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她至极,这一刻却不想上楼看着她的容颜。这幸福太真实,让他的心底反倒生起朦胧之意。他宁可坐在离她颇近的距离想念,生生的念她。
她说的话他一直在思考,这样的言辞的确骇人听闻。可是他信,他有什么不信的呢。在他眼里那本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只是,异世灵魂又怎样?拜了堂成了亲,好就是他莫凌晨的女人,生死皆是。
林子成从厅外进来,手中端着瓷白酒杯。
“三少,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属下想敬您一杯。”
莫凌晨挑起眼皮看他,淡然扯动嘴角笑起来,饮过酒的喉咙有丝微哑:“的确是个大喜的日子,这一生怕也没有比今天更喜庆的日子了。”接过他手中递过的酒盏,清碰一声,一饮而下。
林子成看了他一眼,端端托到嘴边,昂首饮下。
须臾,再有下人进来告禀,别军高官想同三少饮一杯。皆逐一被林子成退下,三少喝多了,刚刚已经睡下了。
这一睡颇俱时辰,莫公馆的酒宴也摆了大把个时候,如今眼见接近尾生了。莫凌晨之前一走,却再没现身。其中有人打笑:“莫三少昔日好酒量,只怕将我们这一群人全喝趴了,他最多也就微有醉意,今日却说醉了不出来。哈哈,定然年轻气盛,按耐不住同夫人提早洞房花烛了。”
旁人也已喝得微熏,捏着黄段子嘻嘻哈哈的打笑。
林子成一边形容淡然的送客,虽不说其他,细瞧了还是能看出面色隐隐冰凉。
莫桐未来回在室中踱步打转,可是有些时候了。不见莫凌晨进来,林子成为了避闲也不能进来,所以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也无人同她吱会一声。中间只有两个丫头过来送过饭食,接着就出去了。
转眼看了一眼天色,的确不早了。想来莫公馆内的人流也即将散去。
倏然,门把手再次发出咔吧的转动声。莫桐未心底暗呼一嗓,乖乖坐到床沿盖好喜帕。这莫公馆的下人真当是闲得没事干了,间隔不多来一次,分明就是受了莫凌晨的指示,怕她想法子跑了么。
来人走近,停下,室中静到了极至,只有两人微微喘息的响动。
莫桐未透过帕子边缘能看到是个穿了公馆警卫戎装的男子,看来丫头走了,警卫又进来巡视了。莫凌晨果然心细如针,这会儿也不想着避什么闲了,警卫都可随意出入了。
如时想着,帕子却被人一下捞掉。眼前明亮得太过突兀,她不觉然的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看,不禁愣了神。就连空气都一并停止了流动,眼前冰霜覆面的男子,虽说冷到极至,却仍旧是红尘间最为好看妖娆的一张脸。
“风倾宇……”嘴角微微绽开笑意,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一点点绽裂开来,那风情万般的一笑隐在浓如蝶翼的睫毛下,何等绚烂的颜色。
风倾宇却气得炸了肺,越美越气。眼前新娘装的女子何等曼妙绚烂。多少次在他身下辗转伸吟的女人,如今却为别人穿上了嫁衣。他看着她,半晌,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惨笑,笑意渐至眼角,迅速枯萎凋零。忽地横过手来抬高她的下巴,目光在与她对视中慢慢变得严厉,另一只手“啪”地一巴掌打在她头顶:“莫桐未,你这算什么?真当带着我风倾宇的骨肉改嫁是不是?你不气死我便活得不自在是不是?还是嫌我活得太长?”
莫桐未故意忽略他的一张冷脸,身子一抬,一双手臂死死缠上他的脖颈。恶人先告状:“人家抱我走的时候你不是挺乐呵的么?还说将我交给他的,让他好好待我。”
风倾宇一把拉开她的手臂,突然得让她重新跌坐到床上。这次他显然是怒极,不打算她三言两语的就轻易纵容了她。身体前倾,在她身上投下一个颀长的影子,秋水桃花似的眸子攒满冰冷怒意:“这次别想蒙混过关,你知道我会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要是知道是你,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莫桐未,你这颗脑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呵呵,带着我的孩子同别人拜堂,你是怎么想的呢?”
事实上莫桐未什么也没想,当时一心只想着得了空子就离开。至于这种形式上的婚礼仪式她显然是不会放在心里的。可是,不能否认,风倾宇一定会很气愤,因为在他眼中,男女成家大体也就这么个形式。
伸手想要触及他,却被他一下闪开。她只得瑟缩的收回,讷讷道:“其实,我是什么都没想的。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这种形式在我们那里是不能够被承认为夫妻关系的。而且,我本来是一门心思去看你的啊,谁知九小姐会不在,阴差阳错的就把我弄来了。”她越说越恸懦,的确有够无厘头。
风倾宇淡冷的盯紧她,面上神色若有所思,所思不明。看得莫桐未一阵心里慌慌然,随着他不断前倾的动作只得一再再退后。最后重心一失,“怦”一声仰面躺到床上。
他却一个顺势,猛然覆上,实实将她压紧在身下,俊美却也苍白的面容上幻化出一种别样的风月。若是其他男子出现这样的神色还好,只是莫名的,一但出现在风倾宇的面上就会让人无形中嗅到一种阴谋的味道。而且那种不羁桀骜,真是越看越觉得邪气不安。
莫桐未盯着他消瘦了一圈的朗容,由先前的企及变成强烈的排斥退缩。抵住他不断倾压过来的身躯,惶恐问:“风倾宇,你要干什么?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事做得的确不太像话。”电闪雷鸣间,头一偏转,避开他砸下来的吻,薄唇贴着脸形滑过,停在耳廓处,反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的身子一抖,继续:“可是我也不是有心的,九小姐人呢?她的起居室不是不在那里吗?风倾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其实拜堂行礼也不过一个形式,我都是怀了你孩子的人了,又岂会在乎在这形式上的东西。你知道的,我不太拘于这些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