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Facebook的个人简介和“捅”一下,到留言墙与群组功能,再到图片功能上线、新闻动态产生,直到把Facebook打造成平台,在上面加入各种应用,每一次改变都让Facebook充满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重塑网络主宰
2004年的暑期,虽然扎克伯格和莫斯科维茨没有允许新学校加入,但是在原有的34个校区,学生注册人数就已经从10万增加到20万。
在暑假,全国的很多大学生和学生机构一直发邮件请求扎克伯格把他们的学校加入Facebook。因为有着Friendster因为服务器超载而失去用户的前车之鉴,扎克伯格在新增用户方面一直非常小心。这些请求加入的信件,启发了扎克伯格的灵感,就是没有加入Facebook的大学可以开通排队机制,当一个学校排队等候的学生超过20%时候,再让Facebook进入大学,那么只要Facebook一开通,就会有大量的新用户注册。
事实证明,扎克伯格的想法是正确的。就在9月一个月,Facebook的注册用户增加到50万。
扎克伯格和莫斯科维茨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们还是对用户为什么这么喜欢Facebook保持了充分的好奇。
有大量用户在Facebook上浏览自己学校和其他学校学生的简历,当然不仅仅是学生,哈佛校长曾在欢迎新生的致辞中说,他从Facebook上了解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虽然学生们对自己的同龄人之外的人看到自己的简介有些担忧,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们不停地更换Facebook上的头像(那时候Facebook每人只能上传一张照片)和修改自己简历的热情。
添加好友是在校大学生乐此不疲的事情,如果你有100个好友,但是其他人却有300个甚至更多,你又怎么会停下寻找新好友的脚步呢?而且Facebook正在向更多的人开放,这就给了每个人无限的交际空间。
这个时候,Facebook唯一真正具有互动效果的功能就是“捅”(Poke)一下,这个看似无意义的举动在大学生之间颇为流行,对这些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盛的年轻人来说,“捅”一下多少有些暧昧的想象。
如果你在排队时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你回去之后就可以在Facebook上加她为好友。如果她也加你了,那么恭喜你有深入交往的可能,当然能否发展成为一段持久的恋情,还要看个人的努力。
9月的时候,扎克伯格和莫斯科维茨还有帕克组成了一个“冥想团队”,面对飞速增长的用户,是时候开发新的功能了。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们推出了两个新的功能——“墙”和“群组”。
“墙”相当于个人的公告板,除了简介之外,你可以在上面发布你想发布的任何内容,一开始只是文本,后来可以加载附件。而且这个墙是互动的,你的好友可以通过墙给你留言。当然这是公开的信息,所有好友只要能进入你的页面都能够看到。如果你想给好友发一个私密的留言,那么还是通过信息功能吧。这个功能的开发充分考虑了用户的心理,当你认真地看完一个人的简历的时候,说不定想发表些评论,总之你需要一个窗口来发表意见,形成互动。
“群组”功能在Facebook初期是具有一定的颠覆意义的。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你只能注册开通自己的页面,上传自己的照片和简介,现在你可以建一个“群”,这个群里有自己的简介,所有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加入这个群。随便什么你能想到的内容,都可以成立一个群,比如“我爱扎克伯格”或者“我不爱扎克伯格”,只要话题具有一定的普遍性都会有人加入。
事实上群组功能的实现,必须以墙为基础,因为“墙”可以让群组中的人互相交流。“群组”一出现的时候,校园内的政治团体就发现了它的积极作用,通过群组联系有共同政治立场的人,加深联系,讨论话题,发表评论,甚至举行集会,通过Facebook使原来负责的校园政治活动变得越来越简单。
当然广告商也开始盯住“群组”这个新生事物,比如“维多利亚的秘密”群组有着大量粉丝,而“我爱苹果”群组不仅得到大量的广告赞助,而且苹果承诺只要该群每新增一个用户,苹果就会为此每月支付1美元,每月最低的赞助费用不低于5万美元。
Facebook因为新功能上线,原有用户开始花更多时间在Facebook上,而新的学校也不断加入。扎克伯格和莫斯科维茨已经认识到用户数量才是王道,新学校的加入不再局限于常春藤名校和其他一流大学的范围,开始向全美所有的大学逐步开放。那些学校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排队,因为有太多的学校等待加入了。
