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较原始的民族一样,毛利人也很喜爱装饰,尤其喜欢用各种羽毛装饰头部。新西兰南岛是信天翁的天堂,毛利人用白色的羽毛装饰耳朵,有时他们还用信天翁和塘鹅的白羽毛粘在头上,这与他们黑色的头发形成强烈的对比。
以前,毛利男人用很精致的木梳梳发髻。他们抹头的油有两种:一种是从“提托基”的植物种子中榨出来的黄色油,另一种是鲨鱼油,不过这种油有一股很难闻的臭味,现代的毛利人每隔一段时间理理头发,但仍有少数人留发髻。结过婚的女人长发披肩,小姑娘的额头上有刘海,剪到眉毛以上。毛利人把头发看成是神圣的。把头发放在火上烧是犯了大忌,会给人带来厄运。毛利男人一般使用一对贝壳作镊子拔胡子,老人蓄须的现象不多见。
在打仗前,或是在葬礼和庆典前,毛利人用“可可维”或赭石颜料涂抹脸颊。他们用铁线莲的花插在耳边作装饰,但最普通的耳饰是绿玉做成的耳环。毛利人颈部都戴一个奇形怪状的胸坠,胸坠上的形象有一双又大又红的眼睛,肢体不合比例,很滑稽。这个人像叫“提基”(TIKI)是毛利人很神圣的物品。“提基”是他们祖先的化身,也是他们崇拜的神,所以他们把它当作护身符带在身上。“提基”要一代一代传下去,是一个家庭或家族的传家宝。
库克访问新西兰后,引进了土豆和玉米,使毛利人的食物构成发生很大变化。毛利人吃土豆不加盐,饭后又不加锻炼,食物很难消化,所以毛利人都很胖。毛利人把玉米棒子浸泡在水里达几个星期,直到腐烂发臭再吃,所以他们经常发烧。毛利人婚丧娶嫁的宴会很隆重,食品多得惊人,浪费巨大。奥克兰的一个大酋长一次宴请四周的部落,发放的毯子和礼品排了1英里长。
一般的毛利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早餐和晚餐。毛利人煮土豆有一种很特殊的方法,他们把土豆放在一堆石头中间,然后烧石头,待石头被烧得滚烫的时候,土豆也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
毛利人用餐很讲究,因为这与毛利的TAPU(禁条)相关,其中有些规定显得有些奇怪。食品应该在露天吃,他们从来不在卧室吃东西,也不能在独木舟里吃饭。任何食品不能碰到酋长的头,任何属于食物的东西不能与头和头发之类的东西相提并论。一次,一个朋友和一位酋长隔着篱笆说话,他说,酋长园子里的苹果和他儿子的头一样大,一边还用手指着他儿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下冒犯了酋长。这位朋友费了好大劲解释才使酋长没有对他报复。
白薯被毛利人看作是神圣的植物。很多仪式与白薯的种植有关。像中国人待客的茶一样,毛利人在客人一到家时,先请他们吃白薯。白薯和芋头是宴会和庆典中的主要食物。毛利人是结网打鱼的能手,他们爱吃淡菜、扇贝和鲍鱼。毛利人还吃一种昆虫的蛆,这种虫子很像澳大利亚土著人崇拜的毛毛虫。猪肉只在重大的节日里吃。他们在把猪开膛和洗净后,整个地放在土炉四周的石头中间,然后用土把土炉埋起来,土炉下烧上熊熊大火。这样烧烤的猪肉美味可口。这很像中国的“叫花鸡”。
娱乐
毛利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毛利人的娱乐是唱歌和跳舞,毛利人最有特色的舞蹈是“打仗舞”。在英国人把新西兰变为殖民地以前,为了争夺土地和奴隶,毛利各部落之间经常进行战争。打仗前,勇士们一丝不挂地在村子里集合,跳打仗舞。他们唱起高昂的战歌,在歌声的鼓舞下,每个战士都达到怒发冲冠的地步,他们还用船桨敲击出激烈的节奏。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激发战士们的斗志,二来是向敌人挑战。勇士们的眼睛在跳舞时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时不时地吐出舌头,翻翻白眼,做出蔑视一切和吓人的模样。他们还发出可怕的喊叫声。他们用赭红颜料涂在身上,头上用五颜六色的羽毛作装饰。毛利人对“不速之客”是“先兵后礼”。主方先向客方“挑战”,如果来者把标枪尖对着“主方”,“主方”的士兵应立即做出反应,以免受到攻击。一旦弄清对方不是敌人,毛利人就和客方无拘无束地畅叙友情。不过,毛利人的“握手言和”并不握手。他们和客人行“碰鼻礼”。主人和客人将双眼闭成一条缝,然后轻轻地碰在一起,先碰一边,然后再碰另一边。这个动作也可以两人离开一定的电离时完成,将食指弯曲,碰一下鼻尖即可。
