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洁神色微微愣怔,随即一揉她的发:“傻话!我们怎么会敌对呢?”
冷凤狂不语,眸色里担忧愈重,云啸大陆的矛头已经指向了自己,那虹城又怎么可能会置身事外?与自己敌对,是早晚的事,可是,钟离修洁不愿提这事,她也宁愿选择回避。
“若真有敌对一日,我不希望,我的对手,是你。”冷凤狂淡笑一声,转身看海。
月色如银,洒在海面,变成一片波光粼粼。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对你出手。”钟离修洁深邃的眸光投向海面,语气里有几分沧桑与凉薄。
冷凤狂便笑,笑得婉约,笑得低回,笑得让人心神荡漾。
“狂哥哥。外面这么冷,进去吧!”赫连忘忧倚着船舱的门口,眼里流光隐转,轻轻开口。
冷凤狂转身,凝视着风神俊逸的赫连忘忧,唇边不自觉逸出笑意:“答应你的小坎儿,一直没时间做。等到了云啸大陆,得机会找只灵兽,剥了皮,一定给你做!”
赫连忘忧心头忽而就是一暖,想不到,这样的一件小事,她却一直记得,这份情意,叫自己如何能视而不见?
她既如此待自己,那么,自己就算是为她做些牺牲,又有何妨?
“狂哥哥有心,忘忧就已经很高兴了。”赫连忘忧扯着嘴角开始笑,笑容那么的无邪,天真、烂漫,不觉便晃了某人的眼。
于是某人很不爽地将头往旁边一甩,翻着白眼道:“你想要衣服穿,到了云啸,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冬歌没时间做那些东西!”
赫连忘忧臭屁地一歪脑袋:“谁稀罕你的臭衣服,我就要狂哥哥亲手做的!”
看着两个人又开始顶起牛,冷凤狂的手指不由按上了太阳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刚想开口跟这两人说点没营养的话,大船忽而一阵晃动。
接着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大声响由远及近传来,蓦然回身,一道白色的水墙高愈万仞排空而来。
“不好!”钟离修洁当先脸色一变:“是海怪!”
这一声“不好”方落,白色的水墙里忽而发出一声嘶吼,卷到半空的海水哗啦啦散开,凌空落下,不偏不倚全部砸向了冷凤狂等人栖身的大船上。
“哪里来的畜生,这么放肆!”本来慵慵懒懒地斜倚着船舱的赫连忘忧小脸一沉,绷紧的唇角冷冷吐出几个字,身子陡然站直,一股森然霸气冲破周遭的空气,恰如一道无形风刃直直劈向了那一道水墙。
呜!水墙里有什么东西一声惨呼,接着又是一阵轰然大响,一个说是章鱼不是章鱼,说是飞碟不像飞碟的怪物从水墙里腾空跃起。
一望无垠的大海之上,怪物一双大得像灯笼似的眼睛恼火地瞪着袭击它的赫连忘忧,呜呜怪叫。
声音刺耳,让人不自觉地汗毛倒竖。
冷凤狂皱着眉,缓缓后退,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后退的小动作,立时就引来那个怪物激烈的反应,血盆大口忽然一张,铺天盖地的海水倾盆而下。
真要是被它浇着了,别说是浑身湿透,被这冲击力砸晕的可能性都有。
柳眉斜斜一挑,冷凤狂白衣忽得鼓胀起来,随着她衣衫舞动,一股强大的灵之气在她身周结成一道无形屏障,生生将那些海水弹开。
哗啦啦的水声作响,落在船头,然而,船上的三人,却没有一人湿了衣襟。
“这畜生,还真是嚣张!”钟离修洁斜斜勾唇,纤细白润的手掌一翻,一道风刃破空而出,再次袭向水墙里的海怪。
海怪身子虽大,动作却一点儿都不笨拙,身子嗖的往下一缩,缩回了海里。
随着海怪缩回海里,三人脸上再无半点轻视之色,明里敌人还好对付,暗地里放箭,却难防啊!
凝神静气间,大船之下,窸窣的水声幽幽传来,冷凤狂眸子一下子缩紧,低喝一声:“小心!”话音甫落,身子腾空而起,便在这时,那巨大的海怪撞破大船冲天而起。
大船被撞出一个洞,海水疯狂地往船舱里灌。
赫连忘忧与钟离修洁同时一震,几乎同时纵身而起。
浩瀚的海面上,除了那条进水的船,再无任何的栖身之所。
三人提着一口气再顾不得许多,口中呢喃间,海面上闪过三道颜色各异的光。
一道金芒耀眼、一道蓝光璀璨、一道紫光穿云。
三道光芒一落,金色狻猊、蓝色貔貅、紫色谛听威风凛凛现身于苍茫夜空里,三只神兽的主人各自落于自己的神兽上,成三角形围着了那只海怪。
三只神兽同时现身,所释放出来的威压岂是一只小小的海怪所能承受的了的。于是方才还大逞凶顽的海怪,开始不住的发抖,怪异的身形在半空里哆嗦的样子,怪异又滑稽。
嗷!钟离修洁座下,蓝色貔貅呲牙咧嘴地出了声。
只是一声,那海怪直接就掉到了海里去。
扑通一声巨响,溅起水花无数。
随之整个海面归于的平寂。
兀自立在狻猊头上,冷凤狂眼眸一转,眼神别有深意:貔貅啊!谛听啊!这可都是能和自己的狻猊并驾的神兽呢!真是没有想到,钟离修洁和赫连忘忧哪一个都这么不简单哈!
“狻猊,见到老朋友了呢!”冷凤狂淡淡一笑,眸子轻转看向两人:“既是神兽都召唤出来了,我们想低调进入云啸只怕也不可能了。只得趁着夜色,赶过去,只望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