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明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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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解(释附)

儒解  王祎

有用之谓儒世之论者顾皆谓儒为无用何也曰非论者之过也彼所谓无用诚无用者也而吾所谓有用者则非彼之所谓无用矣夫周公孔子儒者也周公之道尝用于天下矣孔子虽不得其位而其道即周公之道天下之所用也其为道也自格物致知以至于治国平天下内外无二致也自本诸身以至于征诸庻民建诸三王本末皆一贯也小之则云为于日用事物之间大之则可以位天地育万物也斯道也周公孔子之所为儒者也周公孔子逺矣其遗言固载于六经凡帝王经世之畧圣贤传心之要粲然具在后世儒者之所取法也不法周公孔子不足谓为儒儒而法周公孔子矣其不可谓为有用乎噫斯吾之所谓儒也其果世之所谓无用者乎且世之所谓无用者我知之矣逢掖其衣髙视而阔步其为业也占毕训诂而已耳缀缉辞章而已耳问之天下国家之务则曰我儒者非所习也使之涉事而遇变则曰我儒者非所能也嗟乎儒者之道其果尽于训诂辞章而已乎此其为儒也其为世所诋訾而蒙迂阔之讥也固宜谓之为无用固诚无用矣而又何怪焉姑孰潘君章甫儒之有用者也自为右史即以嘉言谠论上简主知歴佥湖广淛东宪所至赫赫有政誉用是入中书为叅议遂拜江西按察使夫陪钧轴总宪度国家之任莫重焉而君则迭任之此其为有用夫人之所知也抑余之所知固有大于是者周公孔子之道吾将望之儒者之效庶几頼以暴白于天下宁如今日所见而已乎虽然有用之用难矣而无用之用亦不易也若余者盖业于无用之用流于迂阔不能以自返者也君盍有以敎我乎哉余尝执笔继君后知之也深故于其行解儒以为赠

豢龙解  朱右

龙非可豢也可豢非龙也夫龙渊潜而天飞能小大致云雷泽下土神变莫测豢养何加焉豢养得加之则非龙矣畨舟入贡由南海入广有物蜿蜒长七尺鱼身牛首茧角鳞甲爪牙须鬛具如龙舟人以木穽窊其中置海水以豢养之将献京师且曰初为渔网得之若鼋鼍鱼鳖然吾固知其为非龙也天下大兽五鳞之长为龙而龙有神不神不足以长物也臝之长为人而人有圣不圣不足以长人也或以人为人非也圣斯全人矣以龙为龙非也神斯全龙矣人将不以声利惑则龙不可以豢养得故曰人无欲犹龙然作豢龙解

中星解 贝琼

中星见于作厯之法尚矣天有定星星无定位各于四时考之南方而尧典言象言次言星之不同何也永嘉郑氏本于孔注互见之说诸家无以易之盖南言朱鸟则知东为苍龙西为白虎北为玄武矣东言大火则知南为鹑火西为大梁北为玄枵矣西言虚北言昴则知南为星东为房矣余求之经而参之考亭所论岂特以互见为文哉天道至幽至逺而圣人察之至精至宻春言星鸟以二十八宿各复于四方而星鸟适见于昏中故举而言之至于仲夏则朱鸟转而西苍龙转而南而大火适见于昏中不可以象言亦不可以星言矣秋之中星则玄武七宿之虚宿冬之中星则白虎七宿之昴宿故于此独举一宿焉大抵天以星为体而有广狭逺近明暗早晚惟中者则载之故月令仲春昏弧中旦建星中余月皆举二十八宿而此独非者以弧近井建星近斗井斗不可的指故举弧建以定昏旦之中则知尧典所载岂非以其中之所见而言乎圣人考中星以正作讹成易之事析因夷隩之宜所谓术不违天政不失时者如此然尧时冬至日在虚昏中昴至朱子之时则日在斗昏中壁此见岁差之由而岁差之由恒于中星知之茍以为互见其法无乃甚疎邪吁差之毫厘缪以千里而学者不之详也故表而着之

