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慢慢驶向了郊区,随后是一片宽广的泊油路,逐渐变成了林荫小道。沉默了好久的两个人,还是樊希弛先开了口。“果尔,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果尔疑惑,“什么话?”
樊希弛低头微笑,即使状态不佳,却还是有种落魄的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照片上,那时候我以为是爱屋及乌,可是现在看来不是。”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收紧,“哇,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玉果尔开着玩笑话。
樊希弛倒出来的右手爬乱了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小鬼,说什么呢?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只爱你的妈妈。”说到他爱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认真。
“难道不是?”她摆出了一脸迷惑的表情,很是可爱。
“是呀,我很爱你,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都爱你。”樊希弛像是顺着她玩笑话说下去一样,可是眼中却是透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玉果尔感觉到一股热浪涌上双眼,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低落,樊希弛是溺爱的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猛然回过神,她尴尬的抹去自己的泪水,声音已经是完全嘶哑了。“好了,我们到了。”她很感动,至少在这一刻她被樊希弛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这是哪里?”看着一片鲜花绿草,有些诧异,还真的不知道x市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可是看见不远处一座墓碑时,他几乎是傻在原地。
心里的某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觉得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有千斤重。玉果尔在他呆愣之际,默默的退出了这片秘密的花园。把这一片宁静留给他们,这迟来的父爱,这是樊希弛第一次见到果尔吧!
却已经是天人永隔,时间造化太过作弄人了。
木讷的挪动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近了,又近了一点,每一步似乎都刺痛着心脏的位置,犹如无形的刀刃,一刀接着一刀,几乎割痛了他的身体。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照片上是一个五岁大孩子的脸颊。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只站离一步远的位置,圆圆的脸颊,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莫名的光彩,她笑开了一张小嘴巴,孩子灿烂的笑颜是天上坠落的天使。
上前一步,终于清楚的看见了她的脸颊,好像这几步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瞬间跌坐在了地上,颤抖的大手一遍遍临摹着墓碑上的照片,好似摸到的是她的脸颊,爱怜的神色弥漫在他的身边,散发着无穷的父爱。
这个?这张照片上的是?是……
一股热流划过了脸颊,顿时看着照片的双眼模糊了,他急切的抹去自己的泪水,想多看看他的女儿,从未见过面的女儿,未喊过他一声爸爸的女儿,甚至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就死去的女儿。
无论是头发的色泽还是漂亮的五官都让他熟悉到了心坎里去,那分明是他的翻版,只是更柔和了,混着小女儿的调皮。
他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能死死的看着照片,照片上的她胖胖的,很喜欢笑,笑的让他心更冷了,她不在了,还没有等到他的拥抱就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就只有这一座孤独凄冷的墓碑。老天呐?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她只有五岁,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怎么忍心夺走她的生命呢?
他渴望自己能伴着女儿成长,分享她人生的每一个过程,教她说话,教她走路,教她学习,看着她上学,为她担心早恋,甚至结婚,让另一个重要的男人夺走他的宝贝女儿,他要比她先死才对,怎么可以只让她生命永远终止在五岁呢?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留下的只是永远定格的照片。
深深的将头埋在臂弯中,止不住无声的泪水,上帝,你的惩罚太严重了,他只做错了这一次,却让他错过了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难过的梗咽住了,破口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一声声荡着回音。发出心中深深的悔恨,还有无止境的愧疚。最后只能无助抱住墓碑,呢喃着,“果尔,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来晚了,对不起……”一声比一声更揪心,一声比一声的凄凉。
安藤静和与崔宇熙对看,眼神中透着隐隐的担心,“我们就这样放任吗?”闵恩珠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人居然没有任何的行动。
静和苦笑,很难看,真的很难看。“没有别的办法,今天是她独自拥有果尔的日子。”谁也没有资格去打扰,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五年了。
“她一定很伤心。”闵恩珠心痛的看着那扇门,直到此时还是无法抚平内心的不平静,十七岁为了爱情结婚,放弃了改变自己的一切,只是全心全意默默的爱着那个人,默默的付出总以为有一天会等到那个男人回头爱自己。
无私的爱着一个人,换来的只是一个玩偶的称谓。到底这场游戏中谁才是胜利的那一个,半年不到的婚姻像是流星划过一样,留下的只是短暂的瞬间,最后还是会消失不见。
十八岁生女,做一个单身妈妈,她的苦又有谁能知道,望着女儿熟悉的脸,总会莫名的想起那个人,那个时候的思念该如何来释放。
二十三岁丧女,她的人生才开始踏步,却好像已经经历了一生的酸甜苦辣,千疮百孔的人生凄惨无比。因为丧女的痛苦,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因为一场车祸的意外,救了另一个生命,此时在她的眼里却是充满了希望一样,一个女儿派来的天使,为她人生开始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