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我出生的家庭荣华富贵,我父亲宠我爱我尽管我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去世了。
可我并不觉得我缺少母爱。
因为我还有陆漫漫,我一直觉得她天生就有母性光环。
我就爱她的贤妻良母。
对了,我叫古歆。
当然,我觉得我的幸运并不只是因为我有着优裕的家庭环境,更重要的是,我还有着引以为傲的甜蜜爱情。
我的男朋友,翟奕。
翟家长子,不是那么刺目的帅,但性格很好,虽然不喜欢说话,但对我宠爱到极致,我喜欢黏在他怀抱里,我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可以在他面前尽情撒娇。
我们的婚礼,定在了我即将满23岁的那一年。
事故的发生是在我和翟奕即将结婚的几天前,翟安突然叫我出去,说有重要事情和我谈。
我去了。
翟安居然给我表白了。
我知道翟安喜欢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但好感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我对他的好感只是青春期的悸动,我对他的喜欢只是因为那段时间觉得他长得帅,我亲他也是因为,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本能向往,我真的不爱他。
所以那一刻我拒绝了。
我们的谈得不太愉快,当翟安来拉我的时候,我烦躁的不耐烦的将他推了出去。
一辆大车过来,他发生了车祸。
在我面前,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场车祸就这么发生了。
我当时真的吓傻了。
我没想过杀了他,我就算拒绝他也没有想过,结束了他是生命。
救护车将他送去了医院。
我也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说,他失明了。
身上什么都还好,但就是眼睛看不到了,说是因为血块压迫到了神经,没办法进行手术。
我真的很自责,我甚至很想照顾他知道他恢复光明为止,本来他也是翟奕的弟弟,本来他也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可以照顾他的,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卑鄙,卑鄙的让我和他结婚。
所有人都逼我和他结婚,就连疼我宠我爱我的爸爸也说让我和翟安结婚,因为是我对不他。
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是故意。
我为什么要用自己这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凭什么?!
在医院的那晚上,我被他们逼急了之后,就拉着翟奕走了。
我不会妥协的。
谁说都没用。
翟奕很心疼我,整个晚上一直在安慰我。
然后那晚上,我们上床了。
本来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坚持着结婚后再同房,那晚上是我主动的,我主动把自己提前给了翟奕。
我想,就算到最后我被迫无奈要嫁给翟安,我也不要把完整的自己给他。
结果,我真的还是嫁给了翟安。
翟奕放手了,说不想让我难过,不想我去坐牢。
其实,我真的不怕坐牢,我宁愿因为过失之罪去监狱待过两三年,我也不想嫁给翟安!
可是,翟奕妥协了。
他妥协了。
我和翟安就真的结婚了。
结婚后,我们单独住在一起。
他眼睛不方便,所以家里多了两个佣人。
结婚后,我们也不同房,我甚至不待见他,他不强迫我。
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恨他。
我没想到,那晚上和翟奕发生关系后,我居然怀孕了。
当时的心情很复杂。
五味杂陈。
我甚至很有报复的快感。
我给翟安说,“翟安,我怀孕了。”
翟安当时的表情,我想我永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寻着声音找到我的方位。
他毫无神情的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那一刻却被他苍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他说,“嗯。”
他当时就说了一个“嗯”,然后没有任何情绪,也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他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我们连房都没有同过。
我甚至都在怀疑他到底是真的喜欢我吗?!如果喜欢一个人,在知道这个女人怀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时,终究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可如果他不爱我,干嘛逼着和我结婚。
我不想去理解翟安也不想去深思他的想法,我怀揣着我的喜悦去见了翟奕。
我告诉他,我们有了孩子,我决定生下来。
当时我才23岁,未满。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早的为人母亲,因为是翟奕的孩子,我愿意生下来。
翟奕的反应让我有些……不是滋味。
我以为他应该会兴奋,应该会抱着我转三圈,他只是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说委屈我了。
我不委屈。
我很幸福。
我以为他只是不太会表达,我根深蒂固的觉得,他就是高兴的。
怀了孩子之后。
我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我毛手毛脚乱动的习惯,我终究还是没办法像其他孕妇那样,安分守己。
