!
麦子也被喊醒了:贝总!
来,麦子,我们回家,看李中!
我本来应该娶恐龙
东东绝想不到,幸福来得这样突然!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克拉。整个的世界都像大海退潮那样退去了。退潮的海水里站起一个美人里般的克拉。
他来来冋回地说着,傻笑着:克拉!我是东东呀!
我知道你是东东。我知道你是克拉。我知道你是东东。我知道你是克拉。
东东觉得这足够了!克拉知道他是东东,东东知道她是克拉。还有比这更开心的吗?
如果没有失去过亲人,你能知道亲人归来的滋味吗?綠没有经历膽争,減想像散恋码?如果没有经历过SARS,你能体会失而复得的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