释统上  方希古

仁义而王道徳而治者三代也智力而取法术而守者汉唐宋也强致而暴失之者秦隋也簒弑以得之无术以守之而子孙受其祸者晋也其取之也同而身为天下戮者王莽也茍以全有天下号令行乎海内者为正统邪则此皆其人矣然则汤武之与秦隋可得而班乎汉唐之与王莽可得而并乎莽之不齿乎正统久矣以其簒也而晋亦簒也后之得天下而异乎晋者寡矣而独黜莽何也谓其无成而受诛也使光武不兴而莽之子孙袭其位则亦将与之乎抑黜之乎昔之君子未尝黜晋也其意以为后人行天子之礼者数百年势固不得而黜之推斯意也则莽茍不诛论正统者亦将与之矣呜呼何其戾也正统之说何为而立邪茍以其全有天下故以是名加之则莽固有天下矣何必加以是名也茍欲假此以寓褒贬正大分申君臣之义明仁暴之别去乱存正扶天理而诛人伪则不宜无辨而猥加之以是名使圣智夷乎暴桀顺人者等乎逆弑也侥幸而得天下者虽其势力之强无所为而不成然其心私计而深念未尝不畏后世之公议今将立天下之大法以为万世劝戒不能探其邪正逆顺之实以明其是非而槩以正统加诸有天下之人不亦长侥幸者之恶而为圣君贤主之羞乎适事机之会庸材小人皆可以得志处非其地用非其时圣君贤主亦不足以成治功古之能统一宇内而动不以正者多矣秦隋其尤也动不以正而以正统称之使文武周公而有知其不羞与之同此名乎故谓周秦汉晋隋唐宋均为正统犹谓孔子墨翟庄周李斯孟轲扬雄俱为圣人而传道统也其孰以为可非圣人而谓之圣人人皆知其不然不可为正统而加之以正统之号则安之而不知其不可是尚可以建之万世而无弊乎名者圣人之所慎也季子然以冉求仲由为大臣孔子忿然争之若二子之才鲁之诸臣莫及也茍为大臣未见其为过而孔子慎而不许盖才如仲由冉求而以为大臣则伊尹周公将曷以名之乎伊尹周公大臣也则二子非其类矣故曰可谓具臣矣以秦隋而方乎周岂直若二子之与伊尹周公哉使孔子而出其不混而称之也决矣盖必有其道焉而不可知矣尝试论之曰天下有正统一变统三三代正统也如汉如唐如宋虽不敢几乎三代然其主皆有恤民之心则亦圣人之徒也附之以正统亦孔子与齐桓仁管仲之意欤奚为变统取之不以正如晋宋齐梁之君使全有天下亦不可为正矣守之不以仁义戕虐乎生民如秦与隋使传数百年亦不可为正矣偏安而僣尊号女后而据天位治如苻坚才如武氏亦不可继统矣二统立而劝戒之道明侥幸者其有所惧乎此非孔子之言也盖窃取孔子之意也

释统下

正统之说立而后人君之位尊变统之名立而后正统之说明举有天下者皆谓之正统则人将以正统可以智力得而不务修徳矣其弊至于使人骄肆而不知戒举三代而下皆不谓之正统则人将以正统非后世所能及而不勉于为善矣其弊至于使人懈怠而无所劝其有天下同也惟其或归诸正统或归诸变统而不可必得故贤主有所劝而奸雄暴君不敢萌陵上虐民之心朱子纲目之作所以诛暴止乱于前而为万世法也立一法而不足尽天下之情伪则小人将驰骛乎法之外而窃笑吾法之疎是孰若无法之愈乎故正统以处其常而参之以变统然后其变可得而尽也朱子之意曰周秦汉晋隋唐皆全有天下矣固不得不与之以正统茍如是则仁者徒仁而暴者徒暴以正为正又以非正为正也而可乎吾之说则不然所贵乎为君者岂谓其有天下哉以其建道徳之中立仁义之极操政敎之原有以过乎天下也有以过乎天下斯可以为正统不然非其所据而据之是则变也以变为正奚若以变为变之美乎故周也汉也唐也宋也如朱子之意则可也晋也秦也隋也女后也若此者不谓之变何可哉正统则处之以天子之制变统则不得并焉正统之君非吾贵之也变统之君非吾贱之也贤者得民心得民心民斯尊之矣民尊之则天与之矣安得不贵之乎非其类无其徳民必恶之当时恶之后世以其位而尊之则违乎天矣故不得不贱之矣贵不特于其身而又延及于子孙虽甚愚不肖茍未至于亡国犹尊之以正统之礼贱不特于其身而其子孙虽有贤知之才亦不能揜其恶夫如是而后褒贬明夫如是而后劝戒着正统尊

