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涨得通红,衣扣仍是一个都没解开。
而冷凤狂的胸前,血迹已是凝成了一片暗黑的血痂。
昏迷中的冷凤狂,柳眉深深一皱,忍不住一声闷哼。
受这样重的伤,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此刻,匕首穿心,这份痛,当真是让她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看冷凤狂脸色越来越难看,莫世峰的心似乎都掉了。
凤狂,凤狂,你坚持住!
莫世峰颤抖的手上凝重浓浓内力,解不开的衣襟,在他内力摧击下碎成了破布条。
冷凤狂的身子,就那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他身前。
十几岁花季少女,已是发育得不错,褪去了一袭男装,掩去了一身狂傲,玲珑有致却略显单薄的身子,晶莹如雪,泛着迷人的光晕。
胸前的伤口,很深,深到只差一点点,就会要了冷凤狂的命。
看着看着,莫世峰的心再次疼了起来。
修长温凉的手指伸进暖盆里,洗净手帕,拧干,先是帮冷凤狂清理了清理污血,然后温柔地帮她敷上上等的金创药,最后,小心翼翼地帮她缠上纱布……
一切做好,莫世峰轻轻拉过一床被帮她盖上,随后站起身,凝视着她的脸,在她床边浅浅地笑:“凤狂,你果真是——女儿身。”
昏睡中的冷凤狂眉头依旧在深深皱着,也不知道听到还是没听到莫世峰在说失眠,只是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红晕。
然而,就在莫世峰说完这话之后,门外忽然啪的一声响。
似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莫世峰心头一惊,自己救治好凤狂,心里一松,不由自主就把心里所想的给说出来了,不会让别人给听去了吧?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房门吱呀一声响,一袭水绿衣衫的钟离素急不可耐地踏进门来:“你刚才说什么!?”
门外,钟离修洁与赫连忘忧等人俱是呆愣地望着风尘仆仆而来,没等几人说话就推开房门的钟离素,心中齐齐感叹:这下,麻烦,大了!
莫世峰眼神微微一沉:“凤狂在休息,你不要在这里吵。”
钟离素不理莫世峰的话,身子一动,几步到冷凤狂床前,伸手就要掀她的被子。
“素儿!你在干什么!”钟离修洁眼中神光一闪,脚下一晃,拦住钟离素身前,一把攥住了她想要掀被子的手。
“大哥!”钟离素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凝视着钟离修洁:“你们都知道的是不是?”
钟离修洁别开脸,没有说话。
“你们早就知道冷凤狂是个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钟离素泪眼朦胧,眼神里全是受伤。
既然知道冷凤狂是女人,为什么不阻止自己去亲近她,每个人都知道冷凤狂是个女人,只有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傻不拉几的把她当成了满意的夫君候选人!
钟离修洁低低一叹:“冬歌伤得不轻,素儿别闹。”
“她伤得不轻?”钟离素挑挑眉,眼角带着泪花:“那,我呢?!”她伤在外,我伤在心,谁看见了?谁知道呢!从未对任何男子动过心的妙龄女子,刚刚春心动荡,那对象却是一个女人,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钟离修洁轻轻将钟离素揽在怀里:“素儿,是大哥不对,大哥跟你陪不是……”
钟离素一推钟离修洁,身子后退到门口:“我没你这样的大哥,我没你这样的大哥!”
一叠声说着这句话,钟离素脚步踉跄地跑出了阮慕白的房间。
在这混乱的局势下,谁都没有注意到,阮慕白房间的屋顶上,一袭红衣妖娆的男子,痞气至极地扬起了唇角,意味深长地望着天空:冷凤狂,女人?有意思啊!
房间之内,众人脸上的神色也是精彩至极。
醉风楼主阮慕白眼神里掠过一丝慧黠,目光地扫过众人,继之幽声道:“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
下边的话,他没有多说,但是众人心里也都明白,这么多男人凑在冷凤狂的床前,确实是太不像话。
赫连忘忧勾了勾唇角,深深一笑,“是该散了,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干坐在这里,也帮不上凤狂什么忙。”说着话,赫连忘忧负手出门,大大方方地朝着醉风楼的外面走去。
云昭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啸大陆,云寂大陆的人对凤狂到底有什么阴谋,这些问题,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赫连忘忧一走,钟离修洁、莫世峰、阮慕白、逍遥尊者三人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他们若走了,有人再袭击冷凤狂怎么办?
他们若是不走,抬眼闭眼看见自己的情敌,这心里堵得也难受得很!
“我和钟离出去走走。”阮慕白一拍钟离修洁的肩膀,回眸对着莫世峰与逍遥尊者一笑:“你们二位先受受累,一会儿我们两个再回来换你们。”
钟离修洁心里松了口气,阮慕白这招倒是高明。自己和他一起出去转转,莫世峰与逍遥尊者在这里守着,凭两个人的本事,若真是有人来,一时半刻也是胜不出的。
而自己与阮慕白凑到一起,放眼天下,能够胜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当下钟离修洁赞赏地望了望阮慕白,轻笑道:“如此,咱两个就出去好好转转。”
两道同样孤高飘逸的身影,出了门,向着醉风楼后山的白石小楼而去。
“你也觉得有古怪?”钟离修洁扬扬唇角,半眯着眼睛看着阮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