服务器已经不是问题,因为有了彼得·泰尔的50万美元的投资,他们可以租用更多的服务器,从而保证Facebook网络的畅通。由于帕克曾经与房东签下的是暑期短租的协议,所以房子到期后,房东看到被搞得一片狼藉的宿舍,拒绝继续租房子给他们。
他们在洛斯阿多斯山以南几英里的地方重新租了一个办公室,这里与州际公路毗邻,所以这些年轻人再吵闹也不会有邻居投诉了。
10月底,Facebook的用户突破50万人,扎克伯格和他的朋友们举办了一场狂欢庆祝聚会。但是11月份的时候,他们发现Facebook的主要竞争对手Myspace则走得更远,注册用户500万,是他们的整整10倍。
对此,扎克伯格似乎并不感到担心,因为他知道他做的是与Myspace完全不同的东西。Myspace采用虚拟身份,而Facebook 所有用户的资料都是真实的,它是一个社交网络,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扎克伯格相信,一开始Myspace可能比Facebook跑得快,就像一个短跑运动员,但是Facebook一定可以跑得更远,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注定。
到了2004年年底,Facebook在线用户已经突破100万人。投资人泰尔在他开的“战栗”餐厅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休斯和萨维林从哈佛赶来,还有在加州理工大学读书的德安杰罗。
这也是扎克伯格和他的几个创始人朋友们最后一次全体的聚会。在这次聚会之后,萨维林因为股权被稀释离开了Facebook。但是至少这一刻,他们四个在一起狂欢,为伟大的友谊干杯,也为Facebook这个他们一起打造的网站干杯。
年轻真好,对他们来说,Facebook的发展才刚刚开始,而明天一定会更好!
Facebook吸引力
2005年年初,Facebook继续着它的大学扩张之路,这时候有两件事影响了Facebook:好消息是《洛杉矶时报》发了Facebook的重要报道,Facebook被大学之外的主流媒体关注;坏消息——不,没有坏消息,另一个好消息是更多投资人开始主动找上门了。
在众多的投资人中,华盛顿邮报集团无疑是最具实力的,准备投资6000万美元估值注资600万美元以购买Facebook公司10%的股份。就在交易成交前,阿克塞尔合伙投资有限公司横插一脚,最终以1亿美元估值,注资1270万从《华盛顿邮报》集团手里抢得了这块蛋糕。
阿克塞尔合伙投资有限公司创始人吉姆·布雷耶成为Facebook的董事。
之后,Facebook 继续它惊人的发展速度,5月的时候,Facebook已经进入全美800所大学,注册用户超过300万。
当然还有许多事情在这期间发生,比如马特·科勒的加入,他曾是雷德·霍夫曼的助手,现在他是扎克伯格的首席幕僚了。而联合创始人之一的爱德华多·萨维林因为股份被稀释到10%,彻底与扎克伯格决裂,离开了Facebook。
8月,一件看似很小却又影响深远的事情值得一提。帕克花20万美元从一家公司手里买下“Facebook.com”的域名,成功地去掉了以前名称“the Facebook.com”中的“the”。
关于Facebook的三重门,实际上是Facebook发展中三个重要的历史时期,也是成功与失败以及Facebook能否走得更远的分水岭。
Facebook发展起来之后,面临的第一重门就是能否走出大学网络的限制,而向更广的群体去推广。其实,扎克伯格很早之前就已经考虑把高中加入Facebook中来,只是那时候时机还不成熟。而现在不同,美国一半以上的大学都已经加入了Facebook,注册用户马上就要突破500万,如果不向高中开放,那么过不了多久Facebook就会面临增长的瓶颈,到时候再想改只怕为时已晚。
扎克伯格和帕克以及莫斯科维茨都觉得开放高中网络是一件好事,但是年长的人则有些担忧,比如马特·科勒对此持保留意见,而泰尔和布雷耶这两个股东更是极力反对。他们担心Facebook向高中生开放,会失去它本身的特点。到时候如果高中没有新增多少,反倒失去了原有大学生的支持,那么Facebook将彻底退出社交网络的领域。
但是他们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现在的高中生终会成为大学生,而现在的大学生用户有一天会毕业离开大学。事物是发展的,这就是最简单的逻辑,如果Facebook能够在大学中成功,就一定能在高中中成功,扎克伯格坚信这一点。但是泰尔和布雷耶据理力争,认为在拥有1000万大学生注册用户之前,这种改变是不理智的,至少现在高中生还没有做好加入Facebook的准备。
