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论(四十四)
〔高宗御定医宗金鉴〕九十卷 存四库全书提要曰。乾隆十四年奉敕撰。首为订正伤寒论注十七卷。次为订正金匮要略注八卷。盖医书之最古者。无过素问。次则八十一难经。然皆有论无方。(案素问有半夏等汤一二方。然偶然及之。非其通例也。)其有论有方者。自张机始。讲伤寒及杂证者。亦以机此二书为宗。然伤寒论。为诸医所乱。几如争大学之错简。
改本愈多。而义愈晦。病其说之太杂。金匮要略。虽不甚聚讼。然注者罕所发明。又病其说之不详。是以首订二书。纠讹补漏。以标证治之正轨。次为删补名医方论八卷。辑医方者。往往仅题某丸某散治某病。不知病状相似者。病本多殊。古人论消息君臣佐使有其宜。攻补缓急有其序。或以相辅为用。或以相制为功。甚或以相反相激。
巧投而取效。必明制方之意。而后能详审病源。以进退加减。故方论并载也。次为四脉举诀一卷。取崔紫虚脉诀。
参以内经。阐虚实表里之要。紫虚者。宋道士崔嘉彦之号也。其书简括而精密。李时珍濒湖脉学。尝录以弁首。
故兹亦取以为准。次运气要诀一卷。阐素问五运六气之理。盖运气虽不可拘泥。亦不可竟废。故次于诊法。次为诸科心法要诀五十四卷。以尽杂证之变。次为正骨心法要旨五卷。则古有是术。而自薛己正体类要以外。无专门之书。故补其遗。
皆有图有说。有歌诀。俾学人既易考求。又便诵习也。自古以来。惟宋代最重医学。然林亿高保衡等。校刊古书而已。不能有所发明。其官撰医书。如圣济总录。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等。或博而寡要。或偏而失中。均不能实俾于治疗。故圣济总录。惟行节本。而局方尤为朱震亨所攻。此编仰体圣主仁育之心。根据古义。而能通其变。参酌时宜。而必求其征验寒热不执成见。攻补无所偏施。于以拯济生民。同登寿域。涵濡培养之泽。真无微之不至矣。
〔沈氏(懋官)医学要则〕三卷 存自序略曰。医者。理也。意也。实难言也。天地之道虽大。无非一理。医之治病。惟能意会。何所不通。然理之玄奥难明。而意会之微妙莫测。是非易言也。古之轩辕,幼而聪慧。长而神明。怀圣人之资。抱经纬之才。
忱黎庶之疾苦。乃与岐伯等更相问难。闸发玄微。而作灵素一十八卷。垂万世不朽之弘慈。开亿兆生民之寿域。
第其道理渊深。文辞雅奥。非熟谙研求。鲜有得其解者。后有汤之伊芳尹秦越人。汉之仓公张仲景。魏之华佗。晋之王叔和。隋之巢元方。唐有孙思邈王启玄。宋有钱乙庞安常。金有成无己刘完素。元有李东垣朱丹溪等。诸贤踵起。着述不可胜计。未有不阐发经旨玄机。而敢自创也。惟高阳生自负高达。以大小肠之经络与心肺。相连配于寸口。以肺同诊。三焦列于左尺。以命门列于右尺。而手厥阴膻中置之度外。大乖经旨。为后世之鄙矣。愚心愤切。故不揣鄙陋。择集内经最要者。立为二十四要则。为后学之规范。并不敢背旨妄言。希图表异也。幸高明者正之。
〔何氏(梦瑶)医碥〕七卷 存自序曰。文以载道。医虽小道。亦道也。则医书亦载道之车也,顾其文繁而义晦。读者卒未易得其指归。初学苦之。瑶少多病失学。于圣贤大道无所得。雅不欲为浮靡之辞。以贻虚车诮。因念道之大者以治心。其次以治身。庄子曰。人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医所以治身也。身死则心无所寄。固小道中之大者。爰取少日所诵岐黄家言。芟其繁芜,疏其湮郁。参以己见。泐为一书。用以阶梯初学。非敢谓是载道之车。欲使升车者。藉此以登。如履碥石云耳。故以碥名编。或曰。方今景于昆冈。子作焦头烂额客炯矣。人咸谓子非医病。实医医。是书出。其时医之药石欤。碥当作砭。予笑而不敢言。乾隆十六年岁次幸未季春望日。南海何梦瑶书于乐只堂。
