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感觉到头上一点湿润,顺着光滑的额滑下,埋进乌发里,湮灭殆尽。他清浊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她能感觉他高大的身形都在微微颤抖。
半晌,埋在她的肩胛处,声音粗哑呢喃:“对不起……是我害苦了你……我会补给你,把你所经受的疼痛都补给你……”
产婆心中了然,这模样绝尘的男子定是床上女子的男人了。喜滋滋的欲抱着孩子给他瞧瞧。却听床上人再次呼痛起来。
这情况来得太过突然,室中几人同时一怔,心脏刹时猛跳几许。
风倾宇急迫的抚着她的脸颊,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
产婆眼疾手快,将怀中娃娃抱给白芍。再度返回床边,这一瞧不要紧,再度喜喝出声:“这位夫是又要生了,是对双啊,真是天大的喜事。”
莫桐未直感觉刚才的那种痛触再度龚来,将她撕扯得几欲体无完肤。
风倾宇望着她,眼中神色复杂。既欢喜又心疼,好似真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痛喝一嗓,他便是愧疚得死得心都有了。
“是不是不能忍受?要不咱不生了……”
产婆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一看就是个极为疼宠自己的女人,还是个嘛事不懂,第一次当爹的毛头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没见哪个男人心疼得不得了了,蛊惑自己的女人别生的。
白芍和慧心本来也是担心焦躁,听风倾宇这样一说,纷纷抿着嘴角笑。
莫桐未真是被他气死了,疼痛用力之余狠狠白他一眼,坚难吐音:“还不都是你你个大混蛋,下次要生你自己生,我不给你生了,痛死了。”
这一气也倒好,平白一用力,孩子哇哇的就生出来了。产婆拾起一看,忙及唤好:“是个女娃,夫人生了对龙凤胎,可当是圆满啊。”
白芍和慧心早已乐得一团欢心,纷纷凑过来细瞧两个小家伙。本来男娃娃已经不哭了,这会儿女娃娃一哭,他便跟着一同哇哇咆哮起来。
风倾宇才顾不得那两个小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俨然筋疲力尽,轻瞌了眉眼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他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身体前倾抱住她,一张脸埋在她的身体上,看不见表情,却宁静得有几分遏制不住的哀伤。这个女人是他的心头肉眼睛珠,看着她痛苦,他的一颗心都被撕拧得抽搐了。他竟然有些微微害怕,怕她这样一睡就不醒来了。于是他只能这样紧紧的抱紧她,一心希望她贪恋他的温度……
慧心和产婆已经开始着手安置两个新出生的小人儿了。
白芍看了床上过分沉静的两人一眼,走过去拍了拍风倾宇的肩膀,轻轻道:“风七少不用担心,桐未她没有事,只是太累了,睡过去了。很快就会醒来,你先过去休息一会儿,我帮她收拾一下。”
风倾宇依旧没有抬头,保持着紧揽她的动作。那样死心踏地,让人着实望得心疼不已。良久,沉声道:“我来吧。”
春天,这是一个万物开始复苏的季节,绿树抽新枝,明镜花红也开始点点吐新。风还是略微清凉的,抖动起院中几株扶苏,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话说莫桐未一次生了对凤龙胎,真是无比喜人的一件事。白芍和慧心一颗心提吊了一天,这会儿总算是放下了。趁桐未熟睡的空,已经替她炖好了补品。
按理说这等事最开心的还应当属风倾宇,可是他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对两个小家伙倒有些愤愤不平的嫌疑,对于生产过程两个小家伙对莫桐未的折磨显然他是记仇的。
白芍哭笑不得的感叹:“这个风七少啊,真是个好玩的男人,对桐未可是一百个疼爱,竟然因此怪及两个刚出生的娃娃了。”
慧心慢条斯理的想了一下,摇摇头否定:“我觉得不是全然因为这个他才对两个小家伙冷淡,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重要的是他觉得两个小家伙出生了,会跟他分抢桐未,所以受不了了。”
这样一揣测,两人面面相觑,“扑哧”笑起来。
风倾宇不用任何人帮忙,亲力亲为清理过一切,帮她擦拭过身体之后,莫桐未还在睡眠中不曾醒来。他不瞧着就不放心,于是上了床一直揽着她。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两个小家伙实在是饿得发慌了,将床上的两人吵醒。
莫桐未睁开眸子四处望了望,俨然是在找寻。
风倾宇盯着她,冷冷的负气问:“我不就在这躺着么,你这是找什么宝贝呢?”
听了他的话,她才把视线定格在他脸上,皱着眉头理所当然:“孩子啊,你没听到他们饿了吗?还躺着干什么,去抱过来,我喂喂他们。”
风倾宇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即刻扳正她的脸颊:“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莫桐未被孩子哭得心中着急,不耐烦问:“我答应过你什么东西了?”
风倾宇彻底怒起来,声音也高了一个分倍:“莫桐未!”
门板当下被人敲响,须臾白芍推开门进来。嗔怪的向床上看了一眼,向两个摇篮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桐未,孩子饿了,怎么还不喂喂?小孩子很小,胃口还浅得很,间隔不上多少时间就得喂一次。”
莫桐未已经坐起身,狠狠的瞪了风倾宇一眼,宛如他此刻是横亘在他们娘们之前最大的障碍。
“我知道了。来,抱过来给我吧。”
白芍先抱过来一个递给她,返身又去抱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