作为妥协,扎克伯格同意先做一个“高中Facebook”。这是一个和现有的Facebook并行的网络,高中生不能看到大学生的空间,而大学生也不能进入高中生的区域。开放高中网络,技术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关键是如何注册,因为高中并不像大学一样为每个人发放电子邮箱地址。他们的折中方案是让现有的注册用户邀请高中生加入,并对他们注册信息的真实性进行担保。换句话说,高中生必须有Facebook的注册用户作为好友验证信息才可能加入。
2005年9月开始注册,效果差强人意。高中Facebook的用户新增速度比起原有网络就像龟兔赛跑,一个是一天不到1000人,一个是每天至少2万新增用户。
但是扎克伯格并不着急,显得胸有成竹,毕竟要给他们一些时间去了解和适应。
莫斯科维茨则一直盯着注册用户增长的情况,他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可循的规律。Facebook的快速增长,很大一个原因是原有的用户基数,差不多一半的大学生都是Facebook的注册用户,那么剩下的人中不可避免地与其中一个或几个人是朋友,除非你与世隔绝,否则一定会收到好友的邀请信息。而当时的高中Facebook则不是,由于两个网络不连通,所以大学生们缺少邀请的激情,而高中生缺少了解和加入的动力。
莫斯科维茨建议扎克伯格迅速把两个网络连接起来,扎克伯格欣然应允,因为两张并行的网原本就不是他的想法。2006年2月,两张网络合并在一起,没有了“大学”和“高中”的差化。
在这关键的历史时刻,扎克伯格、莫斯科维茨、帕克以及科勒和布雷耶等人都在电脑面前等着用户的反应。首先出现的是反对的声音,一个新的群名叫“你还只是高中小屁孩,竟敢加我好友”出现了。但是这似乎只是茫茫信息大海中的一个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而更多的大学生则对他们能加更多人为好友而感到高兴。越来越多的高中生加入,加大学生为好友,了解他们的简介,这时候高中生的加入速度迅速加快。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高中生在Facebook上注册的人数就突破了100万。
事实证明,扎克伯格的判断是正确的,后来新加入的人根本不记得曾经有过高中生Facebook和大学Facebook的区别,对他们来说,Facebook是一个共享的社交网络,Facebook原该如此。
无透明不分享
Facebook发展历史上的第二重门是什么呢?你可能想象不到。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图片功能的上线,最终成就了Facebook,它使Facebook与其他社交网络最大限度地区分开来。
Facebook准备推出图片功能,是在wirehog这个点对点分享图片、文档、音频、视频文件的软件上线失败之后,帕克在那时对扎克伯格说也许是时候推出Facebook的图片功能了。但是8月底的时候,帕克被卷入涉嫌持有可卡因的恶性事件,后来在投资人布雷耶的坚持下,为了不影响Facebook的发展,帕克黯然离职。所以,帕克并没有等到Facebook 的图片功能上线就离开了。
除了帕克的离开,还有一件事情也占用扎克伯格很多的精力。就是Facebook在用户不断增多的同时,员工也越来越多,原来在爱默生大街中国餐馆楼上的办公室已经容不下这么多员工。Facebook的总部再一次搬家,这次搬到了离斯坦福大学不远的地方,而谷歌的第一个总部就在街对面。
等扎克伯格腾出精力之后,差不多是2005年10月,他终于决定让公司准备开发图片功能了。
这次负责整个图片开发功能的是新招聘来的产品副总裁道格·赫什,他是罗宾·雷德辛苦从雅虎挖来的高级人才。负责编程的是斯科特·马利特,而阿伦·西锡格负责用户界面的设计。
这个时候,互联网上早已经有很多图片网站,还有专门为大的门户和社交网站开发图片功能的公司。所有的图片功能千篇一律,用户可以上传图片,将其收入在线影集中,然后允许其他人进行评论。
但是Facebook要开发的功能显然不应该是这样的,否则它的上线将毫无意义。设计师们为此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头脑风暴,直到有一天西锡格像顿悟般地说:“我们的图片不仅仅只是图片,它应该具备社交功能,为什么不呢?”他停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说:“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图片叫什么并不重要,我在乎的是里面都有谁。”
赫什和马利特茅塞顿开,是的,如果把所有图片都用图片中的人名标注,那么图片本身就具备了社交特点,只要系统把图片上传的信息反馈给被标注的人,那么马上就能形成互动。
“这种情况下,图片的质量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要想得到更多朋友的关注,最重要的是图片的数量。”马利特说道。