赵林临序曰。予友何君西池年三十八。始成进士。其成晚。故得博通诸艺。能医。尤其笃嗜而专精者也。然自其为诸生时。即文名藉甚。学士惠公称为南海明珠。于是西池之见知于人者。独着于诗文。余技遂为所掩。己酉选拔。策询水利。西池以医喻。娓娓且千古。学士顾公亟赏之。拔置第一。予亦与选。得读其文。然后知西池之旁通于医。而犹未悉其妙也。西池联捷后。寻观政西粤。历宰义宁阳朔岑溪思恩诸邑。迁牧辽阳。则又但以善政闻。然其在思恩也。疠疫流行。西池广施方药。饮者辄起。制府策公。下其方于郡邑。存活甚众。辽阳民王洪病风年余。狂易多力。投人秫火中。焦烂无完肤。敷以药数日愈。于是西池坐厅事。呼伍伯缚王洪庭柱间。洪且骂且歌。州人聚观如堵。西池先威以刑。令怖 。旋予汤液。两人持耳灌之。有顷暴吐下。其病遽失。人咸惊为神。嗣是西池之医。遂稍稍着矣。庚午夏。
予内子病。两月不少间。诸医皆束手。已治木矣。适西池请告归里。亟延诊。先后处大承气白虎小柴胡数十剂。
效在桴鼓。予谓西池。诸医皆言阳虚宜扶阳。非参附勿用。子独反之。何也。曰。此非粗工所知。且此辈妄引易义。动言扶阳抑阴。夫易阳君子阴小人。故当扶抑。医言阴阳。但气耳。气非正则邪。正虚无论阴阳。均当扶。
邪胜无论寒热。均当抑。何得牵合惑人耶。又曰。温补之说。借口春夏。不识归根复命。四时皆生之理。苟明亢害承制。以克为生。则大黄朴硝。即回阳之上品。故药之补泻。初无定名。惟视病之寒热。以为去取。今不问何证。概从温补。何异惩溺而群趋火坑。不亦惑乎。又曰。医有庸有黠。庸医不知温补之能杀人也。以为平稳而用之。黠医知温补之能杀人。而人不怨。以为可以藏拙而用之。于是景岳之徒遍天下。而河间丹溪之学绝矣。距邪闲正。吾能已乎。西池之言若此。然则西池之医之着于天下也。所系固不少矣。西池所辑医书凡数种。向欲梓以问世。而不名一钱。此编乃朋好所醵刻。先行者工竣。命予弁其端。予惟西池自序。简括精妙。无可复益。聊缀拾其言论集验之未着于篇者。告诸世。使知西池之所长。不独在文章政事间而象着之以嘉惠天下也。是为序。赐进士出身截选知县年眷同学弟赵林临序。
四库全书提要曰。何梦瑶。字报之。南海人。雍正庚戌进士。(赓和录注)〔叶氏(桂)临证指南医案〕十卷 存华岫云序略曰。吴阊叶氏晚年日记医案。辞简理明。悟超象外。其审证则卓识绝伦。处方则简洁明净。案中评证。方中气味。于理吻合。能运古法。而仍周以中规。化新奇而仍折以中矩。察其学识。盖先生固幼禀颖绝之才。众所素稔。然徒恃资敏。若不具沉潜力学。恐亦未易臻此神化也。惜其医案所得无多。不过二三年间之遗帙。
每细参玩。只觉灵机满纸。其于轩岐之学。一如程朱之于孔孟。深得夫道统之真传者。以此垂训后人。是即先生不朽之立言也。故亟付剞劂。以公诸世。至其一世之遗稿。自有倍蓰于此。个中义理。必更有不可思议者。自必存在诸及门处。什袭珍藏。尚未轻以示人也。然吾知卞氏之玉。丰城之剑。其精英瑞气。断不至于泯没。自必终显于世。只在先后之间耳。倘有见余是刻。能悉将先生遗稿。急续刻行世。此岂非医林中之大快事。抑亦病家之大幸事也。谅亦必有同志者。余将翘企而望之。因以为序。
