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何处是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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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新年的烟花

赶着午夜时分去天空塔看烟花,全奥克兰喜欢热闹的人好像都去了,开四十分钟都找不到车位。其实每年的新年我都有去,只要我在这里。前年车塞在高速上,愣是坐在车里看了全场,当时就想着,这样塞着也挺好。去年和Paul,还有Tony,先去Aoteroa中心听完唱歌,急急忙忙赶去天空塔,弄得赶场似的。今年人比较多,YR、Cherry、Dikson,貌似一年比一年热闹。

先上赌场转了一圈,人可真多,表演也多,还有舞跳,当然也有酒喝。发现今年的发牌员一大半都是中国脸,这工作除了公众假期要上班之外,估计收入还行,还天天看纸醉金迷、人生悲喜,物质极了。当然,主要原因是客户也有一大半是亚洲脸,亚洲人可真是好赌,往好里说就是喜欢挑战运气,挑战小概率事件,挺有勇气的;往坏里说就是总觉得自己就是那小概率之一,总相信风水轮流转、下轮到我家,其实你是哪根葱?普通人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不能正确认识自己,挺傻的。不过,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挺赞成兴之所至小输一把,娱乐自己嘛,知道自己傻和自以为自己不傻肯定是两回事。

比起赌场,我更喜欢在街上看烟花,喜欢看锦衣夜行的人群,喜欢向认识不认识的人讲新年快乐,喜欢看欢乐的脸,哪怕只是及时行乐也无所谓。

烟花本就是一场虚无,但贵在它绽放时的极度绚烂,人生和青春亦是如此,它们的本质都是燃烧。也许因为这样,烟花,一直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意象,我喜欢它的形式感。曾经有人赞过我——“其思维时而如烟花一样绚丽,时而又如烟花一样寂寞,能在寂寞中体味绚丽,就是生而为人的乐趣”,有点夸张,但我相当珍惜。

我一年也得看N次烟花吧,不同的时间和地点,每看每兴奋。前一阵回家乡竟然也看了一回,说是庆祝大清河一期工程蓄水成功,放了十分钟,小的时候天天上学都要路过的那条干枯的河,竟然有水了,我当时还挺激动地打电话给我一同学,叫他带儿子出来看,人家好像很有点见惯不惊,想着怎么看我也不应该是乡下人进城呀。呵呵,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

看得最过瘾的一次是在亚历山大公园,前年的烟花节(Guy Fawkes'Day),估计也得有半小时吧,而且都是巨缤纷的那种,天空仿佛画布一般,全被色彩所覆盖,相当之奢侈。当时我是躺在地上看的,那样才让脖子不至于掉下来,时间太长了。那一回是买票看的。

保持感动、体会幸福,其实是一种能力,尤其对年龄渐长的人来说更加重要,那便是生而为人的乐趣。这门功课,我会一直学习到老吧。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到。

我妈每次打电话,最后一句话都是——感谢上帝啊!她是虔诚教徒。想想应该感恩的东西还是挺多,我感激所有让我感到幸福的人与事:还健康地活着,有食欲,有工作,有喜欢我的家人和朋友,有喜欢读我文字的人,经常会小开心一下子,偶尔也会在某个瞬间伤心或者感动,大部分时候心情平和,事事还算向前看,做了错事能够很快原谅自己,能够关爱别人并被别人关爱,开始学习乐观处理悲观本性、积极对待消极人生,而且,可喜的是,我又看到了新年的烟花。

啊,过去的2006,怎么看都是不错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