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嫣然抓紧风子心的手,面上尽量保持云淡的和绚:“我想我爸爸了,回清城去看看他。顺道将九小姐送回去。”
张段良从沙发上立起身,逐渐向两人逼近。脸上的笑意就像退潮的水,站定的一瞬一把抓住庄嫣然的另一只手。
风子心感觉到庄嫣然的身体猛然一震,反倒惊叫出声。
张段良含了笑意看过去,只道:“吓到九小姐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嫣然不能送你回去了。最近我要参加几个宴会,还要有嫣然陪着。不过九小姐不用担心,我会让府中的汽车送你回去。”
风子心为难的看向庄嫣然,要说的话扇动了两下嘴角,自动湮灭。
庄嫣然一把甩开张段良的钳制,面目僵冷:“你找别人陪你去吧,我一定要回趟清城。”
张段良语气含起轻讽:“是去看望风七少吗?风七少的女人缘自来旺盛,无人能及。怕也不稀罕你这么个有夫之妇探望的吧,我看你还是安份的呆在张府中,哪儿都别去。”
风子心想出来圆场两句,奈何张段良的气场太过阴沉慎人。鼓了半天的勇气,只说:“嫣然姐同我七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担心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样真切的一句话,还是被张段良一句油头的场面话塞了回去。
“那是自然的,不仅嫣然要去看,过几日等张某忙完了,我同夫人一起去看望风七少。”不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转首冲厅外唤:“送九小姐。”
看来张段良赶走风子心的心情很急迫,似一路推搡着将她‘送’出了张府。庄嫣然也被下人带往了楼上,两个频频回头张望着,宛如情真意切的牛郎织女。
其实不用说风子心也知道为了什么,她又不傻,外界对七哥感染瘟疫的传言已十分沸扬。像张段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只怕嫣然姐同清公馆的人走近了,会沾了病毒。再者庄嫣然对风倾宇有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张段良心里不介怀也定然是假的。
被人紧紧钳制的双臂立刻被松了手,风子心正在恍神,一个不稳狠狠向外跌去。幸好跌进一个清爽的怀抱里,这几日对于这股子香气风子心已相当熟识,莫三少。
果然,男子曲指已经轻点上她的额,含了淡远的笑意轻啧:“怎么样?说你这丫头识人不行,资历尚浅吧,你还不服。张四少府中又怎是轻易可以下榻的,被哄出来了吧。”
接触这两日,风子心才感知莫凌晨说话多乖张,本就眼锐明事,看进眼里但凡觉得不爽的都不带隔秒的,张口就能说出来。
张段良眼色一变,用了几秒确认眼前这尊大佛,没错,就是临安军的莫三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花了眼,莫凌晨什么人?如风雨般无形的一个人,几军之内出了名的神仙。没想到今儿个竟在府前见到了。真不知是荣幸还是倒霉。
脸色即刻含笑,由请:“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莫三少,府里请吧。”
莫凌晨已经将怀中的女人扶正,轻描淡写的望过去,只笑:“我可没这丫头脸皮厚,如若被张四少赶出来了,只怕这薄弱的脸皮都挂不住的想去寻死了。”
风子心瞪了莫凌晨一眼,跺着脚嗔怪。这个男人明显是在帮她抱不平,可是话却从来不会好好说,听起来这样气人的。
最先挂不住面皮的还是张段良,红白颜色一转。尴尬道:“莫三少这是说得哪里说,九小姐和你都是府上的贵客,哪有怠慢和驱赶的道理。只是风七少病了,九小姐急着回清城,我让府中人送她罢了。”
风子心哼了哼,莫凌晨在这里,底气倒似足了几分。
莫凌晨眉眼一松,看着些许倦怠,不理会张段良,垂首问风子心:“是我送你回去,还是坐张四少的车回去?”
这个问题明显就是问着玩的,答案何来悬念。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风子心沉寂了一会儿,转首问他。
莫凌晨双手打着方向盘,极其闲适的姿态,像此刻就要沉下的阳,懒洋洋的贵气。
眸子一眯,看向她:“钱也拿到了,庄小姐也见过了,总不能像你一样厚脸皮的赖在这里等着被人家撵吧。我这人可是十分识趣的。”
风子心气鼓鼓的看向窗外,刚才张段良的态度的确是差了点。
“不知嫣然姐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莫凌晨哧哧的笑:“她虽然不受宠,但张段良也不至于虐待她。我觉得你此刻更应该担心的是你七哥。”
一提到风倾宇,风子心刹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愁容面满,肺腑中又开始不安难耐。
“如果我七哥有事,只怕我也活不成了。”
莫凌晨专心看前方路况,淡淡的问:“你跟风七少的关系很好?”
“嗯,我七哥向来疼我,只怕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疼爱的人就是我了。”
莫凌晨凉凉的弯了嘴角:“一年前你说这样的话或许我还信。”可是现在他绝对不信了,那个女人进住谁的心里,都只能是第一位的。不仅如此,还要占得满满的,再不能容夺出半点可容纳别人的空间,永远。
风子心疑问的偏首:“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年前你信?”
莫凌晨像陷进了深度的个人思绪,等了半晌也不见回答,明显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车子一路开进清城地界,莫凌晨才似回了神,从那片涉足已深的区域里抽身。方向盘一打,开到路边停下:“行了,到清城了,叫个车子回清公馆吧。我只能送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