沈德潜叶香岩传曰。君名桂。字天士。号香岩先生。自歙迁吴。君少从师受经书。暮归。君考阳生翁授以岐黄学。年十四。翁弃养。君乃从翁门人朱君某。专学为医。朱君即举翁平日所教教之。君闻言即彻其蕴。见出朱君上。因有闻于时。君察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如见五脏 结。治方不执成见。尝云。剂之寒温。视疾之凉热。自刘河间以暑火立论。专用寒凉。东垣论脾胃之火。必务温养。习用参附。丹溪创阴虚火动之论。又偏于寒凉。嗣是宗丹溪者多寒凉。宗东垣者多温养。近之医者。茫无定识。假兼备以幸中。借和平以藏拙。甚至朝用一方。晚易一剂。而无有成见。盖病有见证。有变证。有转证。必灼见其初终转变。胸有成竹。而后施之以方。否则以药治药。实以人试药也。持论如是。以是名著朝野。即下至贩夫竖子。远至邻省外服。无不知有叶天士先生。由其实至而名归也。居家敦伦纪。内外修备。交朋忠信。人以事就商。为剖析成败利钝。如决疾然。洞中 会。以患难相告者。倾橐拯之。无所顾藉。
君又不止以医擅名者。殁。年八十。(归愚文钞)四库全书提要曰。临证指南医案十卷。国朝叶桂撰。桂字天士。吴县人。以医术名于近时。然生平无所着述。
是编乃门人取其方药治验。分门别类。集为一书。附以论断。未必尽桂本意也。
〔种福堂公选良方〕四卷 存杜玉林序曰。华与余家世为姻娅。华君岫云精通岐黄术。常存利济救人之心。孜孜不倦。向慕吴门叶天士先生为当世卢扁。留心觅其医案。约计盈万。分门选刻。共成十卷。名曰临证指南。已遍行海宇矣。壬申岁。又将其续补医案温热论。与平生所集数种经验奇方。付刊以备救急。其愿甚诚。忽于癸秋谢世。其方止刻十之二三。
半涂而废。见者咸为惋惜。华君好友岳君廷璋不忍膜视。力劝徽苏义商程叶两君子。授梓完璧。以公同志。一日汉川程君来蜀。出此编丐余作序。予素不知医。且当公务纷拿。军书旁午。竟不暇及。第展阅一过。了然心目。
洵为青囊家不可缺之一书。即卢扁复起。亦不能舍是。而别开 奥。倘于乡陬僻壤。证患奇难。一时罕有良医调剂。备此查考。对证用药。立能起死回生。功效匪浅。慎勿以此编易简而忽诸。
〔黄氏(宫绣)医学求真录〕十六卷 未见〔医学求真录总论〕五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医学求真总论五卷。国朝黄宫绣撰。宫绣。宜黄人。是书成于乾隆庚午。据其凡例。称尝着医学求真录十六卷。别钞其篇首总论。勒为五卷。以标明其宗旨。议论亦明白易解。然不无臆说。如论风土不齐。而云西北人不可温补。则未免胶柱而鼓瑟矣。
〔徐氏(大椿)医学源流论〕二卷 存自序曰。医。小道也。精义也。重任也。贱工也。古者大人之学。将以治天下国家。使无一夫不被其泽。甚者天地位而万物育。斯学人之极功也。若夫日救一人。月治数病。顾此则失彼。虽数十里之近。不能兼及。况乎不可治者。又非能起死者而使之生。其道不已小乎。虽然古圣人之治病也。通于天地之故。究于性命之原。经络脏腑。气血骨脉。洞然如见。然后察其受病之由。用药以驱除而调剂之。其中自有玄机妙悟。不可得而言喻者。
盖与造化相维。其义不亦精乎。道小则有志之士。有所不屑为。义精则无识之徒。有所不能窥也。人之所系。莫大乎生死。王公大人。圣贤豪杰。可以旋转乾坤。而不能保无疾病之患。一有疾病。不得不听之医者。而生杀唯命矣。夫一人系天下之重。而天下所系之人。其命又悬于医者。下而一国一家。所系之人。更无论矣。其任不亦重乎。而独是其人者。又非有爵禄道德之尊。父兄师保之重。既非世之所隆。而其人之自视。亦不过为衣食口腹之计。虽以一介之微。呼之而立至。其业不甚贱乎。任重。则托之者。必得伟人。工贱。则业之者。必无奇士。
所以势出于相逢。而道因之易坠也。余少时颇有忠于穷经。而骨肉数人。疾病连年。死亡略尽。于是博览方书。
寝食俱废。如是数年。虽无生死肉骨之方。实有寻本溯源之学。九折臂而成医。至今尤信。而窃慨唐宋以来。无儒者为之振兴。视为下业。逡巡失传。至理已失。良法并亡。 焉伤怀。恐自今以往。不复有生人之术。不揣庸妄。用敷厥言。倘有所补。所全者。或不仅一人一世已乎。乾隆丁丑秋七月。洄溪徐大椿书于吴山之半松书屋。