所以在2个月后不久,孩子自然流产了。
当时血从我的大腿根部流下来,我吓哭了,大声的在厕所叫着。
翟安摸索着从外面跑进去,用蛮力推开了厕所的门,摸索着找到我,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那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怀抱会这么的坚硬这么的强壮。
尽管翟安看上去很瘦弱。
他抱着我,摸索着走出了客厅。
他很急的吩咐着佣人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把我送去了医院。
到达医院后,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给我做了流产手术。
我当时哭得撕心裂肺。
翟安一直在医院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不说话,就默默地听着我在那里哭,哭得毫无形象。
没多久,翟奕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我猛地扑进了翟奕的怀抱里,“我没能够保住我们的孩子,是我太不小心了。”
翟奕把我紧紧的抱着。
他说,“对不起小歆,让你受苦了。”
分明,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狠狠的抱着他,一刻都不想放开。
那一刻,我看到翟安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分明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这么起身,摸索着离开了。
那个时候,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其实我有那么一秒,心刺痛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但下一秒想到如果不是他逼迫和我结婚,如果不是他强硬的插入我和翟奕的世界里,我不会经历这么多的悲剧。
所以,我依然恨他。
出院后,我还是回到了翟安的住所,毕竟,我们还有着婚约关系。
但我们之间的话更少了,我不开口说话,翟安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我们两个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以陌生人的身份生活着。
小月子后,我又开始频繁出入夜场。
其实流产对我带来了一定的阴影,我一直觉得那个孩子没有保住是因为我太过好动,是因为我太没有注意,所以我需要用酒精有一些狂欢的方式让自己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性格比较没心没肺,过了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
调养好了身体后,我有了想要再次怀孕的打算。
第一个孩子没有保住。
第二个孩子我一定会小心翼翼。
我告诉了翟奕我的想法。
可是翟奕拒绝了,他说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亲,他说等再过几年,翟安眼睛会好,等翟安的眼睛好了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翟奕其实不喜欢翟安。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他会这么维护翟安。
那一刻其实心有些凉。
我一直以为,在翟奕的世界里,我比任何人更重要。
那些所谓的责任那些所谓的成熟理智,我以为在爱情面前,都可以全然不顾的。
果然,是我自己太幼稚了。
想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生活得不太快乐!
没办法和翟奕在一起,没办法和翟安过日子,压抑着自己,仿若也只有酒精可以拯救我自己。
我出入夜店的时间多而频繁。
我总是喝得酩酊大醉才会回家。
有一次直接一进家门就倒地上了,喝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来的。
那晚上翟安照顾了我一个晚上,我呕吐,我哭闹,我各种情绪发泄,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的好运,全部都毁在了翟安的身上,我这辈子的霉运就是从遇到翟安那一刻开始!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和翟安睡在一张床上。
其实那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其实知道是他照顾了我一晚上然后累坏了才会趴在我床上睡着,可是我当时醒了之后,我疯了一般的排斥,我将他直接从床上推了下去,我大吵大闹,仿若就被他玷污了一般。
那次是我第一次看到翟安用很大的声音有些怒火的说着,“古歆,我没碰你!”
“我知道!”我怒吼,“但是我受不了睁开眼睛看到你躺在我的床上,这个位置是翟奕的!”
翟安就这么看了我很久。
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眼眸就是紧紧的放在我的身上。
他说,“对不起。”
我就看着他转身离开了。
离开那一刻,我看到他身上被我昨晚抓伤撕咬过的痕迹,突然疯了一般的哭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翟安离开出去的那一刻,会突然很难受,会突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分明是他,分明是他故意爬上我的床!
他是坏人。
他破坏了我的幸福。
那次酒醉之后,我就收敛了,我不想让自己像个疯子一样的压抑着自己活下去,我性格比较大神经,我虽然不爽和翟安的婚姻,但我觉得我不能折磨了自己!
