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其中的厉害关系之后,最后声色厉茬的问:“知道了吗?”
慧心点点头:“知道。”的确不能说,否则被他看出瑕疵,不仅会相信她们是异世人,觉得她们排编一出戏有其他阴谋倒说不定。
去进安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一路行得又十分迟缓,所以和慧心没有太多的交谈时间,毕竟寺中也是规定了会客准则的。
为了不让慧心难为,风倾宇和莫桐未就已决定离开了。走前慧心特意叮嘱了风倾宇好好照顾莫桐未的话,还要他体量信任她。形容很是温婉,前前后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此再配上本身的相貌,说是莫桐未的母亲也没人怀疑了。
风倾宇肯诚应允后牵着莫桐未的手从寺里出来,寺外景致撞进眼瞳了莫桐未才似松了口气。这个慧心果然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但她却并非十分担心。慧心是现代的知识分子,做事很有分寸,如果不是见到她感觉亲婉,也不会屡屡失控。毕竟在她来这里遇到她之前,慧心一直做得妥贴。
倒是风倾宇,走出进安寺之后,声音平静不起波澜:“没想到太太的性情这般灵动。”嘴角含了隐隐的笑意。
莫桐未侧首瞧他,望到他嘴角的弧度后安下心来。他显然没有怀疑,而且爱屋及乌了。
于是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情,之前还好,自打进了这进安寺,心境被佛祖一点化,就开朗许多了。乱世中的凄苦也便忘得七七八八了。”
风倾宇点点头:“这样倒也好。”
“是啊,这样的日子的确挺好。”
风倾宇看着她微微惆怅的脸,修指捏住她的下巴:“别一脸向往的给我看啊,再好你也不能撇下我去过这安逸逍遥的日子。你只能是我风倾宇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就都得一路相随。”
莫桐未攥上他的手,极配合的应声。
风倾宇满意一笑,一步上前就已在她身前蹲下。轻轻道:“山路不好走,我背你下去。”
莫桐未怔了怔,还是趴上去。
风倾宇将她背到住处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平缓的呼吸轻拍着他的脖颈,微痒的质感。
此刻夜已深沉,除了偶有几声虫鸣,便皆是似水流年的宁静。为何想到‘似水流年’这个词风倾宇也不知道,只觉得他背着她就像背了一段年华,一段想要白发相守,苍老相依的年华,而非沙砂。
黑影处男子本来守候了半夜,远远听到脚步声了一阵雀跃。刚踏出一步,看到风倾宇背着熟睡的莫桐未出现的场景后又退回了暗处。
这一夜是白等了。
庄重坐在花厅的沙发上一直不肯睡去,自打庄嫣然去了,便都是不眠的夜。这缕斑白了发线的殇,只怕没段时日是好不了。
管家上来催促,见老爷还僵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小姐生前的照片。重叹口气,上去劝:“老爷,时间不早了,先上去休息吧。你一直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小姐只怕走得也不会安心,她生前是最孝顺您的。”
庄重沉痛的一瞌眼,摆摆手:“你先下去吧,不要管我。我一个人呆会儿。”
管家见劝他不动,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退下。
庄重再度陷入沉思,今日莫桐未灵堂分析的绝对错不了。那日让下人去西平军探望,结果无功而返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隐隐不安了。而且他猜测一定是张段良所为,真相就像隔了一层纸,因为没有证据,就算离得再近,也不能轻易将西平军的张段良怎样了。现在有这个本事的就只有风倾宇,然而他却避而不见。心中定然也有一番思量,若说西平军谬传那会儿,以风倾宇的心智头脑,不用说也知他对他恨之入骨,现在又怎会轻易跟他搭到一条船上。
指腹磨了磨照片,轻叹:“小然,你放心,就算爸爸还没有能力为你争讨,也一定不会放过张段良的。我很快就会找到同盟军,治他于死地。”
只是枉你一生对风倾宇有情。
昨夜折腾得太久,又没有白芍唤着起床催促,莫桐未便感觉很久没有睡得这样香沉自然了。完全的自然醒,再一睁眼,天色早已大亮。灼眼的阳光倾洒进来,即使隔着碧荷寒塘图案的窗帘,依旧能看出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风倾宇还没有醒来,面朝她,半边脸陷进枕头里,英俊温和的眉眼,一只手拦截在她的腰身上。
以前在清公馆的时候听张叔说风倾宇有严重的起床气,夜里倒是个夜猫子,可以很晚不用睡。但早上也一定不会起来,叫得次数多了,便会烦躁的发起火来。所以如果没有顶大的事情发生,清公馆的下人一般是没人唤他起床的。这一点倒也不假,她在清公馆住了那几日也算见识到了。
锦被下攥住他的手掌,轻挪到略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微小的生命正在一点点长大,流着他与她的血液,同他息息相关。
问题是在风倾宇醒后发现的,她以为他还要睡些时候,就打算悄悄的起身弄点吃的准备着。而且虽说林子成今日没说过来,但保不定军中就会随时有事发生,车子一发动他便来了。纵使两人的关系林子成了然于心,真正看到了还是不免尴尬。
只是没想到这一动他便醒了,一双桃花美眸含了微微笑意,哪里还有刚醒来的惺忪朦胧。一把攥紧她的手臂带进怀里,再度重复她先前诱导他做的动作。啧啧嘴:“别说,果然还是没白吃,就是有那么点胖了。昨夜说你还嘴硬。”牵着她的手一并覆上,铿锵有词:“不信自己摸摸看,是不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