四库全书提要曰。医学源流论二卷。国朝徐大椿撰。其大纲凡七。曰经络脏腑。曰脉。曰病。曰药。曰治法。
曰书论。曰古今。分子目九十有三。持论多精凿有据。如谓病之名有万。而脉之象不过数十种。是必以望闻问三者参之。又如病同人异之辨。兼证兼病之别。亡阴亡阳之分。病有不愈不死。有虽愈必死。又有药误不即死。药性有今古变迁。内经司天运气之说不可泥。针灸之法失传。其说皆可取。而人参论一篇。涉猎医书论一篇。尤深切着明。至于有欲救俗医之弊。而矫枉过直者。有求胜古今之心。而大言失实者。故其论病。则自岐黄以外。秦越人亦不免诋排。其论方。则自张机金匮要略伤寒论之外。孙思邈刘守真李杲朱震亨皆遭驳诘。于医学中。殆同毛奇龄之说经。然其切中庸医之弊者。不可废也。
〔兰台轨范〕八卷 存自序曰。欲治病者。必先识病之名。能识病名。而后求其病之所由生。知其所由生。又当辨其生之因各不同。
而病状所由异。然后考其治之之法。一病必有主方。一方必有主药。或病名同。而病因异。或病因同。而病证异。
则又各有主方。各有主药。千变万化之中。实有一定不移之法。即或有加减出入。而纪律井然。先圣后圣。其揆一也。自南阳夫子以后。此道渐微。六朝以降。传书绝少。迨唐人外台千金。不过裒集古方。未能原本内经。精通病变。然病名尚能确指。药味犹多精切。自宋以还。无非阴阳气血。寒热补泻。诸肤廓笼统之谈。其一病之主方主药。茫然不晓。亦间有分门立类。先述病原。后讲治法。其议论则杂乱无统。其方药则浮泛不经。已如云中见月。雾里看花。仿佛想象而已。至于近世。则惟记通治之方数首。药名数十种。以治万病。全不知病之各有定名。方之各有法度。药之各有专能。中无定见。随心所忆。姑且一试。动辄误人。余深悯焉。兹书之所由作也。
本内经以探其源。次难经及金匮伤寒论。以求其治。其有未备者。则取六朝唐人之方。以广其法。自宋以后诸家。
及诸单方异诀。择其义有可推试。多获效者附焉。古圣治病之法。尚可复睹。使学人有所持循。不至彷徨无措。
至于推求原本。仍当取内经金匮等全书。潜心体认。而后世之书。亦当穷其流派。掇其精华。摘其缪误。而后此书之精意。自能融会贯通。而心有实获。则变化在我矣。乾隆二十九年四月。洄溪徐灵胎书。
四库全书提要曰。兰台轨范八卷。国朝徐大椿撰。大椿持论。以张机所传为主。谓为古之经方。唐人所传。
已有合有不合。宋元以后。则弥失古法。故是编所录病论。惟取灵枢。素问难经。金匮要略。伤寒论。隋巢元方病源。唐孙思邈千金方。王焘外台秘要而止。所录诸方。亦多取于诸书。而宋以后方。则采其义有可推试。多获效者。其去取最为谨严。每方之下。多有附注。论配合之旨。与施用之宜。于疑似出入之间。辨别尤悉。较诸家方书。但云主治某证。而不言其所以然者。特为精密。独其天性好奇。颇信服食之说。故所注本草。于久服延年之论,皆无所驳正。而此书所列通治方中。于千金方钟乳粉。和剂局方玉霜丸之类。金石燥烈之药。往往取之。
是其过中之一弊。观是书者。亦不可不知其所短焉。
〔慎疾 言〕未见徐大椿曰。医学绝传。邪说互出。杀人之祸烈也。故作慎疾 言。(征士洄溪君自序)〔江氏(之兰)医津一筏〕一卷 存四库全书提要曰。国朝江之兰撰。之兰字含微。歙县人。是书凡十四篇。每篇以内经数语为主。而分条疏论于其后。
〔汪氏(西颢)疟苑〕未见杭世骏序曰。钱塘汪君西颢荟古今疟病之事为一书。其目有四。曰原病。曰微痊。曰纪事。曰艺文。属杭子序其端。曰。疟之为疾。疾之至奇者也。若 之有期。若潮汐之不爽其信。风暑寒热。以人身为之囊橐。而或者谓有鬼物以凭根据之。一以为颛顼之不才子。一以为宋司马桓魅之二鬼者。生既不得齿于正人。乃其既死之魂魄。
