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回国时在上海淮海路的书店买了一本万方的《空镜子》，印象里好多年前看过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的片段，里面有姜武和陶红，是两个我喜欢的演员。我买书的习惯是，迅速阅读作者写的前言或后记，看看是否有能够触动我的东西，一句就好。然后，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那美好的时光前后只有五分钟，但是永生难忘。那五分钟的感情至诚至美，无与伦比，再也没有了，他相信那就是爱情，谁也夺不走，什么时候想到都那样美好。”
到底是怎样的五分钟？我买下了这本书。
然后是惊喜再惊喜。我连着读了两遍。
这是一本中篇小说集，除了《空镜子》，其他的作品全部乏善可陈，可见当一个作者写出一篇好作品时，真的会有如神助，灵光真的会在刹那闪现。
这是一个很平凡的人的很平凡的故事，妙在它的语言，用一个字来描述，就是“淡”。
淡而无味，味之极也——我觉得这便是语言的境界。
或许是因为作者是写话剧出身，她所有的段落都相当短，没有大篇幅的心理描写，每一种内心的感受都是那么简单地表达出来，而且，准确。
她说：“镜子里有如花美眷，有似水流年，有破碎的婚姻，有短暂的爱情。爱情只在里面停留了五分钟，留下了空空的镜子，在阳光下闪耀。”
她又说：“爱情不在于是不是靠得住，而在于是不是使人幸福。”
我想起来了，陶红演的就是孙燕，姜武演的就是潘树林，我以前看到的就是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情景，这是一个女子怎样为了寻找她的Mr.Right而错过了Mr.Good-Enough的故事，这故事的戏剧性在于他们这最初的一对竟然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却是在二十年后。但这偏偏并不是大团圆的结局，因为，二十年的时光不是空白，小姑娘时的爱情向往已经彻底让位给结结实实的生活，错过的情怀就是永远错过了，这样的结局只有让人更加心酸。
是啊，曾经有过，转眼成空，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