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辰轻轻咳了一声后道:“我哪里知道这个老八婆看穿了我是装的,本来都蒙混过关了,没料到见到你的时候还是露了原形。”
夜之初也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她见他脸色不好,心中一软,又问道:“你不妨事吧?”
“没事,只是被她震伤了筋脉,可能心脏震掉了吧!”燕雪辰一本正经的道。
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心脏震掉了你还能活吗?真是的!”
燕雪辰将那只手扔掉后站在夜之初的身边道:“我若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不会。”夜之初扁着嘴道:“你从来都没个正形,死了活该!”
燕雪辰微微有些失望,她却又伸过手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背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都说了没事,你还担心什么?”燕雪辰的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暖意,这个嘴硬件心软的女人,嘴上说的极凶,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夜之初在他的身边坐下,双手拖着腮道:“我在想我们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看皇后刚才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只怕是急疯了,所以急着让我们写那个东西。”
“她当然会急,今日的事情我猜是他们母子联手来对付五哥的。”燕雪辰浅浅的道:“我们若是真的写了,只怕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立马下杀手,可是若是不写,只怕会受皮肉之苦。”
夜之初的眉头皱了起来,燕雪辰又微微一笑道:“我都忘了,你根本就是吃不了苦的人,迟些皇后只怕只要一用刑你就会写了。”
夜之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说什么混话,难道你就能吃苦?”
“当然。”燕雪辰的眸光微微一疑道:“我从出生到现在,有好几次都经历过生死,七岁的时候被人脱光了扔了以冰天雪地里,也被人关过暗室,还曾被人推进树洞里呆了十天,那时候母后早死,父皇认为我不祥从来不管我,明妃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宫之中,没有人护的孩子连野草都不如。再则那时候五哥还小,也没有办法完全保护得了我,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挨了过来。”
夜之初和他在一起也有很长时间了,却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虽然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只怕是大多都不如意的,没料到竟会如些凄惨。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细细打量着他,却见他的眉眼里一片淡然,说起那些事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她知道一个人童年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长大后的性格,他某些时候的暴戾只怕是和那些生活有关系的,可是他大多数时候却是开朗而又自信的,说出来的话就如同一个心境极为阳光的少年,只是在那些阳光的背后,却藏了那么多的阴暗和深沉的东西。她对他的看法又微微有了些改观,她忍不住想若是我一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会比他坚强比他乐观吗?
她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忍不住又问道:“你碰到逆境的时候是如何克服过来的?”
“对着自己笑啊!”燕雪辰冲她微微一笑道:“哭只会让你的敌人开心,而若是笑的话就会让他们觉得很奇怪,所以就算是被困在那里,我也会对自己微笑,可是那种笑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就是傻子,他们觉得只有傻子才会在那种环境下笑的出来。所以宫里就盛传我傻了!”
夜之初微微一愣,突然觉得他的微笑太过沉重,她没有再看他,而去看那跳动的油灯,她浅浅的道:“我原以为我经常用顶着面具是能体会得到你的那些苦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们两人的面具完全是不一样的。我戴着面具不过是图个新鲜好玩,而你的面具却是保命用的。”
“可是你终究是个皇子,是谁那么大胆敢要你的命?”夜之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燕雪辰淡淡的道:“明妃的把戏你也见了,皇后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只这两个人就够我喝好几壶的了,父皇对她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便是纵容,有了那一分纵容她们也就变本加厉了。如果我不是个傻子的话,她们只怕会换更多的法子来折磨我。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一次的难关吧!”
夜之初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恍惚,虽然她以前从电视里看到那些宫斗的片段,那些皇族子弟骨肉相残的事情让她觉得太过夸张,可是此时亲眼听到他了的话,再亲眼见到皇后的狠厉之后,她便觉得电视里演的的那些只怕没有真实事情残忍的十分之一。
燕雪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饶是他聪明无比而且经历过这种被关暗室的经历,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逃走,心里不禁烦躁了几分,一烦躁气血上涌,嘴角又溢出血来。
夜之初看到他嘴角的鲜血,登时有了主意道:“要不你装死,我把她们引进来,然后趁机夺门而出?”
“笨死了!”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生死,我真的死了他们只怕会暗自开心,根本就不会把门打开,再则就算我们能夺门而出,门外至少有十几个武功好手,我若是没有受伤,自不会怕他们,可是我现在身负重伤,又哪里还能对付那么多人?”
夜之初一想也对,便又道:“不如我们招了吧!”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我敢保证你只要一写下五哥的罪证,皇后立刻就会把你给灭了。”
夜之初又道:“要不我装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