能为虐于君子。而狡焉以逞。度亦理之所必无。然其为是说者。盖已历之数千百年之久。避之而得免。吓之而可愈。斯说也。吾疑信参焉,既思凡疾之起。必中有不慎。而后外物得而乘之。疟之病不足以杀人。而责为诸疾之缘起。间日曰 。三日曰 。曰寒。曰温。曰痹。曰牝。传则为疫。伤则为劳。锢则为痞。汪君征前事以为鉴。
惩羹吹齑。不亦仁人君子之用心乎。闲尝静观身世之交。何莫不由斯道也。阴阳相搏。寒暑代嬗。剥复通变之几。
寓其中矣。一境而甘苦分。一日而忧乐半。一事而荣辱并。间见层出。天若物物俪而配之者焉。砭之以箴铭监史。
药之以仁义道德。沃之以诗书礼乐。是尧舜为之量刀圭。而周孔调汤剂也。频如二鬼者。且 乎其辞避。而何厥疾之弗瘳也欤。汪子曰。旨哉言乎。遂书于首简。(道古堂集)〔吴氏(仪洛)成方切用〕十四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国朝吴仪洛撰。仪洛字遵程。海盐人。此书为其医学述之第四种。取古今成方一千三百余首。本经按证。加以论断。卷首载内经一十二方。第一卷至第十二卷。每卷各有上下。分治气。理血。补养。涩固。表散。涌吐。攻下。消散。和解,表里。祛风。祛寒。消暑。燥湿。润燥。泻火。除痰。杀虫。经带胎产。
婴孩。痈疡。眼目。救急。凡二十四门。卷末载勿药元诠七十四条。大旨谓古方不宜今用。故所录皆切于时用之方。凡例于汪桓医方集解。颇有微词。然桓书浅略。亦可无庸掊击也。
〔一源必彻〕未见按上见于本草从新序。
〔沈氏(金鳌)杂病源流犀烛〕三十卷 存自序曰。极天下能烛幽者。犀之角而已。角何能烛。以犀性之通灵也。犀之神力。全注于角,其通灵之性。
亦全聚于角,是以燃之而幽无弗烛也。夫人得天地最秀最灵之气。失其灵者。私汨之耳。私汨其灵。必是非莫辨。
矧能烛幽。若是者吾于医有感焉。人之有病。或感七情。或染六淫。皮毛肌肉。经络脏腑。受其邪即成病。而病即发于皮毛肌肉。经络脏腑之间。故曰杂也。杂者。表里易蒙。寒热易混。虚实易淆。阴阳易蔽。纷形错出。似是实非。欲于易蒙易混。易淆易蔽中。确定为勿蒙勿混。勿淆勿蔽之证。非本通灵之性。洞彻精微。安能如犀之无幽弗烛。秦越人视病。洞见人脏腑癖结。能烛幽也。能本通灵之性。以烛乎至幽也。夫医何能尽如秦越人。然切脉辨证。就证合脉。反复推究。从流溯源。纵不能洞见癖结。当必求昭悉于皮毛肌肉经络脏腑之间。成为七情所伤。或为六淫所犯。知其由来。当其变迁。夫而后表里不相蒙。寒热不相混。虚实不相淆。阴阳不相蔽。悉皆通灵之为用也。悉皆通灵之用。原本于性生者也。虽不燃犀。奚翅幽之能烛乎。亦何忧病之纷形。
错出于皮毛肌肉经络脏腑间乎。书既成。因名之曰杂病源流犀烛。乾隆癸巳清明前一日。锡山沈金鳌芊绿氏自书。
沈氏尊生书总序曰。予自弱冠时。读左国史汉。一人一事。必究其详。知扁鹊仓公辈。皆医之神者。其所以能神处务。切求而根据之。遂搜阅古人方书。如灵枢素问等帙。古奥质实。直追汉魏。可与史汉参论笔法。乃益爱读焉。嗣是而后。积数十年。稽古之功。往往兼习不废。得遍悉仲景以下诸名家。或论伤寒。或言杂病。或明脉法。或详药性。分门别户。各有师承。正如诸子百家。流派不一。而汇归于是。未尝北辙南辕。甚哉医之道。
大而深也。盖医系人之生死。凡治一证。构一方。用一药。在立法着书者。非要于至精至当。则遗误后世。被其害者必多。在读书用法者。非审乎至精至当。则冒昧从事。被其害者更多。又况古人之书。或议证而无方。或存方而略证。或阐脉而遗药。或论药而置脉。神明变化。每纷见杂出于残编剩简中。医者以庸陋之姿。胶执之见。