“是的,只要能让用户上传更多的图片就行。”赫什决定道,“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加把劲把它搞出来。”
10月底,图片功能终于上线了。在赫什的坚持下,他们冒险采用了图片压缩的格式,这样分辨率会降低,但是用户可以发的图片的数量会大幅增加。
扎克伯格和赫什、马利特、西锡格一直待在电脑屏幕的面前,等着看图片功能上线之后用户的反应。
第一张被上传的图片是一只卡通猫咪的图案。当然它无法被标记。紧接着,女孩子们开始上传照片,有的是在派对的狂欢,有的是一起郊游的合影,有的是在商场里面试各式衣服,有的是在屏幕面前摆各种姿势,做各种表情,女孩们的照片无处不在。而这些照片都以人名的方式被标记,然后系统把信息发给被标记的人。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进来浏览照片,之后又有更多的人上传新的照片。
用户们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停拍照,不停上传,不停浏览,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上传和分享图片之上。根据后来的监测数据显示,那时候差不多有70%的人每天上线使用图片功能,85%的人则至少每周访问一次。
图片功能的成功,其根本是把普通的在线功能与社交网络完美f 结合了起来。扎克伯格准确地把握到这一点,在大家为图片功能成功庆祝的时候,扎克伯格已经在构思更加宏伟的计划了。
扎克伯格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德安杰罗,那时德安杰罗刚刚放弃到谷歌实习的机会,终于决定到Facebook工作。扎克伯格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继续图片功能的辉煌,再推出一个基于社交网络的有效应用。
其他人都在为图片功能而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能腾出手来的就是德安杰罗了。扎克伯格让德安杰罗挑一个助手负责这个项目,德安杰罗毫不客气地挑了新进员工中最出色的一个人——克里斯·考克斯,一个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研究生,他学的专业很广泛,包括计算机、心理学和语言学。他们在讨论中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是德安杰罗提出来的,“即使互联网能够回答一百万个问题,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每天睡醒一觉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我的朋友们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尝试过。传统媒体是公众媒体,也是权威媒体,他们发布信息,人们去被动地接受。但是在社交网络时代,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产生者,不管你是否愿意,只要你在社交网络之中。而之前图片功能的推出,恰恰证明了这种可能。德安杰罗决定设计出一个算法,能够自动搜集用户的信息,包括主页的变化、活动的主题、新发的照片等,然后把这些信息用逆时序串联起来,显示给他们的好友。德安杰罗把这个过程叫做动态更新。
这真的称得上是一个绝妙的点子,但是它的开发难度也是相当的,实际上目前来看,除了德安杰罗其他人甚至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工作。
从想出点子到真正实现这个想法,德安杰罗和考克斯整整工作了8个月的时间。
这个程序真正复杂的地方在于系统并不是把每个人的所有信息毫无区分地全部发给所有好友,而是有选择地筛选和有选择地发送。正是由于德安杰罗的精益求精,这个系统做了非常复杂的设计,在信息发送之前,会根据用户的喜好程度将动态信息进行分级,选择对于你来说是大事的事情告诉别人。比如说你听了谁的演唱会或者看了一场球赛,而演唱会的信息将会发送给A,因为她喜欢音乐;而球赛的信息则可能发送给B,因为他是一个球迷。
从动态新闻的编程结束到这个功能能够上线,又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的时间。9月的时候,经过一次又一次调试,考克斯在Facebook上看到了第一条动态新闻,“马克更新了一张照片”。
“我们成功了!“考克斯兴奋地喊了出来。
德安杰罗冷静地盯着屏幕,“看吧,第一个‘故事’(动态新闻),我们的‘出版商’(整理和发送信息的后台软件)开始工作了。”
扎克伯格给了德安杰罗热情的拥抱,“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我想让它在9月5日上线,那是许多学校开学的日子,你看可以吗?”
