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拽,她就落到了窗外,身后小屋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着门一下子打开了,向恺默出现在小屋里,他几步越过窗外,跳到了他们面前。
向恺默看了眼小屋,然后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得意地扬起下巴,“卓,我就说要带我来吧,先使一招最简单的声东击西,再来了分批合作,你的小情妇救到手了吧。”
“那伙人很快就会发觉不对劲。”郑卓冷静地提醒着,“默,我们分开走。”
向恺默收起了笑容,指着左边的方向,“我走那边。”
絮儿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是的,她想自己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来救她?他嫌她赃,把她归类为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但包裹着手的大掌传递过来的温度那样真实,她被他拽着在破旧的房子与房子之间,坑坑洼洼的过道里奔跑,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蛋,好痛,这么说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看到前面就是一片开阔的地方,路边的树荫下好象停着辆帕格尼跑车,那是他的车,只要跑到车那里,跳上车他们就安全了。
然而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一个黑影仿佛等候多时的幽灵一样从前面一处塌了半边的墙壁里钻出来,几乎在同时,他快速拽着她闪身躲进了一处屋檐下。
“砰……”一声枪声打在原本他们站着的地方,扬起一片尘土。
絮儿一脸惊险地咬起唇,认出那个人是安德鲁,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等候在这里了,这个阴险的坏家伙。
包着她的大手微微紧握,她看到他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快速探出身子予以还击,一时间枪击声在这处空旷而偏僻的市郊上空回响。
“砰砰砰……”
双方火拼的枪响直震得头脑轰响,絮儿害怕极了,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真枪实弹的枪击场面,扭动着手腕想要从他大掌里抽出手捂耳朵,结果他分神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声闷响突然传来。
她不由低头看他,发现他右肩膀正往外冒血,肩部的淡蓝色的衬衣很快就染红了。
“啊……你受伤了……”她惊诧着倒吸了口凉气,颤抖的双手下意识地从背包里翻找出纸巾压住他的伤口,他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出声。
“砰砰……”又是几声连续的枪响,夹着安德鲁疯狂的叫嚣,由于语速太快,絮儿只听得清一些模糊的意思。
“来呀!奥西里斯……你终于出现了……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管用……今天我不会让你从这里走出去,要走只能横着出去……哈哈哈……”
郑卓一言不发,额头上渗出的大量冷汗泄露了他此刻正在忍受着受伤的痛苦,她从没有一下子看到过这么多的血,薄薄的纸巾根本就不管用,她的手上很快就被温热的血液浸湿了。
见郑卓没有还击,安德鲁像是猜到了什么,枪声更加密集,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一个个子弹直打进身旁的墙壁里,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躲。
“怎、怎么办?你在流血,好多血……对不起,都是我……”她惨白着小脸,发抖地咬起辰,低头微微拉开些距离,看着指缝里一片腥红,整个右手几乎成了血掌。
“别慌。”他给了她一个冷静的眼神,然后把手枪换到了左手,朝着安德鲁的方向又连开了几枪,然后靠到墙壁上,调整着呼吸,“没子弹了,我身上有,帮我拿出来,然后照我说的步骤换上。”
他的左手拨开她压在伤口上的手,把枪交给她,低头示意在右边口袋里。她握着沉甸甸的手手枪,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手刚碰到他的口袋,踩着碎石头的声音显示着安德鲁已经逼近了。
来不及了,她情急之下看到后面是门,用力一踢,门开了,她急忙扶起靠在墙壁上的他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大屋,她扶着他一头钻进了里屋。
安德鲁一边走进来,一边叫骂着,企图把他逼出来,“奥西里斯,出来,你这个杂种!给老子出来,你有什么本事和我主人争。你那个继父就是捡了别人的种,还把艾尔索普家族的事业全交给了你这个杂种,你不配……”
她扶着他躲到里屋,那里有扇门不知道通向哪里,可时间来不及了,她就近扶着他躲进破衣橱后面窄狭的空间做蔽挡。听见外面不堪入耳的叫骂,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不由看向他。
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忍痛,但隐隐突起的太阳穴,暴跳的青筋,显示他此时正处在一种盛怒中。依照他的个性,她毫不怀疑倘若他现在不是受伤,他肯定冲出去,因为骄傲如他怎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
“奥西里斯,我知道你受伤了,你出来,只要你跪下求我,请求巴克斯克家族的饶恕,我会考虑放过你……”
安德鲁肯定是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她的立刻悬到了半空中,暗暗祈祷着向恺默能过来救他们。依稀间好象听到远处也有枪声,她想向恺默肯定被安德鲁的手下发现了,那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激战。
安德鲁的脚步声从外面进来了,在里屋里转了一圈,像是没有发现什么,渐渐走远了。
大概是血迹滴在外面吧,她只能这样想着,听见安德鲁的脚步声逐渐没有了。如果换作平常人肯定迫不及待走出来,可絮儿有经验,上次安德鲁跟踪她就是用了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