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里只有他欣喜欢悦的表情,“老婆,你怎么了?”樊希弛伸出大手在玉紫蝶的眼前晃晃,不解她最近总喜欢发呆,思绪就飘向不知何处了,常常要很大声才能唤醒她。
“呃?什么?”
“我说妈妈为我们找了男孩子女孩子的名字,请的很有名的专家为我们的宝宝起的名字,你要不要看一下。”当时,他们选择随缘,并不打算看孩子的性别,反正对于他樊希弛来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是他和蝶儿的孩子,他都喜欢,所以他们准备宝宝的房间也很中性,衣服都很中性。
“樊希弛?”轻轻抖动嘴唇,她的情绪有些不稳,樊希弛一怔,从起名的单子抬首,愕然之际,被玉紫蝶抱了个满怀。
“怎……怎么了?”今天的蝶儿很脆弱,也很无助,有一刹那间,他的心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恐慌,她好像一种要离开的前兆,逐渐弥漫了整个胸口,泛着疼,却又无计可施。
“樊希弛,我要走了。”她好似一个孩子,放声大哭,明明舍不得,却还要为之,明明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却还要坚强的去做一个不同的人。只因曾经被伤的太重,到最后,她竟然就只能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在苟延残喘。即使在今天如此幸福,却依然不肯相信这幸福的真实性。
“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樊希弛其实是懂的,要不然抱紧玉紫蝶的身子怎么会用了力气,好似镶嵌的一般。
“樊希弛,我参加了国际救援组织,做一名义工。四个月后,我就要动身去纽约,之后等待安排,至于到底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她趴在樊希弛的怀里轻轻啜泣。
樊希弛的身子一震,脸上堆积了苦涩的笑容,“老婆,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蝶儿轻轻的摇头,不是不够好,是太好了,让她以为这是个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让她更加的恐惧。
樊希弛轻轻推开玉紫蝶的身子,傻傻的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着太多的苦涩,嘴里却呢喃着,“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他蹒跚的步子有些踉跄,可是蝶儿却无力搀扶,只能傻傻的坐在原处,就这般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远,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最后变成为之一瞬间的背影,痛的让她忍不住的抽泣,好似回到很多年前的某一个画面,竟然是如此的相像。
一双白净的小手捂住了俏丽的脸颊,挡住了哭泣时的丑态,却依然挡不住从指缝间流淌的泪水,一遍一遍冲刷她的脸颊,她的哭声细小,混合着眼泪的黏稠度,她哭的越来越大,甚至大着肚子一起一伏,险些情绪激动的晕厥过去。
又回到过去了吗?
回到那段只能依靠樊希弛度日的人生吗?
她却茫然无助的像一个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樊希弛离开吗?
不,她不要这样,就是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无用的人,所以她想要脱离一切,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她是否会活下去?
只是……
此时他也终于坚持不住了是吗?一份爱情终究得不到点头,他也会渐渐的失望,选择另外一条路是吗?
玉紫蝶想笑,可是笑出的每一声都好凄凉,那挡不住的眼泪越来越多,氤氲了整个世界,她捂着脸,不想被人瞧去自己狼狈的模样。
或者,她现在更加的鄙视自己吧!
为自己打气,玉紫蝶乖,不要哭了,为了同一个男人哭是不值得的事情,要坚强才是。
绝对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
蓦地,一片温暖的胸怀触及,她的泪嘎然而止,男人哭哑的嗓音破碎不堪,“对不起……”
猛然,她的泪再一次绝提了,止也止不住。
“玉紫蝶,对不起。”
一声比一声响亮,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大喊着出口。
她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衫,死也不放手,哽咽的抽泣,眼泪早已经溶解在她的对不起里了。
只是她好委屈,所以,抽泣是止也止不住了。
“多久,我都等。对不起,我不该放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走的每一步即使不能陪着你,我也会支持你的。”发自内心的,虽然他的音调不稳,有哭过的痕迹,可是听在玉紫蝶的耳里却是最动听的,比那些我爱你,爱你一辈子还要动听。
人生最经不起的就是等待,他愿意等她,在未知的情况下,他选择无止境的等待,这足以证明了他的真心了。
而她却不知该怎样表达的感情,只是不住的点头。
他选择等待,她选择看清他的真心,不再逃避。
接下来的日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他们正常的吃饭,工作,有空的时候就去下载最新的电影,两个人窝在小窝里,相拥看着看着电影。樊希弛学会了一种美味的料理,都要回来献宝一样,只是他们再也没有提过玉紫蝶要走的事。
好似从来不曾发生过,那一天只是樊希弛的错觉,或者是一场梦。
只是蝶儿会经常能够感受到胎动,她有一瞬间会被感动的落泪,这个孩子不像当年的果尔,老老实实的,让她总以为肚子里小小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当年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不建议要这个孩子,她为了孩子健康,努力的去吃,什么对肚子里的宝宝好,她就吃什么。
此时肚子里的宝宝好似很活泼,总是喜欢无意的踹上几脚,以此来证明它很健康。樊希弛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时候,他就好似疯了一般,打了电话给妈妈,很激动很激动,“妈,你知道吗?刚刚宝宝踢了我一下。很用力的踢了我一下,一定是个活泼的孩子。呵呵……什么?那不行,我可是它的爸爸,你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