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通电话,他毫无耐心的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接通了,传来陌生的男音,“你好,这里是恒达私家侦探,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助你的吗?”
“帮我查一个人她现在在哪里。”
“请你说一下她的基本资料。”
“玉紫蝶,玉石的玉,紫色的紫,蝴蝶的蝶。”这是她曾经的自我介绍,现在想来,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晰。“幸福之家的孤儿。”
“还有吗?”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口吻,但是却问的樊希弛语塞,他对于玉紫蝶的了解竟然就只有这些?他们是生活半年的夫妻吗?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如此可笑,以现在这样的状况,他还找她做什么呢?
难道就真的只是母亲让把她找回来这么简单吗?他有些乱,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段时间的魂不守舍,会想起她,也会想起江雅琼,只是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该用年少来形容自己的处事方式了。
对于玉紫蝶,他真的是很愧疚,可是仅仅只是愧疚吗?他不止一遍的去询问自己,最后的答案是无解。
他从未爱过人,所以也不了解爱一个人是何样的感觉。只当自己是不习惯,所以便需要时间来缓和一下。
他微微勾起薄唇,有些苦涩,“对不起,打扰了,我不需要了。”
说罢便挂了电话,接着开始了漫长的沉思。
“总经理,总经理?”
樊希弛一怔,“什么?”他居然与秘书交谈中失神了,这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余杰叹气摇头,总经理是否想起了江秘书,所以此刻才会魂不守舍的,只是总经理夫人也是个好女孩,为何不懂得珍惜呢?
“总经理下午三点半有一个简单的月季总结,到时候是去会议室,还是需要高级管理者来您的办公室召开?”余杰不是多嘴的人,上班时间就真的只是关心上班的事情。
“现在几点?”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冷硬的口吻回答道:“现在已经两点二十分了。”
樊希弛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一下去会议室好了,我先去吃个饭。”
“你还没有吃饭?”他有些惊讶。
樊希弛点点头,不语,站起了身子,猛然间,一抹锥心的疼痛袭来,立时弥漫了整个身体。他踉跄了几步,有些站不稳,吓得余杰紧忙扶住他的身子,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樊希弛摆摆手,脸色苍白的吓人,此刻他几乎是靠在了余杰的肩膀上,支撑着整个庞大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疼,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
“你有心脏病?”他惊呼。
樊希弛白了他一眼,“不是,我从来没有那种病,只是方才的那一瞬间,我总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我现在很疼,但是却更舍不得。”
“那是什么东西?”他问的很白痴。
樊希弛根本懒得理他,如果他知道还好办了呢?“扶我去休息室吧!”看样子,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他的不适只在方才的那一瞬间,现在他好多了,只是心脏还有些略微的疼痛残留在体内。
十年后。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说不疲倦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在头等舱还是避免不了一些不便,最无法理解的就是现在空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送一杯饮料甚至能贴到他的身上来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和周凡那小子说一说,自家航空服务不是夜总会。
拒绝了好友的接风,独自一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公寓,钥匙甩手一丢在茶几上,“我回来了。”回应他的是无声,傻傻的摇摇头,他还在期待什么呢?希望下一秒她会回答自己吗?
不想去开灯,房间太亮了,他会看的更清楚,这个家到处都是她活动的影子,洗衣做饭,寻找他的衣物和资料。
闭目养神,即使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闻着房间里的气息也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味道太深了,太浓了,擦不掉。即使时间过去了十年,他还是能闻到这个家有着她特有的茉莉花香,清清爽爽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平时他不会回来这里,不敢踏进这间屋子,每来一次,都会心痛许久,只有在远行的时候才会回到这个所谓的家,一个没有她的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轻抚着胸口,还能感受那深深的痛楚。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拥有的时候从来不会想着去珍惜,真的消失在你的世界的时候,你才会看透一切,可是一切都晚了。
有的时候上帝真的很残忍,爱情就真的只在一瞬间,当她转身的时候,无情的看着她离开,当她彻底的消失的时候,总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终于见不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想要的一直都在身边。人是不是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人的重要呢?他显然明白的已经太晚了,只是错了便是错了,哪里还会给你机会呢?
趁着月光的亮度,他站起身子走向吧台,取出了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一杯,也多倒了一杯,眨眨酸涩的眼睛,明明很累了,可是一回来这里就是毫无睡意。一杯接着一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纵酒过度的人,可是自从她走了以后,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练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能耐,最严重的一次喝到胃穿孔,即使痛到了极致依然忘不了她哭泣的脸,柔弱无助的样子。
然后便开始了永无止境的疼痛,甚至是恐慌,然后是更加狂躁的不安,到最后任何的疼痛都不如心痛来的猛烈,来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