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纵然不知道燕星辰的下场,却也知道燕星辰必定不会有好的下场,他为了这一场宫变已谋划了很长时间,此时若是放弃,心里有些不甘,而若是用强,一旦失败便会一无所有,而燕雨辰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天知道燕雨辰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躲在暗处,只待他一出动,就会有所行动。
燕轻辰素来是果然而又张狂的,生平第一次起了这样的犹豫,因为太过在意,所以知道输赢太大,他一想起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就觉得全身上下一片热血沸腾,连带着心跳也快了很多。
燕轻辰在原地踱了一圈,心里的紧张和在意实在是难以遮掩,谋士江涛看出了他的心事,在旁低低的道:“王爷若是做了决定,就宜快不宜慢,慢则生变。”
燕轻辰深吸一口气道:“你认为本王该如何做?”
江涛答道:“生死关头,奴才不敢替王爷做主,却觉得王爷此时其实有三种选择。”
“哪三种选择?”燕轻辰问。
江涛的眸子里满是智慧之华,他低低的的道:“第一种选择是听皇上的话在这里等待天明,只是天明之后会有什么变数,奴才并不知晓,只是若是等下去的话便失了先机;第二种选择便是强行攻进去,此法太过地冒险,成败都只是五五之数,成了便是一朝天子,败了便是千古罪人。而皇上的身边尚有精兵数千,依据地形,若要功破实有难度,再加上还有左相在宫中,他素来极具机变之才,甚擅用兵,实难掌控。”
“第三种选择是什么?”燕轻辰有些不奈的问道。
江涛答道:“第三种选择依旧是进攻,但是打的是清叛党的旗号,自古以来,讲究师出有名,王爷这般一做便是名正言顺了,而宫中如今乱成一团,难保会有叛党残存在宫中,王爷打的是保君的旗号,如此一来,皇上心里也舒坦了,王爷今夜又立下了大功,不用逼宫也必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进去之后先参拜皇上,不可要挟。”
燕轻辰皱着眉头道:“本王没觉得第二个选择和第三个体选择有什么差别。”
江涛轻叹一口气,轻附在燕轻辰的耳畔说了一席话,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上扬,赞道:“果然是妙计,本王采用了!日后若是本王能够得坐宝位,你便是天大的功臣!”
江涛俯首道:“多谢王爷赏识。”
燕轻辰将身边的亲信唤来,吩咐道:“你们换上叛党的衣裳,去皇宫的各个角落放火!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若是暴露了行踪,该如何做就不用本王再教你们了。”
众人的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尽数跪倒在地道:“未将知道!”
“好了,去吧!”燕轻辰吩咐道和。
众人四处散去,刹那间,宫里四处着火,侍卫将四周的情形向皇帝禀报,皇帝大怒道:“不是说三皇子已经将冷铁心斩首了吗?又哪里来的叛党?”
“这个奴才便不知了,只是方才听到风声,说那些人是南王的人。”侍卫小声道。
夜之初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皇帝却已拍案而起道:“混帐,南王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燕雪辰听到皇帝这句话里虽然对燕雨辰满是肯定,却已生了怀疑之心,当下淡淡的道:“父皇所言甚是,五哥是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儿臣认为一定是宫里还有些叛党未完全清除,他们为了保命或者受人指使,就说是五哥的人。”
皇帝眉头微皱,夜之初在旁低低道:“我小时候若是犯的错的话,比如说打碎了我爹最爱的花瓶,我就一定会溜出屋去,把大哥骗进屋子里来,然后再装做凑巧撞见,这种简单的栽赃嫁祸之法其实没有太多的水准。”
皇帝的龙眸微微眯了起来,正在此时燕轻辰在门外大呼:“保护皇上,给本王将那些叛贼尽数拿下!”
冲杀声再次响起,侍卫跑进来禀报:“皇上,战王攻了过来,我们要不要把他放进来?”
皇帝的龙眸里一片深沉,他往日里所有的事情尽在心中,此时被侍卫这么一问也微微有些茫然,他的目光不由得扫向梦影,梦影轻哼一声道:“战王这一着当真是高明,皇上,依老夫之愚见,还是将三皇子放进来吧,否则他若是在另一边派兵攻打进来,也会全部算在叛党的身,到时候恐对皇上不利。”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品气后道:“撤下兵马,将侍卫埋伏在殿内,战王若有异动……”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狠厉道:“革杀勿论!”
他那一句革杀勿论让夜之初的心里一阵发寒,这一场宫变,她算是从头经历到尾,只觉得这种父子相残的戏码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惊,皇族里的恩怨一旦被卷了进来,就再也难以脱身了。
皇帝的话说完之后,自己的心里也是一片悲凉,而有些事情是一定需要做出决断的,身处高位,若是优柔寡断,那就是害国害民,也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有时候是需要等,而有时候却需要冷静的头脑和当机立断。
燕雪辰和梦影两人都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两人的眸光一片深沉,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夜之初知道燕雪辰在等燕雨辰,可是梦影又在等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已经算到燕雨辰今日里一定会有行动?
守卫一退开,燕轻辰便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他的身材原本就极为高大,此时站往上殿中一站,当真便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他看到燕雪辰和夜之初站在那里,微微愣了一下,一抹杀机迸了出去,皇帝却喝道:“叛贼擒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