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问的,以后这些事不要再顾及。”
庄嫣然对于风倾宇当真是无话可说,他负了她十几年的情,她本来该骂他一声负心汉的。可是这样绝色风华的男人偏偏就让人道不出一个不字,他这样说无非就是怕爸爸会累及到她,无非就是怕她在这场纷争里受到苦难。他从来不欠她,一个个的坑都是她自行挖了,再跳下去,伤情的自以为都是因了他。实则他何曾陷她于不义过?
终了还不是自己作茧自缚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回那头。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子心。”
他也不送,没抬头道:“嗯,慢走。”
庄嫣然走出正厅的时候抿着唇齿笑,那日捏伤她的明明是他,如今他反倒比她还执拗起来了。那样的他就像个闹小性的大男孩,可是她知道,他一颗心性早已超然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临安城郊区。
独门小院漆染在夜色的霜华里,已至深夜,院中相当安静,就连灯火也早已冥迷了半片。
白芍白天去逛了趟临安城,按照林子成的嘱托为莫桐未和自己添置了许多药物和补品,本来这些都是林子成要带来的,她想出去放放风,就主动要求去采购了。逛了一个下午累得筋骨都要断了,此刻睡得特别沉。
忽然头顶一亮,只是恍惚作梦的时间,忽然眼前一黑,睡得更加沉死。
莫桐未的室中仅燃了微弱的灯火,她不太喜欢睡觉的时候灯火通明。
门板响起轻微的踩踏声,来人何其小心,任人很难感知。莫桐未猛然睁开眸子,只待来人有所行动,她就能第一时间出手防御。
却不想那人站在床沿看了半晌,迟迟没点动作。莫桐未按捺不住坐起身,来人也已弯下身姿,一个猝不及防死死将她揽进怀里。莫桐未一惊,轻喝:“三哥?”夜里来过的就只有他。
只觉圈住她的手臂一僵,松开她返身走到窗边再不看她。
莫桐未立刻按开床头灯,室中即时明亮许多,这一看不禁眸中漾出水汽。微启了几下唇齿唤:“风倾宇……”
风倾宇操着手倚靠到窗棱上,眯着眸子盯紧她。如同一只千年雕塑,只是灼灼的望着,却不应声。
莫桐未在明处,他在暗处,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就只有那修挺的身姿,安静的杵在这本不宽敞的小屋里,让人心生压迫窒息之感。
“风倾宇……”
莫桐未起身下床,知道他是气了,就因为她起初那声“三哥”心中指不定又酸涩成什么样子了。
风倾宇几个大步射过来,还是弯身将她揽在怀中。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体特有的馨香,心里皱巴巴的拧成一团。
喉结滚动如许,轻恬嗓音道:“刚才那是喊那个野男人的名字呢?你三哥可不是晚上这样来光顾弟弟的寝室的。”
莫桐未伸手环住他的腰,方觉真是想他。西装外套上沾染着他的凉薄,带进的清新空气漫进鼻息,心也一刹柔软如斯。
“他是来过一次。”抬起头看他,眨了眨眼睛笑:“不过你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啊。谁敢跟你风倾宇抢女人。”
风倾宇扳着她的脸细瞧,嘴角的弧度迷人:“你可是在说这话逗我开心?”往怀里收了收,她的脸颊贴到他的西服料子上,薄凉触感。只听他絮絮道:“你那个诡异的三哥真没对你做出什么亲近的举动?”
莫桐未多了解他,就算有也只能说是没有,否则还不醋翻了天。
语气软了软,像一道酥脆的甜点:“他怎敢啊,再说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就算是自己的哥哥这样亦不可以。”抬首看他,目中星光点点璀璨:“只有你风倾宇一人可以。”
风倾宇嘴角一咧,对于她的话甘之如饴。一双眼深深的望进她的眸子里,身体一弯,已经将她揽腰抱起。拽过被子包裹住,作势向外走去。
莫桐未猛然抬眸,抓着他的衣襟急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风倾宇薄唇一抿,理所当然:“清公馆。”
“你怎么能带我去清公馆呢?”让别人发现了,岂不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事。
风倾宇一挑眉,反问:“要不然呢?莫公馆不能回,就呆在这里?”声音忽然沉顿,悲伤得如扑簌迷离的局:“你知不知道我多心疼你?把你放在这里我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莫桐未垂下双目,眼眸中氤氲出一片清亮的水光,这句话剥线抽丝,牵着他的心弦也扯得她的心痛。一双手抓紧他的衣襟,贴进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她的发香幽幽,萦迂进他被思念的时间轴拖沓了太长的心田,眼中忽然涨满了雾气,纠缠不休地就只有她的身影。
上了车莫桐未才猛然想起:“还有白芍呢,那个房间里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风倾宇已经矮身坐进去,再度将她揽进怀里,放到腿上一点点用被子将她包好。低着头,眼帘垂下,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那乌黑的眼眸。
“那个人已经让清公馆的警卫先行带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清公馆的客房多得很。”
莫桐未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风倾宇,原来你早有预谋。”
风倾宇嘴角勾了勾,眸中布了一层笑意:“这次真没预谋,完全是随了心里的想法,想你,想把你带回清公馆照顾,于是就随着心思来了。”
莫桐未不信,捧着他的俊脸反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就算临安城的人知道她在这里的也粒粒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