德安杰罗笑着说:“一定会成功的,拭目以待吧。”
我是facebook领航员,背负公众信任
9月5日凌晨,Facebook正式启动 “动态新闻”功能。德安杰罗、考克斯和其他工程师忙碌了好几天,几乎没有休息,现在大家可以打开香槟开怀畅饮了,他们想起图片功能上线的那一个夜晚。这是一个提前的庆祝,毋庸置疑,“动态新闻”一定会成功的。
他们聚集在监视器前,等着看用户们的反应。大卫上传了新照片;艾米成为小甜甜的粉丝;比尔在此改变了Facebook的头像;安吉尔的个人信息由恋爱变成单身……等等。
这时,一个情况同样值得扎克伯格他们关注:你的朋友创建了“学生反对Facebook动态新闻的群”;你的朋友中有100个人加入“学生反对Facebook动态新闻的群”……大约在3个小时之后,这个群增加到1.3万人,到了周三凌晨人数达到10万,周三中午的时候人数是28万,周五的时候这个群差不多聚集70万人。除此之外,还有差不多500个左右抗议的群在Facebook上出现。
德安杰罗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设计,为什么人们不接受呢?他搞不懂,扎克伯格也想不明白。
某报头版头条文章的题目是“Facebook动态新闻就是偷窥”正说明了这项服务的硬伤所在,Facebook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用户未必领情。很多人开始用“盯梢本”来称呼这项服务。
反对的声音则一直不断。周三的时候就有很多学校的学生跑到Facebook总部门前进行抗议,而各大电视台的记者也蜂拥而至。Facebook员工们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显得有些紧张。负责“动态新闻”的产品经理鲁奇·桑维提出:“是不是应该关闭动态新闻?这会不会影响Facebook的前途?”当然,决策者是扎克伯格。
扎克伯格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就是这些抗议小组真正能够短时间形成这么大的规模,正是因为他们所反对的“动态新闻”功能推送了这个信息。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因为“动态新闻”才能广泛团结起来的人们正在合力反对“动态新闻”。
扎克伯格充分发现了“动态新闻”的价值,从传播学上来看,“动态新闻”是成功的,只是我们不小心触动了一些东西,而在以前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扎克伯格迅速召集德安杰罗和考克斯以及其他一些资深的工程师们去补救这一计划。具体来说,就是给予用户一定的控制权,他们可以选择是否把当前动态发送出去,而不是完全由系统做主。
为了配合这次补救式的修改,扎克伯格更新了一篇博文,宣布隐私控制功能上线,同时扎克伯格做了真诚的道歉:“我们真的把这件事情搞砸了,在解释新功能的作用方面我们做了一件非常糟糕的工作,而在给予隐私功能控制方面,我们做得更糟……我们没有迅速建立起一个隐私控制功能,从而使我们犯下大错,在此我深表歉意。
Facebook的“动态新闻”功能作出调整,新增Facebook隐私控制功能,扎克伯格公开道歉,这些似乎足以平息用户心中的不满。这个群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很快,在一切似乎圆满解决之后,人们不再关心这个话题,而开始关注其他更新的消息,并且慢慢适应有了“动态新闻”之后的Facebook生活。
扎克伯格虽然道歉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取消这个功能。充分的共享才是他的理想所在,“动态新闻”这一步走得稍微大了一点,偏了一点,但是用户总有一天会认可它和喜欢它。
在人们如火如荼地反对扎克伯格的“动态新闻”的日子,Facebook的流量达到成立以来的最高峰,从120亿迅速上升到220亿。“动态新闻”促进更多的用户加入到Facebook中来。
而扎克伯格也根据这次事件的处理总结出一套“先干后道歉”的模式,就是先把东西做出来,用户反对了再道歉,然后再改进。不过事物是发展变化的,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
