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九小姐的气该是消了吧？”
风子心刚才也只是冲动，更是掩饰逃避心中一种难言无解的情绪，但这一巴掌实属无心，没想到他竟然不躲避，干干的受着。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不放松：“你刚才为什么对我那样做，不让我揭穿她的可僧面恐？你不是也一直觊觎临安军的么？”
莫凌晨弹掉手中的一截烟灰，行云流水的看她，薄唇一启：“我莫凌晨从不屑这样的手段，再者任谁也是不能伤害她的，包括你七哥和你。至于庄嫣然灵堂一事，九小姐不防下去打探清楚，她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这种没掂量又卤莽的事怎会是她的作风。”
风子心忽然羞愧难言，这样显明的对比像故意是说给她听的。莫桐未不是，可是她风子心是。莫凌晨不就那个意思么？
负气的打开车门下来，急迫的冲进人群。这样的大事传播的速度果然很快，风子心问了几个人，整件事的脉络就打探清楚了。原来莫桐未真的到灵堂上去闹了，只是那结果就如一道响雷，生生的将她的脑子劈开一道缝，昭然若是的告诉众人，她是个白痴。
莫凌晨看出她的情绪严重有变，从先前的气愤一下跌进颓废悲伤的谷底。口中止不住的喃喃：“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了莫七少。”
其实莫凌晨也不知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只是不相信莫桐未会毫无理由的疯闹一场便是。只是到底原由是怎样的，以至于她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
“九小姐问到什么了？”
风子心的心抽疼起来：“人说嫣然姐根本不是为了我七哥殉情，而是被人谋杀，初步怀疑是张四少，是莫七少在灵堂上发现查出了这一切。”
莫凌晨狭长的眼角怔了一下，微弯了嘴角：“这一点我信，她就是有那样的本事。”扔掉手中再度燃起的烟，目不斜视：“怎么？九小姐现在是要去西平军还是直接回清城？”
风子心纠结的缠弄着手指，再转头看他，微许不安：“莫三少，刚刚真是对不起，我打了你一巴掌。”
莫凌晨依旧没有看她，哧一声倒笑了：“九小姐这脾气只怕不是一般的火爆，不过打了就打了，总不能再讨还回来不是。”转过头，眼中渡满戏虐的笑。
风子心刹时燃起心火，一直烧上眉梢，整张脸红得像个煮透的虾子。
莫凌晨一边敛了神思，已经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却被风子心一声阻下：“去之前再去看看莫七少吧，之前对她说了太多难听的话，只怕……莫七少会不悦，说声对不起也好啊。”
“你确定要去同她道个歉再走？”
风子心一颗头颅点得坚定，莫凌晨也不差这段车程，一打拐又奔临安军大营去了。能看看她作何反应也当是件有趣的事。
莫桐未没想到莫凌晨和风子心会返回来，一从会议室出来就迎头碰上了。白芍立在一旁早已从车上下来，这一刻担忧的看向莫桐未，一双清水眸子囊满不欲言说的紧张。
林子成愣了一下，护在莫桐未面前，大步跨过：“九小姐，有什么话您不防回去问过风七少再来这里理论。这是临安军的大营，不是你一个女孩家能胡闹的地方，你若不听劝，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此刻的神情恍忽唤起风子心肺腑中久远的神思，第一次见到他们，林子成便说了与此刻相同的话。当时莫桐未就被他护在身后的不远处，大体也是她若不听劝，他只能对她不客气。只是时间煽诳诃而过，岁月早已不是往昔的时候，她仍然那么不成熟。同为女人，她莫桐未能够风华绝然，让世人为之癫狂无措，而自己却可以像个小丑，一次次的哗众取宠。自己现在的无理取闹无非就是对先前空喜欢的恼羞成怒，可是，她千百次暗示过自己不要喜欢，是她一厢情愿，之前的种种又如何怨得了她？
这一刻就像有人将她的脑子敲开，再重新按装，太过突兀阴霾的死角被打通了，眼前忽然明亮。
莫桐未这样的女子，果然是自己不及的。
林子成被她的反应惊得怔住，眼前女子一双眼储满明伤。好像他一个大男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刺激了她。
暗沉着嗓音试着唤她：“九小姐……”
莫桐未和白芍面面相觑一眼，亦是搞不懂这是怎么个状况。莫非今天经历的事情多了，九小姐这便疯癫魔障了？
只有莫凌晨，一副云淡天高的架势，斜倚在车门上，弯了一双桃花美眸盯着莫桐未瞧。像闲适的神色俨然是在看戏的。
白芍率先走过去，毕竟同为女人，话也容易说。将林子成微微推到一边，触及到风子心问：“九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风子心终于回了神，冲白芍摇摇头，接着让过几人朝莫桐未走去。
林子成一个箭步射过去，挡到了莫桐未的面前。神色一凛，一本正经道：“九小姐难道还没闹够吗？我们七少并未去庄小姐的灵堂上闹过，九小姐是个聪明人，怎么不听劝。”
莫桐未扯唇哧笑了一嗓，轻轻拔开林了成，正色言：“你到一边站着，我倒要看看九小姐还有什么话说，只怕不让九小姐说，她这日子便过不安宁了。”
林子成极不情愿的闪身错开，七少的命令他不能违背，可这……这个风家九小姐也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风子心在莫桐未面前站定，眸中一汪宁静若水。就像一股浓重的烟云散去，再看，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