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地摸摸鼻子,赫连忘忧眼神如霜,泠然一扫痛得呲牙咧嘴的柳彻,傲然如风:“若不是要留你这狗命给狂哥哥送上城主之印,现在,你已经是死人了。”声如清冷,清脆干练,隐带王者霸气。
小小的少年,决绝的态度,高雅如雪山白莲的气质,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正在争斗的十六单将与四大太保。
十六单将愣神片刻,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窝蜂似的涌到柳彻跟前,扶起柳彻,一迭声问:“城主,你怎么样?”
柳彻咬着牙,如狼似虎的眼神就那么恨恨地看着赫连忘忧,一语不发。
无视柳彻穿透力这么强的目光,赫连忘忧无比淡定的从袖内取出一块丝帕,优雅从容地擦擦手心,随即将丝帕一抛,不屑的扯扯唇角:“脏了我的手!”
十六单将能明显感觉到城主大人已经被气得浑身发颤,身上每一个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颤。
嘴唇青紫,面色铁青,柳彻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重重的点点头,阴恻恻道:“好,好,想要城主之印,我给,我给!”
眼神飘忽地往怀里一瞥,柳彻的手掌慢慢摸上了一件物事,不容众人反应,豹子一样又跳了起来,刷的一声,向冷凤狂扑去。
还真是冥顽不灵啊!冷凤狂唇角隐隐勾出残忍笑意,长枪向上一刺,不偏不倚,正中柳彻另一侧肩头。
然而,就在柳彻被刺中鲜血迸出的刹那,一枚细小如蚊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冷凤狂的眼睛!
藉着殿内闪烁的阳光,那物事亦是光芒耀眼,冷凤狂不自觉地眯缝了一下眸子,就是这么一瞬间,那物事,已是逼到了面门!
阴冷的气息是这般熟悉,危险的味道,让她心神轻轻一悸,几乎是下意识地的身子向后一仰,那物事擦着她的眉心飞过,直直钉到了大殿的柱子上。
咝咝灼烧的声音响起,被钉的柱子飞快地烧出一片焦糊。
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倏忽盈满了阴冷,就像是王者睥睨着蝼蚁。
见鬼似地望着安然无恙的冷凤狂,柳彻笑得那叫一个“好看!”惨白如纸的面,血污不堪的衣衫,莫不昭示着,与冷凤狂为敌,只有一条路:死的很难看!
盯着柳彻比哭还难看的一张脸,凤眸间的煞气渐渐散去,和煦如风的笑意却更是让人胆战心惊,然而冷凤狂就含着这样让人胆战心惊地笑,一步一步走向被十六单将护着的柳彻。
十六单将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少年,太恐怖,太恐怖了!城主武功虽然不济,但是暗器却向来没有虚发过,可是今日,竟被这小小少年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柳城主,我和你,好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至于向我下这么毒的手?”冷凤狂笑眯眯开口,语气有点儿小幽怨,好似全不在意柳彻的卑鄙手段。然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恰是她要发威的前兆。
“五太保,就算我家主子错了,你也不必如此咄咄相逼吧?”又一个单将不怕死地开了腔。
好笑的挑挑眉毛,冷凤狂面色更冷,身形傲然而立,威势渐次生成:“柳城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城主之印,我放你们走,不交,我送你们,下地狱。”磁性的声音,像是招魂似的在耳边响起,立时将柳彻震得晕头转向。他相信,他绝对相信,冷凤狂不是在吓唬自己!他绝对相信,逼急了冷凤狂,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权力和生命放到了一个天平上,相信只要脑袋没被驴踢的,都会选择生命。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只有一次的,死一次,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柳彻低着头,在十六单将的护卫下仔细思索着什么,良久,终于缓慢地点了点头:“好,我交。”
冷凤狂悠然一笑,神色如冰霜解冻,刹那春回:“这就对了。我可是非常善良滴,柳城主要是真逼着我杀了你们,这不是让我为难么?”娇俏的容颜上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好像自己真得非常不愿意杀他们似的。
丫的!你善良,你可是连挑了两位单将连眼都没眨一下!柳彻极度郁闷的腹诽了两句,嘴上却不敢说半个不字,哼哼唧唧地在十六位单将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城主之印关系重大,我并没有带在身上,你若想要,跟我回柳城去取。”柳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出这话。让她跟自己回柳城?可能吗?
一殿之人俱是露出了一脸鄙夷神色:这柳城主是被打傻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让人家跟他回城取印?送羊入虎口?
似笑非笑看着柳彻,冷凤狂唇角一扬:“便依柳城主的意思。”
满殿登时响起一片吸气之声。柳彻脑袋被驴踢了,这五太保的脑袋难不成也被驴踢了?跟柳彻回柳城,这不是摆明了去送死吗?
静观事态发展的莫世峰眉峰微微皱了一下,一清嗓音,不疾不缓道:“凤狂!柳城虽大,却不见得有你安睡之席,去柳城这事,我看,还需重新计较!”
冷凤狂无声的落座,轻笑一声:“城主说得有理。只是,这柳城城主之印,既要归我所有,我自然也要去自己的领地看上一看。”语气大气从容,不见一丝慌乱。
吸气的声音更甚。莫世峰的五太保狂得够可以啊?去了柳城,那就是进了狼窝,人家生撕了她的可能性都有,她居然敢去,真不知道该说她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得太过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