后来,Facebook推出“灯塔”服务,再一次侵犯了用户的隐私。当用户购买了一件商品的时候,Facebook会自动把这个信息通过“动态新闻”发送出去。想想如果你给自己的女朋友买了一件维多利亚的性感内衣,但是那条消息被发给了你的几百个好友,那是怎样的尴尬场面。“灯塔”服务一经推出就受到了用户广泛的反对。
Facebook这次犯的最大错误,在于用户购买一件商品之后并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而且这个服务和扎克伯格原来设想的口碑营销的想法也是背道而驰的。因为购买商品信息并不是因为口碑好用户主动发送给好友,而是根据广告商的协议通过Facebook的服务器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发送的。
虽然这次的反对声音没有“动态新闻”那么大,但是一开始选择了错误的方法,注定了“灯塔”服务的夭折。在“前进网”(自由派正字团体)领导的抵制灯塔活动3周之后,Facebook宣布改变“灯塔”为选择性加入系统,即不经用户同意,系统不能发送购买产品的消息。
在那之后,扎克伯格充分认识到自己建立的这个王国的开放性,自己并不是主宰,只要稍稍走错, Facebook上一定会有反对的声音。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免犯错,就像一个君主偶尔会想在自己的领地上行使多那么一点的权力。
2008年2月的时候,Facebook的法务部对“服务条款”作出了改变。那里面有一句话“你将授权Facebook不可改变地、永久地、非度假地、可传递地、有偿地在全世界范围内使用、复制、发布、传播、储存、保留、公开发布或者播放……”(等信息)。但是原有条款的最后一条“当用户将其内容从Facebook上移除时,这个许可将失效”在这次修改中被删掉了。
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这样的事情,但是总有人关注不是吗?消费者联盟发表了一篇文章,认为“Facebook的条款修改,将绑架用户的信息,即使你做出了删除”。后来这篇文章被主流媒体不断转载,接着Facebook上出现“新服务条款反对者”的群组,“动态新闻”一样的事件再次重演,反对者从3万增加到10万。
这次扎克伯格选择了迅速做出回应,他让人重新制定了“权责声明”取代旧的服务条款,同时请大家对新的文件进行投票表决。最后,差不多有66.6万用户参与了网上投票,74%的人同意通过修改后“权责声明”。
扎克伯格第一次用民主的办法解决了Facebook的隐私问题,并且取得了成功。
其实对于隐私控制,在Facebook之前没有人遇到过这么多的问题,所以扎克伯格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隐私控制的裁判员。一开始的时候,扎克伯格虽然知道隐私控制的重要,但是这又和他想打造一个完全分享的社交网络之间是有冲突的,致使扎克伯格徘徊在左右之间,摸索前行。
扎克伯格说:“我是Facebook领航员,背负公众信任。”但是这个领航员也并不好当。
F8大会与Facebook平台
Facebook在2006年9月26日对公众开放,虽然那距离“动态新闻”事件结束没有几天时间。事实证明,这次扎克伯格豪赌般的决策是正确的,注册用户数从之前每天2万人迅速上升到每天5万人,到10月份的时候,Facebook的在线用户突破1000万。
但是Facebook发展历史上的第三重门,并不是向所有人开放这么简单, 而是把Facebook打造成一个像微软一样的平台,所有的人都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开发应用。
扎克伯格从来没有把Facebook当成一个单纯的网站,不管是一开始他主抓的wirehog,还是后来的图片功能以及动态新闻功能的上线,这里面都预示着一种让Facebook成为真正平台的可能。如果平台战略实现,那么新兴的网络公司会依托于Facebook寻找创业捷径,而Facebook也将像微软一样成为行业的核心。
当然,这个重要的任务必须得交给一个得力的人去做。但是扎克伯格似乎不用担心这点,德安杰罗甚至没有等扎克伯格要求就开始着手研究这个项目了。
这次和德安杰罗做搭档的是查理·奇弗(曾任哈佛大学计算机系教学助理)。他和奇弗花了3个多月编写了大量的核心源代码。2007年年初, Facebook的代码通过特定的接口被设为开放,理论上这时候任何人和任何公司已经可以使用这些代码在Facebook平台上开发应用软件。“当然这还需要不断完善,你得给我时间,而我要更多的人手。”德安杰罗对扎克伯格说。