禄命辨  宋濂

三命之说古有之乎曰无有也曰世之相传有黄帝风后三命一家而河上公实能言之信乎曰吾闻皇帝探五行之精占斗罡所建命大挠作甲子矣所以定岁月推时候以示民用也他未之前闻也曰然则假以占命果起于何时乎曰诗云我辰安在郑氏谓六物之吉凶王充论衡云见骨体而知命禄覩命禄而知骨体皆是物也况小运之法本许慎说文已字之训空亡之说原司马迁史记孤虚之术盖以五行甲子推人休咎其术之行已久矣非如吕才所称起于司马季主也沿及后世临孝恭有禄命书陶弘景有三命抄畧唐人习者颇众而张一行桑道茂李虚中咸精其书虚中之后唯徐子平尤造其阃奥也曰十一曜之说古有之乎曰无有也书云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所谓七政日月水火木金土也而无紫气星孛罗〈日侯〉计都也星孛数见于春秋或见大辰或入北斗紫气则载之史册与氛祲同占罗〈日侯〉计都者蚀神首尾也又谓之交初交中之神初中者交食之会也借此以测日月之蚀也唐贞元初李弼干始推十一星行厯鲍该曹士蒍皆业之士蒍又作罗计二隠曜立成厯起元和元年及至五代王朴着钦天厯且谓蚀神首尾颇行之民间小厯而已若吴伯善若甄鸾若刘孝孙若张胄玄之所造但云七曜而不闻有十一星也曰然则假之以占命又起于何时乎曰洪范云月之从星则以风雨泠州鸠云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则以星占国亦已久矣而未必用之占命也曰以星占命奈何曰予尝闻之于师其说多本于都利聿斯经都利盖都赖也西域康居城当都赖水上则今所传聿斯经者婆罗门术也李弼干实婆罗门伎士而罗〈日侯〉计都亦梵书之语其术盖出于西域无疑晁公武谓为天竺梵学者于此征之尤信也曰术之縁起则吾既得闻命矣然亦巧发而竒中乎曰有固有之而不可泥也何也且以甲子干枝推人所生岁月展转相配其数极于七百二十以七百二十之年月加之七百二十之日时其数终于五十一万八千四百夫以天下之广兆民之众林林而生者不可以数计日有十二时未必一时唯生一人也以此观之同时而生者不少何其吉凶之不相同哉吕才有云长平坑卒未应共犯三刑南阳贵士何必俱当六合诚足以破其舛戾矣三命之说予不能尽信者此也天以二十八宿为体体则为经有定所而不可易以五星为用用则为纬恒络绎乎其间或迟或留或伏或逆固有常度而可以理测茍谓躔某宿则吉歴某宫则凶犹或可言也设其星有变其行不依常经而犯乎河汉内外诸星又将何以占之哉或如前所谓生同一时者其躔次无不同吉与凶又何悬絶哉夫万物皆出于五行安有五行之外又有四余土水行度最迟而为吉凶者久故有余气而气为木之余计为土之余犹或可言也水之余则孛火之余则罗果何所取义哉水火土木然矣奈何金独无余气乎或谓相生故有而相克故无亦非通论也况孛乃妖星或有或无而气罗计三者本非星也不知何以有躔度之说哉十一曜之说予不能尽信者此也曰秦汉以来诸儒推十二国分野十二次度数及其所入州郡躔次毫厘若无差忒者既可占国岂不能占人乎曰天运地维动静不同故先正云有分星而无分野占国者不可尽泥也占国者不可尽泥况占命乎曰五星之精发乎地而昭乎天其分配十日十二子名虽殊而理则同也人资天地以生山林之民毛而方谓得木气之多也川泽之民黒而津谓得水气之多也得火气之多则丘陵之民専而长也得金气之多则坟衍之民晳而瘠也至于丰肉而痹则得土气之多而所谓原隰之民也然则彼皆非欤曰五土有异而民生以之此固然也人之赋气有薄厚短长而贵富贱贫寿夭六者随之吾不能必也亦非日者之所能测也蹈道而修徳服仁而惇义此吾之所当为也不待占者之言而后知之也予身修矣倘贫贱如原宪短命如颜渊虽晋楚之富赵孟之贵彭铿之寿有不能及者矣命则付之于天道则责成于已吾之所知者如斯而已矣不然委命而废人白昼攫人之金而陷于桎梏则曰我之命当尔也怠窳偷生而不嗜学至老死而无闻则曰我之命当尔也刚愎自任操刃而杀人柔暗无识投缳而絶命则又曰我之命当尔也其可乎哉其可乎哉所以先王知山川异制民生异俗刚柔缓急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度衣服异宜于是修其敎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所以卒归于雍熙之治也昔者郑大夫裨灶言郑当火请以瓘斚玉瓉禳之子产不之与已而果然灶复云不用吾言郑又将火子产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郑卒不复火呜呼此不亦禄命之似乎吾知尽夫人道而已尔曰近世大儒于禄命家无不嗜谈而乐道之者而子一切屏絶之其亦有所本乎曰有子罕言命