后来,在欢迎外国元首和其他重要的庆典仪式中,或在新西兰体育代表队参加国际比赛前都要跳“打仗舞”,简直成了新西兰的“国舞”。当然,这种舞蹈只是一种仪式,方法和内容也有改变。在“挑战”后,主人在客人面前扔一个树枝,客人按照礼仪捡起树枝。然后要行“碰鼻礼”。
由于基督教的传人,毛利部落之间的战争停止了,甚至最好战的部落也从事耕种了。毛利人发现饲养猪、种土豆收益很好,他们用农产品和欧洲人换商品,这比与邻近部落你争我夺进行无休止的战争要好得多。
内地的毛利人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荡秋千。他们把几根亚麻制成的绳子系到一根长竿子的顶端。竿子插在河滩上。荡秋千的人抓住绳子的另一头沿着河滩往下跑,借着冲劲,人就悠到空中。然后人在重力的作用下,荡回到河滩上。有时,他们在空中绕个圈子,很像欧洲人的体操竿。荡秋千的最佳位置在湖边,游戏者可以把脚像蜻蜓点水一样放到水里。
毛利人的游戏项目还有长橇、跑步、独木舟赛、摔跤、飞标和爬树等。这些活动能消除劳作带来的疲劳,同时也能锻炼人的智慧和灵活性。儿童们喜欢玩打陀螺,踩高跷和放风筝的娱乐也很普遍。
毛利人使用的乐器不多,最普遍的是笛子。但是,这种笛子只能吹出几个音调。毛利人用人的骨头做笛子,最普遍的是用敌人的大腿骨。这种笛子很贵重,往往和“提基”一起挂在脖子上。
我在看电视时发现,毛利人也使用一种陶制的乐器,形状很像中国古时的“埙”,这似乎是我对毛利人来自亚洲的一个重大发现。
在毛利人中,“塔普”(TAPU)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塔普”的解释很复杂,它既是抽象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它几乎是无时不有,无处不在。确切地说,“塔普”是所有形式的精神禁条,它具有神圣的意义。一个人或一件事一旦被“塔普”,那这个人和物“神圣”的时间就要延长或缩短。“塔普”的风俗也在波利尼西亚人中流行。坟场里供奉给死者的物品都被“塔普”,酋长和病人以及订过婚的女孩和妻子也被“塔普”,不得随意触碰。在这种意义上说,“塔普”是一种法律条令。
在没有成文的法律条令的民族中,“塔普”几乎被酋长和部落领袖用作统治的工具,他们可以对奴隶和被统治者的财产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在酋长和有相当地位的人死去时,要举行隆重的哀悼,毛利人叫做“TANGI”(堂祭,即“葬礼”之意)。女人要割破手臂,用淡菜壳割破脸和乳房,弄成很可怕的样子。酋长的衣服和财产一起随葬,或者放在一个神圣的地方,任其风吹日晒地腐烂。尸体放进雕刻得很精致的棺材里。过一段时间后,要举行遗骨埋葬仪式。仪式由最亲近的亲戚主持,骨殖要彻底刮洗干净,放在一个露出地面的箱子里或放在只有“TOHUNGA”(智者)知道的山洞里。酋长的墓地建在“帕”里,四周立有各种雕刻的柱子,上面还插着鸟的羽毛,对外来者很有吸引力。
毛利人不崇拜偶像,他们和现代的异教徒一样,信仰看不见的神灵,他们把它叫做“阿土阿斯”(ATUAS)。这个神灵形状像蜥蜴。他们相信人死后到未来的住所“灵咖”(REINGA)去了。灵咖是北岛最北端的海角名,毛利人说,人死以后的灵魂从那里出发,回到他们最古老的故乡“夏威吉”去了。
毛利人把固定的住所叫做——帕(村子)。“帕”的四周有的有栅栏,有的没有。毛利人的房子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帕”里。毛利人的房子很漂亮,梁上和柱子上到处是雕刻,再涂以赭红颜色。他们的厨房只是一个窝棚,用几根木桩支起顶棚,通风很好。天气好的时候就在露天造饭。住房的一部分挖入地下,有山墙、门廊或阳台。他们的卧房很深,一家人回家后关起门窗,很暖和。
和西方社会中的教堂一样,毛利人的“帕”里都有一个最好的建筑,那是他们的会堂,毛利人把它叫做“马拉埃”。在毛利人眼里,“马拉埃”是他们祖先身体的象征。中间的大梁是他的脊梁,山墙向外伸出的木板代表祖先的手臂。进入“马拉埃”的人必须在门廊里把鞋脱掉。会堂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不能在里面吃饭。在重要的仪式场合里,女人不能在前排就座。会堂的墙壁上布满了用各种图案编织的苇席。他们看起来很抽象,但是,部落的历史和传说都包含在其中。