贪鄙之心。相与从事。甚且读书。而不通其义。虽浅近之语。亦谬解讹传。吾见其治一病。必杀一人。即或有时偶中。侥幸得生。在医者并不知其所以然。犹张目大言。自据其功。以为非我莫治。不亦可愧之甚矣乎。吾愧之。吾又悯之。因统会平日所读方书。研审其意理。或采前人之语。或抒一己之见。参互考订。辑为脉象统类一卷。诸脉主病诗一卷。杂病源流犀烛三十卷。伤寒论纲目十八卷。妇科玉尺六卷。幼科释谜六卷。要药分剂十卷。
共七种。计共七十二卷。总名之曰沈氏尊生书。盖以人之生至重。必知其重。而有以尊之。庶不至草菅人命也。
系以沈氏者。以是书之作。实由予悯人生命。思有以尊之而成。故不妨直任为己书也。虽然。沈氏尊人之生。而成是书。亦沈氏自藏之。自阅之而已。何敢表示于人。自诩为着述也哉。特书以志意。
〔吴氏(道源)痢证汇参〕未见吴道源曰。余幼殚精举业。亦究心岐黄。缘历试不遇。遂以方药应世。数十年来。穷源竟委。上采前贤之着述。旁绿时人之议论。成痢证汇参一书。(女科切要序)〔董氏(西园)医级〕十卷 存自序曰。尝闻宣圣云。不登东山。不知鲁国之仅一片壤。不登泰山。不知天下之同一寰辙。此固圣门喻道之高远。医理亦无不然。轩岐之道尚矣。灵素遗文。由阴阳消长之理。以明四时六气之有余不及。推五行之运。以合声色臭味之生克制化。其于象藏之刚柔。情气之从乘。发病之因由。病机之顺逆。莫不灿然具备。其理一而其象纷繁。其辙同而其变不测。苟得一以自足。浅尝而妄试。其不误人者鲜矣。夫学问之道。不外行远登高之义。
进一步有一步之优游。历一级有一级之凭眺。登峰造极之见。不能躐等而几也。张李刘朱。其卓卓表着者也。四家虽各自成家。亦各由级而诣其极。而始得羽翼轩岐。指南后学。他如越人淳于。及张氏葛氏喻氏王氏薛氏辈。
奚啻数十家。莫不各有发明。昭兹来学。是亦皆走趋之级也。第编缃充栋。立言未尝不备。每苦泛滥汪洋。童年习之者。皓首而不得其传。此由不能循级以登。致多歧亡羊。而无可把握。以故求道之士。畏其艰于诵读。恒欲得一家宗之。夫精微广大之蕴。岂一家之学所可竟耶。余因荟萃群书。摘其要领。编章约句。
推原辨证。即就证约方。首集经典明论。以示必需之要。次及伤寒。以明传变之机。再详杂病女科。以备治法。
凡各证之后。申明治疗大法。诸义备详。方药三卷。脉诀一章。并附无问录臆见一篇。冀为后学启蒙之阶级。聊取简要易明之意。非敢以尺寸之守。漫附于著作之林也。第由是而几之。其于高远。或庶几矣。钱塘董西园魏如谨书。
〔无问录〕一卷 存〔孙氏(从添)石芝医话〕未见唐大烈曰。孙庆增。名从添。号石芝。常熟人。迁居郡城葑溪。年七十六岁。殁于乾隆丁亥。所遗石芝医话。
(吴医汇讲)〔沈氏(果之)医学希贤录〕十卷 未见唐大烈曰。沈实夫。名果之。号橘园。国学生。辑医学希贤录十卷。未梓。年四十七岁。殁于乾隆乙巳。(吴医汇讲)〔李氏(文渊)得心录〕一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国朝李文渊撰。是编皆所制新方。前有自题云。古方不能尽中后人之病。后人不得尽泥古人之法。故名曰得心录。凡十九方。其 参膏四方。案应补之证。委曲调剂。以他药代之。为贫不能具参者计。
虽未必果能相代。然其用志可尚也。
〔黄氏(元御)四圣心源〕十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国朝黄元御撰。四圣者。黄帝岐伯秦越人张机也。元御于素问灵枢难经伤寒论金匮玉函经五书。已各为之解。复融贯其旨。以为此书。其文极为博辩。而词胜于意者多。