孔子生卒岁月辨

或有问于濓者曰孔子之生传记所载岁月不同公羊氏云鲁襄公二十一年冬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谷梁氏之说年之与日同于公羊而谓冬十月孔子生则与公羊实差一月月固差矣至贾逵注二十一年经云此年仲尼生昭公二十四年服虔载贾逵语云仲尼时年三十五则皆以孔子为二十一年生也司马迁着孔子世家云孔子生于襄公二十二年则与公羊谷梁实差一岁日则虽与公羊同而月复与榖梁异杜预主司马迁以注左氏传谓二十二年生司马贞主榖梁公羊以证史记谓二十一年生迁误为二十二年者盖以周正十一月属之明年也孔若古主公羊榖梁谓为不易之论胡舜陟主司马迁谓如谷梁公羊所书则孔子出处之年与经史诸子皆不合孔宗翰亦主司马迁罗泌之议畧与宗翰同洪兴祖主榖梁而谓周家改月十月二十一日庚子即夏之八月二十一日冯去疾见传记异辞则造为调停之言曰襄公二十一年实己酉之岁也是岁八月置闰以厯法积之则大雪节当在十月十七日或十八日是为十一月朔气又三四日方为庚子是孔子之生已在十一月之节矣既在十一月则是二十二年庚戍岁首无疑公羊书为十一月似误而非误也司马迁书为二十二年而又谓孔子之年七十三以卒亦未尝误也榖梁于年于月皆据实而书公羊于年亦据实而书于月则以节书谓有日可以表见也司马迁于年则以节书三者皆非误也若是众言之不齐何如濂应之曰公羊榖梁二氏传经之家也传经之家当有讲师以次相授且去孔子时又为甚近其言必有据依司马迁固良史则后于榖梁公羊者也吾则无征乎尔孔子所生之年吾当从公羊氏谷梁氏然以春秋长厯考之二十一年己酉十一月无庚子庚子乃在十月之二十一日孔子所生之月吾当从榖梁氏注家谓己酉为己夘夘酉之文相近故误书也曰孔子周流诸国之年世家所记多不可考宋之大儒或取之若如子言无不迟一岁者迁尚不足信乎曰卫灵公之时孔子适卫又适陈匡人以为阳虎而拘之世家谓孔子使从者为寗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按武子仕于成公之朝至穆公末武子之子相已与孙良夫将兵侵齐则武子年当耄矣复歴定献二公凡三十七年至灵公三十八年而孔子至卫使武子犹在其年将一百五十有余岁矣武子之事然也孔子之年乃独可信乎非惟此也孔子去鲁世家谓定公十四年年表则又谓为十二年以年表为是则世家为非以世家为是则年表为非一书之中自相矛盾若此他盖不足深论皇王大纪曰迁载孔子言行不得其真者尤多言行且尔而况于年乎曰洪兴祖谓周之十月即夏之八月者然乎曰非也三代虽异建而月则未尝改也殷尝建丑矣书则曰惟元祀十有二月秦尝建亥矣史则曰元年冬十月举前后以例之则周制可