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孔得一收到了孔仁传的传音玉简,他稍一浏览,便转身递给了杨庭。
“以阵破阵?”杨庭看了之后,笑道:“有点意思,那本座便等着了。”
乌角族若想布置出能够抗衡“天地不仁阵”的阵法绝非易事,那必然是大动作,无法掩盖消息。当初,孔家布置“天地不仁阵”足足花费了十年时间,这还是有三名阵法神师和数百阵法宗师联手的结果。乌角族一旦有所行动,必然会引来风临城的注意,彼时,杨庭大可派遣修士前去破坏。
杨庭巡视一方,吩咐了几句防守事项,便退了下来。他身为风临城最高负责人,自然不会守住城门,看守乌角族大军动向的。他要做的是战略层面的布控,而非琐碎的小事。
时光匆匆。
数日后,乌角族再次尝试攻击,乌罗等人神通皆出,更是请出了一尊高达百丈的漆黑魔神,“轰隆”之间,拍得风临城淡蓝色护盾不断震荡,几乎破碎。那头漆黑魔神不知是何物,想来是乌角族大军的底牌之一,每一次攻击都堪比神王,在持续了两个时辰后,漆黑魔神化作一团团魔气消失不见。此物竟然来自某种召唤类的魔族神通,虽有两个时辰的时间限制,但其不顾自身安危的疯狂攻击,依旧令人心悸。
如此这般,乌角族再次攻击无效后,终于放缓了脚步,大军后撤了五十里。次日,大军前方陆续出现了乌角族阵法师,开始布置天都灭神阵,试图以阵破阵。一应布阵材料准备齐全,乌角族将驻地内的大阵直接拆分,重新布置到了风临城附近。仅仅三日,一阵天都灭神阵成型,直指风临城。顷刻后,一道灭神之光冲天而起,“咔嚓”,猛烈地轰击在五十里外的风临城上空!
风临城内,杨庭看着半空中炸开的火花,皱了皱眉头,道:“堪比神王!天都灭神真的一击之力,竟然恐怖如斯。得一,这和你们带回的信息有些不符啊。若是你们陷入此阵之中,必然有去无回,又怎么可能逃脱?”
孔得一面色一红,喃喃无语。
孔传仁解释道:“杨大人有所不知,这一次乌角族布置的天都灭神阵必然有魔修坐镇,发挥出的威力自然更为强大。老朽估计,能让一座削减版的天都灭神阵发挥出如此庞大的威力,至少有九名阵法宗师操作,并配以相同数目的神君辅助!”
杨庭点头道:“原来如此。此阵如此威力,用不了几座,就能将护城阵法撕破,彼时……乌角族大军入城,我等万难守住啊。”
孔得一主动请缨,道:“院长勿忧,弟子愿意带人前往,破坏此阵。”
杨庭摇了摇头道:“你不行。传令风神王,命其尽起万星阁精锐,入夜之后,出城破坏乌角族阵法!”
“是!”
风清子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亦不敢明面上抗衡杨庭的命令。是夜,他带领万星阁九名神君,偷偷出城,试图攻击天都灭神阵。不得不说,风清子痛定思痛,历经数十年的磨练,一身实力远胜从前,更是不惜耗费万星阁底蕴,将造化之宝万里江山图修复到巅峰状态。作为万星阁的镇阁之宝,万里江山图绝非浪得虚名,风清子将之铺展之后,天翻地覆,山河破碎,直接撕碎了乌角族仓促布置下的天都灭神阵。乌罗大怒,亲自追了出来,与风清子大战一场。风清子完成了杨庭的任务,自然不会和乌罗死磕,他让宗门神君先行,自己殿后,且战且退,最终逃回城内。
自此,乌角族和风临城开始了持续三年的拉锯战。风清子屡屡出手,除了首次成功摧毁阵法外,此后成功的概率越来越低。乌角族有了防备,就算风清子贵为神王,亦难以为继。三年后,七座完好无缺的天都灭神阵竖起,汇合着乌罗等人的神通,再次向风临城发起了轰击。
此战来得迅捷,结束得更快,仅仅数个时辰,便停歇了。风临城安然无恙,天地无仁阵在孔家三名阵法神师的控制下,熬过了严峻的考验。不过,此战孔家牺牲巨大,三名阵法神师灵识耗损严重,半年之内难以痊愈,更有三十余名阵法宗师,被大阵反噬,直接吐血阵法!要知道,就算孔家身为阵法世家,想要培养出一名阵法宗师,亦不是容易的,一战折损三十余名,算是伤筋动骨了。战后,孔仁传直言不讳,一旦让乌角族再次布置出三座天都灭神阵,风临城危矣。到了这个时候,乌角族有七座天都灭神阵严阵以待,就算风清子神王出手,亦很难阻止他们布置第八座了。更何况,前三年的偷袭战,万星阁亦是伤亡惨重,全宗神君包括风清子在内仅剩十八人,努力的七十年的成果瞬间完了。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杨庭再想打压万星阁,也难以下达命令了。
风临城内,愁云惨淡。
灵秀山。
叶宁摆弄着面前的九枚阵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这三年,叶宁一直在研究从风临城传回的九枚阵旗,更是和孔家的三位阵法神师互通有无。此时,对于此阵,他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这猜测,令他心悸不已,魔界乌角族的图谋果然不小,看来是想要扎根仙界啊。可惜,对于此阵的猜测,叶宁还需证实,他缺乏布阵的主要材料——“天魔气”,无法印证猜想。
“罢了。”叶宁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闲得久了,不如活动活动。”他身形一闪,飞速遁去。
两日后,叶宁出现在了风临城附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入城,反而饶过了围在风临城四周的乌角族大军,继续前行。叶宁施展手段,掩饰了自身气息,故而,他的遁速并不算极快,花了小半日的时间,才到达了交融之地的分割线。
造化奇怪无比,一边是漆黑无比,死气沉沉;另一边则是葱葱郁郁,灵气盎然;中间则是一道泾渭分明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