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简介】
黄机,生卒年不详,字几仲,一云字几叔,东阳(今属浙江)人。曾仕州郡,与岳珂酬唱,并有词寄辛弃疾。词风沉郁苍凉,亦近辛派。有《竹斋诗馀》,存96首。
忆秦娥(秋萧索)
秋萧索,梧桐落尽西风恶。西风恶,数声新雁,数声残角。
离愁不管人飘泊,年年孤负黄花约。黄花约,几重庭院,几重帘幕。
【赏析】
黄机曾与岳珂酬唱,并常有词寄辛弃疾,词风沉郁苍凉,近于辛派,但也不乏清新婉丽之作。这首《忆秦娥》作于秋天梧桐片片落尽之时,词人面对这萧索衰败的秋景,以伤秋为旨,表达羁旅之愁。
“秋萧索,梧桐落尽西风恶。”开篇两句即体现了情调之悲凉,亦见词人愁思之重。他用富有明显情感倾向的语言,赋予西风“恶”的属性。埋怨“西风恶”后还不尽兴,以叠句重复强调,其愁之浓可见一斑。西风不仅吹落了梧桐树叶,还吹来“数声新雁,数声残角”。雁声悲哀,画角声凄厉,给本已十分肃杀的秋景又添几分凄迷。
以西风为引,串联起“梧桐”、“新雁”、“残角”等多种意象,营造出声色兼具的秋景。在古典诗词中,这些意象都常用来寄托离愁别绪,为下阕的抒情做足了铺垫。
“离愁不管人飘泊”,浓浓的离愁仿佛具有意识一样,毫不顾忌游子漂泊之痛,一味惹人烦恼。这一句以直笔写游子伤情,但没有把“人”作为主体,反将“离愁”拟人化,把词人的羁旅之思刻画得更加感人。
远游者常常难践旧时约定,于是“年年孤负黄花约”成为词人的另一重愁绪缘由,其中饱含思念,又有深深的歉疚。“年年”二字,可见其远游已久。临别时定下来年共赏秋菊的约定,但年年花开时,从来未见归人。“黄花约”三字叠用,塑造出因见黄花而起乡思的旅人形象。他思乡心切,更思念与其定下赏花之约的人,不过,词人没有明写那人是谁,只以“几重庭院,几重帘幕”煞尾。
深深庭院,帘幕重重,可见与其定约之人当是一位女子。词人只用几笔勾勒居住环境,而没有对人物进行任何外貌或心理描写。这种写作手法即“留白”,词人未将情境填满,而留下大片空白以供读者想象。
末尾两句手法含蓄委婉,既表达旅人的思念,也传达了思妇闺怨,词境无限宕开,明明是刻意谋篇使然,却无丝毫斧凿痕迹。
【大师导读】
不乏宠柳娇花,燕目行莺目亢等语,何愧大晟上座。
——明·毛晋
清真不减美成(周邦彦)。
——清·李调元《雨村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