所以我开始过着我自己觉得潇洒的生活。
我会经常去旅游,到各国走走,我也会在偶尔翟奕不太忙的时候,和他一起吃饭,和他约会,我们只是不做婚内出轨的事情。
我一直在等。
安静的等。
等翟安有一天会复明。
等翟安有一天会主动说,离婚。
我和翟安结婚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争吵,是在我发现翟安可以去国外做手术而他拒绝去的事情上,那次是翟奕无意说漏嘴告诉我的,我当时真的很气愤,我找到翟安的主治医生问了翟安的情况,主治医生告诉我,说翟安现在的情况可以去国外做手术,国外有类似病例,手术很成功,危险系数不会特别大。
我拿到医生的报告,第一次撕破脸皮问翟安,“你是不是想要我们这么折磨彼此一辈子,你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桎梏我一辈子?!翟安,你不觉得你真的很卑鄙吗?!”
翟安很沉默。
每次都是这么沉默。
我将手术单放在翟安面前,我说,“你看不到没有关系,我现在给你讲,我用你妻子的身份已经和你在文城的主治医生说好了,我会马上送你去国外做手术,我会马上把你送到那边医院去检查身体。翟安,我陪你去,如果手术失败了,我陪你一起死,如果手术成功了,我们一拍两散!”
翟安从来不发脾气的,至少不会真的对谁会将情绪暴露得这么明显,我甚至看到他青筋暴露,他狠狠的问我,“对你而言,死比跟我在一起更难以接受吗?”
“是。”我毫不犹豫,“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被人强迫,翟安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翟安笑了一下。
那种自嘲的,还有些卑微的笑容,他说,“古歆,看来是我做错了。”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只想他去做手术,去做这个存在一定风险但成功率很高的手术。
可是他还是拒绝了。
他说,“我的生命很重要,所以我不想轻易冒险,这个手术我不会做。”
“翟安,你真的想要我恨你一辈子吗?”我咬牙切齿的问他。
“你恨吧。”他说。
说完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真的很气,气得将家里面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部都砸坏了!
佣人都被我的暴脾气吓到不行,但没有人刚阻止我!
那次的争吵我以为我和翟安就会这么冷战到底,我意料不到的是,翟安主动提出离婚了。
他准备了离婚协议书,让我签字。
我看着离婚协议书,那一刻有些懵逼。
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我有些无措。
他先签下了大名。
钢笔字刚劲有力。
我咬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简单的离婚,因为不牵扯到财产分割,离得很顺利。
离婚后,我搬出了翟安的房子。
我找了另外一个住处,我决定和翟奕重新开始。
虽然和翟奕结婚,但我们从来没有同房过,至少,我身体对翟奕而言,还是干净的。
所以我以为我们重新开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们确实重新开始了,但翟奕依然不碰我。
不管我多么主动,他都不碰我,他说等结婚之后。
可是,结婚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提过。
他只是很忙的很忙的在做他工作上的事情,每天都在加班,很少有时间陪我。
我总是说服自己要去理解他,理解他的生活理解他的一切。
我选择做一个乖乖女朋友,学着在他需要的时候陪他不需要的时候自己生活。
因为无聊,我还是会经常去夜店。
有一次喝醉了,莫名其妙就去了翟安的住所。
翟安已经复明了。
在我们离婚后不久,就听说能看到了。
当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其实很想问他,当时我逼着他做手术他拒绝是不是因为,他隐约已经能看到了。
在翟安刚车祸那时听医生说过,说翟安的血块或许久了自己就散了,不用手术也能看到。
不过我没勇气问他。
我一直觉得,我们离婚的导火线,就是因为那个手术。
现在既然都已经分开,何必为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而纠结。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在喝醉酒后,莫名其妙出现这里。
我走进入户电梯推开翟安家大门的时候,翟安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我那一刻,应该是有些惊讶的。
我看到翟安那一刻也有些惊讶。
两个人彼此看了很久。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酒醒的,当回神过来的时候,翟安就说送我离开。
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很生疏的距离。
翟安不会主动靠近我,即使我走路已经歪歪倒倒,他依然不会主动扶我,就这么跟在我身后不远的距离。
我们一起到了车库。
他给我打开车门,然后我坐了进去。
他回到驾驶室,看着我并没有系安全带,他弯腰帮我系上,绝对不会碰到我的身体。
我莫名有一种,好像被他很嫌弃的感觉。
他开车开得不快不慢,开车的过程中,没有和我说一个字。
到达我的新居,他为我打开车门。
这就是他的教养。
换成是我,绝对不会再搭理所谓的前妻。
我下车。
有些歪歪倒倒的下车。
他说,“古歆,我要出国了。”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真的漏跳了好几拍。
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他当时可能以为,我喝醉了。
“你保重。”他说,又说,“祝你和翟奕幸福。你们结婚的时候,如果不介意,我会回来参加婚礼。”
谁稀罕你来参加啊!
