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皇朝经世文续编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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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治體四政本下(2)

今欲消災異。唯善氣可以除之。妖不勝德。德可勝妖。則莫若擇循良之吏。以與民更始。至於凋敝之區。務必加意撫字。勸農興學。俾民食漸足。而士習漸端。里中有孝子悌弟順孫貞婦。必褎舉以勵俗。凡有停棺不葬。溺女不舉。及好惰好奢好囗好訟諸獘。皆因地制宜。勸使除革。將見父詔其子。兄勉其弟。人人咸務正業。而元氣可復。是皆由州縣之履潔奉公。默化潛移。使民日遷善遠罪而不自知耳。請  旨敕下督撫慎選州縣。勿徒尚精明而輕廉潔。取奔競而抑恬退。京縣一帶。 輦轂重地。尤宜格外撫循。則民困可以漸蘇。時災亦將漸弭矣。抑臣尤有請者。現在星象固屬可畏。而潼關要地。回匪滋事。戕害忠藎大員。尤覺後患難量。臣伏見   兩宮皇太后和好無間。每事必商搉盡善。而又率  皇上勵精圖治。以戰兢惕厲為天下先。凡納諫求賢諸善政。無不次第施行。但思難圖易。慎始敬終。必須居之無倦。俾百年如一日。永絕懈惰之萌。然後可無虞叢脞。此丹書所為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欲者從。欲勝義者凶也。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聖人戒之。以天下之廣。萬幾之多。人主一身。原不可躬親瑣屑。然幾務之大者。必經 朝廷確加考察。洞悉其中曲折。然後與二三大臣審定而斷行之。若倉猝裁決。取必於立談之間。則不能無誤者。勢也。至用人黜陟之權。操之自上。然古稱刑賞與眾共之。採公論而加精察者。實用人之準則也。內而卿貳。外而督撫司道。皆為重任。不慎簡於先。將貽悔於後。缺出請補。而取決於俄頃之間。則其不能無失者亦勢也。賢否忠佞之分途。辨之不可不早。斷之不可不速。知其忠矣。必顯任之。使其得行其志。知其佞矣。必顯斥之使。不得售其奸。未可並容而姑置也。並容而姑置。一旦受其欺而不覺。未有不伸彼而絀此者也。古來直言敢諫。不畏彊禦之人。其始未嘗不蒙虛懷聽受。其後又未嘗不事過輒忘。則行政用人。仍不能有所匡正。徒苟安於歲月之間而已。故臣伏願   皇太后與  皇上慎終如始。法天行之不息。而內外大小臣工亦皆各矢天良。力除積習。乘奮發振興之氣。盡破拘牽諉卸之私。自可轉危為安。不僅遇災而懼矣。是否有當。伏祈  聖鑒。

