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景岳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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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寇宗 曰:夫人之生,以血气为本。人之病,未有不先伤其血气者。若室女童男,积想在心,思虑过度,多致劳损,男子则神色消散,女子则月水先闭。盖忧愁思虑则伤心,而血逆气竭,神色先散,月水先闭。且心病则不能养脾,故不嗜食;脾虚则金亏,故发嗽;肾水绝则木气不荣,而四肢干痿,故多怒,鬓发焦,筋骨痿。若五脏传遍,则必至于死。此一种,于劳中最难治。盖病起于五脏之中,无有已期,药力不可及也。若或自能改易心志,然后用药扶接,如此则可得九死一生。举此为例,其余诸方,可按脉与证而治之。

张氏云:室女月水久不行,切不可用青蒿等凉药。医家多以为室女血热,故以凉药解之,殊不知血得热则行,冷则凝,《养生必用方》言之甚详,此说大有理,不可不知。若经候微少,渐渐不通,手足骨肉烦疼,日渐羸瘦,渐生潮热,其脉微数,此由阴虚血弱,阳往乘之,少水不能减盛火,火逼水涸,耗亡津液治当养血益阴,慎毋以毒药通之,宜用柏子仁丸、泽兰汤。

立斋曰:夫经水,阴血也,属冲任二脉,主上为乳汁,下为月水。其为患,有因脾胃虚,不能生血而不行者,调而补之;有因脾郁伤血,耗损而不行者,解而补之;有因胃火,血消烁而不行者,清而补之;有因劳伤心,血少而不行者,静而补之;有因怒伤肝,血少而不行者,和而补之;有因肾水亏,不能生肝血而闭者,补脾肺;有因肺气虚,不能行血而闭者,补脾胃。经曰:损其肺者益其气,损其心者调其荣卫,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寒温,损其肝者缓其中,损其肾者益其精。审而治之,庶无误矣。五谷入胃,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养五脏六腑。若服苦寒之剂,复伤胃气,必致不起。

血枯经闭(十六)

通经散(攻四五)

经脉类论列总方(十七)

四君子汤(补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六君子汤(补五) 四物汤(补八) 八珍汤(补十九)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归脾汤(补三二) 小营煎(新补十五) 加味四物汤(补九)寿脾煎(新热十六) 大营煎(新补十四)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理阴煎(新热三) 理中汤(热一) 附子理中汤(热二) 保阴煎(新寒一) 五福饮(新补六) 补阴益气煎(新补十六)五物煎(新因三) 七福饮(新补七) 人参养营汤(补二一) 六物煎(新因二十) 五阴等煎(新补八起至三十止) 加减一阴煎(新补九) 举元煎(新补十七) 秘元煎(新固一) 四味回阳饮(新热一) 固阴煎(新固二) 逍遥散(补九二) 加味逍遥散(补九三) 左归饮(新补二) 右归饮(新补三) 当归补血汤(补四四) 左归丸(新补四) 右归丸(新补五) 当归六黄汤(寒六五) 六味丸(补百二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滋阴八味丸(新寒十七) 独参汤(补三五) 十补丸(热一七三) 奇效四物汤(妇百十一) 温胃饮(新热五) 和胃饮(新和五)《良方》黄龙汤(妇八五) 一柴胡饮(新散一) 三柴胡饮(新散三) 加味小柴胡汤(散二十) 四柴胡饮(新散四) 小柴胡汤(散十九) 生地黄汤(固五七) 补肝散(妇九二) 化肝煎(新寒十) 调经饮(新因四) 决津煎(新因二) 通瘀煎(新因五) 丹参散(妇九七) 芎归汤(妇四一) 如圣散(妇百十七) 失笑散(妇百四) 四维散(新热十二) 四神散(妇七五)排气饮(新和六) 抽薪饮(新寒三) 徙薪饮(新寒四) 清化饮(新因十三) 黄芩散(妇一二二) 槐榆散(妇百十八) 龙骨散(妇百十六) 七灰散(妇百十九附绵花子方) 乌贼丸(妇百九) 柏子仁丸(妇百八) 泽兰汤(妇百五)

人集·妇人规(上)胎孕类

胎脉(十八)

《平人气象论》曰: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任子也。《阴阳别论》曰:阴搏阳别,谓之有子。《腹中论》曰:何以知怀子之且生也?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脉经》曰:尺中之脉,按之不绝,法妊娠也。滑伯仁曰:三部脉浮沉正等,无他病而不月者,妊也。