别自作多情了。
我歪歪倒倒的走了,没有回他一句。
他也没有再多说。
估计以为我醉得厉害!
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开远了。
挺好的。
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翟安走了之后,没过多久,翟奕突然说结婚。
突然就说结婚了。
之前分明,只字未提。
我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因为我觉得,我是爱翟奕的。
人这一辈子可以和喜欢的人结婚,我总觉得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所以我愉快的和翟奕步入了礼堂,我没请翟安,我也没让翟奕请翟安,我不想他来参加我的婚礼,不想。
就让翟安在国外,自生自灭吧。
最多偶尔在国外新闻媒体上,可以看到翟安身影,说他是北夏国最伟大的摄影师,年轻有为。
结婚后。
翟奕除了在翟氏上班外,也开始在古氏上班了。
他说,他作为女婿,理所当然应该要分担我父亲的辛劳,所以主动提出去古氏上班。
我很感激他能够想到这么多。
甚至于还让我父亲,放下古氏的所有工作出去走动走动,多放松一下自己安享晚年,让我爸将古氏交给翟奕就行。
我爸抵不过我的劝说,真的将古氏交给了翟奕。
却没有想到,翟奕的心怀不轨,直接把古氏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说,我们是一家人,在我爸手上和在他手上,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
至少在我爸心目中不一样,我让翟奕把古氏还给我爸,我不想让我爸难过,我以为我就劝说一下,翟奕是会听的,我一直深信翟奕很爱我,他只不过是因为对利益追求很大一时迷了心窍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翟奕只是不停地推脱不停地推脱,他总说,我们是一家人。
怎么会是一家人?!
古氏开始被翟氏重组,开始命名为,翟氏旗下产业。
辉煌一时的古氏家族,就这么泯灭在了历史里。
我爸,选择了自杀。
那天,古氏集团烫金的大字被人取了下来,那天,翟氏集团挂上了名字。
我爸从大楼上跳下去。
我去看他尸体的时候,惨不忍睹。
翟奕陪着我,大概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问翟奕,我说,“这就是你说的一家人吗?”
他默不作声。
回到家里面,我收到了我爸给我的一个邮件。
日期是昨天晚上写的,在他跳下楼后定时发给了我。
他说,“小歆,当你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爸已经离开了。选择离开,不是因为想要责备你,只是因为,古家人的几代家业这么毁在了爸的身上,爸觉得对不起祖祖辈辈,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才稍微能让我敢去见我们家的列祖列宗。
小歆。
爸不怪你。
你也不要自责。
你好好地活着,开心的活下去就好。
至于翟奕。
爸知道他是爱你的,如果你跟着他一辈子,他不会亏待了你,特别是发生了爸这件事情之后,他应该会对你更好,如果你还是那么爱他,你就好好和他过一辈子,爸说了,爸选择这条路不是因为爸想要报复谁,只是因为,爸觉得这是爸唯一的选择且不会那么难过的选择。
小歆,好好活着,爸爱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读完这封字数不多的邮件的。
我只是感觉我的眼泪,就跟疯了一般的不停的往下掉,没完没了!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难过。
从未有过的悲伤。
陆漫漫会来陪我,可是她其实也很忙。
她嫁入文家后,过得其实并不是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幸福。
而我,也没想过死。
我也想如我爸说的那样,好好活着。
我一直觉得,我活着,我爸会更开心。
他的死,不是想要逼死我。
不管我在多想要死的时候,都一直想着,我爸要我活着。
而真的让我有了想要自杀的念头,是真的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是一次无意中,听到了翟奕和翟奕父亲的对话。
那是我爸死了有一个月时间。
翟奕那段时间对我很好,几乎寸步不离。
我们回到翟家别墅。
他带着我一起回去的。
吃过晚饭之后,翟奕和他父亲去了书房。
我一个人无聊。
我和温情的感情不好。
我们两个人坐在客厅,只会恶言相向,而我不想和她吵架。
我起身上楼,准备去叫翟奕早点离开,或者说,给翟奕说一声,我先走。
我的脚步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半掩的门内,翟奕和他父亲的谈话声。
