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每天懂一点净化身心的禅心佛语(圣严法师开示心理减压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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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面朝苦海也有春暖花开(1)

苦海无边,请君自渡

甘苦酸辛咸合称为“五味”,既是食物留在口中的五种味道,也可以用来形容人生百态的滋味,其中的苦味往往和痛苦、辛苦、艰苦、愁眉苦脸等词语相联系,而真正品尝过黄连的人会知道,内心这些与“苦”相关的情绪所带来的沉重感要远远大于嘴里的味道。

圣严法师认为,有愿望而不能如愿、外界变化而不能满足、生命无常而不可把握都会带来“苦”,它从我们出生时开始,并一直苦到我们死去为止。佛法虽不能为我们祛除痛苦,也不能将我们身心麻醉从而与苦隔离,却可以帮助我们将痛苦减轻。

通常情况下,人们用两种方式减轻自己痛苦:一是拒绝承认自己在受苦;二是不断反省以寻找补救的办法。但是由于对苦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因此往往适得其反,反而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佛教为我们指引了多种灭苦的修行方法,而事实上真正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也只有自己;假如自己一直抗拒,又有谁能够将你从痛苦的深渊中强行拖出来呢?

佛印禅师与苏东坡同游灵隐寺,来到观音菩萨的像前,佛印禅师合掌礼拜。

忽然,苏东坡问了一个问题:“人人皆念观世音菩萨,为何他的手上也和我们一样,挂着一串念珠?观世音菩萨念谁?”

佛印禅师:“念观世音菩萨。”

苏东坡:“为何亦念观世音菩萨?”

佛印禅师:“他比我们更清楚,求人不如求己。

菩萨也要念经,但不是念给佛祖,而是念给自己。常人去佛前发愿常常带着功利心,祈求佛祖菩萨能够保佑一家平安,带来滚滚财源,渴望金榜题名,热衷步步高升,可惜,这些都不是佛能给得起的。佛从修行开始,就心中慈悲,想要度尽世上可度之人,想要将受苦的众生都拉上解脱的方舟,皆入涅槃,但是众生又在哪里呢?佛常常是抓住一个契机,给人以点化,却不会拿着戒尺跟在众生之后,每走一步都要进行点拨。所以佛常常说自己没有度人;虽度尽了一切众生,他却说没有一个人是他度的,自性自度,个个都是佛,只要你踏实地去做。

自性自度,苦海需要你自己趟过,才能成佛,如果你还在等着别人来度你,那就永远也得不到解脱。一个人只有自己来承担自己,才能真正走上解脱之路。没有别的路了,你剩下的只有向你自己求救,打开自己的心门,点燃那盏心灯,让自己成为自己的避难所。

有一个信者在屋檐下躲雨,看见一位禅师正撑伞走过,于是就喊道:“禅师!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程如何?”

禅师道:“我在雨里,你在檐下,而檐下无雨,你不需要我度。”

信者立刻走出檐下,站在雨中,说道:“现在我也在雨中,该度我了吧!”

禅师:“我也在雨中,你也在雨中,我不被雨淋,因为有伞;你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你,而是伞度我,你要被度,不必找我,请自找伞!”

说完,他便扔下这个人独自走了。

自己有伞就可以不被雨淋,自己有真正的禅性,就可以不被魔迷惑。雨天不带伞想让别人帮助,平时不认识真正的自我本性,却想让别人度。这如同自家的宝藏不用,却专门想别人家的,怎么能称心如意呢?

自伞自度,凡事应该反求自己。大千世界气象万千,我们都在苦海中沉浮,只有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够自救。别人递过来的一根稻草并不能承载起每个人的重量,裁衣尚需量体,又怎么能够期待万丈红尘之中,总有人能够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呢?

