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知道错了。在你母亲去世时,说:‘如果让我选,我宁可自己一生都活在身心煎熬的痛苦里,也不要跟儿子分开’时,我就后悔了。可是却晚了。”
龙毅的话,让小三的泪流的更多,他抬头把泪孩子气地用力擦掉。然后问道:“这十三护卫是你暗中挑出送到我面前的。”过去很多想不通的事儿,现在小三显然已经能轻易找到答案了。而龙毅对此的回答则是:“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对你好。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小三真的想大喊出声儿,可是他只是脸上挂着泪说道:“你所以为的好,就是皇位吧。所以你才不惜一切也要让我当皇上,是吗?”
龙毅对此并不否认,如实回答道:“是的,至少我当时是那么以为的。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我看到了你得不开心,我看到了你的不快乐。当初我以为你之所以排斥,是出于对我的厌恶,现在我明白,你是真的不想当皇上。”
“呵呵,现在知道了,可惜晚了。我已经做了皇上!”
小三脸上的笑容充满悲哀,而龙毅却摇头说道:“不晚。一点儿都不晚。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皇宫,离开这个地方。刚刚言老弟说了,我有七十年的帝王命。所以,我会再次登基为帝把剩下的三十二年坐满。”
“什么?”
小三听到这话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不过不一会儿脸上的吃惊就被笑容取代。因为他明白,干爹之所以骗他,是让他不至于一言不合就中途破掉。所以他对干爹,此时只有浓浓的感激。
可以离开皇宫,可以不做皇帝!
可以离开这里,可以去找柔儿……
想到苏玫,小三的表情却黯淡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她现在还在昏迷中。
“爹,晚了!”
小三的一声儿称呼,代表了自己对往事的释怀。而龙毅听到这一声儿称呼,则是狂妄地笑了起来,笑的泪落纷飞,无比的狂野。好像又恢复到了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大声儿地说道:“不晚,一切都不晚。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她活着就不晚,而就算是她死了,你也可以追她到天下地,也不叫晚!”
什么时候都不晚!
追她上天下地!
小三看着这狂妄的父亲,流着泪摇头说道:“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如此。我也不想她难过。两个人已经让她痛快地选择了去死,再加上我。她该如何能活?”
龙毅看着小三皱眉不满地训斥道:“男人不要畏畏缩缩,没有出息。她现在过得不好,你更要去守在她身边,你怎么知道她的命定伴侣不是你呢?她因为他人痛苦,你却缩起来,是男人吗?”龙毅的话让小三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沉默,沉默,沉默……
小三认真冷静思考后,依旧摇头说道:“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不能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我不能让他过着跟我一样痛苦的生活,我不要他过我那样的人生。我不要他一出生就没有爱。”
“你爱他吗?你真心的爱他吗?”
爱?
小三的脸上闪过心虚,回答道:“我的孩子,我应该会爱。”而龙毅听到这话则是冷冷一笑说道:“何必自欺欺人,你不会爱他的。他是阻碍了你幸福的罪魁祸首,你即便再心善,最多也只能做到不去厌恶他。你又怎么会爱他呢?”
龙毅的话说的残忍,可小三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他只要一想到那是小春生的孩子,就忍不住皱眉,心里也一阵厌恶感袭来。
怎么办?
难道真的能抛下自己应付的责任,去找柔儿,争取与她重新开始?
不!不行!做不到!
这样的话自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而且柔儿也一定会因此唾弃他的!
小三如此想着,再次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如此。我是男人,我可以对不起女人,可是我不能对不起孩子。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小三说到这儿,抬头勇敢地看着龙毅。而龙毅听到这话后则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儿……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豪爽,狂妄。
待笑声儿停止后,龙毅说道:“言老弟还真是比我了解你。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彻底断了心中的罪恶感,心中的牵绊吧。”说着举起两只手看着小三说道:“背我!”
小三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可是却依言走了过去。然后背起了他。
“去哪儿?”
小三发现背上这重量,压的他想落泪。不过,是幸福的眼泪。
龙毅此时也是感动的,也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当初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多少人不幸福,而自己又错过了什么。他压下心中的酸涩,再度狂妄一笑,对身下的小三说道:“儿子,往前走。”
一声儿儿子,饱含了多少的情他人无法感受,可是小三雾气再度笼罩的眼睛却显然有了他的答案。
走过了一个宫,过了一个殿。
他们从晚饭时分一个宫一个殿地走着,生生走了三个时辰。他们去了所有人多的地方,甚至还去那老妖婆哪儿转了一圈。当看到那个老妖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时候,龙毅看着跪在地上正在被老婆训斥的宫女,对老妖婆说道:“你一把年纪了,却不能享受子孙绕膝之乐,而是靠着惩治人为乐。真是可怜啊,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