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忽而笑了,那笑却是未达眼底,淡淡的看一眼万俟暄,“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两年之前你我一起攻打离国之时也没见你如此不是吗?”
万俟暄径自一叹,“那个时候忙,哪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得啊,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我就算是天天在念叨,你也不能休了你那个什么婉贵妃不是吗?”
上官凌眼眸一深,声音里募得加上了寒意,“谁告诉你的?”
万俟暄哈哈大笑,“你这个表情可真是好笑,你那个什么婉贵妃我还不知道吗?当年明王一家尽数死于那火海之中,偏偏只有她一个生还,还被大魏先皇下诏立为你的侧妃,你说,我能不能做个猜测?”
上官凌面上渐渐被冰霜覆盖,万俟暄只当是没有看见,自顾自道,“明王当年或许并没有欺君罔上,犯上作乱,而是大魏先皇疑心太重,见你那么喜欢那明王郡主,害怕将来外戚专权,才是了这样的手段,而你那唯一活下来的婉贵妃,其实就是你父皇的……内应!”
“够了!”
上官凌两眼微眯,直直的看着万俟暄,期间仿若含着刀剑。
万俟暄确实没有半分惧意,咂咂嘴吧,呵呵直笑,“啧啧,你看你这表情,还真是爱上你那贵妃了?我不过是做个假设,你生什么气?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你岂不是才是最大的帮凶?你一太子,却保护不了最心爱的人,哎,这也许就是个人的宿命,或许她注定就不是你的,你说,是不是?”
上官凌的气势在万俟暄说出那一句“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你岂不是最大的帮凶”时瞬间灭了下来,本来寒光四溅的眸子里忽然生出一丝痛楚,下一瞬,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万俟暄,你一定要如此吗?”
万俟暄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此刻看道上官凌的模样眼中生出一丝快意,“你这是干什么?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当年那么爱她,如何会这般对她?我不过是在想,你何必这么多年空着后宫,现在那贵妃怀了你的孩子,大魏也许也要交到那人手上,若真是有那么一天,我想那一日便是北齐向着大魏的发兵之日。”
这话说得多么像是开玩笑,哪有谁在淡笑之间就对人家的一国之主说你儿子上任的第一天我就要去打你的?可偏偏万俟暄说出来了,而上官凌在那一刹那睁开了眼睛,他相信了,并且他相信万俟暄今天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戏言!
“为什么?”
上官凌忽然如此发问,万俟暄笑笑,“因为到时候你儿子一定没有我儿子厉害,他不打你儿子打谁呢?”
上官凌看着眼前一副放荡不羁样子的万俟暄,眼中生出泠泠寒意,“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万俟暄端起茶水轻轻喝着,越喝眉头皱的越紧,“果然没有竹叶好喝啊。”
上官凌知道这人今天是不会再说什么了,当下起身向着里间走去,忽而一停步,“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万俟暄一边笑一边起身,“不会忘不会忘,但是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说现在连茶都喝不清净,你说是不是?想那兰素草旁人可是种不活的。”
上官凌久久怔愣,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切声音消失之后很久恢复了平静。
陆子明正等在大殿之外,看见万俟暄两眼微沉的出来心中有些惊讶,却还是上前开了口,“拜见太子殿下。”
万俟暄深吸一口气,适才那些话也是对他自己的折磨,要知道他们的记性都是不差的,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还接受了灵魂重生这样的事,他怎么能之一个人郁闷呢?
“陆将军何事?”
陆子明微微一沉吟,“末将有话就直说了,是这样,昨个晚上,末将听闻东边的院子里有人在弹琴,今天去问侍卫的时候侍卫说里面住着的是一位公子,是太子妃娘娘的客人,末将敢问此人可否让末将一见?”
万俟暄皱皱眉头,面上没有一点变化,“客人?我去问问太子妃,再派人来叫你如何?”
陆子明松一口气,只要还有得商量就好,“末将多谢太子。”
万俟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陆子明看着万俟暄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点,“你听清楚了?”
身后一人上前,“属下的确听到太子说那公子是他的朋友,那人还说了些混账话,太子也只是大笑不语,太子妃也好像没有生气。”
陆子明微微一沉吟,终于还是走进了上官凌的书房。
万俟暄再进来之时院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两人依旧坐在亭子里,慕容烟眼角带着忧色,风若槿仍旧淡淡的,万俟暄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不同来。
“啧啧,魏皇那里的茶真是难喝,我等不及就先回来了。”
慕容烟见是他了面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他倒上一杯清茶道,“魏皇那里说什么了?”
万俟暄摇头,“一些小事。”微微一顿,一个眼神看向风若槿,“怎么了?”
慕容烟叹口气,又故意带上些戏虐,“若槿只怕是想自家夫君了。”
风若槿听见这话才回神,浅浅一笑,“慕容几时会读心术了?”
慕容烟掩嘴一笑,看向万俟暄,“看吧,我说的不错吧,她来了这么几天,再加上路上的时日,只怕楚皇早就想念的紧了。”微微一顿,忽而有些忧色的看向风若槿,“你一走,东楚后宫不是无人主事?楚皇身边无人,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