释迦牟尼在涅槃之前曾经说过:“以自己为岛屿、为舟航、为明灯。”这句话正是对“自皈依”和自己拯救自己的力量的肯定。这也正是圣严法师所提到的我们应该回到自身,反求诸己,认识自己、接纳自己,进而肯定自己、提升自己、消融自己。

莲心禅韵:

八苦:苦是佛教的基本观念之一,也是四圣谛中最关键的一谛。佛教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

怨憎会苦:和冤家、仇人无法避开,每次见面都会心生厌恶或者苦恼。

爱别离苦:与至亲至爱之人分离而产生的苦。

求不得苦:用尽各种方法仍不能得到某种东西或实现某种理想而产生的苦。

五蕴盛苦:对个人身心过于执著而产生的苦。

幸与不幸,都只是过程

人生像一场梦,无定,虚妄,短促。

世人常常用“醉生梦死”来形容这原本无法用文字描绘清楚的一生。醉生,生如醉酒中,并非心神已经被酒精麻醉,而只是晕晕眩眩之中,不知怎样生来,生来为何;梦死,死如梦一场,灵魂消逝肉体枯竭,百年过去大多数人仍然如出生时一样孤独,死为何物,仍旧懵懂。这是芸芸众生的悲哀。世人都在这红尘闹市中隐忍地生活,相伴相随的苦并非一剂穿肠毒药,而是如武侠小说中的“情花”之毒,因为心中有情有欲,才会深受其苦。

佛陀把救众生脱离苦海当作自己必须主动承担的责任,并为此耗尽一生心力,而他从中感受到的,却都是快乐。这是佛的慈悲,佛的智慧。真正的禅修者应该在漫长的修行中摆脱自己内心的魔障,并且效法佛祖,以救众生为生活的目标。圣严法师曾在《空花水月》中提到:“从苦难中走出来的人,即使正在受苦,也不会觉得那么痛苦,因为对于他来说,已没有困难这回事。能不以苦难为苦难,这就是真正的灭苦。因此,消极的出世,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只有积极的知苦、体会苦,从苦难中成长,才可以真正的离苦得乐。”这才应该是世人面对苦难所应有的态度。从痛苦中穿行而尘不染衣,继续前行总会看到晴朗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快乐的人群。

世间万事,来不可阻挡,去也不必挽留。生生死死,哭哭笑笑,一切的幸与不幸,都只是一个过程。

佛印正坐在船上与东坡把酒话禅,突然听到:“有人落水了!”

佛印马上跳入水中,把人救上岸来。被救的原来是一位少妇。

佛印问:“你年纪轻轻,为什么寻短见呢?”

“我刚结婚三年,丈夫就抛弃了我,孩子也死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佛印又问:“三年前你是怎么过的?”

少妇的眼睛一亮:

“那时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那时你有丈夫和孩子吗?”

“当然没有。”

“那你不过是被命运送回到了三年前。现在你又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了。”

少妇揉揉眼睛,恍如一梦。她想了想,向佛印道过谢便走了。以后,这位少妇再也没有寻过短见。

三年前少妇是快乐的,三年中有丈夫和孩子的相伴,她也是幸福的,而三年后一旦失去,却陷入了痛苦的泥潭,不能自拔。缘起缘灭,得到失去,都是人生中的一段经历。世人痴迷,三年前的快活犹在心中,却难以抵消三年后的苦恼。苏轼曾在赤壁慨叹,“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既是如此,又何苦执著?一切都将过去。

众生苦苦寻求,就是为了离苦得乐,然而,什么才是快乐的真正法门?圣严法师怜悯众生,为在苦海中沉浮的众生开示:“不要讨厌坏境界,也不要贪求好现象,只有不忮不求,才能无欠无赊,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快乐。”命运弄人,它总是喜欢以玩笑来捉弄世人,那么,我们又何必太较真呢?有时候不妨也以游戏的心态面对,“游戏”不是态度,而是一种心情。逆境中要勇于承担,切不可自暴自弃;顺境中要谦卑恭谨,切不可得意忘形。

有一个人潦倒得连床也买不起,家徒四壁,只有一张长凳,他每天晚上就在长凳上睡觉。

他向佛祖祈祷:“如果我发财了,我一定会用这笔钱好好地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佛祖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个装钱的口袋,说:“这个袋子里有一个金币,当你把它拿出来以后,里面又会有一个金币,但是当你想花钱的时候,只有把这个钱袋扔掉才能花。”

那个穷人就不断地往外拿金币,整整一晚上没有合眼,他家地上到处都是金币。这一辈子就是什么也不做,这些钱也足够他花的了。每次当他决心扔掉那个钱袋的时候,他都舍不得。于是他就不吃不喝地一直往外拿着金币,屋子里装满了金币。

可是他还是对自己说:“我不能把袋子扔了,钱还在源源不断地出来,还是让钱更多一些的时候再把袋子扔掉吧!”

