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约摸六十多岁的老人,在旁边的过道站着,枚儿看左右的人都眯着眼假寐,不由站起来。
“阿姨,您坐我这儿吧。”
“不用,我能行,姑娘你快坐吧。”老人说什么也不坐。
枚儿走出来,把老人推进去,“去吧,我年轻,出来活动活动。”
本来个子就高,站起来亭亭玉立,四周的人都睁开眼睛,目光看向枚儿,让她不由脸红。
对面站着的一个小伙子呵呵一笑,“谁让你长这么漂亮,还要站起来。”
枚儿白了他一眼,直接忽视。
“哎,你一个人吗?”小伙子又问。
枚儿抬头,看这个小伙子也就二十左右,个子瘦瘦高高,一头栗色的齐耳碎发,一张痞痞的笑脸,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清澈浅浅略带咖色的眸子,仔细看去,清亮的眸中带出的孩子气,把他出卖了。
“小朋友,你找不着妈妈了吗?”枚儿一脸关切的表情。
“噗……”小伙忍不住,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大姐,真是语出惊人呀!呵呵!”小伙不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是第一次出门吧?”
“你怎么知道?”
“相面!”小伙一副老道的模样。
“切!”枚儿嗤之以鼻,“班门弄斧,我算命那时候,你还在地上逗蚂蚁玩儿呢。”
“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吗?”小伙一脸认真,“你别看我没你大,我可是老江湖了。”
枚儿看他瘦瘦的身板,浓厚的书卷气,“最多也是书中的江湖吧?”
“啊!想不到前辈果然是高人,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小伙一拱手,让枚儿忍俊不禁。
“行了,小朋友,在那家小学读书啊?”
“北京传媒小学,不知前辈可有印象?”
“哦,去过。”传媒大学,枚儿刚到北京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事,去过那个学校,校区挺大,转了很长时间。“为什么逃学。”
“拜托,大姐,我这是衣锦还乡。”
枚儿上下打量着小伙,“你老家是哈尔滨的?”
“有必要骗你?”
“没必要。”枚儿看着外面一片白雪的大地,“真的很冷啊!”
小伙打量枚儿,乳白色的帽子,浅黄色羽绒夹克,浅蓝色牛仔裤,棕色雪地靴,清爽干净,“嗯,差不多,冻不死。”
“哈尔滨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吗?”
“你想玩还是想逛?”
“怎么都行。”枚儿就是想出来走走,看看,根本没什么计划。潜意识里或许就是逃避吧?
逃避过去的晦暗,逃避伤逝的心情,逃避烦扰的生活……
“你一个人?”又是这句。
“有问题吗?”枚儿满面的疑问。
“嗯,不太安全。”小伙担心的摇摇头,想了想,“请我当向导吧。”
“干嘛?”枚儿不屑,“我疯了,带上你不定谁照顾谁呢。”
“你不相信我?”小伙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呶,我的学生证。”
枚儿拿过来看看,再看看人,相片里的明显清秀庄重了许多,却是一个人。“许多?”
“嗯。”
“呵呵,怎么叫这么个名字,真是让人难忘,我记住了。”
列车长鸣一声,进站了。枚儿起身跟着拥挤的人流走出站台,寒风扑面,感觉真真到了北方了,比起北京的润润的寒凉,这里才是真的寒冷之地啊!
这要是放到古代,就是犯人流放的不毛之地啊,记得清代方孝标流放到东北的宁古塔,一个朔风凄寒之地,不知距离这里有多远?突然之间,枚儿弄不清自己是来游乐了,还是被流放发配来了?
她随着人群涌出车站,天已经黑了,寒风刺骨,北风萧萧,枚儿站在哪儿,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看,我说给你当向导,还不用。”许多不知什么时候还跟在后面。
“你怎么还没走?”
“怕你被人卖了。”许多嬉皮笑脸的。
“我倒是怕你把我卖了呢。”异地他乡,枚儿心情低落,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我卖你说不定还给你找个好主呢,你让那些人贩子拐了,把你卖到深山老林,一辈子别出来啦!”
“切!大不了把我卖到宁古塔,多少大官都在哪儿生活过呢。”枚儿心里有点儿害怕,但是嘴里却不想让他知道。“你是不是想挣点儿回去的路费?”
“算是吧,怎么样?我给你当导游。”
枚儿点头,许多招手过来一辆出租车,“先安排你住下,然后带你去中央大街。”
“中央大街是什么去处?”枚儿没有听说过。
“哈尔滨中央大街是目前亚洲最大最长的步行街,初称‘中国大街’。1925年改称为沿袭至今的‘中央大街’,现在已经是哈尔滨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许多煞有介事的说的有模有样的。“这是游客必来之地。”两个人一路走来,哈尔滨的夜晚真是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远远看见一群人在哪儿干什么,枚儿睁大了眼睛,“他们干什么?卖画吗?”
“切!庸俗,这是哈尔滨的街头艺术,每天下午这些画家都来这里画画,一直到晚上。”许多看看枚儿,“要不要画一张?”
枚儿摇摇头,“哈尔滨的夜色真是迷人啊!”
许多看她一脸色痴迷不由一笑。“对面就是防洪纪念塔,是大街的最北边。”