凡妇人怀孕者,其血留气聚,胞宫内实,故脉必滑数倍常,此当然也。然有中年受胎,及血气羸弱之妇,则脉见细小不数者亦有之,但于微弱之中,亦必有隐隐滑动之象,此正阴搏阳别之谓,是即妊娠之脉,有可辨也。又胎孕之脉数,劳损之脉亦数,大有相似。然损脉之数,多兼弦涩,胎孕之数,必兼和滑。此当于几微中,辨其邪气胃气之异,而再审以证,自有显然可见者。

凡辨男女之法,自古及今,无不以阴阳二字为纲领。然言多矛盾,悉属疑似。兹余以坎离之象定之,庶得其要。盖坎为天一之卦,坎中满,阳在内也;离为地二之卦,离中虚,阴在内也。得坎象者为男,得离象者为女。所以男脉多沉实,沉实者,中满之象;女脉多浮虚,浮虚者,中虚之象。无论人之老少强弱,脉之部位大小,但因象察象,无不如响之应,然尤于两尺为最也,足称捷法。

《脉诀》云:欲产之妇脉离经,沉细而滑也同名,夜半觉痛应分诞,来日日午定知生。

《质疑》谓离经之脉,即歇至者是也。在须臾却非病。

胎候(十九)

巫方氏《颅囟经》云:一月为胞胎,精血凝也;二月为胎,形始成胚也;三月阳神为三魂;四月阴灵为七魄;五月五形分五脏也;六月六律定六腑也;七月睛开窍,通光明也;八月元神具,降真灵也;九月宫室罗布,以定生人也;十月受气足,万象成也。

《五脏论》有耆婆论曰:一月如珠露,二月如桃花,三月男女分,四月形象具,五月筋骨成,六月毛发生,七月游其魂,男能动左手,八月游其魄,儿能动右手,九月三转身,十月受气足。

孙真人曰:凡儿在胎,一月胚,二月胎,三月有血脉,四月形体成,五月能动,六月诸骨具,七月毛发生,八月脏腑具,九月谷入胃,十月百神备则生矣。生后六十日,瞳子成,能咳笑应和人;百五十日,任脉成,能自反复;百八十日,髋骨成,能独坐;二百一十日,掌骨成,能扶伏;三百日,髌骨成,能行也。若不能根据期者,必有不平之处。

《巢氏病源论》曰:妊娠一月名胎胚,足厥阴脉养之;二月名始膏,足少阳脉养之;三月名始胎,手心主脉养之。当此之时,血不流行,形象始化,未有定仪,因感而变。欲子端正庄严,常口谈正言,身行正事;欲子美好,宜佩白玉;欲子贤能,宜看诗书,是谓外象而内感者也。四月始成其血脉,手少阳脉养之;五月始成其气,足太阴脉养之;六月始成其筋,足阳明脉养之;七月始成其骨,手太阴脉养之;八月始成肤革,手阳明脉养之;九月始成毛发,足少阴脉养之;十月五脏、六腑、关节、人神皆备,此其大略也。

陈临川曰:尝试推巢氏所论云妊娠脉养之理,若足厥阴,肝脉也;足少阳,胆脉也。为一脏一腑,表里之经,余皆如此。且四时之令,必始于春木,故十二经之养,始于肝胆,所以养胎在一月二月。手心主,心胞络脉也;手少阳,三焦脉也,属火而夏旺,所以养胎在三月四月。手少阴、手太阳,乃心脉也,以君主之官,无为而尊也。足太阴,脾脉也;足阳明,胃脉也。属土而旺长夏,所以养胎在五月六月。手太阴,肺脉也;手阳明,大肠脉也。属金而旺秋,所以养胎在七月八月。足少阴,肾脉也。属水而旺冬,所以养胎在九月。又况母之肾脏系于胎,是母之真气,子之所赖也。至十月,儿于母腹之中,受足诸脏气脉所养,然后待时而生。此论诚有至理,世更有明之者,亦未有过于巢氏之论矣。余因述其说。

