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老当益壮的张济,手持长枪,与侯君集再次杠上。
张济轻拍马头,眼中露出一丝的欣慰和豪迈,大笑道。
“哈哈哈,老伙计,今天是我俩最后一次携手抗敌了,你怕吗?”
战马闻言,仰起头,重重嘶鸣一声,鼻子中吐着白气,似是在回应张济一般。
“好,就让你我携手抗敌,在酣畅淋漓的战斗一场,哈哈哈...”
张济视东秦军于无物,与心爱战马互诉衷肠,豪迈的畅笑。
“哼,黄口小儿,出手吧,老夫让你知道,我张济何以立足沙场而不死...”
忽然,张济眸光一凛,逼视侯君集,冷冷的断喝一声。
“哼,少倚老卖老,老而不死是为贼,今日我就出去你这个老贼...”
侯君集也被张济气势所感染,嘴上毫不示弱,以嘴力抗。
“废话少说,吃我一枪...”
“狂鲨怒啸枪,海生明月!”
张济见着侯君集言语犀利,也懒得与其争,跃马擎枪,卷起一堆尘土,向着侯君集杀去。
战马胯着轻快地步伐,矫健而有力,向侯君集疾驰。
手中长枪,更是如闪电般的出击,如幻影疾风。
侯君集一拖长刀,从身后换了左右手,一刀就斜劈了过来。
这一刀既快又狠,一道被砍中,绝对是被腰斩的下场。
张济毕竟是过来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一见侯君集刀锋犀利,寒芒闪烁,自是不硬抗。
闪电般的向后仰去,同时手真长枪,向前探去,只取战马脖子。
长刀如风,刮着张济面门就过去了,虽是惊险,却也是无碍。
而张济长枪,森寒的吐露杀气,向战马侵吞而去。
侯君集战马似有所感,头颅向一边偏过,险险的避过了张济这一枪。
不过虽是如此,但是却也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淋。
战马吃痛哀鸣,乱蹦乱跳,差点就把侯君集给甩下去。
还好,在关键时刻,侯君集死死地拽住了马缰绳,不过,额头却布满冷汗。
“毛头小子,见到了吧?这才市砂场斗将的技巧,而不是像莽夫一般,横冲直撞...”
“哼,卑鄙...”
侯君集此时面色难看无比,这张济当真是无耻至极,竟然暗害他战马。
“哼,这不叫卑鄙,这叫兵不厌诈,跟老夫斗,你还太嫩...”
张济扯开喉咙,大声的“教导”这侯君集战场技巧。
越说,侯君集面色就越发的难看。
直到最后,阵青阵紫,宛如猪肝一样。
“老贼,休要倚老卖老,给我受死吧,吃我一刀...”
“八荒战刀,横断五岳!”
“哼,纰漏百出,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给我滚...”
侯君集终究忍耐不住,血红着双眼,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吼一声,就冲杀了过去。
“呯!”“呯!”“呯!”
张济寒枪静若处子,动辄雷霆万钧,威力巨大,一个不小心,就是魂归地府。
而反观侯君集,长刀却是大开大合,中正无比,毫无花哨。
侯君集刀法厚重,讲求的是一击必杀,势大力沉,刀出则雷霆乍惊。
但是面对张济这种既有力量,又有技巧的老油条,那就只有处处受制,被无情碾压了。
二人再次交手十数回合,张济掌握绝对主动,将侯君集逼得险死还生。
每一枪每一式,都神乎其技,从不同的角度刺过来,让后拘泥手忙脚乱的...
“好了,不陪你玩了,受死吧...”
“狂鲨怒啸枪,深渊怒吼!喝!”
“哼,大言不惭...”
“八荒战刀,横扫八荒!”
“不好,侯君集有危险...”
就在这时候,城墙之上的郭子仪脸皮一跳,惊骇欲绝的怒吼道。
“咻!”
“噗!”
“不,别放箭...”
“嗯哼!”
张济手中寒枪,闪烁着刺人的寒芒,将侯君集的长刀击偏,顺势刺向侯君集心窝。
侯君集见此,顿时陷入绝望之中,面色灰白一片...
侯君集目瞪口呆,安全放弃了挣扎。
在那一刹那,胸口仿佛感觉到了一股冰冷...
就在千钧一发之之际,张济枪势一转,极为巧妙的撤走了长枪。
而与此同时,花荣的飞矢破空而来,狠狠地插进了张济的胸口。
张济错愕一声,接着吐出一滩鲜血,溅到了侯君集脸上。
侯君集望着这一幕,未来得及阻止,箭矢就穿透了张济。
张济“闷哼”了一声,就从战马上狠狠的栽了下来。
侯君集立刻跳下马,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张济。
“张将军,你没事吧...”
“呵呵,老夫终日打鸟,今日却被鸟反啄一眼,唉,时也命也,咳咳咳...”
张济露出一丝微笑,颇为感慨的说道。
“张将军挺住,我这就请医师过来为你治疗...”
侯君集此时颇为惭愧和自责。
“呵呵,不必了,老夫的身体,老夫清楚,你就不想知道,老夫为何在最后关头收回枪势吗?”
“我是想到了绣儿,你跟绣儿年纪一般,都有广阔的未来,死在老夫手中,实在是可惜...”
“张将军,我...”
“你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我求你一件事,他日要是绣儿有难,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救他一命,拜托了...”
张济脸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说话愈发的虚弱,打断侯君集,将最后的话说了出来。
“答应我...”
“张将军放心,我的命,原本就是您的,您留我一命,他日我必当衔草结环,以报大恩...”
侯君集此时脸色颇为惭愧,心底十分的感激这个沙场老将。
二人阵营虽不同,当时张济却值得侯君集这个晚辈的尊敬。
“谢谢,呃...”
虚弱的声音从张济那布满鲜血的嘴中发出,接着就彻底的没气了。
“张将军放心,你的恩德,侯某定会报答...”
“来人,将张将军的遗体收敛,来日送去沧州厚葬,不得怠慢...”
侯君集深呼一口气,冷厉的语气命令道。
同时,抬头生生看了一眼拨云城方向。
“军帅,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花荣面色有些阴晴不定,颇为迟疑的问道。
“花将军不必介怀,我想侯君集定会体谅于你的,毕竟事出紧急,你也是为了他才射出那一箭的...”
郭子仪此时也颇为尴尬,抹着鼻子,沉吟道。
“希望如军帅所说吧...”
花荣面色依然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