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斜睨着老鸨,冷凤狂似笑非笑开口:“嬷嬷,你糊涂在哪里。我可不明白?”声音邪魅,带着几分嘲弄与冷清。
老鸨额头上全是冷汗,小心翼翼地望着冷凤狂,颤巍巍地说:“我不该,不该将来历不明的女子引荐给几位太保……”
冷凤狂眸间闪过几分清凉,忽而睁圆了眼睛:“你不该?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不该,害我莫城发生如此惨剧!害我莫城今日一片惨雾迷蒙!一句不该,你就想让我饶了你?”
老鸨身子一抖,一下子瘫倒在地:“五太保,老奴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老奴真不知道……”
冷凤狂低低冷哼,目光定定看了她片刻,最终却是收回视线,幽幽道:“你虽有罪,却是无心之失,我也没有必要对你赶尽杀绝,你可以走,但是,桂花楼从今而后却不再属于你。”语气似乎是有些不甘与无奈。
一听自己有命在,老鸨哪里还管什么身外之物,眼中现出惊喜之色,连声道:“谢五太保不杀之恩,谢五太保不杀之恩!”
冷凤狂挑唇轻笑,“你可以去了。”
老鸨一边不住作揖往外退,一边偷眼瞄着冷凤狂,生怕她一个反悔再把自己咔嚓了。
直到退出了桂花楼,老鸨才长出一口气,也不管自己多日未曾进食身子还虚,跌跌撞撞就开始跑。
斜倚着桂花楼的门口,冷凤狂眼神就那么淡淡地望着老鸨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唇角笑意更深。
“你放她走了?”钟离修洁把玩着修长的指节,薄唇轻启。
“不然还能如何?”冷凤狂自嘲一笑:“杀了她?”
“你真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钟离修洁好笑地看她。
“信她才怪!”冷凤狂邪邪一笑,话音一落,修长的腿一抬便寻着老鸨的踪迹而去。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令狐家的人虽然不屑与桂花楼的老鸨为伍,但是却难保桂花楼的老鸨不会借机谄媚令狐家。所以,跟着这个老鸨,怎得也会有所收获。
钟离修洁默不作声跟着她,俊脸却是浮出了层层顾虑。冷凤狂在面对莫城这些变故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城府,和她的年纪太不相符。在面对变故时,所表现出来的机变也是这个年龄的少年所不敌的……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意欲何为呢?
虽然脑中闪着这些想法,钟离修洁的步子却是不慢,不过片刻,已与冷凤狂撵上了老鸨的踪迹。
隐于参天老树之上,盯着老鸨在莽苍的野草里游目四望,面现慌张,冷凤狂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浓浓杀机。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陌生是因为这人她从未见过,熟悉,是因为他那一身衣服赫然跟自己当日在云城昙花谷内看到的暗帝人马红叶漫天的衣服一般无二。
远远望着老鸨走向那穿得跟西洋武士似的的黑衣人,冷凤狂的眸子也眯得更深了。
“三爷,”老鸨面上带着几分焦灼奔到那黑衣人身前,急声道:“大事不好。”
被老鸨唤作三爷的人长得瘦削无比,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一乜,语调也是阴森的骇人:“什么大事不好?”
“莫城情势不妙。五太保已经夺了大权。”老鸨急声说着莫城形势,急着卖好表忠心。
“这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黑衣人不屑的撇撇嘴,显然对老鸨的消息并不感兴趣。
老鸨心中一颤,若是黑衣人觉得自己对他们再没有了价值,自己的前途也就堪忧了。
“三爷,如今莫城形势不同往昔……”老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说。”黑衣人语气透着不耐,对老鸨的故弄玄虚一点儿都上道。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眼线,留着可还有什么用?
“暗帝他老人家若还有人马在莫城,此时可是夺了云天势力的大好时机啊!”老鸨眼珠咕噜噜转,对暗帝这些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些人一直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在三方大陆上夺下立足之地,可惜的是,三方大陆都有几方城主镇守,哪一家都不是易与之辈。如今,莫城城主莫世峰身陷云啸大陆,莫城五太保也将会在不日后涉足云啸大陆,云天之上,能够与暗帝抗衡的人已是少之又少,若是对云城与柳城略施小计,那云天这块地儿还不是暗帝的天下?
黑衣人眸光一沉,略略皱起眉头:“你说得倒是不差。”
老鸨心头窃喜,总算觉得自己还算有点儿利用的价值。
“那,小妇人以后还在暗帝老人家跟前效力?”老鸨急忙陪笑着开口。
黑衣人嗤笑一声,目光里满是不屑:“你,还能效什么力呢?嗯?”
老鸨身子一抖,讪讪后退,黑衣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她能感觉到,那是死亡的气息,让人止不住毛骨悚然。
黑衣人步步紧逼,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蠢,以为自己在那里出个小计谋,自己就会留她的命吗?
腰间佩刀霍然出手,老鸨胆战心惊的讪笑还在唇边,头颅却已然飞了起来。
落地,瞳子睁得大大,全是难以置信。
劲草匍匐,黑衣飘荡,满是肃杀,满是无情。
参天古树之上,冷凤狂眸间笑意更深,原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司徒南那个该死的东西在捣鬼!
原来,令狐家的人会出现在桂花楼是司徒南这个死东西做得手脚。
司徒南,你居然还敢留人在云天,好啊好!旧仇新恨,我不介意与你一并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