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次话题应该是从我们系的空地上该种什么花说起,陈墨如一惯习性的卖弄文采,长叹了一声,“身寄东篱心傲霜,不与群紫竞春芳……”
号称才女的葛淑韵自然也不甘人后地顶了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满京城……”
小洋嘿嘿地摇头,“你们这算什么?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华东本来是无甚兴趣的,此时也不禁要加进来秀秀自己背过的古诗,“人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学过文科的女生,再谦虚的也难免在心下以花自喻过,不学中文全盘物化如小熏,居然也还记得一句,“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
每个人诗兴大发起来,都尾音袅袅,拖腔拿调,以为自己是绕柱三日不知肉味的那种。
这一番古文秀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大家把能背得出来的关于花的诗词全找出来了,居然还有人比出了诗经和屈原,特别就“彼泽之陂,有蒲与荷”和“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讨论得非常热烈,大家都发现了自己记忆力是那样可贵惊人,聚会的气氛充分符合社会潮流之“和谐”二字。
此次大会一直进行到各人家中怨夫怨妇捱不住孤独,不约而同使用了催字决,一时里只听得电话声声,此起彼伏,各人这才依依而散。
我和艾慕郁一直保持在黑暗的角落里没参加,低调着看着大家酒醉迷离,男女之间的嬉笑,很幸运的事在我们进来没一会,于飞就借口离开了,我才大松了一口气,用艾慕郁的话来说,是他对不起我,他应该怕遇到我才对,可我总觉得心里哪些不太对。
和艾慕郁到了别,回到家,我虽是未参加却还有点意犹未尽,回到家抓住顾蓝本袖子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顾蓝本想来早已熟悉我的跳跃似思维,眉毛不动地答道,“从哪来的一声臭味,洗完澡再和我说话!”
我继续不依地撒娇,甜软软地问,“喂,说真的,你觉得我象什么花?”
顾蓝本皱了眉头,死洁癖的他有些不耐烦,“什么花啊草啊的,别给我没事找事……”
我还是毫不气馁,眯着小眼装可爱,继续追问,“说嘛说嘛,在你心里,我到底算得上什么花啊?”
顾蓝本有些烦,拿起摇控器斜了眼睛看我一眼,那不屑的样子,啧啧,真碍眼,薄唇微掀,声音轻悦,“狗尾巴花呗,你还以为你是什么花?”
我竖起眉毛,抓起沙发垫子就砸了下去,狗尾巴花能算是花嘛,好歹你也说个大众花来听听啊,大怒,气也粗了,声音也横了,这人太可气了,“说实话!”
顾蓝本抬手抵住那只软绵绵的垫子,被我逗笑了,英俊的眉眼也柔了,一叠声的笑道,“好了好了,就算是桂花好了,你去洗你的澡吧,一身的味道。”
好歹也升级为传统名花了,得意。
我转了眼睛自言自语,“桂花?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马上跳了起来,“好你个某某,居然还是转了弯子说我长得丑!”
顾蓝本的注意力又被迫从世界杯上转移了出来,男人嘛,耐心极其有限,这一下说话的口气都变了,“说你半桶水你不服气,有本事你把那词背出来听听。”
脾气本来就不好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都是很恐怖的说,我马上老实了下来,乖乖地在心里背起词来,只背得半阙,我脸上红云一朵,立马无声无息地去了洗手间,一场风波就这样偃旗息鼓。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第一流啊第一流,呵呵……原来在他的眼中我是第一流啊啊啊啊……
幸福……我眯着眼傻瓜般的笑着,一路迷醉窜进浴室。
哗啦啦……水声淹没了一切……
洗澡出来之后,去乐乐的房间看了看小家伙,这几天忙着学校的事情,都没怎么关心他,只是听老师说乐乐很聪明,虽然胆子有些小,但是和同学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
我给他理了理睡皱的被子,把偷凉露出的手脚塞回被子,对着他微微翘起的嘴巴亲了口。
我倚在窗口看远方的焰火表演,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呢,烟火都持续了一小时了还没停歇。待会,要不要跟顾蓝本说我想娘亲和二爹了?他那么忙,还有乐乐的事儿,娘亲……还不知道生不生我气了。
“想什么呢?”顾蓝本敲敲我脑袋。
“想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我释然的呼出一口气,这两天真是累得紧。
“呵呵……”顾蓝本虽是自己是老板,可有时候也朝九晚五,甚至现在还经常为应酬弄的很晚回来。可是这几天我忙的时候,他都很早的回到家,帮我看着乐乐,虽然他没说,可我都知道。我叹了口气说道,“顾蓝本,我想我妈了。”
顾蓝本看了我一眼,伸手拉我入怀,一边用修长好看的手指顺我的头发,说真话,我最最爱他这个动作了,每每让我觉得好舒服啊,他的声音轻轻的,沙沙的,真说到我的心里,“想想就好了,相见不如怀念。”
我抿抿嘴,黯然无语。
实在是太累的一天,躺下一会我便熟睡。
醒来时天已大亮。
“醒了?”
“可是我还困。”卷紧被子,闭上眼睛。立马清醒了不少,我可没有大白天就滚床单的习惯,顾蓝本那外国的开放传统,不要侵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