从苹果挖来的戴夫·莫林则已经开始负责平台营销的工作,他需要找到潜在的软件开发商,让他们为Facebook开发软件。但是用什么打动他们呢?“我们有2000万用户!不知道这样够吗?”戴夫·莫林马不停蹄地跑每一个他认为有可能的公司。和他一起负责这件事情的还有马特·科勒。他们拜访的范围从全美扩大到全球,实际上苹果的很多软件都是由中国、印度等国家的软件公司开发的,当然欧洲也不容错过,他们明白那些美国之外的市场的重要性。
当这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Facebook需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来说明这一切。Facebook将这场发布会称作“F8开发者大会”。日期定在2007年5月24日,地点是旧金山。一位名叫迈克尔·克里斯特曼的资深活动策划人被请来策划和组织这次大会。
F8大会开幕前,Facebook的员工们通宵加班,“我们将要改变整个互联网”的标语让他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事实上,不兴奋也不可能撑到今天,德安杰罗带领开发团队连续3个月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中间甚至没有休息过一天。现在,他们将迎来历史性的时刻。
F8大会开幕时,扎克伯格穿着T恤、羊绒外套、牛仔裤,以及一双露脚趾的橡胶拖鞋走上讲台,宣布:“让我们携起手来,一起掀起一场运动吧”。这则亚美斯塔公司设计的广告语让扎克伯格有些怪怪的,这不像他自己的风格,所以他接着说:“F8将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壮举,Facebook将成为一个平台,人们可以自由地在这个平台上做开发,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情。你们可以选择在Facebook上创业,可以贴广告,可以有赞助商,可以买卖。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们的产品嵌在Facebook里应用。对于未来,我不作任何评论,因为未来将有无限可能。相信我,F8将是对传统网络的彻底颠覆……”
扎克伯格讲话结束之后,大约750名与会者才算真正明白Facebook要做的事情,那确实是一种颠覆,它已经完全超越了Myspace,也许有一天它还可能超过谷歌。
在F8大会的现场,大约有40家企业展示了他们的应用程序。能有这么多人加入进来,很大一部分是莫林和科勒的功劳。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肖恩·帕克带来一个名叫“Causes”的软件,用于帮助非营利性组织筹集资金;《华盛顿邮报》展示了一个叫做“政治指南针”的软件,帮助人们分析朋友们的政治观点;真正的大客户是一家名叫“iLike”的网站,他们演示了一个分享歌曲和古典音乐的软件。
这是一场长达8小时的黑客马拉松,主办者和参会者都停留在开发和展示的兴奋之中。
第二天,莫林一起来就收到一堆求救短信,“我们的流量太大了,你能帮我们搞到更多的服务器吗?”发信人是“iLike”的高管。自从大会结束之后,就不断有人从Facebook上下载“iLike”软件,现在已经超过4万人登录,他们的服务器已经跟不上了,现在正临时增加服务器应急。两天后莫林再问起他时,“iLike”的用户已经超过40万。
F8大会的成功也超过了扎克伯格的预期,他原本认为一年内能有5000个应用程序安装在Facebook上就已经非常不错,那曾经是苹果iphone的成绩。但是仅仅在F8大会之后的6个月,Facebook上就注册了25万开发者,差不多有2.5万个应用程序被嵌入到Facebook平台之上。
而之后,扎克伯格的另一个想法,一项被称为“Facebook连接”的服务也开始上线,即用户可以通过Facebook账号登录其他网站,这将为社交网络带来更多的便利。而这些网站可以共享通过Facebook登录到自己网站的用户的数据。
今天,Facebook上运行着5.2万个程序,有超过180个国家的100万注册开发人员在这个平台上为Facebook服务。Facebook应用程序的每月点击超过300亿。而通过“Facebook连接”服务的网站也已经有1万多个。Facebook正在抢占谷歌这样的行业巨头的阵地,而它必将带来更多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