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辰站在那里不语,一双冷冽的眸子望向窗外,北风吹过红袖,白雪舞过红梅,整个世界既张扬又满是痛楚,风是张扬的发,雪是飞舞的泪,心却是那漫天的血红……
夜之初闭着眼睛躺在马车上,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上面,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倔强,她看起来似昏迷不醒,眼角边却挂着两行泪水,泪水清澈,却如一汪小泉般流个不停。
燕雪辰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昏睡过去,只是在装而已。只是他的心里也难受的紧,心里对她又怜又爱又恨,便拿着一块丝帕替她拭泪,没料到那泪水却是越拭越多,她没有抽泣,甚至连鼻子都没有吸一下,可是泪水却已决堤。
燕雪辰恼了,干脆不再替她擦拭泪水,在旁冷着声道:“夜之初,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你若是要寻死的话,也该换个地方!父皇今日已对你百般忍奈,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能让整个夜家被灭九族了!”
夜之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燕雪辰又道:“在这个世上,失恋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又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五哥当年失去婉若,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心已死,可是你见他的心死了吗?”
夜之初依旧不语,燕雪辰一把将她拎起来道:“别在这里给老子装死,真要死的话给我死出去!老子讨厌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夜之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燕雪辰看到她的眸光吓了一大跳,只见她的眼睛红的似兔子,那双眸子里的伤痛竟是那么的深重,和五年前他无意中走到南王府时看到燕雨辰的目光几乎一样,那里面藏着痛如刀一般刻在了他的心上。那样真切的痛,也刻在了他的心窝上,在这一刻,他完完全全的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伤和痛。
他原本还夹杂了一大堆想要骂她的话,在看到她那眩然欲死的目光时,竟是再也骂不出来了,他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想安慰她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安慰得了她。
他没有说话,夜之初却低低的道:“燕雪辰,我的爱情没了!”
燕雪辰将她搂进怀里道:“傻子,你还有我!”
“我原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夜之初的头伏在他的肩膀上低泣道,她这般一抽泣,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削瘦的身体如同纸一般单薄,被马车轻轻颠着,似要被吹出去。
夜之初这么一哭,整个人便再也不受控制的大哭了起来,她已病了许多天,嗓子早已干哑,这么一哭便如没有声音的车轮,只有骨碌碌的声音,干涩的声音听起来难受至极。又如那凄然的北风,呜咽里却透着无尽的悲痛和苍凉。
夜之初往日里不管是哭还是笑,都带着几分张扬的,她这副样子,燕雪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平最是怕女孩子哭泣,她现在这么一哭,他顿时便六神无主,他纵然平日里极为聪明,在一刻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有轻轻的搂着她,亲吻着她散落在他眼前的秀发。
他在她的耳畔轻轻的道:“其实你为五哥已做的够多了,你们之间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差一点缘份吧……”他安慰到这里,又觉得对他自己有些不公平,话便又咽了回去。
夜之初却似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他低低的道:“这一次就当你为五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从今往后,不要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那些让人误会百出的事情来了。其实,五哥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夜之初,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夜之初没有回答他,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正在此时,马车外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们倒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啊!
他一把将夜之初负在身上,伟岸的身体陡然间从马车里冲了出来,就在他冲出来的那一刻,马车被劈成碎片。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雪白的长剑,长剑的光茫在白雪和北风中透出层层杀气,他今日穿了一件墨色的棉袄,此时往雪地里一站,便如同威风凛凛的战神一般,他的眸子冷如寒冰,比起燕雨辰满是杀气的目光更多了一分寒意。
四周散落了十来个杀手,那些杀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平日里也算是见过大阵仗的,可是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没来由的吓了一大跳。他们一时间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个传闻中痴痴傻傻的的皇子,何时变得如同出鞘的剑了!
夜之初的眼睛里微微有些迷蒙,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将她原本有七分醉意的脑袋吹的清醒了三分,却一时间还是不明白,她怎么就伏在了燕雪辰的背上,又是怎么跃出车窗。她在他的耳畔轻声问道:“是我惹来的祸事吗?”
“你觉得呢?”燕雪辰淡淡的反问。
夜之初把泪水抹净后道:“我哪里知道,只是这里风好大,吹的我的眼睛又干又涩,好难受!”
燕雪辰浅浅的道:“嗯,是有点冷,我们打完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又暖和又舒服,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他们人多,你打得过他们吗?”夜之初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问,她眼前的人影已成了双影,在她的眼前晃动着,那些人似乎多出了一倍。
燕雪辰一手将她负在身后,一手拿着寒光四溢的宝剑,身上荡出千般豪气,用眼睛的余光看了那些杀手一眼后满是不屑的道:“只是区区几人而已,今日只够我做个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