知孔子作春秋行夏之时为万世法不过截子丑二月于前岁之终耳月固不之改也否则春入于夏夏入于秋错乱而不成岁矣曰冯去疾谓十月庚子在大雪后即为十一月者可乎曰亦非也世之星史厯生以六物占人休祥当气会之交固有生于己酉而以庚戍岁推之者孰云吾儒乃有是邪此野人之语舍之勿以污齿牙可也曰孔子之生予既得闻命矣其卒之时亦有一定之说乎曰左氏云鲁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司马迁遵之诸儒又从而遵之理之所在孰得而违之故孔子所卒之年吾当从左氏然十六年乃壬戍之岁也是岁四月戊申朔有乙丑而无己丑己丑乃在五月之十二日已与乙文亦相近故误书也所谓乙丑则四月十八日谓当夏正二月十八日者非也谓十六年为辛酉己丑日为戊戌者亦非也自壬戌岁上遡己酉孔子之年乃七十四谓七十三者尤非也曰近代王应麟博极羣书者也颇致疑于是而谓今不可考矣子乃质言之何邪曰众言纷淆者当折衷以经经无明载当索之于传索之于传不犹愈于史乎谓今不可考者过矣曰子之言辨则辨矣夏周二正千古难决之疑也何言之若易易邪曰是非尔所知也虽罄徂徕之松以为煤尽剡溪之藤以为楮未能竭吾喙也他日当为受春秋者详焉

牺尊辨  胡翰

礼有牺尊即献尊也司尊彛曰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郑氏读献为牺又音牺为摩挲之挲非也献举其事牺言其象其为尊一而已以其尊之一而谓其音亦同不可也牺尊与象尊相须郑氏谓牺尊饰以翡翠象尊以象凤皇其说亦非也盖牺尊为牛形象尊为象形皆周尊也王肃云牺象之尊全刻牛象之形凿背为尊宋刘杳言古者牺尊彛尊皆刻木为鸟兽凿顶及背以出纳酒二家之言近之而杳又云鲁郡地中得大夫子尾送女器有尊作牺牛形晋永嘉中青州盗发齐景公冢获二尊状类牛象意者古之遗制也茍以为刻木安能久置地中不壊或谓牺尊画牛象尊画象亦以木耳非古之遗制也盖二尊皆以铜为之其取义皆以牛象而得名牺尊为牺形象尊为象形则牺当读为羲献当读如宪各如其字之本音可也献举其事牺言其象不害其为器之一也观于閟宫之诗朱子不取毛氏沙饰之义而今犹取郑氏摩挲之音岂非过乎况杳之言足以证肃之说有足信乎宋皇佑中得着尊阮逸胡瑗取其器有脰名壶尊可也着地无足名著尊可也未能必其主名及黄长睿见之始定为着尊以为尊皆有脰唯其无足而着地则礼之明堂位所谓商尊曰著者是也后有若长者安知不以余言为然乎余故具着于此以见名物度数在先王时不过有司之事降及后世虽学者不得而尽考焉则夫斯礼之失也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