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柔软的狐裘,钟离修洁鼻尖一个翕动,便闻到了一阵清雅的幽香。
低头看着身下涨红着脸的“冬歌自在”,钟离修洁眸间盛满了笑意:“冬歌,你的身上,为什么这么香呢?”
冷凤狂眸子一闪,一把推开钟离修洁,利索地起身:“要你管?!”
岂料才站住,身子又是一晃,险险又要跌倒。
心头一急,背后鬼泣枪刷的一下便插到了雪地上,在鬼泣枪的支撑之下,冷凤狂站稳了身子,气恼地看了看穿着身上的衣服。
下摆太长了一些……怪不得会踩着衣服……
恨不得在雪地上挖一个地洞钻下去的冷凤狂有些气急败坏地弯下腰,一把扯住衣服下摆,稍一用力,刺啦一声,便把下摆给撕了下来。
“冬歌。”钟离修洁好笑地看着她:“这可是我的衣服。”
“我以后赔给你!”冷凤狂没好气地说完,将手中的碎布条攥着手里,裹着手心就去拔鬼泣枪。
“嗯?”钟离修洁望着雪地上银光隐现、冒着透骨寒意的长枪,眉宇间拂过一丝疑忌:“鬼泣枪?”
冷凤狂心头一动,笑了一笑:“你如何识得?”却不否认。
“哼,鬼泣枪做为莫城之主莫世峰开疆拓土的第一件神兵,云天大陆几个人不识得,只是,我却不知道,这件神兵如何会到了你的手里?”钟离修洁似笑非笑噙起唇角。
“莫城主送的。”冷凤狂倒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答。
“送的?”钟离修洁声音挑高,充满着不相信的味道。
“送的。”冷凤狂肯定地答。
“莫城主好大的手笔,一送就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给送出来了?”钟离修洁看向冷凤狂的眼神真是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就是,不像某个人,一件衣服还要说是借,小家子气!”冷凤狂转移话题,毫不留情地嘲弄钟离修洁的“小气。”
“我这一件衣服,可一点儿都不比那破枪差!”钟离修洁急扯白脸地开始给自己开脱。
“行行行,人家的是破枪,你的衣服就是金子做的!”冷凤狂扯断衣摆后,走路比先时更快了。
“本来就是金子做的!”钟离修洁负气地接口说:“千年银狐皮毛做成的狐裘,岂不比那破枪要值钱!”
还是那招牌式地点下巴动作,说不出的孤傲离尘,说不出的洒脱不羁。
望着钟离修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儿,冷凤狂哼笑一声,不再理会他,千年的狐裘,倒也是个好东西呢!
说话斗嘴之间两人已是来到了那山洞前面,这一次,钟离修洁倒是大度了很多,爽快地看着冷凤狂先进了山洞,这才晃悠悠进去。
“石床,只有一张。”钟离修洁笑得一脸痞气:“你是睡上来,还是睡地上。”
冷凤狂无语,彻底无语,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要问这么不像男人的问题?只是冷凤狂在这么疑惑的时候,好像忘记了,她自己也穿着男装,也在装男人,所以,没有男人会懂“怜香惜玉。”
“我睡地上。”冷凤狂找了一些干草铺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懒洋洋地摆摆手:“我一个贫苦人家的穷小子,自然比不上你这贵公子身娇体贵,床,还是让给你睡吧!”
这话说得倒是非常的大义凛然,不过,冷凤狂一点儿也没想到这山洞本来就是钟离修洁发现并且布置成这样的,人家才是山洞的主人,此时她说这话,便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了。
“这床,本来就是我的。”钟离修洁瞪了一眼坐在蒲草上懒洋洋打着盹的冷凤狂,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
“是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冷凤狂眼都不睁,不耐烦地说出这话,接着就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钟离修洁还想说话时,赫然发现,她已经开始私会周公去了。
挫败的一塌肩膀,钟离修洁躺在石床上,头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歪着头开始看那睡得无所顾忌的某人。
因为雪山气候较冷,她的发还未干,湿漉漉地更显得发丝如墨,肌肤欺雪,狭长的羽睫在洁白的颊上投下大片暗影,似乎隐藏着无限的灵动与慧黠,小巧灵动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分明可爱……
冬歌自在?钟离修洁自嘲的一笑,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如此狡猾,却又如此让人着迷?
钟离修洁不傻,雪地上,那几乎没有任何阻隔的接触,他怎么还会不知道面前这个美得媚惑的少年是个女子呢?尤其是那沐浴之后散发的幽幽处子之香,又如何能够瞒得住她的性别?
女人。你到底从哪里来?钟离修洁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目光扫向竖放在冷凤狂身旁的鬼泣枪,心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真得是莫世峰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女,会是莫世峰的什么人呢?
在云城远郊的雪山上兀自酣睡的冷凤狂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为了帮助清和、萧洛、容俊脱身而甘愿逃匿到雪山上会带来怎么样的巨变,也没有想到,这一觉睡醒之后,云天大陆已是异变突生!
莫城议事大殿,莫世峰脸色铁青地看着安然逃回的三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丢下了凤狂?”
萧洛脸上现出愧色:“属下无能,竟让五弟一人涉险,请城主责罚!”
莫世峰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阴晴不定起来:“惩罚?作为莫城的五大太保,最看重的是什么,你们不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