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外貌,同样的名字,却是两颗完全不同的心。她恍惚地盯着那个人,眼前越发模糊,心头却已经不再感到疼痛。
同貌同名,又能如何,自己的御靖卓已经不在人世,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而眼前的御靖卓,他是属于别的女人,是属于眼前这个叫唐嫣然的女人。
玄武才刚将衣裳夺回,后头御靖卓已经杀到,司马鸿睿起身,挡下他给芳离的一击,“大师兄,别太过分了!下午你才……”
后头的话,他想说,“下午才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晚上就要杀了她?这也实在太狠毒了吧!”然而他见唐嫣然在场,不敢提半个字,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芳离,再度被他伤害。“人家芳离从进你的府门到现在,根本未曾提过要做将军夫人,她不过是来还钱罢了!刚才,你已经打了她一掌,怎么,你还想杀她?那衣服,若不是她的,我们也不纵容她夺人所好,可若是她的,你御大将军也实在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欺负她一个弱质女流,换言之,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鸿睿甚少如此生气,连唐嫣然也愣住了,她裹着披风,将愤怒的御靖卓拉住,“算了,就当是我赏赐给她的吧!不知羞耻之人,咱们不与她斤斤计较!”说完,她很是有些记恨得盯着芳离。
芳离坐在地上,小心抚摸着被玄武夺回来的内衣,衣服已经撕坏,再也无法穿上,她也不会再穿了。最珍贵的衣服,被别的女人穿过,就已经脏了。
玄武见危机暂时消除,小心地将她从地上扶起,却见她的眼神始终盯着那衣裳,心知自己出手不甚,心生愧疚,“出手没个分寸,弄坏衣服,实在是对不住了。”
“没有的事!”她抬头,脸上却多了份凄美的微笑,这是今晚她进来后,他第一次见到她笑颜绽放的样子。
惨白的容颜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却笑得仿佛是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美,干涸的嘴角还带着血丝,令宁玄武有种想吻住她的冲动。
“这衣服,我本就不会再穿了!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穿给谁看……”说着,笑颜过后又是一阵伤心泪。她缓缓地走到火盆边,作势要将衣裳丢入火中。
“十万两!那衣服留下!”御靖卓决意要将那衣服夺回,至少不能让嫣然心中不痛快。
她的手有一丝颤抖,御靖卓以为她心动了,可是她的动作在稍等片刻后重新继续。
他不知道,她的颤抖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心中的最后一抹记忆,烧了它,美好的回忆也跟着没了念想,没了寄托。
“一百万两!”她的手不曾停下。
“一千万两!”还是没有停下。
说到一亿两的时候,她微笑着将那件衣服丢入火盆,这举动彻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瘦小虚弱,甚至身有残疾的女人,她竟然烧掉了一件价值一亿两的衣裳。
“曾经我有个爱人,他也叫御靖卓!”说这话,她不想让眼前的御靖卓误会自己是在讨好他,“可是他死了,这衣服是他生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上面染满了他的血,红红的血,这一辈子都在我的眼前,再也擦不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