〔四圣悬枢〕四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国朝黄元御撰。是书谓寒疫。温疫。痘病。疹病。皆由于岁气。世皆以小儿之痘为胎毒。
非也。若能因其将发。而急表散之。则痘可以不出。其说为宋以来所未有。夫痘病之发。每一时而遍及远近。且轻则大概皆轻。重则大概皆重。则谓之岁气。亦非无理。然究由胎毒伏于内。岁气感于外。相触而发。必谓不系胎毒。何以小儿同感岁气。而未出痘者乃病痘。已出痘者。不病痘乎。是又未可举一废百也。
〔素灵微蕴〕四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国朝黄元御撰。其书以胎化。脏象。经脉。营卫。藏候。五色。五声。问法。诊法。医方。
为十篇。又病解十六篇。多附以医案。其说诋诃历代名医。无所不至。以钱乙为悖谬。以李杲为昏蒙。以刘完素朱震亨为罪孽深重。擢发难数。可谓之善骂矣。
〔亡名氏脉因证治〕八卷 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不着撰人名氏。其书按四时气候。详列诸病。先脉次因。次证次治。颇有条理。而分属处。未免牵强。如霍乱泄泻。属夏三月。伤寒。属冬三月。已为拘滞。至于以癫狂惊痫痔漏脱肛。分属冬夏。益为无说矣。春三月之证。分别真阴元阴。真阳元阳。其意主先后天立说。亦牵合不能了了。案元朱震亨有脉因证治一书。国朝喻昌尝惜其不行。说见所撰寓意草。是书卷首无序。后有嘉禾石氏一跋。称岐黄家。久奉为枕秘。
因讹脱甚多。借得藏书家善本校录。似即震亨之书。然所载各方。如左归丸。右归丸之类。皆出自张介宾景岳全书。而亦以古方目之。知其断非震亨所着矣。
〔秦氏(之 )证因脉治〕未见高 曰。余原籍奉天。先大夫参政京华。遂居辇毂下。四方医士。云集京邸。因闻天下名医。出在松江。然多高隐。未得来京。未获亲逢考究。自辛卯春。迁任吴阊。得见云间秦子皇士之书。名曰证因脉治。施子宇瞻昆季所刻也。证分外感内伤。治分经络表里。就证以审因。就因以审脉审治。因叹向闻松郡多明医。是书果为寿世。
(伤寒大白序)〔刘氏(奎)四大家医粹〕未见〔松峰医话〕未见〔刘氏(秉锦)濯西救急简方〕未见按上见于刘嗣宗温疫论类编序。
〔唐氏(大烈)吴医汇讲〕十卷 存自序曰。粤稽炎晖纪物。首垂本草之经。云瑞名官。肇启灵兰之笈。宗传历代。各立家言。派衍至今。尤工搜录。篁南江氏有类案之编。东逸罗君有汇粹之选。惟渊源之有自。斯纪述之多人。矧吾吴文献之邦。乃良医荟萃之域。韩门昆季。擅卢扁之称。葛氏乔梓。绍张刘之学。新甫启东二十子。前朝之着述已繁。生洲路玉诸公。圣代之阐扬亦伙。印机草。识元仪临证之慎重。读书记。知在泾学业之深沉。凡此各自成书。出自诸家见地。康熙时。
有过君绎之者。裒集众贤治案。合镂为书。名曰吴中医案。此又片善悉录。一艺必庸。旁搜博采而成者也。夫广罗成效。固以志乡先辈之典型。而各抒论言。亦以征诸君子之诣力。况乎精是业者。高才不少。明其理者。卓识自多。匿采藏光。非乏枕中之秘。灵机妙绪。讵鲜囊底之珍。凡属蕴藏。可胜惋惜。仆谨仿吴中医案之旧帙。更辑吴医汇讲之新编。奥义显词。统为求教。长篇短节。并曰无拘。苟步武之克追。期当仁之不让。乃荷固志。弗蕲辉光。共表深思。互相赏新。或疏往训。既发覆而摘微。或出心裁。尤领新而标异。诠玉版之秘要。欣符丽泽之占。索金匮之真言。胥协盍簪之庆。勿谓禁方三十。独推思邈得其奇。须知肘后四编。不惟抱朴穷其蕴。纵酿花为蜜。未免书癖之讥。而集腋成裘。堪补艺林之阙。乾隆壬子仲秋。长洲唐大烈立三氏书于问心草堂。
〔武夷应道人秘传诸病药方〕一卷 存〔赵氏(学敏)医林集腋〕十六卷 未见〔养素园传信方〕六卷 未见按上见于汇刻书目。
