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叫宋楚。”
宋楚,宋楚,你的生命里可曾有过一个名唤宋楚的男人?
朝中送信过来,胡人部落派了使者过来。尘子倾心中此刻正掂念着一个人,不得安生。再三犹豫着不忍离去。
来者不得诱劝:“皇上,如今您才登大宝。前朝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懂服从的,您还是得自当面面俱到,不要让他人落下口实才好。”
尘子倾俊眉间染上累压的愁云,一甩衫袖回去了。
君宇墨通识药理,自然知道宋楚为何一忍至今不将人带回。只因服了那移魂丹的人,体内便会累下巨毒,如果百日内不除,中此蛊者时辰一到必会当场毙命。诚然这个世界上除了宫九夜,便再无人有这种蛊,更无这种解药。就连他这个常年与各种毒蛊打交道的人,亦是束手无策。
恐怕这也是莫凌风干干将她放回的原因,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女人在眼前香消玉损。
莫不是真的爱她,又岂会至此放手,任她在眼眸之中消散。
宫九夜焦灼地发了疯,冲着太医嘶吼:“没事,既然没事她为何还不醒来?为什么?”
太医颤巍巍的跪了一地,一脸愁容惶恐:“皇上,是娘娘神思冥迷,不愿醒来,我们也实在无法。许是娘娘睡梦中还有未完成的梦境,只待心思了了,便能醒过来。”
“一派胡言,都给我滚下去。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休想活。”一指殿外,斥退一地散臣。
紫衣摇曳着身姿进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宫九夜一眼,上前安抚:“皇上先别急,让臣妾看看妹妹是否有无大碍。”
宫九夜极度不信的看着她,淡冷的防备喝护刺痛紫衣的心。
“皇上是怕我会伤害妹妹吗?”轻笑一嗓,淡淡道:“皇上对妹妹的欢宠,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看在眼里,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我又怎会自找不快,伤害妹妹呢。”
宫九夜或许觉得这句话有一定的信服力,神色软了下来,却仍有焦色:“那你快来给她看看,为何一直昏睡不醒?”
紫衣应言上去瞧了瞧,一套动作做下来,转首对宫九夜道:“皇上,太医们说得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道理。妹妹此刻眉宇时而展开,时而锁紧,定然是正做着什么梦境内,不欲醒来。我给妹妹开一则药,吃过之后有安神的作用,妹妹会提早醒来。”
宫九夜即刻招来小菊,命其将药熬了。小菊自打那夜开始,即蠢蠢不安,又隐隐期待,希望夫人一醒来,就想起同王爷的一切过往了。这样她也不用再背负着自责悔恨过活。
转日,白末终归是醒了。小菊正撑着头坐在桌案前打盹,就听床上低低的唤。丫头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看到白末已经坐起来之后,兴奋得扑了过去:“娘娘,您终于醒了……”
白末揉揉额角,抬眸打量一圈:“我睡了多久?王爷呢?”
“睡了三日之多了,王爷不知在哪里。不在宫中,定然在宫外。皇上这两日不让他人来看望娘娘。”絮絮说完了,才思萦出其中味道,提音讶叹:“王爷?娘娘,你可是在问宣王爷?”
白末狐疑的再看一圈,景致有点陌生。太阳穴依旧生疼,好像作了极长的梦,梦里梦外唱大戏一般,一出出一幕幕扰得她心神不宁。这一刻突破梦境终是醒了,那个死男人竟然还不在的。
“不是问他问谁,宋楚跑哪儿去了?”
小菊忽闪忽闪着水眸,掉下眼泪。一下扑到床沿,揽上她的肩哭泣:“夫人,你终于记起王爷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若一直如此,让小菊怎么活……呜呜只要您记起了王爷,小菊愿凭您处置,哪怕你杀了我也好。”
白末视线定格在某一处,近段时间的过往忽忽闪过脑海。一把扶正小菊,冷冷道:“宫九夜对不对?一切都是他做的?”
小菊点点头:“是的,夫人。就像我那日同您说的一样。”
白末彻底惊怔,慌张下床,宋楚那日悲伤的眉眼就像凿刻进她的心里,疼痛得抽搐。他的伤寒不知好了没有,却穿那样单薄的衫子立在风雪中,分明就是让别人心疼么。
“我要去找宋楚,宋楚呢?我要去找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急速掉泪。这个世界任谁都可以伤害,唯他不行。她知道,他的心里就唯有她。
“夫人,您先别急,现在也不知王爷在哪里,我去给你问问,将王爷叫来如何?”
“不,我要自己去找他。”
此刻门板被人敲响,小菊看了白末一眼,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去开门。
一个侍从捎来口信,说:“刚刚外面一个公公说宣王爷捎来话说他就要离开明盛国了,想同娘娘见上一面。宣王爷的马车在宫外候着呢。”
这话不待小菊转述,白末就已如数听到。下地穿了鞋子,拿起斗篷就像外跑去。小菊反应不急,自然跟随不上。
白末只听他要走了,他要将她扔在明盛国走了。就因她不记得他的爱,他便舍得将她拱手让与他人了吗?
宋楚,若是见到你,我又怎能饶你。
宫中侍卫宫女,见到白末一路狂奔而出又不敢伸手阻拦。这是皇上的宝贝,伤不得,碰不得,眼见就是要当皇后的正角。
只能立刻去同皇上告禀。
白末气喘吁吁的出了明盛国的皇宫,果然有辆马车远远的等候。她几欲不假思索的上去,马车一见接应到人了,车夫一紧缰绳,飞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