條陳時政之要疏同治元年

李棠階

竊臣病伏鄉里。將二十年。怔忡眩暈。舊疾久未能愈。而讀書自治之功。未敢稍廢。咸豐十一年十月間。猥承  恩命。召令來京。且有學養深邃方正老成之褒。臣感激涕零。倍深悚愧。今趨赴 闕廷。管蠡所及。願為我  皇上陳之。一曰端出治之本。夫出治在君。而所以出治者在人君之一心。今海內沸騰。生民塗炭。誠刻苦奮勵之時也。臣竊謂刻苦奮勵之實。不徒在於用人行政。而在於治心。治心之要。不徒在於言語動作。而尤在於克己。凡自私而惟便身圖。自是而言莫予違。皆己也。欲去克之。必如大學之格物。而後己無所蔽。此心之義理日明。必如大學之誠意。而後己無所容。此心之權衡自定。今  皇上沖齡踐阼。慎擇師傅。誠為切要之圖。顧  皇上在書房。左右師傅以經書導之。以嚴敬事之。輔翼匡正。必有所益。若回宮以後。游息之時。儻一涉於放肆。恐書房之啟沃皆虛。師傅之匡輔何濟。臣愚以為   皇太后尤宜留神。但使從容游衍。無過拘迫。以養其天機。斷不可使左右近習誘令游戲。以即於匪彝。杜漸防微。似尤緊要。至格物誠意之說。發於大學。宋儒真德秀衍義。闡繹發明。足資治理。而我   高宗純皇帝御批通鑑輯覽。於治國平天下之方。指示精切。千古致治戡亂之方。大略無出於此。現在   皇太后聽政於上。似可於暇時。取此兩書紬繹參考。師古證今。於時事必更有裨。并求於  皇上回宮時。以此書之說。切身指示。更足培養德性。資長見聞。凡此皆所以養其本心。閑其放心。物格意誠之效。並在於此。出治之本端。而後用人行政可得而言矣。一曰振紀綱之實。國之所以立在紀綱。紀綱之所以正在賞罰。賞罰者。人君鼓舞天下之大權。必賞一人而天下勸。罰一人而天下懲。而後紀綱森然。中外之大小臣工。皆有所遵守敬畏。而罔敢踰越。今天下積獘已深。痿痺已甚。非痛除舊習。大加振作。不足以起沈痼而回元氣。自去年大奸既去。中外翕然。遠人見而心折。逆匪聞而膽寒。轉移天下之機。實在於此。從此力為整頓。凡所為澄敘官方。整飭武備。蠲緩賦稅。戢捕奸盜。崇節儉。慎刑獄等事。  上諭之所通行者。嚴加查察。文自督撫以下。武自將帥以下。其實力奉行者賞之。任意延擱者誅之。不容含混。不容因循。 朝廷之德意。必使下流。 國家之法令。必使囗達。無中阻壅隔之患。而後一體相聯。貫注浹洽。四維張而眾目舉。中外氣象。自煥然改觀矣。不然者。 朝廷第通諭使知。大吏第轉行文告。虛應故事。粉飾具文。上下之情志不通。有司之蔽塞日甚。立一法即多一獘。增一防獘之人。即多一作獘之人。紀綱懈弛。人鮮顧忌。欲以平禍亂而致太平。臣竊恐其難也。

一曰安民之要。今寇賊幾囗天下。十數年來。日言平賊。而賊反日多。皆由民不得安之故也。夫安民必輕徭薄賦。而非擇循良之州縣。則浮費日增。必不囗減徭賦。非擇廉幹之大吏。則陋規不去。亦無由得循良。蓋大法而後小廉。官清而後民安。民不至變而為賊。賊且可變而為民。以皖豫而論。潁亳汝光之間。今日之賊。皆前日之民也。當其未為賊也。錢漕之浮收困之。差役之繁苛困之。輸捐之不已困之。雜派之暴急書役之訛索又交困之。官視民如魚肉。民視官如寇。官之所為。皆驅民為賊之事。至捻匪焚殺淫掠。慘不忍言。官不能囗民。又禁民結團自囗。民無以自存。於是皆被賊脅從。苟延旦夕。而賊益蔓延猖獗。不可制矣。臣竊謂欲平賊。必先安民。欲安民。必先擇廉幹之督撫。潔己率屬。裁革陋規。州縣之清勤者獎之。疲玩貪虐者斥之。實心實力。綏戢流亡。嚴捕寇盜。大吏之所為。皆足以服逆匪之心。而折其鴟張之氣。則脅從既聞而思歸。老賊亦聞而氣靡。安民之實。即平賊之本矣。一曰平賊之要。古之行軍者。必事權歸一。而後足以聯臂指之勢。必軍法嚴明。而後足以作將卒之氣。今皖豫之間。多放欽差大臣。分均勢敵。不相統屬。勝則爭功。敗不相救。彼此坐失事機。賊因得乘間以肆其猖獗。此事權不一之獘也。至於督撫將帥。平時不早嚴備。臨變只有倉皇。畏縮退避。誤 國殃民。迨至失守封疆。罪狀昭著。本應即軍前正法。以申 國典而快人心。乃僅止拿問解京。耽延時日。又往往幸邀 寬典。旋復擢用。以致督撫將帥畏賊而不畏  皇上。各顧身命。相習奔逃。誰復囗出死力。以紓  宵旰之憂者。軍法不嚴。勢必至此。臣愚以為宜遵   祖宗舊制。擇知兵公正之大員為將軍。以左右參贊佐之。督撫提鎮。盡受節制。  皇上信任不疑。嚴其責成。而又明頒軍令。宣布條告。使知如是則生。不如是則死。舉從前逃官逃將。隨地察實。正法無赦。主帥久無功者。亦即治以軍法。如此。則一年之內。而賊可滅。即不滅。而猶如今日之鴟張者。臣知其斷不然也。抑臣更有請者。古今勦賊。多誤於招撫。明季可為深戒。   高宗御批通鑑。於楊鶴余大成熊文燦等之主撫釀禍。指斥痛切。垂鑑千古。蓋賊未有不大勦而囗受撫者。亦未有窮凶極惡之首匪囗受撫者。其受撫者。皆愚弄我耳。將帥非不知而甘受其愚。以為可遂其挾賊自重之私。而非實有為 國為民不顧身家之真意。故脅從可撫。首匪不可撫。初為惡之首匪猶可撫。而稔惡必不可撫。近日屢撫屢叛者多矣。此不可不痛懲而切戒者也。大要事權一。軍法嚴。責有專任。刑不逾時。審勦撫之宜。制臨敵之變。皆無可推諉。則將帥不畏賊而畏法。士卒不畏賊而畏將帥。功罪核實。三軍有必死之心。庶寇亂可平。太平可望矣。以上四條。語雖分析。理相貫注。言戒矯飾。事期實用。似可為致治之要。勘亂之本焉。臣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   皇太后  皇上聖鑒。