到最后,他虚弱得没有把钱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力气了,但是他还是不肯把袋子扔了,终于死在了钱袋的旁边,屋子里装的都是金币。

这个穷人之所以没有丢掉手中的钱袋,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贪欲作祟,还因为他没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当贫困缠身时,他不能像圣严法师所言的那样,摆脱厌弃之心而奋发图强;而当幸运眷顾时,他却得意忘形,甚至因为这一时的幸运而完全迷失了心智。这样的人,真是可悲又可叹!他不仅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去做所谓的“有意义的事”,反而因此丢失了性命。一切都只是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错就错在没有丝毫的享受之心,而只是一味地去关注结果。

人生就如善变的天气,有晴有雨,有风有雾。这既是莫测的苦,又是多彩的乐。从生到死,就像一场风吹过,走过春夏,卷过秋冬,走过悲欢,卷过聚散,走过红尘遗恨,卷过世间恩情,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生命尽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莲心禅韵:

佛印禅师(1032—1098):北宋名僧的法号,居金山寺中,名了元,字觉老。佛印三岁便能诵《论语》,五岁能诵诗三千首,被称为神童。与宋朝大文豪苏轼友善,苏轼谪居黄州时,佛印住庐山,常相往来。

魔障:佛家语,魔是梵语,指障害。恶魔所做的障碍,妨害修道,即为魔障。

生命的意义在于燃烧

自古以来,人生八苦中“死”是最让人惧怕的,所以秦始皇会派徐福出海寻药,一代枭雄曹操会慨叹“人生几何”。人生正如清晨的露珠,“去日苦多”,晶莹璀璨都只曾在瞬间绽放,微风拂过,生命就会陨落,阳光轻吻,生命便会干涸。生死常常就在一线之间,这一线,捆绑住了无数人的心,让他们无法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留恋。

人终归都要走向死亡,人死如灯灭,该熄灭的自然会熄灭。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生命规律。世人一晌贪欢,又有几个人能够领悟寂灭的境界?而圣严法师,则是早早地看透了生死的智者。

1938年,圣严法师刚刚8岁,南方地区雨水绵绵,长江决堤,很多地方遭受了严重的洪灾。大雨刚过停后,他跟随父亲去了灾情最为严重的村庄探望亲戚。到达目的地之后,眼前的一切让年纪尚幼的圣严法师大吃一惊:洪水还未退去,肮脏的水包围着村庄里仅剩的几间房屋,其他房舍大多已经被冲毁,村民们聚在房顶上等待着救援,水面上漂浮着人和牲畜的尸体,有的已经肿胀发臭。

这般景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候开始,圣严法师就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

后来,圣严法师在他的传记《风雪中的行脚僧》里写到:“当时我并无宗教信仰。但眺望着那江水,看着尸体漂过,我突然领悟到我们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能死亡。在那年纪,我已知道死亡来临时,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唯有接受……担心死亡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直至死亡来临,要活得充实。”

圣严法师对生死的参悟是透彻的,也正像另一位禅师所说:“生死,在一般世人眼里,生之可喜,死之可悲,但在悟道者的眼中,生固非可喜,死亦非可悲。生死是一体两面,生死循环,本是自然之理。不少禅者都说生死两者与他们都不相干。”生者寄也,死者归也。禅对待死生,比这个境界不知高多少倍。

佛教中将一切有生命意义的称为有情众生,这是生命的主体;而将植物、矿物等称为无情众生,这是生命的依托。无边苦海中的众生都逃不掉死的命运,这固然会引起人心理上的感伤,但却不应该成为生命的桎梏。不仅人是会死,连众生景仰的佛陀也会死去。那么,佛陀是怎样解释佛死后去的地方的呢?

人们总是问佛陀:“佛死了到什么地方去呢?”

佛陀总是微笑着,保持沉默,什么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