毛利人饲养的家禽是通过欧洲人在不同时期引进的。
据说,猪是西班牙人留下的。在英国人库克来新西兰之前,毛利人把猪叫做“泼阿卡”(POAKA),很像西班牙语PUER-CA。狗在毛利语中叫做PERO,与西班牙语也很相似。后来,毛利人也开始饲养马、羊、猫和其他家畜,尤其是在怀卡托和北部地区,每个村庄用狗巡逻,还用狗来驱赶在树林里的猪。
性
毛利人认为,任何事物都有阴阳两性。右手和身体的右半部分称为“阳”,左手和左半身则为“阴”,与中国的“男左女右”正相反。一个孕妇的肚子左边大于右边,毫无疑问她将生女孩,反之则生男孩。鼠是毛利人的美味佳肴,他们捕鼠时放下两个夹子,朝东的是“阳”,向西的是“阴”。同样,一棵树能使不孕的女人怀孕,生男生女则完全取决于她抱住树的方向。
在毛利人的哲学里,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即使是天空中的虹也有性别,上半部为阳,下半部为阴。一个即将当爸爸的男人,如果梦见一只白色羽毛的苍鹭,他会得个儿子;如果苍鹭是黑色,他会得个女儿。女人的乳房四周黑色很宽,则生女孩;如果黑色不宽,颜色较暗,则生男孩。阴代表夜、黑暗和死亡,阳则是白天、光明和生命。
任何对立的事物都要相互作用,它们的关系是互补的,但是在互补中总有一方主动。男人和女人也同样。男人最理想的形象是凶猛,无所畏惧,拖出舌头,眼珠外突,就像“哈卡”(HAKA,打仗舞)中一样。男人的天职是好战、献身,即使是打架斗殴,如果没有死伤,就像没有战死沙场一样不体面。他们有句谚语“像鲨鱼一样死去”。而女人则显得平和,她们的职责是管理家务,做饭洗衣,一首摇篮曲就可以明显看出:
不要迈出走向战神的门槛,也不要奢望像男人一样,你一定能把狂风暴雨变成温柔的春风。
男人主动女人被动并不意味着女人永远从属于男人。
最后一句说明女性可以征服男性。“男主女被”的关系影响到一系列互补的双方。生命相对于死亡是主动的,阳性的白天是工作和活动,阴性的夜晚是睡眠。男人的右边被看作是强大的,但是在方向上的“阴、阳”也有例外。一般说,东方代表“阳”,西方代表“阴”,而毛利人认为,新西兰东海岸是阴,西海岸则是“阳”。毫无疑问,东西方性别上的区别可以解释为:太阳升起在东方,带来白天和光明,西方是日落,意味着夜和黑暗。新西兰西面的塔斯曼海比太平洋更暴烈,因此它属“阳性”,太平洋有时被叫做“女孩划船的海”,更女性化,这是同样的道理。西海岸怪石嶙峋,凛冽的南风和无情的西风夹带的“塔斯曼风暴”叫人毛骨悚然;而温和的东海岸,北风和东风则代表“阴性”。
在开天辟地的时候,天和地像两个情人一样拥抱在一起。兰吉(RANGI,天)为“阳”,帕帕(PAPA,地)为“阴”。帕帕生了儿子,他们分别是森林、风、海和其它自然现象。关于人类的起源,毛利人说,兰吉和帕帕的儿子塔那在KURI-WAKA的地方用泥土做成一个女人,他向这个女人的嘴、鼻子和耳朵里吹气,女人打了个喷嚏就活了起来。塔那和她性交,生了一个女儿希那,塔那娶希那为妻,人类就这样繁衍起来。
塔那的故事说明了互补关系中没有考虑到的重要的一面,当他们分离时互补关系中的一方无性交能力。塔那想创造生命,但无能为力。于是,他到处寻找UHA,一个能和他一起繁衍子孙的女人。他的生活包括他与任何他见到的物体的性交,虽然性交的产物包括水和各种昆虫、鸟、树木和其它植物,但没有一个使他满意的。最后,他与希那性交才生出了人类。
还有一种说法是,人是由一些其他的神创造的。图一洪一尕和希那一佩克结婚,他们的后代是昆虫;阿禾一兰吉和马塔库蓬尕的后代是蜘蛛;互补双方性交的产物不完全是生物,塔哭库一图一崴和图阿马图是所有岩石的祖先。白薯,毛利人叫做库马拉,是他们的主食,也是性交的产物。
龙吉一毛夷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男人,他的年长的亲戚发纽生活在天上。发纽是种白薯的,龙吉到天上取白薯的种到地球上种植。龙吉告诉发纽来取一些“我们的后代(KIJMARA),发纽拒绝给他,龙吉假装要走。当他快走出发纽的视线时,他绕到发纽的屋后,匆匆地拿了几块白薯,藏在自己的生殖器里。然后他神态自若地回到了地球上。他和老婆帕妮(PANI)睡觉,生下了库马拉。她把白薯煮给家人吃。但也有的故事说,帕妮是和图那(TUNA,鳝鱼)睡觉生的白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