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旭,你一直过份地迷恋我和你的过去,若说是爱,不如说是对犯了那个过错的你自己深恶痛绝,以至于潜意识地做着惩罚你自己的行为。”
竹若依知道,自己必须要将他从自责的泥泞里拎出来,这样,他才能重新去开始属于他的新生活。
云旭是聪明人,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又岂能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依依,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以为你即使将我砍成千段也不会解恨。却原来,你比我想像中更宽容!”
竹若依淡然一笑。
“爱都是自私的,因为爱,所以才更狭隘,才会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反之,亦因为不爱了,所以才能看得更清晰一些!”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云旭还抱什么奢望,就真的是傻瓜一名。但是,爱情,不是从来就有让聪明人变傻瓜的魔力么?
“依依,你一定要幸福!从明天起,我也会积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云旭保证着,其实在他的心底,确实如竹若依所说一般,是一种自我惩罚式的自虐。如果她不幸福,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追求幸福?
竹若依坚定地点点头,“我会的,你也一定要幸福!”
她不知道这些年,他和他父母的关系变得如何了,如果和好了,想必,那也是一个会逼婚的大家族。她识趣地没有去深挖他的家庭关系,毕竟,以朋友的立场,再问多些,就会逾界让人误会了!
“对了,云旭,我休产假的这几个月,我的工作听说一直都由你全部承担了下来。谢谢你帮我挑着这些重担,我们,看来得花些时间作一下交接。”
于是两人便叫来吕颂轼和小翠,几个人一起将交接的事项一一理顺再清。中午,叫了外卖几个人一起吃过午饭。吃过午饭,各人回自己的办公室午休,墨子昊的电话便准时打到。
“老婆,吃过饭没?”
听起来很愉悦的声音,近日,他的工作量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繁重,因为现在的墨氏已经基本进入了正常的轨道,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将殷郁从美国分部调回总部,成为他的得力左右手。
这样,他才得以抽空多在家陪着老婆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嗯,刚吃过!对了,刚才我打了一通电话回家,英姐说小煦朗很乖,没怎么哭闹。”
之前两人还在担心,一直都很粘妈咪的宝宝,就这样放下全权交给王英负责,宝宝会不会不习惯。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有点多余。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我墨子昊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为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娘娘腔。”
竹若依噗地笑了,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将自己儿子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稀有宝宝。
“得了,你不是说小煦朗是小恶魔?还说他是臭小子,还经常用你的手掌问候他的屁股!”竹若依可是看过太多次他暗地里对着宝贝自己瞪眉挤眼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而她也发现,只要自己尽量在他和儿子两人身上公平一点,他这种暗地里的表现的出现率就会低很多。
“呃,老婆,那是我教儿子的偏方!女人不懂的!”
哈哈哈,敢情这墨子昊还真当自己老婆是一无知村妇,爱如何糊弄就如何糊弄。
“呃,偏方呀!原来有这玩意,改明儿我也去寻几个驯夫的偏方去!”
竹若依这边倒是不疾不徐,只听得电话那边的美男是心惊胆战。现在的他已经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再让她弄几个小偏方,自己还不死定?
“老婆,别呀!大不了,我以后不问候咱家小祖宗的小pp了,那还不行?”
墨子昊信誓旦旦的保证,并不能真让竹若依相信,只是她也觉得,那是父子俩相处的模式,不需要太过地在意。直到她发现这种模式日渐演变成这两父子在亲密无间的哥们情谊之背后,偶尔也会出现剑拔驽张的对峙局面时,已经没有办法去作任何补救了。
墨煦朗还没出生,墨子昊便将墨氏一间大的房间改成了婴儿玩乐室,里面铺着软软的地毯,玩具和各式儿童玩乐的设施一应俱全。
当竹若依下班回到家,吕叔告诉她。
“大少奶,大少爷在玩乐室陪小少爷玩。”竹若依自从宝贝儿子出生后,这天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离开儿子,心里的不适感和空虚感骤增。所以一见吕叔这样说,将自己的包包交给一旁的王英,连衣服也没顾得换,就直奔玩乐室。
玩乐室的门大开,远远的,就听见小煦朗“咯咯”的笑声和墨子昊跑了调的歌声。
竹若依开怀地扯起唇角,放慢了脚步,想看看这两父子究竟在干嘛。当她捏手捏脚地走进玩乐室,却见墨子昊西装随意地扔一边上,看那两父子,高大的男人正双膝跪在地上,弯着腰,一手撑在地上,另一支手正捉住自己儿子的腋部,而小煦朗那两条结实的小腿夹着男人的脖子,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他老爹的肩头上。
男人衬衣的衣袖抡了起来,一手有力地扶着儿子,撑地上的手权当是脚正和跪着的两膝在交替移动着。嘴里还哼着跑了调的曲子,走这么近,竹若依才总算是听清楚他在唱啥了。美男唱得跑了的调的曲子看来是《纤夫的爱》的调子,可歌词却让他给乱改了一通:“儿子你坐肩头,老爹在地毯走,恩恩爱爱老爹晃悠悠,儿子你坐肩头,老爹在地毯走,恩恩爱爱老爹晃悠悠,小煦朗你坐肩头,老爹我在地毯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地毯上晃悠悠……噢……晃悠悠……我一步一叩首啊……没有别的乞求……只盼拉住我儿子的手哇……跟你并肩走……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