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好奇:“去哪里玩?”
风倾宇哧笑着轻弹她的头:“这丫头怎么找不到重点,先把这发理满意了再说玩的事。否则想也别想,就一直陪我在这个屋子呆到这头发长到能剪了再说玩的事。”
莫桐未白他一眼,至于理理发的事,自然不在话下。第一次他都满意了,第二次还能让他失望不成。转首让张叔准备了理发用的家什,速度倒也快,眨眼的工夫就备全了。她来回比量了一番,有种大刀阔斧的感觉。好似他的头就是一块上等的布,等着她随意宰割,任意裁剪呢。
风倾宇只从镜中望着她,好整以暇地眯眯笑弯了唇,其实她剪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在意,重要的是穿过他发线的那只手是她的。那种真实的存在感,让他死心踏地的安心,所有患得患失的感觉仿佛只在她触及到他的时候都会烟消云散。
莫桐未剪得极用心,他的发质很好,根根墨黑笔直,又松散得像沾尽了阳光的活力。她握在手中,只觉缎子一般。须臾,抬起头望向镜中,正对上他含笑的美眸,此刻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比飞扬,映衫得一双眼瞳星光熠熠。
再低头,握着剪刀的手竟有几分抖动,再不像先前那样轻松自得。时过半晌,终于吁了口气:“好了……”
一只手还没从他的头上拿开,就被他一把攥住,执了几分力道,掌心温热。一双眼从镜子中狠狠的盯住他,淡淡地弯了弯唇角十足,似笑非笑的朗容惑人异魅。
“给我剪头就让你这么难为吗?瞧你,完事了就像大赦了一样。”
莫桐未底气不足的兀自喃喃:“我哪有?再说给一个十几省的督军服务紧张点有什么不对的么?太荣幸了不成么?”抽出手,推推他的肩膀:“自己看看,还满意吧?”这样的发质再配上这张举世无双的绝色容颜,其实剪成什么样就不重要了,再如何,怎样看也都是精彩。
风倾宇侧首瞧了瞧,伸手掸掸肩头的碎发,咧开嘴笑:“这次是比上一次技术纯熟了许多,看来多练练手还是有好处的。”转过身来看她,野性的清瞳渡上玩味:“要不然我也帮你剪剪?也算是礼上往来了。”
莫桐未一脸不信任的连连推却:“还是算了,我是要留起来的。”
风倾宇倒也会顺杆爬,一把将她拖近了,大手在她的发上揉了揉:“以后这发就不许再剪了,马上就要嫁进我风家的人了,平日让外人看到两个神形皆相似的男人抱在一块算怎么回事么。”
“风倾宇,你也觉得自己娘娘腔吗?”
风倾宇的眸光倏然深沉,附在她的耳廓暧昧吐音:“我是不是娘娘腔你还不知道吗?又不是没尝试过。”
莫桐未耳根一热,呼呼的发起烧来。故意垂下眼敛不看他,胳膊肘儿怼了他一把:“与其在这里贫,还不如去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风倾宇嘴角弯得老高,向柜子走去。打开的一刹愣了一下,她的衣服就夹杂在他的衣服中央,难得素色的衣服里有几缕明快的颜色,就像万里青山一点红,有点醉人心迹的魔力。不着痕迹的拎过她的外套,过来帮她穿上。
莫桐未盯着他脸上明晃晃的笑意,问:“有什么事值得你那么高兴的?乐得眉眼都快生花了。”
风倾宇瞟她一眼,拉着她朝门的方向走出几步了,才背着她轻声答:“此刻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莫桐未盯着他的背影不说话。
风倾宇带她去了清公馆的后花园,还真是第一次来,这个初冬的季节本是花草树木凋谢枯萎的季节,这里却一片盎然如春的景象。莫桐未见到的第一眼,实是惊滟了一回,清城和临安城离得这样近,她莫公馆的园子只怕就要瑟缩的没入冬季荒废了,这里却繁华得灼人眼瞳。
一丛丛花草品种奇特,她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此刻面对这些见也不曾见过的,更是叫不出名来。还有那些开满花的树,簌簌如日本的樱花,以前执行任务时在那个樱花盛开的时节去过一次,大抵就是这样一番光景。
莫桐未忽然想起一句歌词:“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努力的深爱过,就不苦……”转首看向风倾宇,花间的男子薄唇轻抿,花叶蓁蓁。那缓慢弯起的唇线明明难以捉摸,她却忽然觉得其实他睿智,精练,狠绝的外表下最是藏着一颗剔透如水晶的心,没人比他更纯洁,更想好好的生活。以往那些大男孩才会有的不羁混世,不用有意雕刻模仿,只发自他的内心,就自成一副光景,情真意切。
风倾宇被她盯得发悚,不自在的笑:“看什么呢?我脸再好看还有这些花花草草好看啊?”
莫桐未调开视线看向别处,缓慢的笑笑:“别说,你的脸还真就盛过万千花草。”
风倾宇一把攥住她即将逃窜的身形,不容她闪躲:“这嘴片子越来越甜了,跟谁学的这号本事啊,莫非你们临安军的训练营不训练杀人了,改说甜言蜜语了。”
“不爱听?不爱听下次我不说了。”
“别介啊,爱听,只是别换上那身皮了就又被打回原形了,到时候还不够失望闪神的呢。”
莫桐未一怔,心中略过一丝不安情绪,飞快的转过身向花园里面走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情绪叫做“闪神”,如今她就住在他的卧室里,睡在他的床上,同他一起逛园子谈笑,如果她离开了,他会不会忽然觉得闪神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