一、胎有男女之辨。《易》曰:干道成男,坤道成女。《颅囟经》曰:三阳所会则生男,三阴所会则生女。葛仙翁曰:男从父气,女从母气。《圣济经》曰:天之德,地之气,阴阳之至和,流薄于一体,因气而左动则属阳,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则属阴,阴资之则成女。是以胎有男女,则成有迟速;体有阴阳,则怀有向背。故男动在三月,阳性早也;女动在五月,阴性迟也。女胎背母而怀,故母子腹软;男胎面母而怀,故母之腹硬。此皆得理之谈,所当察也。至若褚氏以精血之先后言男女,《道藏经》以一日、三日、五日得者为男等说,总属亿度渺茫,非有确见也。余不敢遵信,故别有微论,列子嗣类。

安胎(二十)

凡妊娠胎气不安者,证本非一,治亦不同。盖胎气不安,必有所因,或虚或实,或寒或热,皆能为胎气之病,去其所病,便是安胎之法。故安胎之方不可执,亦不可泥其月数,但当随证随经,因其病而药之,乃为至善。若谓白术、黄芩乃安胎之圣药,执而用之,鲜不误矣。

一、胎气有寒而不安者,其证或吞酸吐酸,或呕恶胀满,或喜热畏凉,或下寒泄泻,或脉多沉细,或绝无火证,而胎有不安者,皆属阳虚寒证,但温其中而胎自安矣。宜用温胃饮、理阴煎之类加减主之。亦当以平素之脏气,察其何如,酌而用之。

一、胎气有热而不安者,其证必多烦热,或渴或躁,或上下不清,或漏血、溺赤,或六脉滑数等证。宜凉胎饮、保阴煎之类主之。若但热无虚者,如枳壳汤、一母丸、黄芩散之类,皆可择用,清其火而胎自安矣。

一、胎气有虚而不安者,最费调停。然有先天虚者,有后天虚者,胎元攸系,尽在于此。先天虚者,由于禀赋,当随其阴阳之偏,渐加培补,万毋欲速,以期保全。后天虚者,由于人事,凡色欲劳倦,饮食七情之类,皆能伤及胎气,治此者,当察其所致之由,因病而调,仍加戒慎可也。然总之不离于血气之虚,皆当以胎元饮为主。若心脾气虚于上者,宜逍遥饮、归脾汤、寿脾煎之类主之。若肝肾不足于下者,宜左归饮、右归饮、固阴煎主之。若气血俱虚者,宜五福饮、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之类主之。若脾肾气虚而兼带浊者,宜秘元煎、菟丝煎之类主之。若多呕恶者,当随前证前方,各加二陈汤之类以和之。凡治虚证,贵在随机应变,诚有不可以凿执言者。

一、胎气有实滞气滞,凡为恶阻,为胀满而不安者,惟其素本不虚,而或多郁滞者乃有之,但察其所由而开之导之,诸治实者固无难也。呕吐不止者,二陈汤加枳壳、砂仁主之,或用人参橘皮汤亦妙。食滞胀满不安者,小和中饮加减主之。肝气滞逆,胀满不安者,解肝煎主之。怒动肝气兼火者,化肝煎主之。脾肺气滞,上攻作痛者,紫苏饮主之。气滞兼痰者,四七汤、二陈汤加当归主之。气滞兼火,为胀为烦者,枳壳汤、束胎丸之类主之。

一、王节斋曰:调理妊妇,在于清热养血,白术补脾为安胎君药,条实黄芩为安胎圣药,清热故也,暑月宜加用之。此一说者,虽若有理,而实有大病,不可不辨也。夫孕之胎气,必随母之脏气,大都阴虚者多热气,阳虚者多寒气,寒之则寒,热之则热者,是为平气。

今以十人言之,则寒者居其三,热者居其三,平者居其四,此大较也。若谓受胎之后,必增内热,自与常人不同,则何以治恶阻者,必用二陈、六君、生姜、半夏之属而后效,其果增热否乎?故治热宜黄芩,寒则不宜也。非惟寒者不宜,即平气者亦不宜。盖凡今之胎妇,气实者少,气虚者多。气虚则阳虚,而再用黄芩,有即受其损而病者,有用时虽或未觉,而阴损胎元,暗残母气,以致产妇羸困,或儿多脾病者,多由乎此。奈今人不能察理,但以圣药二字,认为胎家必用之药,无论人之阴阳强弱,凡属安胎,无不用之,其害盖不少矣。至若白术,虽善安胎,然或用不得善,则其性燥而气闭,故凡阴虚者非可独用,气滞者亦当权宜。是以用药之难,当如盘珠,有不可胶柱而鼓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