如果不是谈到我父亲的名字,我不会偷听,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因为我爸的名字,我就这么站在门口,听到翟奕的父亲说,“古正英的死,确实让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但是逝者已逝,我们谁都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本来,我们也只是求财。”
翟奕不说话,显得有些沉默。
“你和古歆好好过吧,也当是弥补古正英的去世,不管如何我们也是老朋友,照顾她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嗯。”翟奕点头,应一声。
“答应你的股份,我明天叫律师来当面转给你。”翟弘说,“当初说好的,你收购了古氏集团,我给你百分之八。加上之前你答应翟安和古歆结婚我给你的百分之二十,后来打掉古歆孩子的百分之五,加起来你有百分之三十三了,仅次于我一点点。爸这么器重你,以后翟家自然都是你的。”
“谢谢爸。”
“想来,当初也是爸考虑不周全,居然答应了让翟安和古歆结婚,早知道他们的婚姻也不过如此,我还是不应该同意的。也怪你弟弟翟安死脑筋,听到我们说三年收购古氏就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非要和古歆结婚,以为可以阻止什么。不过也好,让他尝试过了,得到教训了也不会心心念念。只是耽搁了我们一年多的计划,有些浪费时间。”翟弘感叹着,“好了,不说其他了,翟安反正是没把心思放在家业上,以后都靠你了。”
“我会努力的,爸你放心。”
“那早点带着古歆回去吧,这个节骨眼多安慰安慰她。”
“嗯。”
翟奕起身离开。
可能没想到,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我在门口站着。
他那一刻突然有些慌了。
而我那一刻,却该死的冷静。
真相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自己愚蠢,愚蠢得,没资格给任何人发脾气。
翟奕不知道怎么给我解释,带我回家后,一个劲儿的说,不管他做了什么依然爱我,很爱我。
那一刻,我却突然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
翟奕终究不可能24小时陪着我。
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自杀。
我也不是为了报复谁。
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愚蠢到,根本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就说,翟安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隐忍了这么多年,在我结婚前夕非要表白,然后非要用失明来和我结婚。
原来只是为了挽救我的悲剧。
而我就这么愚蠢的,选择了擦肩而过。
就这么愚蠢的,引狼入室。
我死的时候不太难过。
但是我想,陆漫漫会很难过。
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我说,“生无可恋,只想给翟安说声对不起”。
我是很想给翟安说一声对不起,但我觉得我应该鼓不起勇气。
我选择跳楼。
在我爸跳楼的地方,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我当时在楼顶上坐了很久。
风很大,吹拂着我的脸颊。
我喜欢玩手机。
在死之前,都似乎改不了这个习惯。
我从头到尾的开始翻阅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我只是很想再回忆一遍,这一世我经历的所有人……
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了翟安的名字。
我没想到我通讯录里面,还会有他的名字。
我一度以为,我已经删了。
而我也没有想到,我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会真的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你好。”那边传来一个女性嗓音,说的是北夏国的语言。
我顿了一下。
还未开口,那边就急急忙忙的说着,“你找翟老师的话,稍微等几分钟,他现在在拍摄一组杂志,走不开,不好意思。”
说完,就没有了声音。
但是奇迹的,没有挂断。
我看着我们通话的分钟数,一秒一秒在屏幕上跳跃。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对着没有挂断的手机说,“翟安,我爱你。”
不会有任何回应。
因为,仅仅只是对方忘记了按掉挂机键,其实没有人在电话那头。
电话终于从我手中滑落。
闭上眼睛纵身跳下的最后一刻,我才明白。
原来我这一辈子积攒的好运不是毁在了翟安身上,而是在翟安身上,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