挈大綱防積獘疏同治元年

袁甲三

竊惟出治宜挈其大綱。行政宜防其積獘。大綱立。則條理次第舉矣。積弊去。則隱患無由萌矣。  皇上自御極以來。上承   兩宮皇太后厲精圖治。下有王大臣竭智盡忠。治法粲然。中外相望昇平。兼之  聖心虛受。言路宏開。臣受  恩最深。尤宜殫盡愚忱。以期仰酬於萬一。惟是督師在外。聞見未廣。即時於邸抄內略知梗概。又苦不能詳悉。病中過慮。明知迂囗之見。未達體要。而愚誠所迫。有不能已於言者。且臣已蒙  聖恩准予開缺。不日交卸回籍。瞻望 闕廷。依戀無己。稍有所見。尤不得不為我  皇上亟陳之。謹臚列管見。伏候  聖明採納。一  聖學之緩急宜權也。我 朝家法。自經史而外。如   列朝實錄。以及 國書清語騎射。與各部落各國番語。無不講習。所以通達古今。綜括文武。統馭中外。法至詳也。然當 儲宮養正之日。歲月寬閒。原宜同時並及。我  皇上以沖齡踐阼。日總萬幾。聞  宸躬就學。每日不過兩時。  皇上天亶聰明。文藝技能。一涉必皆通曉。但為時有限。不能囗及。且精神常使有餘。則心思愈覺靈敏。臣愚以為事有先後。過於驟則致功難。騖於多則用心雜。欲以成  聖學之大。而立郅治之基。非漸致其功而專用其心不可。竊謂四子五經。道法之統會也。歷代正史。治亂之考鏡也。   列朝實錄。謨烈之成憲也。此皆心法所垂。治功所賴。萬不可緩者也。此外藝文。暫緩歲時。似亦未晚。是宜按日而立為程。於經史務在講貫詳明。精求古先聖王心法治法。無徒為章句訓詁。於   列聖實錄。命儒臣恭擇明白易曉者。每日陳說一二事。不可繁多。庶幾  聖心漸漬於義理。審察於事機。而又懍遵   祖訓之昭垂。將見  聖德日粹。  聖智日開。由此而博及藝能。其為功必更易易。且親近儒臣之日多。自無非幾之貢。尤端本正始之基也。一議政之精力宜專也。古者官盛任使。以勸大臣。故三公論道經邦。不復親及細務。所以節其勤勞。專其思慮也。人之精神有限。事繁則心紛。心紛則慮擾。雖資稟特異者。亦往往以紛擾而致囗虞。況樞機為政本所關。事務極繁。尤非若公卿以下分任職司。竊聞近來議政王兼理之事太多。我  皇上沖幼垂拱。凡綜理庶務。其責在王。行政用人。事事皆須審慮。宜使王厲精夙夜。廣採博詢。得以凝壹精神。均平天下。若派各差使。自有諸王大臣在。方今兵興日久。時事孔棘。或軍情猝至。運籌策於頃刻之間。或事遇疑難。權利獘於百年之後。應之稍有失當。即挽回更費斡旋。悉力殫心。正在今日。沈幾內斷。尤賴深思。多任一事即多費一心。不宜以此分議政治事之時日。而耗其慮事之精神也。夫權勢不可專者也。思慮不可不專者也。王以至公至虛之心。持親王之大體。復以有翼有嚴之體。竭輔政之小心。斯足以代  聖主之勤。而贊成中興之業無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