〔沈氏(丹彩)医谱〕未见钱大昕序曰。沈子丹彩。吾邑世族。少时弃去毕业。独究心医方五行壬遁之术。皆有神解。又以为占筮之失。
止于不 。惟方药主于对病。病之名同也。而或感于外。或伤于内。或实而宜泻。或虚而宜补。疑似之间。毫厘千里。学医费人。为祸尤烈。乃博涉古今方书。分类采辑。辨受病之源。而得制方之用。为医谱若干卷。既成。
将付之剞劂。而属予一言序之。予复于丹彩曰。子亦知相马之说乎。昔者伯乐言九方皋于秦穆公。公使行求焉。
三月而反。报曰。得之矣。其马牝而黄。公使人往取之。牡而骊。召伯乐而让之曰。子所使求马者。色物牡牝。
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也。伯乐喟然太息曰。技一至于此乎。皋之所观者。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是乃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汉马文渊少师事杨子阿。受相为骨法。及征交趾。得骆越铜鼓。铸为马式。以为传闻不如亲见。视景不如察形。乃根据仪氏 。中帛氏口齿。谢氏唇 。丁氏身中。备此数家骨相以为法。
夫伯乐之于马。观其天机而已。色物牝牡。且不暇辨。而伏波乃斤于口齿唇 。支节分寸。一一取其相肖。此与皮相者何异。然伯乐世不常有。而相马之法。不可不传。将欲使物尽其才。人藉其用。骅骝毋困于盐车。驽蹇勿参乎上驷。舍伏波铜马之式。将奚观哉。古人本草石之寒温。量疾病之深浅。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以通闭解结。于是乎有十一家之经方。此犹伏波相马之有式也。而善医者又云。上医要在视脉。脉之妙处不可得传。虚着方剂。无益于世。此伯乐所云。观其天机。不见其所不见者也。今子既精于察脉。洞见垣一方。而复集古今证治之法。为谱以示后人。其有合于伏波之意乎。虽然。按寸不及尺。握手不足足。相对斯须。便处汤药。昔贤所讥。于今为甚。以是识病之真。而不谬于毫厘千里之介。抑又难矣。予将举以告子之书者。
〔亡名氏静耘斋集验方〕八卷 未见〔容山德轩氏普济应验良方〕一卷 存自序曰。静耘斋集验方八卷。救治良法。无证不备。行世已久。人所共珍。今于原集中。择取简要诸方。录为一册。间有根据他书补入者。要皆屡经效验之方。汇付枣梨。量力印送。知乐善君子。见是书。其利济之心。不能自已。当必同印广施。遍救疾苦。则斯刻之幸也。时嘉庆己未仲春。
〔叶氏(慕樵)平易〕四卷 存自序曰。昔新建曹鞠庵先生汇辑万方类编。分一百七门。计症三千四百七十又九。得方一万一千七百有奇。
别类分门。了如指掌。可谓殚尽心力。利天下后世者不小矣。顾其中有一证而二三方者。亦有多至数十方者。搜罗既富。卷帙不少。在学识既优之士。固以多多为善。若如其才浅见迂。徒使望洋惊叹。且猛毒之药。势如野狼虎。
证不灼见。方难遽旌。今惟就外科女科儿科等门。候有定者。治亦易定。故摘录较广。以备博采。至于疟疾中风伤寒等门。皆系内证。骤难辨别。且虚实变迁,移步换影。若备录之。恐拘于成法。毫厘之失。贻误匪轻。故仅从简略。并以内经知要。颐生微论。传忠录。经验良方等书。采摘一二。加载卷内。间附以制治方法。大抵皆平稳无害。简易可从者。义取平易。名曰平易方。惟是蠡测管窥。未臻完善。仍俟高明。随证变通。随方参证云尔。
嘉庆九年。岁次甲子。春二月朔日。武林香 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